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抬花轿娶对妻(28)
为首的黑衣人往山下瞧了眼,追想是追不上了,便准备收刀撤走。
“救兵要不了多久就来了,撤。”
沈文昶见黑衣人往回撤,一个跟头跃到为首人面前,指着身体健全的六个人,不怕死道:“今儿个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滚开!”为首人咬牙切齿道。
陆庆见状连忙喊道:“那谁,别逞强,让他们走。”
沈文昶闻言道:“不行,他们是坏人,放他们走了,犹如老虎......老虎.......反正,反正不能让他们走,他们走了说不定还出来抢女人。”
“小子,找死。”为首的黑衣衣提刀砍下沈文昶。
沈文昶重新抖擞精神迎战,陆庆见状提刀上来相帮。
“鸿飞,敲书院门钟啊!”沈文昶猛地想起来,书院设有门钟,南通向来太平无事,此门钟越来越被当成摆设了。
唐鸿飞闻言将刀扔到空中,自己翻身一踢,将刀柄朝门钟踢去。
只听的哐的一声,门钟响了。
唐鸿飞冲到沈文昶身边,沈文昶夺了一把刀扔给唐鸿飞。
沈文昶,唐鸿飞,陆庆三人背靠背,警戒地盯着黑衣人。
为首人耳朵动了动,似乎能听见不下百人的步伐声,喊道:“他们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们随我撤。”
沈文昶三人见书院大门处山长领着一群人拿着锄头扁担往山下冲来,顿时来了精神,和黑衣人对打起来。
陆庆一把抓住为首黑衣人的袖子,为首的人用力挣脱,袖子扯破,陆庆瞧着那手臂上的黑虎,顿时双眼睁大:“你们是盗官银的那群劫匪?”
为首位抬手捂住手臂,看向陆庆的双眸充满了杀意。
“三当家的,我们护送你撤!”黑衣人见山上的人马上就要下来了,到时根本冲不出去,便纷纷撤回护在为首人跟前。
“今日知府大牢就是你们的归宿,还想撤?”陆庆握紧刀柄,话音落,便独自冲上前去。
沈文昶和唐鸿飞见状提刀在两旁相助。
书生们将黑衣人团团围住,瞧着哪个被踢倒便上前死踹然后用绳子绑起来,那为首的三当家在陆庆三人夹击下渐渐落了下风,被书生们捆绑起来。
沈文昶和唐鸿飞见黑衣人全部落网,手一松刀滑落在地,他们身上头一次挂重彩,停下来后只觉得火辣辣地疼,二人将身上的黑袍子脱下,扔到一边,蹲在一旁小心地查看着伤口。
☆、第三十一章
黑衣人全部落网,赵山长心有余悸, 一脸凝重地吩咐学子将黑衣人看好。正要派人前去报官之时, 陆文正带着衙役匆匆赶来。
陆清漪手提裙边紧随而上,那一双美目老远的便在人群里搜寻沈文昶的身影。
“陆大人!”赵山长瞧见陆文正, 一脸不平,大步上前道:“陆大人来的正好, 今日我书院山下有贼人行凶, 陆大人可有治下不严之过, 书院向来是朝廷看重之地,律法也有衙役一日三巡之说,今日幸而学子们性命无忧,不然, 我必上书朝廷参你不治不管之罪。”
“赵年兄请先息怒,容我查明缘由。”陆文正额头冒汗, 朝廷律法格外优待书生, 也的确要求衙役巡视书院安全, 今日若真有人丧命,他的确有不管不治之罪。
陆清漪手握两个小药瓶站在陆文正身后,想去瞧瞧沈文昶的伤势, 可碍于众人前,又不能不管不顾上前。
张子辽瞧见陆清漪, 连忙挤了过去道:“清漪妹妹,怎么来了?你可知适才非常凶险,若不是众同窗齐心协力, 这些贼人怕是要进书院洗劫一空了。”
陆清漪闻言朝张子辽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在言语地站在她爹爹身后。劫匪上来便开门见山点名要她,明显是冲她来的,而她不曾得罪过谁,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她是陆家的嫡长女儿,绑了她可以威胁她父亲,陆清漪如此一想,后背只冒冷汗。化解如此大的危机,全靠奋力杀敌的那三人,如此一想,头一转,看向不远处正低着头往伤口吹气的某个人。
此时,陆庆来到陆文正身边,在陆文正耳边轻轻嘀咕几句。
陆文正闻言吃了一惊,当日逃走的余孽竟然还敢作乱,念及陆庆刚才提及的两位少年,陆文正举目看去,果然身上挂了重彩。
陆文正对赵山长拱了拱手,行礼道:“赵年兄,劳烦让此事相关人留下,其余的住在书院的学子可以回去休息了,此时人多不好详查。”
赵山长闻言没好气瞧了眼陆文正,然后转身将张子辽招了过去,拍了拍张子辽的肩膀道:“子辽啊,衙门的来都来了,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不好,你带着同窗们回去早早休息,回去后好好安抚一下他们。”
张子辽瞧了眼陆清漪,最后在赵山长的催促下,不得不带着众人返回书院。
陆文正抬脚往沈文昶方向走去,陆清漪见状,连忙跟了上前。
陆文正打量二人,朝旁边的赵山长道:“华中书院名不虚传,竟有这等文武双全之辈,书院之幸,朝廷之幸。”
陆文正一句话,把赵山长噎在那里,这陆大人夸人之前是不能事先了解一下,沈文昶和唐鸿飞二人如今成了文武双全之辈?这让他开口澄清不是默认也不是。
赵山长噎了半天,未免有损书院名声,只对陆大人讪讪一笑。
“两位少年,叫什么名字?”陆文正含笑问道。
唐鸿飞瞧见当官的,瞬间不敢造次,行礼道:“回大人,学生唐鸿飞。”
沈文昶手臂正疼的紧,偏这知府大人没个眼力劲过来惹人厌,可碍于人家是个大官,只得道:“沈文昶!”
陆文正闻言捋着胡须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正直而又果敢,比之过往书院的学子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后生实可畏,前途不可限量啊。”
赵山长闻言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再度吞进肚子里,人都说明察秋毫是清官,这个陆文正,满嘴里的胡言乱语,昏官,昏官。
“多,多谢大人夸奖。”唐鸿飞颇觉得不好意思,知府大老爷竟然在夸他。
沈文昶心里不屑,听那话也知道说的不是她本来面目,将头儿一转,竟然瞧见陆夫子正在瞧她,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这样,你们先上着药,本官先去问问劫匪几个问题。”陆文正含笑拍了拍沈文昶的肩膀,带着陆庆走了。
陆清漪见父亲和山长走了,连忙拿着药上前道:“我带你们去后面的小河边清洗一下,然后上药,不然夜里有得受了。”
“哦!”沈文昶嘴里应着点了点头,别说什么夜里了,她现在就疼的冒冷汗了。
小柔闻言往不远处的陆庆那儿瞧了一眼,那人也受了伤,可眼下正同陆平帮着老爷处理黑衣人的事情,显然是走不开的。
陆清漪很小柔带着沈文昶和唐鸿飞去了后面的小河边。
伴着秋风徐徐,一行四人来到河边,河水清澈见底,里面鱼儿游得欢畅。
沈文昶走到河边,蹲下侧着头瞧着自己的手臂,貌似损了的衣服边已经被血凝固在皮肤上了。
陆清漪轻抚裙子缓缓蹲下,轻轻抬起沈文昶的胳膊,小心的将伤口处的衣服撕开。
“嘶!好疼啊!”似是扯动了伤口处的衣服,沈文昶疼的紧闭双眼。
陆清漪吓得连忙松开手,一脸紧张。
“今天必须上药,疼,你便忍忍,好不好?”陆清漪说的温柔。
沈文昶听在耳里以为听错了,睁开双眸去看陆清漪,映入眼帘的是陆夫子浮在脸上的关怀和柔情,第一次陆夫子如此温柔的和她说话啊。
“好,好的呀。”沈文昶被那双饱含深意的眸子摄住,嘴里胡乱应着。
陆清漪见沈文昶应了,心下无比开心,重新伸出那芊芊细手,小心翼翼地扯开伤口处的衣服,见最深的一刀伤口,血肉模糊,鼻子一酸抬头看向沈文昶。
沈文昶瞧着陆清漪发呆,这女人温柔起来让人蛮喜欢和她待在一处的,不说话光瞧着,都赏心悦目,正当她光明正大地欣赏佳人时,料不到佳人突然抬头,眼眶蓄泪,似是有千言万语一般地瞧着她。
“怎,怎么了?”沈文昶心慌,结巴一下,问道。
陆清漪没成想沈文昶一直盯着她瞧,脸颊儿红的滚烫,慌乱地侧过头低语道:“没,没什么,要开始清洗伤口了,你忍着点。”
陆清漪说罢手儿伸进河里,轻轻撩了几下,撩到沈文昶手臂上。
沈文昶的手抖了抖,那河水儿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流,流的她心里直痒痒。
陆清漪的手指轻轻地在沈文昶的胳膊上擦着血迹,此时的她脸儿发烫,心儿发慌,她之前从未和其他男子有过如此的肌肤与肌肤间的碰触。
沈文昶微微闭着双眸,这种感觉真好,只觉得周身都被温柔包围,温柔地都快让她睡着了。
“谢谢你今天冒死救我。”陆清漪一边给沈文昶清理血迹一边轻声道。
沈文昶正处在陶醉里,喃喃道:“没什么,路见不平就该拔刀相助。”
“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陆清漪想了很久,终于在此刻问出了口。
沈文昶恍恍惚惚道:“没呢啊,我不讨厌你啊。”
陆清漪闻言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小欢喜,瞧了眼沈文昶,抿了抿嘴又道:“那,那你为何,老是欺负我呢?”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沈文昶闭着双眸,头越来越沉,声音竟然弱了许多。
陆清漪见沈文昶不承认,便开口道:“还说没欺负,为什么半路穿成那样吓我?还说,说什么,抢我做、做夫人。”
“你,你本来就是我夫人嘛。”沈文昶头搁在膝盖上,喃喃道。
陆清漪听了这话,缓了好一会,下唇都快被咬破了,瞧了眼上游的小柔,见其专心地给唐鸿飞上药,并未留心她这边,便嗔道:“谁,谁是你夫人,你这人,怎么乱说话。”
沈文昶这次没有回她。
陆清漪以为沈文昶伤口疼的难以忍受方才如此,因而清洗完伤口后,拿起药瓶,将药轻轻撒在伤口处。
“嘶!”伤口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这让沈文昶突然睁开双眸,嚷道:“做什么?谋杀亲夫啊你!”
话音落,陆清漪手里的药瓶掉落,噗通一声掉进河里。陆清漪咬紧下唇,一脸幽怨地看着沈文昶。
同时,小柔和唐鸿飞二人回头往下看去。
“额。”沈文昶瞬间清醒过来,她只记得她喊了句‘谋杀亲夫’,“陆,陆夫子,我刚才可能魔怔了,用错词了,你,你别往心里去啊,我,我没有要冒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