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抬花轿娶对妻(205)
程恩大惊,吓得连连摇头道:“公子,请公子三思啊。公子恨的是王爷,也曾说过郡主毫不知情,这样做无意毁了郡主,将来东窗事发,以郡主之尊,蒙此大辱,怕是会求死的,公子,公子既然要为小主人做个好官,当不应行此等事啊。”程恩说着连连磕头,“况且,程恩有母有妹,将来事发必受株连,求公子开恩,开恩啊。”
程意听见那句为小主人做个好官时心里一震,良久叹道:“你说的对,起来吧,此事做罢,今后再也不提。”
“谢公子,谢公子。”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程恩手扶额头,神情十分疲惫。
程恩闻言悄声退下,程意走到椅子前坐下,坐着坐着疲倦袭来,靠着椅子浅眠。
此时此刻,南通付县,程家上上下下异常忙碌,程大娘从丽娘屋里出来,焦急地往外看,对程恩的母亲道:“去看看,程顺请稳婆和大夫怎么还没回来?”
“啊!!!”屋里,传来丽娘的痛呼声,吓得屋外的程大娘手一抖,连忙转身跑进屋里。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程大娘站在床边双手合十,“丽娘啊,忍一忍,稳婆和大夫马上就来啊。”
丽娘额头布满了汗,一声惊呼,瞪大双眸,怎么感觉孩子的脑袋在往外顶,丽娘深呼吸,双手紧紧地抓着床褥,“娘,我,我要生了,啊!”
程大娘闻言顾不得其他,自己拉开被子,这一看,貌似是等不及稳婆来了。
“丽娘,深呼吸,用力。”
丽娘照做,虽觉得疼,却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每次发力便使出浑身力气。
“啊!!!”
“哇!!!”
婴儿哭声响起,丽娘跌回床榻。
程大娘大喜,颤抖着手剪了脐带,用准备好的红棉被将孩子包起来,“丽娘,你感觉怎么样?”
丽娘虚弱地摇了摇头,双眸看着刚生下的孩子。
“来人啊,热水抬进来。”程大娘见丽娘无事,便喊人抬热水,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丽娘的惊呼声。
“丽娘,怎么了?”程大娘惨白着脸。
丽娘双手抓紧被子,不可思议地道:“娘,我,我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啊!!”
程大娘愣了片刻,连忙将还在嚎啕大哭的孙女放在床榻,掀开被子。
“哇!!!”一声嘹亮的哭声在屋里响起,两个婴儿一齐放声,本喜清静的程大娘,此时却不觉得吵,嘴角上扬乐开了怀。
“夫人,稳婆和秋禾大夫来了。”程恩的母亲跑进屋里道。
程大娘抱着小孙女道:“稳婆给点银子让她回去吧,请秋禾大夫进来。”
丽娘虚脱,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秋禾背着药箱进了屋里。
“大夫,劳烦给我儿媳妇看看。”程大娘将两个孙女交给程恩的母亲,让其清洗孩子身上的血迹。
秋禾上前把脉,良久收了手笑道:“恭喜恭喜,少夫人身子无大碍,调理一番便可。”
“哎呀,真是菩萨保佑啊。”程大娘此刻一颗心放了下来。
秋禾起身写了方子,便带着程顺去抓药。
床上的丽娘始终睁着双目,微阖之后又立刻睁开。
“累了就睡会。”程大娘拍了拍丽娘的手。
丽娘扬起嘴角笑道:“想先看看小挚和小信。”
程大娘闻言慈祥地嗔了儿媳妇一眼,起身离开,片刻,抱着清洗干净的两个孙女来到床前,放在丽娘跟前。
“红色棉被包的是老大,橘色棉被包的是老二。”
“真好。”丽娘笑了,眼睛眨了眨,没再撑住,睡了过去。
程大娘给丽娘掖了掖被子,一手抱起一个孙女笑眯眯地出了屋。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老管家等一众人候在垂花门处给程大娘大喜。
“同喜同喜,老管家从账上拨点银子分给大家,再去弄点红鸡蛋,分给左右邻居。”程大娘抱着孙女在阳光下笑得合不拢嘴。
“娘!”
一声娘,众人回头看去,挺着肚子的婉儿被陈思允搀扶着往垂花门来。
程大娘瞧见婉儿,欢喜地抱着孩子迎上前:“婉儿啊,你快来看看,看看你的小侄女。”
何婉儿瞧见两个娃娃,惊喜道:“娘,嫂嫂生了双胞胎?”
因程大娘收婉儿为义女,故而婉儿改口唤丽娘为嫂嫂。
“是啊,是啊,一对儿宝贝。”程大娘欢喜不已。
“恭喜岳母。”陈思允在一旁道喜。
程大娘笑道:“同喜,同喜,咱们婉儿也快了,到时候我又做奶奶又做外婆哟。”
“娘,嫂嫂现在怎么样?”何婉儿往屋里瞧了一眼。
“秋禾大夫来看过了,说身子无碍,眼下太累了,睡了,走,走,来我屋里看小宝宝。”程大娘笑着抱着两个大孙女走在前面。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丽娘未分娩之前,陆清漪回南通看望父母时登门看过丽娘, 本想待丽娘产后再去扬河, 一待数日丽娘未有分娩迹象,恐沈文昶回扬河寻不到她, 便启程回扬河。
陆清漪从南通回来便致力于让后代发家致富,不仅替陈华允筹谋如何卖画, 还替刘昭平盘了地界好的商铺, 请了两个干净的厨娘作工, 不再专卖豆腐,店铺里豆腐、豆腐脑、豆腐干一应俱全,起名河东狮吼,在门旁作了诗。
陈华允小夫妻短短半月成了富人, 脱去补订衣服,改头换面了。因为家里有钱了, 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刘昭平的脾气好多了, 虽然急了还会扯开嗓子骂人,但整日笑脸多,对陈华允的关心也多了起来, 陈华允受宠若惊,总觉身处梦中。
几日前, 陆清漪替陈华文报了十年一度的比画大赛,头两场在怀醉画楼内,陈华文临场画作竟是把当红的四两先生和东山浪人给比了下去, 一时名声大噪,更有人在画楼外设赌,专堵谁胜谁负,投了陈华文者竟然一赌赚百两。
这比画大赛几百年前是没有的,自从陈季云死后,事迹流传于民间,扬河的官府应民意建了怀醉画楼,自此为了祭奠神笔陈怀醉,便开始有了比画大赛,虽然经历改朝换代,但扬河比画大赛一直流传至今,陈怀醉俨然成了扬河对外打出的文化标。
这大赛十年一比,设七场,分三天进行。历来都是由扬河县令主持,邀请十里乡绅当红墨客做审。今年,县令进京,大赛迟迟不开,文人们递折子进了临平府,知府大人见文人如此,便亲自来扬河主持。画赛比了两天,陈家的门槛险些被人踏平,扬河也随之流行起一句话来:河东狮一吼,书生抖三抖,河东狮一叫,君子守本分,若想夫君好,悍妇正当时。
比赛第三天,陆清漪一早便去了陈家,几人一起去了画楼。辰时,沈文昶骑马进了扬河城门,到家时门前落了锁,牵着马走在街市上,见行人三三两两精神烁然地结伴走着。
“快走,快走,快开始了,你说这次陈华允能不能一举夺画魁啊。”
“前几场他连四两先生和东山浪人都比下去了,画魁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
“你说这陈华允是不是得祖宗庇佑啊,画楼正中央挂着陈怀醉的画像,画像下他的子孙后代在参赛,而且有望成画魁啊。”
沈文昶听说陈华允三字便停了下来,拦住其中一个人问道:“阁下,这画赛是在哪里比啊?”
“在怀醉画楼啊。”行人回道。
“这怀醉画楼不是锁着的么,我来扬河住了一段时间,可从未见画楼大门打开过啊?”沈文昶疑惑道。
“你不是扬河人自然不知晓其中缘故,这怀醉画楼是祭奠前朝神笔陈季云而建,平日里不开放,唯有五年一度的画赛官府才打开,里面有陈怀醉后代赠于画楼的怀醉遗物,有官府专人打理,百姓平日是进不去的 。”行人脸上神采奕奕,脸上浮现身为扬河人的骄傲,“一起去看看吧,来了扬河不进画楼等于白来了。”
沈文昶笑着应道:“倒要进去看看开开眼界。”
沈文昶随着行人一起去了怀醉大楼,踏进大门那刻沈文昶瞧见了台上的陈华允,此刻正聚精会神作画。
因为人多,沈文昶并未往里身进,在门口的柱子旁站定。
“爹爹加油!”
“相公加油!”
沈文昶闻声看去,瞧见刘昭平和两个孩子,还有一旁那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笑眯眯地磕着手里的瓜子。沈文昶笑了,她不在的时间她家娘子倒蛮享受的么。
此次作画,将纸质分成三段,要求最后合成一幅,不仅画功要好,对构图以及记忆都是考验。
陈华允作好三分之一,有人上前将画取了,放在看台前面的画架上。
“不会是陈怀醉的后人啊,这青山绿水画的,神了。”
沈文昶闻言笑了,看向陈华允的目光也越发欣慰,环顾四周,楼阁之上挂满了画,都是历届画魁所作,各个画技精湛。
沙漏在台上静静地流着,接近晌午,台上的三人已将画作好。
知府大人带着乡绅和墨客们一一欣赏,半柱香后,人手一个木牌开始投票。
知府大人背着手,将木牌上的红绳挂在了陈华允的画架上,知府投完,后面的乡绅和墨客便陆续投票。最后,陈华允的画架已经挂满了木牌,便有墨客将木牌放在画架前面,结果一目了然。
“本府宣布,天顺二十一年冬,比画大赛,陈华允胜,当为此界画魁。”
“恭喜陈公子。”同台作画的两人向前
“两位仁兄,承让,承让。”陈华允回礼。
“继怀先生,老母六十大寿在即,愿重金请作寿图。”
“陈公子,鄙人新店开业,请作对联。”
陈华允先是一愣,随后见越来越多的人凑上前要请她作画,心无主张,看向自家娘子,这一看,瞧见了自家娘子桌后不远的沈文昶。
“师父!!”陈华允大喜。
沈文昶本嘴角擎着笑意,闻言一愣,见众人齐齐看向她,不禁苦笑,陈华允这厮是故意转移众人注意力还是无意的只是单纯见了她心生欢喜。
众人闻言顺着陈华允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少年神态自若地站在柱子旁边,少时,便瞧见一清丽脱俗的小妇人朝少年走去。
“这么年轻是你师父?”知府大人不敢相信。
众人更是吃惊,这画魁功力已然了得,这做师父的岂不是更了得。
“什么时候回来的?”陆清漪笑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