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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船(52)

作者:lryan 时间:2019-08-16 10:43 标签:娱乐圈 HE 年上 都市爱情

但他还是舍不得走。
他去雍和宫其实是想问问佛祖,他们这电影还有救不,有救的话让他磕多少头都行。
一大早他就去了,顺带还拐着他老板。曹文对这种地方完全不感冒,但听说他是给电影蹭点运气,帮同事拜拜神,也就勉强为之。
曹文一脸不情愿地在一个鸡都没起的大清早去了雍和宫。因为太早,都没几个人。顺着林荫道走进去,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张博很虔诚地念念有词,每进一道门,都要点香。每遇一尊佛,都要跪拜。曹文站在石榴花下,看着青烟袅袅,鸟语花香的寺院,想抽一根烟。
身上没带,想戒了。
烟瘾重,也就干忍着。远远看去,小门里张博还在拜,磕一个头念一句词,再磕一个头再念一句词,一路顺着磕下去。
人到了怎样穷途末路的境地,才会想去拜一尊佛?祈求神明给自己一个答案。
曹文不拜,曹文也不问。
他不信这个。
烛台上的红莲业火随风飘动着,佛尊的神情悲悯。张博出来,两人走到最后一个院落,张博问:“您不拜一拜?”
“我拜这个干什么?你赶紧弄完我们赶紧走。”
他们还要赶飞机。
张博吐了下舌头,切,死傲娇,明明都跟过来了。
张博在外面磕了头,又到里面磕。发现香不够了,他出来去买香。院落里只剩下曹文一个人。
很诡异的,那天早上那个院落就只有他一个人。
头顶上的鸟还在叫,香鼎里面的烟飘过来,他鬼使神差地踏进门去。
门槛很高,里面背光一片晦暗,有大片幡布帷幕,还有几个蒲团。
他别扭地站在那里,觉得有点不自在,但因为没人看见,也没所谓了。
前面是什么佛他也不知道,或者根本就没看清,就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知道是个佛。
不管是什么佛吧,他双手合十,想了一句。
我爱着一个人,我希望他过得好。
他低头祝祷:愿他平安喜乐,一切顺遂。
心中一片安静。
猛然间抬头,看到晦暗光线中庞大的佛像金身,原来竟是一尊高达几十米的大佛,撑在穹顶,低眉垂目,神秘地看着他。
曹文悚然一惊,跨了出来。
张博正好买了香过来:“您怎么啦?”
曹文道:“没怎么,你快点!”
张博连忙进去了。

而那边钟奕关上门,他睡不着了。
每次在他快要忘了的时候,那人都要横插一杠子,扰乱他的心绪。
他什么都不想做了,澡也不洗了,觉也不睡了,在一夜春雨中,瞪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肿着眼睛去上班,被Amy抱怨了好久。
他最终还是搬到了薛回那里,夏天的时候要进组,他搬到薛回那,可以一起讨论讨论剧本什么的。这期间,他们也有了很多相处的时间。
然而,他心不在焉。
薛回赤着脚在花园里收拾花草,藤本月季需要不断地修剪、牵引,如果没有专业人员,园里的活还是很重的。薛回在家的时候会自己做一些,钟奕在旁边帮忙,清晨一大早就推着小车进园里去了,厨房也开始忙活筹备,下午薛回的朋友会过来,做一些沙龙或者喝个下午茶。偶尔也有聚会,穿着精致的人在花园里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那是一个高雅的圈子,也是钟奕向往了很久的生活。然而他并没有想象中的融入,他还是更想念片场的日子,永远嘈杂的环境,永远忙碌的状态,人声、导演骂声,刺目的灯光和场记美妙的打板……成为他身体里某种本能,时不时地跑出来作祟。薛回回头道:“怎么不一起来玩?”
他笑道:“没事,我在这看看就好。”
深夜,客人都散去了,剩下一片喧嚣后的孤独。薛回喝多了酒,去洗澡。对方没有给他准备客房,浴室里发出哗哗的水流声响。他紧张地站在房间里,手足无措。不一会,薛回光着上身,只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他擦着头发问他:“怎么了?”
钟奕局促地后退:“没、没什么。”
薛回一笑,他头发塌着,显得格外温柔,搂过青年的腰来亲一口。
“别紧张~”
他尾音有些小小的快乐,钟奕冷不防被涂了一嘴口水,尴尬地站在那里。
薛回快乐地往衣帽间去,出来换了身真丝睡袍。
“你要不要洗?”
钟奕摇摇头,薛回说好。
灯关了,房间陷入一片静谧。薛回拉着人往床边去,床显得很大,窗帘微微浮动,有白色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薛回吻过来的时候,钟奕努力摒弃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他做好准备了,准备迎接新生活。可是陌生人亲在唇上的感觉仍然让他想哭,探进来的舌头让他发抖。他让自己接受,暗示自己接受,薛回没什么不好,薛回很完美。但他,不是他。
钟奕在黑暗中急喘着推开薛回,颤抖着声音低声道:“直接来吧。”
男人压上来的身躯充满危险,纠缠着他的舌头仿佛钻到一个可怕的境地。身体摩擦、挣扎,气温一再飙升。钟奕后背紧张地绷紧,绷得像一根快断掉的弦。而皮肤上迅速起了一层冰冷的鸡皮疙瘩,潮湿的冷汗频频淌下。两人努力了几次不得其法,钟奕身体太紧,肌肉硬得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钟奕最终背过身去,摆好趴着的姿势。那意思仿佛是说,没关系,来吧,不用照顾我的感受。
他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想,就这么来吧。
薛回却慢慢停了下来。他不想勉强,体贴地为钟奕盖好衣物,躺在床的一侧。
气氛一下子冷淡下来,所有暧昧情热的因子都跑了,只剩下一片清冷。
钟奕默默地蜷起身体,背对着他。
薛回道:“没关系,下次吧。”
钟奕道:“嗯。”
可能没准备好,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没关系。他们还有时间。
两人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钟奕忽然在这时候很想曹文,很想念曹文。想念如藤蔓般疯长,长出参天大树,盘根错节。长出了喉咙眼、肚皮,长爆了,长裂了,长出天空去,长到那人的身边,告诉他,他很想他,很想很想他。
钟奕埋在枕头里,在这张床上,在背对着薛回的一侧,在这个诡异奇特的夜晚,疯狂地想念着曹文。
湿冷的汗洇湿了脸庞,他只是很想他。


第七十章
在庄园的日子无忧无虑,每天和薛回做做饭,种种花,讨论讨论剧本,就这样过了一天。日子仿佛慢下来,慢得钟奕可以在书房偷懒睡一个下午。每天会去老师那上两个小时的戏曲课,因为角色的原因,他也不需要多么专业,只是投入状态而已。从接到剧本的那刻起,他就按照角色活着。这次他饰演的是一个同性恋者,出生在梨园家庭,但有着做歌手的梦想。他对自我的认知,与男友的相处,和家人的矛盾等,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这部家庭片导演只有一个要求:真实,真实到把他放到现实情景里找不出他的存在,他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为此他把头发剪短了,薛回与他私下相处,也是按照剧本的样子来。薛回时常和他搭戏,看着他剪短的寸头和那张年轻莽撞又刚毅的脸,好像他就是那个夹缝里和全世界作对的愣头青。
钟奕是有天赋的。
这种天赋与生俱来。

五月的时候,严老和兰琼又在筹备新的话剧,两人一起去看了排练。这次兰琼他们没有上,用的都是新演员,年轻的面孔朝气蓬勃,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和热情。他们在舞台上挥洒的汗水,都带着梦想的味道。钟奕在台下看着,眼睛里发光。薛回道:“上去试试?”“我吗?”“怎么?”
“我不行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薛回向他们打了个招呼,拉着他上台:“我陪你。”
那天下午,钟奕领略了话剧的浪漫和激情。原来演戏还可以是这样的,这样的一气呵成,酣畅淋漓,完全没有任何杂念。只为了当下的舞台,在表演里寻求共鸣。那是一种更深层的“懂得”,观众每一次的心潮澎湃,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笑声和掌声,都由你操控,并得到回应。你所有表达的欲望都能被观众感知,而观众同样回馈给你他的感受。你最想传递的东西,在这一刻实现、被观众认可。那是一种巨大的幸福感,让钟奕乐此不疲,上瘾了。
钟奕和薛回说好只是玩票,结果钟奕自排练起,就对首场无比紧张和认真。为了缓解他的情绪,薛回推掉了当晚所有工作,特意赶来观看他的表演。

五月的法国浪漫又迷人。在遍布玫瑰花的小镇,天空都是少女的粉色,漫长的海岸线上,层层叠叠的粉色花岗岩房子与蔚蓝色的大西洋海浪交相辉映,古典的城堡下正举行着一场婚礼。新人们从教堂出来,一缕缕光穿过花窗投射在壁画上,喧嚣过后,只剩下神秘而静谧的空间。
张博觉得他们是旅游散心来了,没想到曹文还和新人认识,顺便参加了个婚礼。
回过头去,曹文还在教堂里,仰头看穹顶的壁画。他不相信婚姻,婚姻是一种迷信。但不妨碍祝福这些信徒们,相信的人会幸福的。

钟奕很紧张,舞台上光是很亮的,而舞台下面一片漆黑。他不自觉地寻找熟悉的身影,寻找一点盲目的依赖。薛回坐在下面,他知道他就坐在下面,可是他看不见。
剧院空间突然变得很大,他想象下面的观众是一群喧闹的青蛙,而他穿着蹩脚的礼服,踩着荒唐的鞋子,仓惶地在它们眼皮底下逃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他深呼吸了几次,闭上眼睛,依旧没有让自己平静下来……
兰琼过来拥抱他:“不用紧张,你很棒的。”
他感激地对他们笑,是的,他很棒。

巴黎、普罗旺斯、蔚蓝海岸,美丽的法国遍布了曹文的足迹。彼时,戛纳正在上演着一场全球的盛会。开幕式红毯上各路明星群芳斗艳,使尽浑身解数赚足眼球。谢起霖也是红毯上的一员,他是品牌方邀请来的,来了后便开始工作,忙得马不停蹄,气都没喘一口。团队给他拍了照,P图,传到国内,大肆渲染。各种大牌导演、演员见了不少,但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摄影师们的镜头追逐着金字塔的顶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不过是团队生产链中的一环,一个工具,只有自己人在狂欢罢了。这太可笑。
他在三人小群里发消息:“哥快郁闷死了啊啊啊!”
江诗雨:“咋了。”
“哥想回国!这里好无聊!”
“哈哈哈哈……”江诗雨对他进行了无情的嘲笑:“我就说你瞎凑什么热闹,你又没啥参展作品,混着玩呗!”
“与你无关!”
“看人家曹文,这才是戛纳的正主,两次受邀评委,早年都拿过金棕榈的好不好?”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穿开裆裤呢。”
“那也比你蹭地毯强呀。”
“江诗雨!!”谢起霖气到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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