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生错了性别(13)
这种融合贯通...太美妙了。
走进穆弘家门的我心情惆怅,离开之时我却浑身舒畅。
穆弘为了我从学校赶回来,现在又和我一道出门准备回去。他从柜子里拿了把伞塞进我手里,“别又淋湿了。”
我身上的外套还没有完全干,就算打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接过雨伞,我和他一道往外走,“你肯定是知道回来能折腾我,所以才毫不犹豫从学校赶回来。”
我与穆弘开玩笑,而穆弘也笑着对我说,“那当然,我总不能白跑一趟。”
“那你满意吗?”
“还行,有待提高。”穆弘看着我说话,手上还不忘故意掐一下我的屁股。
我的大腿根还有些发抖,被他这么一捏颤了好几下。我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心里有些触动,嘴上也郑重其事的说,“还是谢谢你愿意陪着我了。”
穆弘顺势侧头舔过我的嘴角,“用不着说谢谢。”
谢谢二字是我发自肺腑的表达,穆弘对我说得那些话,让我想起了两年前的自己...那时我只有十六岁。
我撑着伞往家里走,寻思十六岁的自己...还挺酷啊!比较起来现在的我陷入‘Alpha’这个性别的枷锁里,还不如当初。
想到回家需要跟爸妈说申请失败的事情,同时还可能要承受二哥知道后的冷嘲热讽,我心里总归有些抗拒。
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躲不掉那除了迎头而上,还能怎么样?
A等级的大学申请失败,那我便只能去B等级大学,我想试着去选择生物制药类型的专业,没准有一天穆弘就可以因为我而免去抑制剂的附带作用。
雨越下越大,我本就没有干的衣服这会儿又被雨水完全打湿。
还有几十米就到家了,我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
刚刚走到家门口,远远便看见屋子斜对面的树下站了一个人。
那是...凌冬??
他有病啊,这么大的雨站在那儿当地标?!
27
“凌冬?”我站在原地愣了片刻,雨太大实在是看不清楚。我盯着他好几秒钟,这才快步朝他走过去,“你发什么疯,怎么在这儿站着?”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张开嘴说,“等你。”
我赶紧走近一步将手里的伞分了一半在他头顶上,“等我?你等我怎么不去我家里等?没人吗?”
“你房间的灯没开,我知道你不在家,我怕你爸妈问我你怎么了。”
我止不住叹了口气,我从小到大不让人省心,而和我同一天生日的凌冬倒是总显现出为他人着想的样子,“那你也不能站在这儿淋雨啊!”
我门两个Alpha挤在一把伞下难免靠得很近,为了尽量让他不再淋湿,我与凌冬几乎面贴着面。
“你...”他看着我开口,话却没再说下去。凌冬稍稍皱眉,接着便和我四目相对。
“我怎么?”我看着他有些着急,距离这么近心里也有些骚动,“你来找我有事儿?”
凌冬摇头,突然后退一步跨出雨伞遮挡的区域,“我只是以为你可能心情不好,现在看样子你挺开心的。”
我满身都是穆弘的味道,凌冬不可能闻不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原本打算为自己辩解一句,可张开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确实标记了凌冬喜欢的Omega,今天还在穆弘的沙发上云雨多时,这会儿...心情也还算过得去。
“咱俩要不要先进屋?”我最终憋出这几个字,伸手将雨伞遮在他的头上。这个季节的气候温度适宜,可一直淋雨也不是个好事儿,况且还是这么大的雨...
“我先走了。”凌冬又往后退了一步,眼中也有了些不悦的情绪。
我知道那是因为闻到了我身上属于穆弘的味道,我也知道靠这么近对凌冬来说也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将心比心,我听到他叫穆弘的名字时心痛不已,他在我身上嗅到喜欢的人的味道也绝不会好受,“凌冬,”开口的同时我再次替他打伞,“其实我标记穆弘...是我当时没有忍住。但是我既然标记了他,我...应该要照顾他,而且也应该...”这些话怎么说都觉得难以表达清楚,亦或者我心中对我们三个的关系也压根捉摸不透。之前凌冬说起穆弘时,我情绪使然恶言相对,终究还是欠了他一个解释,“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
“你不用说了。”凌冬打断了我,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补充道,“你之前不想说这件事,现在也不用说。”
“但是...”
“我让你别说了。”
凌冬的声音带上了火气,合情合理。他完全有立场生气,但小爷我也有立场不高兴,况且今天还收到了申请被拒绝的消息,“你喊什么喊?!”我原本觉得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以后去了大学更是鲜少才能见面,我与凌冬心中若还膈应穆弘那势必会再无联系。现在看来也许是我想多了,自从我标记穆弘开始可能就注定了这个结局,“我没有被录取,以后咱们也不太会见面了...你没必要为了我不见穆弘,但你要是从他身上闻到我的味道,那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做到不出现在你眼前,别的事儿与我无关。”
“...”
凌冬看着我不吭声,我也就纳闷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这么看着我到底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
“...”
“你总不会想让我不见穆弘吧?!我现在是他的Alpha,你就算喜欢他也他妈不能要求...”
“我没什么可说的。”凌冬出声打断我,之后便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我愣愣看着他的背影,竟然没有抬脚追上去。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打在肩膀上,从身后看去有些孤独与无奈。我想起小时候跟在凌冬身后,也就是这个距离…他继续往前走,我们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凌冬发生这样的对话,我更没想过我和他无法交流的原因竟然是...穆弘。
标记这事儿怎么就在他这儿过不去呢?我喜欢他怎么也在我心里过不去呢?
行吧,那...就这样吧。
我看着凌冬消失在路口,这才缓缓转身回家,心口处一阵疼痛却又不知如何纾解。
进了家门母亲正巧在厨房,看到我满身是雨水后给我拿了条毛巾,“你们老师说...你下午不见了。”
从学校离开之后我联系穆弘,接着便关了通讯设备,连随身的基因定位装置都一并关了,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谁都找不到我。
“下午,我收到了申请结果,我没有被A等级大学录取。”
母亲听完我的话点点头,转而看向整坐在餐桌前等晚餐的父亲。大哥二哥都不在家,平日我就像这屋里的独子一样,父母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
“过来坐。”父亲拍了拍身边的凳子。
我不情不愿朝他走过去,因知晓父亲对自己孩子的要求,故而觉得此时有些抬不起头,“爸,我的申请没通过。”
父亲点点头,没有发表过多的评价。父亲平日在国家首脑身边但当顾问,寡言从容、气场十足。回到家里他的话也不太多,因此我和他的关系自然不如与母亲的更为亲密。父亲抬起手轻拍我的肩膀,侧头看着我问,”那你去B等级的大学,学什么想好了吗?”
我快速点头,“想好了。”
我们家三个孩子与父亲之间的关系都不冷不淡,因此我也习惯了这种三句话到尾的对话。我猜想父亲心中肯定有些失望,可他没有表达我也权当不知道。
正巧母亲端着晚餐朝我们走过来,她将手里的餐具一并放下,看着我说,“以后不许旷课,你好的不学...总是学你二哥这些毛病。”
开玩笑,我这心情不好旷课可是独创的,怎么是学欧阳谭的?“知道了。”我冲着母亲点头,接过碗筷给父亲盛饭。
客厅的窗户外几十米,正巧是凌冬刚刚站着的树下。夜色笼罩,窗外的雨水让视线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我趁着吃饭的间隙往那个方向憋了一眼,不知想看些什么。
28
经历十八岁生日,准备继续学业的Alpha,绝大多数都会申请A等级大学。
现在,我成了那少部分。幸亏Alpha不允许去Omega集中的C等级大学,否则不知我时是否还会担心别的...
B等级大学就像是大学体系的缓冲地带,其中有大多数Beta以及极少数的Alpha和Omega,三种性别全部涵盖也让B等级的大学最富有多样性。
我的申请在被拒绝之后自动转去了B等级大学,录取通知没几天便下来了。我在学校确认了材料,剩下的便是等待。
大学录取一年分为好几次,这极大程度避免了显现出性征的高中生出现因为年纪小无法自控的麻烦。与之对应的便是一年好几次的大学入学,所有学生都会按照居住地被分配到就近的大学就读。政府为了平衡教育资源,要求所有学校开设标准化规定课程,同时要求代课老师按照入学间隔在不同学校之间进行轮替上课,确保学生可以接受相同的教育。
这样的分配方式极大避免了学生为了同等级内更好的大学而奔波,同时也可以让刚刚离开高中的新生离家更近。即使大学实行住校,有了这样的教育结构,二哥在前两年上学还是有不少时间回家。目前,教育机构有国家的财政进行补贴,像是穆弘这种无父无母的孩子也可以有相同的教育。
我小时候曾听到父亲在大哥去上大学的时候对他说,“这个国家虽然因为性别而进行阶级划分,但是再各个阶级中还是希望资源分配可以更加公平。”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压根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自己走到了这个时间点,而阶级与公平之间的平衡却好似一张网,让我觉得无力挣脱。
确认申请之后可以在每一次入学之前的校园开放日去学校看看,我与穆弘约好让他带我在学校里四下走走。
穆弘即将进入大学第三年,结束一系列考试之后面临专业细化。前两年的公共课是老师轮替,后两年专业细化后学生则需要去对应的学校,固定上课。
“趁着我离开之前,刚好可以带你看看学校。”
穆弘与我在同一片区域,因此从小就在相同的地方上学。我好似按照他的脚步往前走一般,很是神奇,“你选了什么?”
“古建筑结构相关的专业。”穆弘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徐急徐缓,听着很舒服。我闭上眼睛,而他则在继续,“校区不是现在的这一个,但是距离不太远。”
我们原本就不是天天见面,他换个校区对我来说虽心中有些失落,但说到底没什么差别。
“你明天大约几点过来?我在门口等你。”
“明早我起来跟你说。”
第二天一早,我睡醒洗漱,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便看到二哥坐在餐桌前。
“你怎么回来了?”父母已经去工作,屋里本应该只有我一个人。今天是学校开放日,二哥不上课也实属正常,可有必要就这一天的时间还要跑回来吗?一大早坐在这儿吓谁呢?!“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