小侯爷那么软(141)
林璇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您的意思是都送裙裳?”
“嗯。”君琂应了一声,就抬脚进了内室。
原地发怔的林璇咽了咽口水,她回想下,殿下进宫可带了换洗衣裳?
依照她的性子,估摸是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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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后,皇帝留下君琂,问及大理寺中的事,君琂在高逸那里早就得到消息,皇帝召见过君圩。
面对皇帝的质问,她露出疑惑:“陛下是何意思?此事是兄长之过,早就查明。”
君琂罕见地露出茫然,皇帝噎得说不出话来,轻轻咳嗽两声,道:“前些日子,长宁提及她该有的俸禄,嫡出自然高与旁人,朕打算让礼部去拟封号。”
“臣代长宁谢过陛下。”君琂深深叩拜,掠过皇帝眼中的不自然。
封号一事一出,朝廷定会又起波澜,君琂明白这是皇帝震慑李瑾,知晓大理寺的事是李瑾所为。她行礼退下后,眸色闪过阴沉。
皇帝这招平衡之术,既安抚卫长宁又让李瑾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知道了,要她安分些、听话些,不然他还会有旁的人选。
换而言之,皇帝拿卫长宁做棋子,并非真心待她好,就因她身后有沐家与太傅,才会如此忌惮。
一道旨意下去,礼部犹如沸腾的油锅泼进去一盆水,炸开了锅。
礼部尚书曾经拟过追封太子的谥号,眼下又是同一人,他怎么拟,若是寻常,他可去询问蔺相,如今不在京,这可如何是好?
其余几人同样震惊,虽说这是预料中的事,到来时还是引起一阵恐慌。宫中的林妃探知五殿中昨夜歇在长秋宫,得到消息后,就去长秋宫看望她。
只是卫长宁对着府内送来的衣裳发怔,她昨日没有打算多待,衣裳就没有拿,今日指不定就出宫去了,哪儿想先生这么无情,恨不得将夏衫也给送来。
送就送,为何都是裙裳?
莫不是拿错了,看过尺寸,就是她的衣裳,她心中哀叹一句:先生真绝情。
太傅命人送来衣裳,皇后就知晓两人起了争执,外面林妃求见,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她鲜少与这些人有来往,让人打发出去。
偏殿的卫长宁对着衣裳不知所措,她觉得应当要回府,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皇后过来,道是礼部在拟封号。
皇帝葫芦里卖的不是好药,卫长宁道:“他那是折腾礼部,做给李瑾看,他最近不满意李瑾做的事,就想拿我做棋子。”
前面已有封号,未曾言明废除,让礼部拟什么封号?礼部怎么做?拖一时是一时,李瑾一听话,此事就不了了之。
皇后听她这么一说,眉眼紧蹙,深深叹了一口气。卫长宁眼神透着锐气,微微凝眉而思,似是想到什么借口,眉眼舒展,道:“殿下,我需回府,不知太傅如何打算的,我觉得可以让太傅逼迫陛下,将封号定下来。”
其实,逼的不是皇帝,而是李瑾。
皇后肃声道:“将李瑾逼得太过,会得不偿失。”
“不,逼得愈紧愈好,殿下忘了,陛下的皇位怎么来的。”卫长宁笑意盈盈,掩盖着方才的锐意,皇帝能做的事,李瑾有金吾卫与北衙军,势力如此雄厚,为何不能做呢?
逼宫?皇后惊了惊,摇摇首:“不可能的,有韩元在,李瑾就不敢动这个心思。”
卫长宁没有多话,看着桌案上靓丽的衣裳,缄默须臾,她还是想知道先生的打算,毕竟朝堂内部的小事,她知之甚少,还想问问先生怎么看待这件事,她在朝中可以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外间长风脉脉,漾过庭院,皇后等了整日礼部的消息,没有人去太极殿,说明他们不知该如何好,蔺锡堂离开后,他们就拿不定注意。
卫长宁也等到黄昏,用过晚膳后,直接回府,或许礼部已在太傅手下,今日之事也是她暗自吩咐的,不动声色,静观其他人的反应。
君府门房前候着许多执着公文的人,卫长宁瞧清后,觉得奇怪,太傅入夜后,大多不会在见幕僚,今日却是为何?
前来接她的林璇,先给她解惑:“白日里更多,都是为殿下封号而来,不过太傅一律不见,也不赶人,由着他们等候。”
卫长宁弯弯唇:“做给旁人看的?”
林璇笑了笑,问她:“太傅在书房,您回房还是?”
“去书房,我有事要问太傅。”卫长宁才不会傻乎乎地回房等,指不定先生不回去,她又要一人躺着,都好冷,捂不热的。
书房只君琂一人,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通亮的灯火,卫长宁自己过去敲门,这里都是君琂的人在守着,她想了想,不等先生回应,自己直接推开门。
君琂伏案,听到声音,意料内的人,她抿紧唇角,复又垂首,不去理睬卫长宁。
约莫是冷淡受多了,卫长宁也不觉得哪里不好,轻手轻脚走过去。门外的风声荡开君琂如墨长发,卫长宁微微侧眸,黯淡几日的眼神都亮了几分,在一旁站着不说话。
她不说话,君琂笔尖微顿,不想理她,侧身避开她的灼热的视线。
就差没有赶人走。
屋内烛火闪了两下,卫长宁立即地去挑灯芯,又贴心地将门去关上,待无事可做的时候,才凑过去,眨了两下眼睛,低声道:“先生,还生我的气?”
“没有,我这里还有许多事,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君琂忽略卫长宁期盼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公文,一眼都没有留给她卫长宁。
卫长宁等了片刻,站得腿酸,可怜巴巴道:“先生,腿疼。”
君琂毫不留情道:“腿疼就回房歇息。”
这么绝情,卫长宁找不出理由了,她哀叹两声,站在那里也不说走,也不留,干巴巴地站着。半晌后,真的站不住了,走过去,声音轻柔:“先生,你生气,我哄你,可好?”
这么直接的话,君琂笔尖一颤,豆大的墨珠洒在洁白的纸张上,方才写了许久的经文就这么被毁了,君琂抬首望她,眼神带着冷意,吓得卫长宁讷讷不敢言语。
她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污秽的纸,忙道:“我、我帮你重新抄录一份。”
君琂被她闹得头疼,见她吓得不行,又不好再晾着她,站起身道:“那你便抄一份。”
她让位,卫长宁挪动脚步走过去,忍不住咧嘴笑;君琂嗔怪道:“傻笑什么,赶紧写。”
说完,她走出书房,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脑海里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想了一刻钟,吩咐婢女准备些吃食,回书房时,卫长宁垂首在抄录,纤细的指尖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屏息凝视认真的模样,也很可爱。
她站了片刻,算算时辰,还需半个时辰才能抄完,自己去厅内用过晚膳,吩咐门房那里,让那些人都回府。
这些人今日摸空,明日必定还要再来。
明月皎皎,落了一地银辉。
书房里的卫长宁抄录好后,认真对过,发现不过是经文,先生何时喜欢抄录经文了?她觉得奇怪的时候,君琂轻步而来。
明亮的火光落在身侧,温暖的颜色将她眉眼照得十分柔和,散去清冷。卫长宁弯唇笑了笑,“我抄好了,先生可还有事做?我能代劳。”做好,可以早些回去歇息。
小心思,君琂哪里不知,她不理会,径自走过去,翻开她抄录的那几页,字迹很工整,无可挑剔,她回身的时候,卫长宁圈住她的腰,卖乖地蹭了两下。
君琂没有推开,神色柔和了几分。
卫长宁觉得和好的机会来了,又蹭两下,卖乖道:“先生,我的错,我可以改的,香囊不好,我去重新绣。”
她傻乎乎的,依旧认为症结在香囊上,君琂跟着叹息,好与不好都是她亲手做的,自己怎会嫌弃。
先生不说话,卫长宁扬起脑袋,凝视她,可惜先生先生毫无表情,她还是想不明白,先生为何生气,一次两次都不知原因,她觉得自己对先生了解得太少,可是又不敢问。
她这么诚恳,君琂也不想计较那么多,那些话难以启齿,她想了想,不说又不放心,就简化道:“不许再绣香囊。”
卫长宁依旧想不明白,难不成嫌太丑了?或许她真的很笨,绣不好的,乳娘说得对,她不适合做这些。
她面露茫然,君琂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道:“真是笨。”
绣不好香囊,确实挺笨的,卫长宁无话反驳,乖乖点头承认:“我是榆木疙瘩。”
顾笙就说她是榆木疙瘩,以前就不信,与先生相处久后,就发现顾笙说的是对的。
自己说自己是榆木疙瘩,君琂被她逗笑了,摸摸她的耳朵,道:“该回去了。”
卫长宁一直在等着这句话,忙不迭地点头,欢天喜地,忙让婢女准备灯笼。君琂看着她轻松的背影,也不知自己在计较什么,这么多年来,她的情意从未变过,相反随着时间变化而根深蒂固。
然而一想起她与旁人整日待在一起,君琂就觉得不舒服,这些年经历这么多年,她好似回到从前,竟整日与自己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毕罗:嘻嘻,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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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九十九
卫长宁执起灯火的眼神与动作, 让君琂心头淌过暖意。
回屋后, 卫长宁先去沐浴, 昨夜在长秋宫歇息, 哪儿都觉得不舒服,她欢喜的模样, 让林璇发笑。她刚笑, 太傅扫她一眼, 不浓不淡, 显然是警告她。
林璇忍了忍,俯身退出去, 不去伺候这别扭的两人。
卫长宁沐浴回来, 照旧先上榻,婢女端着药膳过来, 她本不想喝, 余光扫到进屋的先生,一句话不说,端起来就一口喝了。
这般快速变故, 让婢女哭笑不得, 忍住笑意慌忙退出去。
殿下太可爱了!
君琂不晓得这番变故,吩咐婢女都退出去,自己熄灭了烛火, 卫长宁算算两人有三日没有同寝的,她喜欢黏着先生,在她躺下时就凑过去, 轻轻圈住她的腰,口中却说着政事:“阿琂,你觉得皇帝的今日下达的旨意,是出自真心吗?”
“明知故问。”君琂晓得她在打岔,也没有揭破,由她抱着。
卫长宁很是满足,道:“今日礼部是何反应,没有去问陛下如何拟这封号,就这样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