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抬花轿娶对妻(23)
陆清漪说罢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小柔吓得连忙跑上前,在陆清漪耳边央求道:“哎呀,小姐,我错了,以后不乱猜了,可是,可是我都是为小姐你着想啊,尽管老爷有多舍不得小姐出嫁,小姐毕竟到了年龄,老爷不急着选婿,小姐还是早点打算的好啊,总得选个意中郎嘛。”
陆清漪本来脚下生风般快走,听到最后一句停了下来。
小柔见自家小姐停了下来,连忙上前道:“听说南通的法华寺挺出名的,里面有姻缘菩萨和姻缘树,小姐,咱们偷偷去吧,去求求。”
陆清漪闻言心动起来,可面上不显,低声问道:“使得吗?”
“使得呀!”小柔喜道。
“灵验吗?”陆清漪又问道。
“据说很灵验!”小柔两眼放光。
“那,那书院旬休的时候我们偷偷去法华寺吧。”陆清漪说罢便迈步往明和讲堂去。
沈文昶正挑水在后,听见法华寺三字顿了顿,一边往水缸里倒水一边嘴里嘀咕道:“法华寺,她要去法华寺做什么?”
“哐,哐,哐……”此时,书院钟声响起。
沈文昶忙将水倒尽,和唐鸿飞二人急忙忙进了明和讲堂。
陆夫子瞧见沈文昶强压下心头的烦乱,检查了沈文昶的课业,取出自己做完的‘之’和‘永’平放在沈文昶桌前道:“你的课业写的不错,再接再厉,这是我写的‘之’和‘永’字,你今日,你便临摹学习这两个字。”
陆清漪说罢便转身去给其他学子指导课业去了。
沈文昶在陆夫子走后,转过身去和祝富贵说悄悄话,问道:“富贵,法华寺近日有什么好玩的吗?”
“没听说啊。”祝富贵压低声音道。
“法华寺不是求姻缘就是求平安,除此还能有什么?”唐鸿飞一边看书一边回道。
沈文昶闻言缓缓转过身去,往那陆夫子身上瞧着:“求姻缘求平安,这陆夫子今年多大?”
“喂,看什么?老早就见你盯着我家小姐看,告诉你老实点。”小柔突然站了过去,挡住沈文昶的视线。
沈文昶闻言心里切了一声,看几眼怎么了,若无其事地抬头瞥了眼小柔,刚要抬笔练字,猛地重新抬头。
“噗嗤!啊哈哈哈哈,你的眉毛,哈哈哈。”沈文昶笑开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孩子方眉的,连忙放下笔,站了起来,绕着小柔转了一圈,重新盯着小柔的眉毛笑道:“看不出来,你的眉毛挺特别啊,好看,好看,哈哈。”
小柔闻言紧咬下唇,抬手遮住自己的眉毛,气道:“笑什么,沈什么肠子!”
众学子闻言纷纷抬头,有瞧见小柔眉毛,纷纷憋着笑。
沈文昶笑容僵住,颤抖地抬起胳膊指着小柔,问道:“你叫我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陆清漪朝这边走来,“其他学子都在专心学习,你们吵闹做什么?”
“小姐~这死肠子笑话我的眉。”小柔撒娇告状。
“喂,你眉毛画成那样还不让人笑啊,也忒霸道了。”沈文昶不乐意,紧跟着也向陆夫子告状:“陆夫子,你这丫头也忒没礼貌了,她竟然叫我肠子,书院允许这般叫么?那我以后不唤陆夫子,唤陆美人,陆天仙,陆嫦娥是不行?”
陆清漪闻言竟然在此等焦头烂额地情况下勾起了嘴角,她无法控制地愉悦起来。
不过片刻,她强行压住,将声音放稳道:“书院是不许这般唤人,可,可谁让你笑她眉来着。”说罢拉过小柔往别的派去。
沈文昶瞧着二人的背影愣了,这就完了啊?她就被这么打发了?可恶她小丫头如此唤人,那陆夫子竟也不说她,可恶,分明护短。
沈文昶因为这事,心里计较好久。
这日申时,讲学毕,陆夫子布置课业便匆匆而去。沈文昶不知为何,隐约猜到陆夫子去见那张子辽去了,连忙抓起布包背上肩头,跑了出去。
“满仓,满仓,你等等我!”唐鸿飞见沈文昶跑了,连忙收拾,待出了讲堂,哪里还有沈文昶的身影。
“满仓怎么了?这两天下学都没等我们。”唐鸿飞纳闷。
“他娘不是要给他请夫子学骑马吗?可能着急回家了。”许进文猜测道。
唐鸿飞四处张望:“我还寻思跟他说,明日请假呢,我爹明日出镖,要我和满仓一早去舞狮呢,只能今晚去他家里走一趟了。”
沈文昶跑到凉亭不远处,在树后蹲下,果然瞧见亭子里的张子辽和陆夫子。
似是想到什么,沈文昶握起拳头砸向树,嘴里嘀咕道:“我知道了,去法华寺去求她和张子辽的姻缘去了,哼!”沈文昶没来由心里膈应,眼珠子转了转,又笑了,去法华寺好啊,到时让你知道和那张子辽有缘无分,说罢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当天忽悠陆夫子的场景来,一时颇为得意。
凉亭子,张子辽和陆清漪已经坐下,张子辽取了诗稿给陆清漪看,二人谈及诗词,颇多话题,此时才是真正互相切磋,不知不觉太阳已快落山了。
沈文昶蹲的腿脚发麻,抬头去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亭子里的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急了。
这要见天这么晚,可不好。得想个法子,让这陆夫子每天早早回家的好。沈文昶蹲在树后苦思良计。
沈文昶似是想到好主意,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一脸兴奋地站起来转身往藏书阁去。
藏书阁现在无人,沈文昶开门进去,爬到桌子上,将藏书阁的黑色帘子摘了下来。又脱去自己的院服和发带,仔仔细细叠得十分整齐,小心地装进布包里。然后将黑色帘子撕下一块蒙在脸上,余下的裹在身上,在腰间系好。
沈文昶穿戴好,弯着腰轻轻推开藏书阁的门,弯着腰走了出去,抱着布包一路往山下跑去。
☆、第二十六章
沈文昶一路跑到山下,躲进小路两旁的枯草丛里, 准备守株待兔, 只要今日吓住那陆夫子,便教她再不敢如此晚下山。
“今日劫财好还是劫色好?”沈文昶蹲在草丛里摸着下巴, 嘴里嘀咕道:“劫财的话,应该镇不住吧, 三年清知府, 十年雪花银, 她家里应该不缺银子的,那便劫色吧,劫色总会怕的吧。”
陆文正为官十多载,从不收取贿赂, 一靠俸禄,二靠祖业, 不算大富大贵, 倒也给子女衣食无忧的生活。若是知晓背后有人如此说他, 还以此来抉择到底对他宝贝女儿劫财还是劫色,必然会气的胡子翘起,失去理智地派出满门衙役去捉拿, 然后在大堂上狠狠让衙役打板子不可。
此时凉亭的陆清漪,见天色不早, 起身和张子辽辞别。
“清漪妹妹,天已黄昏,我送你回府去吧。”张子辽自然希望表现一番, 也想多争取一些和陆清漪相处的时间。
“不必,张公子送我回去还得回来,何必呢?此时天还未黑,且南通太平无事,清漪自己回府就好。”陆清漪说罢,福身过后,转身带着小柔离开。
张子辽目送陆清漪归去后,也转身往书院后方的住处走去。
枯草丛里的沈文昶越等越心急,蹲的脚儿发麻,便站起来活动活动,往书院放向看去,便见陆清漪带着丫鬟下了台阶,心下一喜,终于等到,连忙蹲下,准备拦截。
陆清漪走在下山路上,小柔在她耳边嬉嬉笑笑说着从说书人那里听到的才子佳人故事。
“小姐,是真的,那红娘夜半引那张生进了小姐秀楼,让一对有情人儿当晚就成其好事呢。”小柔十分确认说书先生是这般说的。
“你认同这种做法?他们二人无媒无凭,就这般做了夫妻,他日那张生若负心薄幸,那将至那小姐清白于何地?”陆清漪私以为男女之间有大妨,但若两相有情,私下见见倒在情理之中,只是情在浓都不该私偿禁果,毕竟两情若是久长时,岂在那朝朝暮暮。
小柔跟在陆清漪身后,她觉得此事错不在那小姐和张生身上,便道:“可是,可是分明是那老夫人不对啊,脱险之后又赖婚,那小红娘不为强权为那张生穿针引线,倒见真性情呢。”
陆清漪猛然停住,眯着眼看向小柔,这丫头貌似对红娘很是崇拜吗,将来该不会也替旁人穿针引线引到她闺阁重地里去吧?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小柔有这个潜质。
“小柔,告诉我,你不会是红娘,对不对?”
小柔听得自家小姐如此问,连忙道:“当然不会,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怎么会引男人去小姐闺房之中呢!”
枯草丛里的沈文昶等得不耐烦起来,那两个人在那停住了,不走了,难道会算,知道她埋伏于此?
陆清漪得了话,放心下来,转身继续走路。
沈文昶见二人停止谈话,朝她这边走来,轻轻扒开枯草,随时准备跳出去。
陆清漪主仆二人走到枯草丛中,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没发现是怎么回事,便听得“呔!”的一声,一个黑衣人落在她们面前。
“啊!”小柔吓得尖叫起来,陆清漪也吓得轻呼一声。
“此路是我栽,此树……”沈文昶将声音放粗,说着拦路的话儿,说到一半张了张嘴,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你家的路是栽的啊,蠢死你,“咳咳,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额,咳咳,别想从此过,与我归山做夫人。”
陆清漪强作镇定,抬眸看向四周,以为四周还未匪徒,可等了一会,见四周无人,只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捡得破布裹在身上,样子十分滑稽,且十分落魄。
“小柔,给他两百文钱。”陆清漪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
小柔哆哆嗦嗦地取出一串纹银,哪里还有闲情去数有没有二百文,直接扔向黑衣人。
一串铜板扔到沈文昶身上,然后直落在她脚边,沈文昶愣了,抬眸看向二人道:“啥意思?”
“这钱给你去买身衣服,再去吃顿饱饭,从此别再做这营生了,你也不适合,不是吗?”陆清漪嘴上说着规劝的话,手儿却在发抖,寻思待会劝说不过,直接和小柔跑回书院去。
沈文昶瞪着小眼,问道:“凭啥说我不合适?”
陆清漪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连个像样的行头都没有,想来没有成功抢劫过吧,那么,便回去好好做个好人吧。”
沈文昶闻言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黑色帘布,确实有些寒掺。
“你懂什么,大爷我劫色不劫财,速速跟我回山,做山夫人,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