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生错了性别(22)

凌冬洗过澡出来见我看着白墙发呆，走到我对面的椅子旁坐下。他的目光与我交会，沉默片刻还是开口询问，“到底怎么了？”
栾战给他打了电话却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我皱眉与凌冬四目相对，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知怎么说出口，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这件事。
凭借凌冬对我的了解，即使我没有给他答案，他也定然看出我心情不好。我见他又叹了一口气，随后握拳起身走到我面前，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你干嘛？”我抬头看着他，直到他突然在我面前双膝点地，凑过来亲吻我的嘴唇，我这才皱眉又问了一句，“你这...干嘛？”
凌冬追着我又吻了一下，有些...温柔？他看着我的眼睛，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能不能不去找别人...我陪着你。”
“...”
“我陪着你。”
凌冬重复道，而我却莫名将注意力集中在‘别人’两个字上。我看着凌冬的眼睛，像是意识到他对这两个字的介意，于是将心中那些伤痕和愤懑用语言转嫁给他，“别人可不会问那么多问题。”
“...”凌冬看了我一眼，咬牙点点头随即继续吻我，他推着我躺倒在床上，搂着我的腰抽干我嘴里的空气，用实际行动表达再无对话和问题。
“嗯...”我皱眉抬起胳膊，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来了一句，“别人可不会这么粗鲁，完全不顾及我是不是难受，还...”
凌冬看着我，而我闭了嘴。我认识他面上那副‘吃了瘪’的表情，怕再激怒了他造成更不好的发展。谁知凌冬看着我的眼睛，怒火没有消散却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情绪，他低头重新吻我，连嘴唇舌头都比刚才...更加温柔。

凌冬将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三两下扒光了我们俩后又将嘴唇移动到了我的脖颈和胸口。
“恩...”我喘着气抬头看他，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凌冬，“你直接来吧。”我推开他翻身，没什么心情去沉浸在性爱的气氛中。
此时此刻我想要被干被肏，我想找个事儿让我自己能别去想不愿意想的事儿。上次和凌冬上床还是他口误之前，这段时间倒也是有些想念他在床上那副不折腾到筋疲力尽便不愿意停下的劲头。
凌冬捏着我的肩膀用力了不少，无声表达不满的同时却还是低头继续吻我。他顺着我的肩膀亲吻我的后颈，接着用舌头扫过我的脊柱，嘴唇扫过我的腰线。我回头皱眉看着他，而他则将手指送进我的身体，进而凑过来和我接吻。
凌冬为我润滑扩张的同时一直在与我亲吻，另一只手则紧紧搂在我的身上，与他过往在床上的样子...相差很大。
我在凌冬的眼中察觉到了些...感情？
一阵慌张在胸口凝聚，好像被人用手抓住我的心脏一般难受。我避开凌冬的注释推着他躺下，拿起身边的衣服挡住他的眼睛，“你别动，今天我想自己动。”我扶着凌冬的那根直接坐了上去，不顾疼痛一下到底，“恩...呜...”
我将那衣服绑在凌冬的眼睛上，而他没有挣扎却坐起来又一次搂住我，“你慢点。”
“呜呜...”我快速的摆动身体，骑在凌冬的阴茎上想要将自己的身体肏热，肏出情欲，肏到出水。
“慢点。”凌冬看不到却直接捏住了我的下颚，他咬着牙再次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缓缓干起来，“你说你不喜欢这样。”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我仰着脖子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凌冬的怀里动不了了，环住我的不止是他的手臂，还有他呼吸中由情欲驱使的热度，以及话语中让我感到陌生惶恐的温柔，“你...干什么在乎...恩...我喜欢什么？！”他为了我的话改变自己？凌冬何必在这彼此取悦的过程里委屈自己呢？
“快点…”我再次出声催促，语气也凶狠了不少，“你就像…以前那样干我。”
凌冬停下，浑身萦绕着即将破茧而出的怒火，下一秒就会爆发一般。我不由又是一阵揪心，身体都已经准备好承受那即将而来的横冲直撞。我会被他肏得疼，疼到爽，爽到一再一再的高潮...然后，我就不再需要去思考任何不愿想起的事情。
凌冬抓住我的腰，动了起来。
他...还是刚刚那般的温柔，甚至进出得更加缓慢深刻，每次走到最深时在我的身体内停留片刻。
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知为何...可能是那阴茎在我体内臊出的生理泪水，也可能是情绪使然再也忍耐不住。浑身难受呼吸困难，我张开嘴想要再对凌冬说些恶言恶语，可谁想却从喉咙口冒出了几个字，我...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儿子。
凌冬愣了片刻，侧过头亲吻我，“没事儿。”他继续干我，手臂搂着我越发的紧。
多少年以后，我再回想起自己二十岁之前的性爱，最先想到的还是这天...

43
我和凌冬躺在他的那张小床上，而他伸开手臂搂着我。
这样一来我与他之间的距离近了，这张小床也显得没有那么拥挤，原来...是我们之前睡在一起的姿势不对，才导那般别扭难受。
“你怎么会...不是亲生的？”许久之后凌冬主动问了这么一句，大抵与我的惊讶程度不相上下。
是，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帝国边境常年战乱，无父无母的孩子数不胜数。帝国为了稳定民心，同时让适合上战场的人都没有后顾之忧，因此对孩子的领养制度和教育制度有很完善的体系。如果我不是爸妈亲生的孩子，他们完全没必要骗我。周围的孤儿不止一个两个，即使有些人对原生家庭有那么些追逐，可也没见谁活不下来，怎么还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糊弄我？
我和凌冬同一天生日，我妈妈和他妈妈在产房里认识的。
双方父母的说辞我记了这么些年，还时不时在凌冬母亲面前开玩笑表示我和凌冬关系很好...就算我的父母是为了保护我而掩盖事实，何必找凌冬的父母一起说谎？
我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凌冬见我没有吭声，缓缓叹气道，“不想说就算了，没关系。”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想起就一阵头疼，“我二哥说漏嘴了...我们家，应该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你打算问你爸妈吗？”
“还没想好，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凌冬看着我的眼睛，随即凑过来吻我，而我却不知为何下意识避开，“困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我和凌冬便一起回去学校，剩下的体能训练没有多少内容，欧阳谭也会在几天之后离开B等级学校。
欧阳谭一早看见我，欲言又止和我对视了片刻。我猜想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怕我到处说他是Beta，可能也怕我告诉爸妈昨天他说的事情。我瞪了欧阳谭一眼没有主动开口，低着头走进队伍里准备跟他冷战几天。
欧阳谭在训练的间隙把我叫到一边，清了清嗓子后问我道，“你昨天去哪儿了？我后来去你宿舍找你..你...”
“我离开学校了。”
“你回家了？”
欧阳谭虽然比我高半个头，可我此时瞪着他的眼睛，气势一点也不输，“我没有，我也没跟别人说你的事情...我没那个闲情逸致嚼舌根。”我知道欧阳谭专门和我搭话便是想让我闭嘴，凑巧小爷也没那个功夫去嘟囔他的破事儿，“你以后也别为难我，反正你也不把我当你弟弟。”
“...”欧阳谭与我对视片刻，神情种竟然闪现了一些抱歉。
我突然想起和凌冬一起看的系列电影，电影中有个主角英雄原本身体很不好，后来经过基因改造而变成了最强者。无论是强还是弱，他都坚持着自己心中认为正确的东西。我突然想起栾战曾经对我说，‘欧阳喆，绝大多数的人都很难以善意去面对强弱之间的差异，希望你能坚持自己所相信的事情。’
想来，从小在家里承受的自卑情绪让我可以平视弱者，而那些施加在欧阳谭身上的自卑却让他在弱者身上找回自信。我与欧阳谭承受着一样的原生家庭，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反馈，一正一反。我看着他便在心中庆幸自己没有去欺负弱小，我昨天说他‘可怜’，此时也觉得他有些‘可悲’。“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气他从小到大对我施加的压力，这会儿也不再对他有丝毫的忍耐，“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装成Alpha，最强的Beta才能去A等级学校，在A等级学校中的Beta本身就是一种肯定。况且，你和A等级学校那些Alpha比较也没什么区别，我不懂为什么这么较真性别...如果我是你我会觉得自己很骄傲。不不仅证明了自己强大，还可能证明Beta再各个方面不逊色于Alpha。”
“...”
“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装成Alpha，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用不着你来夸我。”
“你要不要点脸？我没有夸你。”我感觉欧阳谭脑子不好使，好坏话都听不出来，我明明是在讽刺他愚蠢。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话，我被欧阳谭欺负但我也承认他的强壮和努力，“我就是想跟你说，咱们俩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没有跟爸妈说我知道了...真相，你也别再画蛇添足招惹我。否则，你也别怪我到处说你的事情。”说完，我转身留了个后背给欧阳谭。

最后的体能训练我和欧阳谭相安无事，他甚至避开我的视线不再与我说话。我觉得这个状态很好，至少我们整个小组不需要因为我们兄弟俩的罅隙而加训。
体能训练结束，欧阳谭也离开了学校，而我们也开始选课上课。这一季开学之前那段时间我听了些课程，因此没多做犹豫便确定了未来的方向。
我好几周没有回家，爸妈给我打电话我也是敷衍几句就赶紧挂了，怕自己的语气出问题让他们听出来。
“我跟你说一件事情。”凌冬这几周一直陪着我，我对他说了不少自己心中的疑问，那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总是第一时间想到他。凌冬坐在床上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你知道每一个孩子都有出生证明吗？”
“我...不知道。”
“所谓的出生证明其实就是在医院保留下来的出生记录，包括孕妇从进入医院到带着孩子离开的所有信息。孩子被父母带回家的时候，电子档案里的基本信息自动转入注册的儿童医生那里，医院留下的存档则是更为详细的数据。”
“你觉得那里会有关于我的记录？”
“不知道能找到什么，但是个思路。”
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强，既然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才会开口询问父母，那自己找些线索也是个情绪疏解。
“我陪你去。”凌冬看着我又说，“我查了一下医院这些年的系统更新，他们的数据应该都是集中管理的。”
我有些惊讶，心中也有些...感动。我原打算对凌冬说自己一个人去，可张开嘴却只剩下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