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生错了性别(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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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凌冬主动寻找这些信息而感动,毕竟凌冬是那种凡事都不愿多参与的性格。
“你没有跟你爸妈说这件事吧?”我走在去医院的路上,心中忐忑随口和他说着一些自己也不过脑子的话。
凌冬看了我一眼,接着摇头,“你都没有直接问你爸妈,我怎么会说。”
那倒也是。我叹了口气看向不远处的医院,又问,“咱们怎么找到资料?”
“得先避开那些工作人员,去医院的地下二层...那里有资料存档处。”
“纸质版资料?”
“我猜应该有纸质版资料,但我还是建议直接进去系统。”
凌冬从小喜欢摆弄机械设备,因此对电路程序甚至是软件系统很是在行。我与他的通讯设备中留有后门,这就是凌冬教我的。那时我看他摆弄手里的设备十分有意思,因此与他学了不少,也算是个...共同的爱好。
我们俩大摇大摆走进医院,接着就再大厅停下了脚步。
医院大厅里有少量工作人员负责接待,而绝大多数则是由家庭医生那处转来的病号,拥有详尽的生病记录。工作人员负责那些前来看急诊的病患,将他们带到对应的楼层。
我与凌冬想去的是地下二层,而距离那里最近的则是…生殖科,地下一层。
“…”我侧头看了凌冬一眼。
凌冬一惊,摇摇头。
我冲他点头,“委屈你了。”说完,我抓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拖着他往那工作人员面前走。
“对不起,我朋友…有点不舒服。”
工作人员则头看着凌冬,“哪里不舒服?”
“就是那个地方…”我抓着凌冬的手臂让他装得再虚弱一下,“他…硬不起来,然后我们就用了点别的东西,结果…”
“…你们跟我来。”工作人员是四十几岁的女性,听到我说这样的话面上一阵尴尬,感觉拉着我们俩往电梯口走。
工作人员拿起手上的同行设备,替我们开了病例,“年龄?”
“十八。”我看了凌冬一眼,瞧他目光中的困窘和怒火,也是挺有意思。
“十八岁就功能障碍?”
我点点头,“我们之前也不确定,所以用了些…别的东西。”
“小小年纪这毛病得快点治疗。”工作人员清了清嗓子又问,“记不记得档案编号。”
凌冬摇摇头,而我则清了清嗓子说,“那个,他现在很难受…能不能先找医生看看?”说完,我便移动目光看向凌冬的双腿之间。
凌冬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更是无奈,还得装出一副虚弱的扮相,“看…什么看…”
“怎么不能看…”
工作人员实在听不下去,拉着我们俩说,“你们快跟我来。”
我和凌冬进了电梯,凌冬一把推开我侧过头,脚下还往边上撤了一步。
“你生什么气?”我伸手抓住他的一角,瞅他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反正又没人认识你。”
“...”
“你那玩意儿那么生龙活虎,说几句又不能怎么样...”
“别说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大男人一个还怕说这些?”
“行了,”凌冬皱眉瞅着我,清了清嗓子面颊上倒是有了些红晕,“别说了。”
我们到了地下一层,出了电梯便有其他的工作人员迎上来。我和凌冬对视一眼,三两句糊弄了一下说先去一趟卫生间。我心惊胆战顺了那个工作人员的证件,推着凌冬在被发现之前赶紧离开。安全通道在走廊的尽头,我们俩趁着往卫生间走去,闪身进了通道往地下二层走去。
地下二层并非医院就诊区域,通过那偷来的证件进去之后没瞧见楼道里有人。我们俩顺着办公室往里看,大多数房间都放着些医药器材,没什么稀奇。
“那边。”凌冬推着我快点往前走,事先已经确定了我们的方向。
“你怎么知道在那边?”
“所有医院的全局图都在政府的系统里面存档,我用家里的设备进去看过了。”
凌冬的母亲是在政府部门担任要职,家里的设备能进去看看也不算稀奇,“你专门替我去看的?”
“...”凌冬没有回答,看了我一眼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道门,“应该在那里,咱们找找吧。”
房间里有好几个巨大的架子,旁边还有一台存着记录的电子设备。
“我去找档案。”说完,我便往那架子走去。凌冬对电子系统这些东西比较擅长,因此电子档案就交给他了。
柜子里的存档按照年限来排序,我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才找到十八年前的文档。厚厚的一层灰让我一度怀疑能不能找到,翻开当年的记录又是一份有一份的出生档案。好在医院按照科室有大类划分,否则一年的病例不知要翻看到什么时候。
我找到了凌冬的出生证明,按理来说我的档案应该与他相距很近,甚至是前后排列。
凌冬档案中记录了他母亲来医院的时间,还有他出生之前的一些数据。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即侧头看向在一旁忙乎的凌冬。
“你的编号给我。”凑巧凌冬抬头望向我,与我对视之后又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随即报出了编号。
与凌冬同一天出生的有好几个孩子,我一一翻看之后,目光落在最后一份记录上。那几个孩子的父母姓名记录很完整,猜想与我无关,而这最后一份档案上没有孩子的姓名,只是在备注的地方写了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名字。
这份档案看着...十分奇怪。
“凌冬,我...”
“你过来看。”凌冬几乎同时出声喊我,而显示器屏幕上则是同一份档案,“你的编号对应这份档案。”
我微微张开嘴,想了想后看着那个名字,“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凌冬皱眉停顿,片刻又说,“我认识,是我妈妈的...同事。”
“什么?”我睁大眼睛,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档案真的属于我吗?”
我又翻阅了那日的记录,凌冬也用我的档案编号再次核实,确认无误。
“可能是同名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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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我认识,是我妈妈的同事。”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凌冬的父亲常年在外为国家收集不同的生物样本,而她的母亲则是基因工程方面的专家,在政府部门工作。记录上的名字写着‘杜小岚’,凌冬说这个人一直都和他的妈妈是同事,他小的时候就听过这个名字。
“她多大年纪?”我想了想后问出这个问题,心中开始盘算思索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有些什么原因不能养我?
凌冬看我的表情猜出我的意思,“具体的我不清楚,可能和我妈妈差不多。我小时候见过她,这几年没见到了。”
我点点头,不知做什么反应才算合适。
我与凌冬将那偷来的工作证放在前台,低头快步遛出医院。离开档案室之前,我顺手撕了那张带有签名的纸塞进口袋,以免未来有了更多线索,无从查证。
“要不,我们想办法去找找这个人,可以从我妈妈的同事开始...没准只是同名同姓。”
凌冬在不断替我想办法,而我却又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这个叫做杜小岚的和我有没有关系?那份档案和我有没有关系?“我们怎么去找?”我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因此也没道理在有了线索之后止步不前。心里混乱的情绪来自于对未来的不安,可我看着凌冬站在我身边,莫名有了些支撑与释然。
“只能想办法溜进政府办公大楼。”凌冬与我解释,他家里设备虽然是母亲的账号,可权限还是只能查看最基础的设施,想要找到相关人员的信息则需要政府内部网络。凌冬从小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他说起来时语气虽没有起伏,但目光中带着清亮,十分自信...
我冲着凌冬点头,想了想说,“那就听你的。”
凌冬一愣,看着我笑了。
“怎么?”
“不怎么,你很少...听我的。”
我也...愣住了,我好像确实不怎么听凌冬的话,“那是你以前说的都不对。”
凌冬侧头看了我一眼,没再接话。我与他之间的气氛莫名好了不少,似乎在当下的情况中,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父母和他父母一起进行的欺骗上,而原本那些让我们有了隔阂的事情则显得没有那般重要。
在医院顺手牵羊了一张工作证,下一步我们还得偷凌冬妈妈的带有识别功能的电子设备。
“不是偷,只需要拿过来复制一下。”
“这么容易?复制一下就可以了?”那毕竟是进出政府办公大楼的设备,当真这么简单?
“...”凌冬看着我无奈叹了一口气,接着不情不愿解释道,“整个过程有好几步,我简化成‘复制’两个字。”
我看着他又笑了,我知道他厉害,却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与我一起做这样的事情。
凌冬妈妈不常在家,因此我们没什么机会。这几日我总和凌冬在下课之后一道去他家里,就怕错过他妈妈在家的时间。
电子设备一般都放在公文包内,凌冬妈妈喜欢在进门之后将那公文包放在客厅的架子上。晚饭之后她便回到卧室里继续工作,而公文包也随着她一道离开客厅。我们最好的时间便是在她做饭的时候下手,总好过深更半夜去她房间里偷出来。
在这个计划中,我负责和凌冬的妈妈聊天,让她不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拿设备的凌冬身上。整个复制的过程需要二十分钟到半小时,因此这段时间我也得继续闲话家常,直到凌冬将那设备放回原处。
“您工作怎么这么辛苦啊?”我坐在餐桌前看着阿姨做饭,余光则不断往凌冬身上撇,“得注意身体。”
“没什么,”阿姨没有起疑心,清理着手里的蔬菜同时对我说,“我们主要是有一些生物样本需要进行记录,做实验的时候就需要有人一直记录。”
“现在的实验数据不是电脑系统监测记录吗?”
“是,但生物实验有很多不可控制的因素,那些是电脑系统不能决断的。”
我与阿姨随口闲聊,而凌冬则在我身后的位置趁着视野盲区拿出那电子设备。我与他使了个眼色,接着便看到凌冬往自己房间走。
“你去哪儿啊?”阿姨突然回头看着凌冬的背影开口,我睁大眼睛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凌冬,“就要吃饭了,等会儿下来啊。”
凌冬冲着母亲紧张的点头,清了清嗓子说,”我上去收拾一下东西,马上下来。“
看着凌冬上楼,我的任务却只进行了一半,“我选了生物相关的专业。”
阿姨将清理好的蔬菜切好放进玻璃碗中,调取一些配料搅拌沙拉,“恩,凌冬和我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