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生错了性别(29)

凌冬为穆弘处理好伤口，抬起手捏住我的手腕轻声道了一句，“你别想太多。”说完，凌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我看了看后拿给穆弘，“你见过吗？”
“我在家里翻找我妈妈留下的那些和基因实验有关的文件，里面只有这一份提到了‘人体’，你们看落款处不止有政府的基因研究部门，还有一家公司的电子印章。”
那张纸上写着‘目前不合适进行人体实验，驳回实验请求’，落款时间是几年前。“这是什么公司？”
“我也没见过，”穆弘摇摇头，看着我补充道，“我虽然参与实验，在兵工厂里面也见过其他实验人员，但是实验本身对我们来说是隔离开的。”
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管理人与实施者分为两部分极大程度减少节外生枝的可能性。穆弘这两句话让我的思绪飘转，莫名觉得自己面对的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我看着那张纸上‘L GenTech’的字样，一时也不知应该说什么。
“你怎么打算？”凌冬见我不说话，问我道，“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连我自己是谁都…”
穆弘叹了口气，主动对凌冬道，“能不能让我单独和他说两句话？”

凌冬点头说他去看看周围的情况，而穆弘坐在石头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走过去安静的坐下，“你的伤怎么样？”
“上了药，这会儿感觉没那么疼了。”说着，他抓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你怎么说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啊？”我知道我是‘欧阳喆’，这三个字是我的名字同时也代表着我这些年的经历，“我只是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明白。”月色笼罩了穆弘的视线，有些清亮有些暗淡，其中却还有些坚定，“我以前有过这样的苦恼，”穆弘抓着我的手停顿，想了想补充后半句道，“但我觉得这与自己是不是试验品没什么关系，这是每个人都需要考虑的事情，这也可能是每个人都会面对的问题。”
“…”
“我们只是有些特殊，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穆弘这几句话让我不知所措，他的语气平淡却充满力量，我听在耳中突然便有了些说不出的情绪在胸口游走，“我…”
“我们的特殊也许就是我们的意义，最不济我们也让其他人知道了什么是特殊，知道了这个世界有‘特殊’的存在。”
这些话只能从穆弘的口中说出，换做他人或许无法理解‘试验品’三个字的不甘与痛苦，话说出便显得矫揉造作。穆弘手指的温度顺着我的皮肤传递，我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力量。这些话他不止是在对我说，也可能在过往的这些时间中无数次对自己说起。从他对自己开始迷茫到对这些内容异常坚定，这些话好像聚集了他的心酸和力量，此时悄无声息的传递给我。
我想，我也开始对这些话有了思考。
“欧阳，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逃避真相，都不要逃避…啊！！”
穆弘的话还未说完，不知从何处射来的一支带着药剂的针插在了他的手臂上！！！
穆弘随即倒地身体不断抽搐，我连忙朝他扑过去，“你怎么了！！！！”
我拔掉那针剂却丝毫没有作用，穆弘十分痛苦搂着自己的身体，片刻便失去了意识。

随后的几秒钟我被按在了地上，那些Alpha战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们的味道冲进我的鼻息时我才意识到早已被包围。
“你们别动他！”我对着躺在地上的穆弘大喊，“放开他！”
那几个Alpha战士将穆弘从地上拉起来，其中一个士兵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颈圈，套在了穆弘的脖子上。他随即说了一句，“确认任务失败，正式启动切断程序。”
“啊！你们…”那一瞬间我浑身发麻不知发生了什么，穆弘早已失去意识，而我却在几秒之后明白过来…
我们…断开了我和穆弘的标记链接！
“呜…啊！”
那是一种极其悲伤沮丧到令人窒息的感觉，我好似看到了死灰般的沉寂。
穆弘被他们抬到身后的车上，我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胸口的撕裂感像是要了我的命…
我看着他们将穆弘带走，接着又拿出专门束缚Alpha的绳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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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将穆弘带走，接着又拿出专门束缚Alpha的绳索。
我…我的世界一瞬间静止了…
我听不到任何声音，而那些Alpha战士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们转头看着我。我不确定是出现了幻觉，还是他们真的这样做了。我想要推开我身边的Alpha，可没等我抬手他们便自己闪开了。
发生了什么？我只能感觉到从心口处爆发的痛苦与悲伤，失去与穆弘的链接我像是少了一部分的自己，身体里无数涌动情绪都想要将那缺少的部分填满。
“欧阳！”我听到凌冬的声音，他…在叫我？
我回过头看见凌冬在朝我跑过来，而他身边的Alpha战士却没有阻止他。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凌冬不断的喊我，“欧阳！”
我看着周围那些Alpha战士，他们手里拿着控制Alpha的绳索，还有枪。我看着他们心中的疼痛变成了恨意，变成了具有侵略性的攻击。随即，他们面上的表情异常痛苦，他们手里的枪对准了彼此，像是被我控制了身体…
我的身体好似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又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怎么了？欧阳！”凌冬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扑倒在地。
啪…啪…啪…
Alpha战士在我恢复的那一瞬间开枪，在现场的所有Alpha都顷刻死在了彼此的枪下，一击爆头。
我在凌冬怀里全身颤抖，看着满地的尸体睁大了眼睛，“怎么…到底…”
“没事儿！”凌冬将嘴唇压在我的额头上，“你先冷静点，别看。”他捂住我的眼睛，不想让我直面那些血腥凶残。
“都是…我干的吗？”我想让他们将枪口对准其他Alpha战士，刚刚那一瞬间我想要他们从这里都消失…我看着满地的尸体浑身颤抖，缩在凌冬的怀里不愿相信我看到的一切。

凌冬说他沿着小路往河边而去，原本想给我和穆弘取一些水。他听到我的喊叫声后朝着我们回来，接着便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那些Alpha战士像是被我控制了一样，面容扭曲眼神惊恐，开枪的那一瞬间都充满了绝望。
“怎么回事？！”一瞬间我想起自己为了穆弘将那军刀插进Alpha战士肩膀时穷凶极恶的样子，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眼前的一切是不是我做的？为什么我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刚刚那些战士就那样被我控制了吗？那在一旁的凌冬怎么没有？我抓着凌冬便问他，“你没事儿吗？你有没有受伤？！”
凌冬默不吭声看着我，他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颚与他对视，让我平静，“别看那些尸体，别想刚刚的事情，你就看着我。”
听着凌冬的声音，我的眼眶中突然涌出无数泪水，“他们…他们断了我和穆弘之间的链接！”说出这话的同时我还感觉到心口处的难受，那不是一般的疼，像是抓住心脏来回撕扯，从腺体中将曾经融合在一起的所有东西都抽干，“他们带走了穆弘！！我…我感觉不到他…”我不是有意流泪，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激起无数泪水。听闻断开链接会让Omega痛苦不堪，我现在是这般感受，穆弘将会有多难受？！我不敢想，更不得不想，“我之前想到他的时候都会觉得心里安稳，现在我想到他只有一片死寂，心里剩下的就是…难过…”
我的身体和腺体没有受到伤害，这所有的情绪都因为链接中断后荷尔蒙的改变，而穆弘的身体将受到损伤，他的腺体被那项圈破坏…这才，断了和我之间的羁绊。
“看着我！”凌冬双手捧住我的脸颊，额头与我碰在一起，“你得集中注意力，咱们在这里很危险，咱们…”
“…”我微微张开嘴，迫使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凌冬身上。
“我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线索，你喝点水。”
凌冬轻拍我的后背随即起身，他走到那些Alpha战士身边后取出他们随身携带的通讯器。这些通讯器中带着个人的生物密码，凌冬抓起那尸体的手指按上去，接着又瞧入几行代码，终是通过‘后门’进入系统。
“你休息一下，咱们得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他们在这里执行任务，很快还会有人来。”凌冬拿着通讯设备坐在我身边，一边与我说话一边开始反查其中的内容。
我看他那般认真的样子，心中痛苦不堪却也不能放任自己，“我们现在离开，别耽搁。”
凌冬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后扶着我站起来，“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我心口疼、头疼，甚至连四肢都有一种运动过度的虚脱感，可我还是对凌冬摇头，“没事儿，咱们走吧。”

我与凌冬离开了那片树林，一路顺着小道找了间不需要登记的小酒店。我的身上沾着那些Alpha战士的血，脱掉外套扔在路上先得很是狼狈。酒店前台见我们俩畏首畏尾，开房间的时候还开了句玩笑说，“我们不查证件，你们俩别担心。”
凌冬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与后颈，拉着我便往房间而去。
进了屋我拉过凳子坐下，看向凌冬便问，“你说穆弘会不会有事。”
“我们先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凌冬在我身边坐下，点开那通讯设备又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刚才在树林里你完全没有感觉吗？”我惊魂甫定，忍不住对着凌冬确认，“你没有觉得自己被控制了吗？”
凌冬专心的摆弄手里的东西，同时摇头对我说，“你别担心，我没事。”凌冬突然抬头看着我，将手里的内容投影到一旁的墙上，“你看，又是‘L GenTech’的电子印章。”
凌冬投影出的是一张追捕令，发出时间是今天下午，“这是来抓捕我的命令？”
“今天的只有这一份！”凌冬放大落款那一处，除了‘L GenTech’公司还有兵工厂的印记。
“我明天去这‘L GenTech’！”说完，我看向凌冬又补充了一句，“你明天就回去学校继续上课，这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再继续跟着我了。”
“…”
我看着凌冬眼中的复杂情绪，赶紧解释说道，“我不想你出危险，穆弘被他们抓走了…这所有的事情我都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别为了我冒险，我…”
我的话还未说完，凌冬突然凑上来亲吻我，吞掉了我的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