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生错了性别(19)

欧阳谭穿着一身黑灰色迷彩，大摇大摆来到我们这一季新生面前。欧阳谭面不带笑，目光从左到右扫视了一圈，没有在我的脸颊上停留。
人模狗样，装什么逼？！平时跟我在家干架的时候，怎么没这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以为自己面无表情就能和大哥一样天下无敌了？
“训练一共要进行大半个月，分为体能、格斗...”
我缓缓低下头，耳边则是同学询问的声音，“你也姓欧阳，是不是和...”
“不是。”我连忙摇头。欧阳这个姓氏在国家里很少见，但十分出名。从以前军功赫赫的父亲到现在驰骋疆场的大哥，再到以抵抗Omega信息素出名的欧阳谭，我不想承认与他们之间有所联系，大抵是怕给我的家人丢脸。即使我对自我有些认同，可外人的眼光我控制不了。家里除了欧阳谭之外都是我坚强的后盾，我不愿让别人指指点点，更希望自己可以为了他们变得更强。
欧阳谭来了便开始训练，绕着操场一开口便让我们跑十圈。
这一季的Alpha数量不多，而Omega则基本不需要参加训练，绝大多数的Beta哪儿能受得了欧阳谭的操练。十圈之后又是几项体能训练，很快便有人开始低声嘟囔，表达不爽，“我们又不是Alpha，用不着这样吧。”

训练第一天便苦不堪言，我到了最后气喘吁吁，连凌冬都开始有疲惫之样，更别提那些Beta了。
我坐在操场一边休息，欧阳谭踱着步子朝我走过来，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后居高临下看着我，“这就不行了？”
哼...我喘着气抬头看他，这一张嘴还是在家里的那副样子，“你怎么来了？！”
“上次我陪你过来的时候觉得着学校挺有意思，所以就申请了。”
欧阳谭就是来找自信心的，说这么多干嘛？“以前怎么没见你说有意思...你离我远点！”
“干嘛？”欧阳谭靠近我一步，蹲下之后与我平视说，“我还没觉得你在我边上丢人，你还让我离远点？”说着，他还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就这么几个Alpha，你还比别人弱...谁丢人？”
我想起栾战说得那句话，‘绝大多数的人都很难以善意去面对强弱之间的差异’，打开欧阳谭的手后问他说，“强弱真的那么重要吗？！”
欧阳谭指向一旁已经累趴下的Beta，“你看看那些人，你觉得不重要吗？”
我不愿和人比较更不喜欢欧阳谭这种说话的语气，索性张嘴怼他，“那你也不如大哥，有什么资格说他们？”
“...”我戳到了欧阳谭的痛楚，他盯着我沉默几秒，“我有资格说你...和他们。”
欧阳谭话音落下，转而走到操场中心大喊一声，“集合！继续训练！”

毛病！欧阳谭这个王八蛋，公报私仇还他妈的让那么多人加训，真是拿着鸡毛当令剑。
我回到宿舍洗了澡，越想心里越觉得不痛快。凌冬洗澡回来之后看我坐在床上不吭声，走到我面前坐下问，“你二哥怎么会突然来当教员？”
凌冬和我一起长大，我和欧阳谭打打闹闹的那点不痛快，他比谁都清楚。从小到大，我没少在凌冬面前说欧阳谭的坏话，只怕他在凌冬心中是个‘差劲哥哥’的形象。
“我怎么知道！”说完我便转身朝着宿舍外走去，准备找欧阳谭‘谈判’，让他好好做人别给小爷找事儿。
欧阳谭这段时间住在学校里的Alpha宿舍楼，就在我楼上两层。Alpha宿舍楼本来就没有住满，他所在的那一层更是寥寥数人十分冷清。我出了宿舍关上门，脚步则放慢了不少，寻思跟欧阳谭还是得好好说。
我走到欧阳谭门口，敲了两下后他给我开门。欧阳谭刚刚洗了澡，腰间裹着一条浴巾，给我开门满眼都是惊讶，“你来干嘛？”
“我...”进门后我清了清嗓子，微微抬头看向欧阳谭的眼睛，勾起嘴角给了他一个假笑，“二哥，你既然来当教员，别为难我们？”
欧阳谭扬起眉毛看着我，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甩上了门，“我怎么为难你了？”
“别动...”不能翻脸，得好好跟他说，“你先松开我，你以后能不能别给我们加训，按照计划来...成吗？！”
“你怎么知道加训不是计划？”欧阳谭捏着我又用力了不少，他反手将我楼进怀里，像是要用手臂将我勒死，“这就受不了了？”
我在欧阳谭身边挣扎，抬起手想推开他。随即，我们俩扭打在一起，来回折腾两下便一齐倒在了一旁的床上。
“干什么？”欧阳谭抓住我乱动的手，而他胯上的毛巾则随即滑落，“你对我有想法？”
想个屁！我的余光扫过他双腿之间半醒的那根，吞咽口水之后连忙道，“哥...咱们好好说，我就是想让你...”
欧阳谭捏住我的下颚，突然靠近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干什么？你之前还跟我说，想干我？”
“没！你别瞎说。”我趁着欧阳谭不注意，推开他连忙起身便往门外跑。

欧阳谭没阻止我，大抵觉得我根本没有与他‘谈判’的资格。
我在走廊里往宿舍踱步，心中愤懑觉得自己弱爆了！
等等，欧阳谭身上的味道...怎么有点奇怪？
他的信息素是一种动物气息，里面还有些皮革的味道，刚刚在欧阳谭的屋里怎么没有闻到？
由于热水作用使得血液加速，Alpha在刚刚洗澡之后应该散发更为强烈的信息素，难不成欧阳谭洗的是冷水澡？！
不对，再等等，欧阳谭身上怎么有种...琥珀味道？
我停下脚步仔细思索他身上那淡淡的味道，那种感觉...像是Beta？
欧阳谭洗过澡之后身上怎么有种Beta的味道？？
我重新抬起脚往宿舍走，我可能是疯了。
那是欧阳谭，那可是欧阳谭！

38
欧阳谭身上怎么会有Beta的味道？
“你能闻到Beta身上的味道吗？”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到宿舍之后便开口问凌冬，“学校里的那些Beta，你都能闻到他们的信息素吗？”
“不能。”凌冬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说，“Beta的信息素都很淡，我没有仔细闻过。”
“那我们家老二身上的味道，你能闻到吗？”
“今天闻到了，一种动物皮革的味道。”
对啊，我之前也闻到的是类似的味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脱了鞋爬上床，始终都在回忆欧阳谭身上那琥珀味道。若是我闻到的没错，那他妈就是Beta信息素！
正当我处于疑惑之际，凌冬的通信设备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我一眼后接了起来，说了几句便挂了，“我出去一趟。”
“嗯。”我没搭理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凌冬离开的时候我在疑惑欧阳谭身上的味道，而他回来的时候则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他身上带着Omega的味道，和他喝醉的那次一模一样，是茉莉花香的味道，算是淡雅我却觉得刺鼻。
凌冬一出一进时间很短，我侧头看着他，“你没走远啊。”
自从凌冬喝醉回来对着我口误说出‘喜欢’，他便再没和我‘睡’在一起。个把月过去，我和他之间的相处正常了不少。我现在对与他之间的相处不做任何总结，整不明白，索性不动这个脑子。但凌冬身上再次出现那Omega的味道，是不是也意味着他身边有了新情况？
“嗯，就在楼下。”凌冬答得有些局促，猜想是明白我嗅到了味道。自从和穆弘相处开始，我对Alpha与Omega气味相容有了些理解，凌冬面对的这个Omega一定十分动情，这才能有浓厚的信息素味道。两人距离近些，像是拥抱接吻才会留下味道在凌冬身上。
“人家来找你？”我顺势装作不在意随口问着，心中不知自己究竟想得到个什么答案。
“嗯。”
我看凌冬不想和我继续说，索性躺下，清了清嗓子说，“Omega到Alpha的宿舍距离那么远，你也好意思让人家一个人来回，真是没风度。”
凌冬没有回答，对话彻底结束。

闻到欧阳谭身上那琥珀味道之后的几天，我总在训练的间隙找他唠叨两句。
对话的内容由我开始，三句话就能剑拔弩张。欧阳谭大抵也觉得我没话找话很是奇怪，几次之后便懒得搭理我。我找他说话，他便拉着我去吃吃喝喝，还让我给他买单。
欧阳谭身上的动物皮革气息十分明显，就好像我那日晚上嗅觉出现了问题。
训练进行了一周时间，我再没闻到那琥珀味道。
集中体能训练分为上下两个阶段，中间夹着的则是一次成为‘隐狼’的机会。所谓隐狼是帝国的一支藏匿于暗处的精锐部队，其中包括Alpha，Beta，Omega。这支部队主要用于和其他帝国进行战争时执行特殊任务，可谓一等一厉害的人，
Alpha能征善战，身体素质强，适合近身格斗。
Beta的气味不容易被察觉，因此可以作为出其不意的偷袭。
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有迷惑作用，因此组织主要让他们进行诱捕，或者是长时间的潜伏工作。
‘隐狼’这两个字对其他学生可能十分陌生，但我曾听大哥在家里与父亲提起过，因此倒也不觉稀奇。上大学之前，我的生活只是简单的上课学习，脑中想的无非是些吃吃喝喝的琐事。上了大学之后，很多事情让我一瞬间体会到这个世界的宽广，同时也让我对很多事情的想法发生改变。
“所有想要参加考核的Beta都可以报名。”
‘隐狼’的培养方案主要是在全国的大学中进行选拔，可最终选拔结果没人知道，因此很可能身边的某一个人就是特种隐狼。B等级大学的Alpha都是‘不入流’的货色，因此在这里主要进行Beta和Omega的选拔。我对这种事情向来没兴趣，借着这时间偷个懒休息休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据说‘隐狼’中的Beta有一部分是技术性人员，还有一部分会被训练成对Alpha进行近身偷袭的武器。”
“Beta和Alpha的身体素质没办法相比较。”
“是啊，所以一招偷袭不成功被发现，很少有可以活下来的。”
我坐在一旁听到几个Beta的对话，心中寻思当权者或许不认为这是一种残忍，但厮杀之中受到伤害的永远都是那些身先士卒的人。也正是因此，常年战争让这个国家多了不少孤儿。我的父亲在这些厮杀中留了性命，而母亲则时常在家里表达对大哥的担心。大哥听到类似的话则会温柔的搂住母亲的肩膀，笑着说没事儿。
这个国家与周边的帝国时常发生战争，为了领土，为了资源，还可能为了星际航道的行使权，‘隐狼’在这样的战争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突然想起，小时曾经问过父亲，那些星际战争中的敌人是什么样子？父亲笑着将我搂进怀里说，什么样子都可能出现。我又追问，那我们能打过他们吗？父亲想了想，道，有时候可以，有时候不能，但我们也在努力尝试改变自己去适应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