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扬名(72)
等他们赶到时已经有另外八个个旅客闻讯而至,其中包括三个医生和五个护士,都是准备回家过节的。郑驰乐上前登记了姓名,也从事故负责人那边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刚刚站台过道上有两个维修中的指示牌砸了下来,那会儿正好是人流最密集的时候,一下子就砸到了许多人。更要命的是慌乱之中有人弄响了警报器,一时之间人潮骚动了,争相往外跑,不仅没及时救助伤员,还发生了后续的踩踏事件。
医护中心的四十五个伤员都是继续要做急救的,其他摔伤、踩伤的人但还能自己去就医的人都已经先行疏散了。
郑驰乐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立刻就跟着其他人做消毒工作,穿好医护服。
他抽空跟关靖泽交待:“你先回去找人跟进一下情况,这边可能没那么快忙完。”
关靖泽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
郑驰乐快步迈进医护中心。
他已经看到有伤者被蒙上了白布。
这种大团圆的日子出现这样的惨剧,实在让人揪心不已。火车站、学校、影剧院、赛场这些地方都是踩踏事故的高发地,人多了就不好管,不是管理力度不够,而是人手本来就不足,有些管理盲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彻底解决的。
郑驰乐年纪太小,起初医护中心还不敢让他直接参与伤员的急救,幸而其中一个同样是来援助的医生认出了他来:“前几年永交水灾小郑医生就参与过救助了,他的外科比我还要好!”
这人是首都第一医院的外科医生,他一开口其他人也就没了怀疑,毕竟这种要紧关头谁也不会扯这样的谎。
郑驰乐快速投入到抢救工作里。
与此同时,市委副书记严民裕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火车站踩踏事件的消息。听到救护车根本赶不过去后他边往外走边穿衣服,跑到客厅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快一点加派人手,疏通道路!车过不去,医护人员跑过去!那么多人等着救命,谁都耗不起!”
又往市委书记那边拨了电话,听到对方喝醉了、旁边还有一起喝醉的其他负责人时,严民裕气得摔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这场雨下得很不合时宜,路上堵着的车比平时还要多。这几年经济飞速发展,买得起车的人越来越多,路上也越来越挤,道路扩建的提案早就提了好几回,不过谁来负责这项工作已经扯皮了很久,方案也走马灯似的换——结果就是车多了,路还是那么窄!碰上这种雨天,有车的人大多出动了,这些车主大多人手拿着一个“砖块”——大哥大,牛气哄哄地说:“下雨了,我开车来接你!”再加上前往车站拉生意的其他车辆,火车站附近自然堵得不成样子。
这年头有辆车在手上的都非富即贵,负责这一块的交警招子都亮得很,那辆车是谁的都门儿清,指挥时也不太敢放话。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车站那边的情况会那么严重,对于这些司机都抢着往前挤的情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严民裕赶到救护车被堵住的地方时已经急得心如火燎,见到这种状况后哪能不气,他抢过交警手上的扬声器就怒骂:“不管你是什么人,立刻让道!给救护车让道就是给生命让道!再不让开,无论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全国首富,我都能把你的车给砸了。”
有人不乐意了:“你是什么人……”
严民裕说:“我是市委副书记严民裕!”
乱成一团的车流静了下来。
严民裕的大名很多人都不陌生,这个人可不好惹,他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有情面可讲!他说要砸车肯定是敢砸的,在场大多是给人开车的司机,都是仗着领导或者老板的面子在外头耍威风,严民裕可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于是疏通工作一下子变快了很多。
严民裕看着慢慢让出来的一条道路,抬手揉了揉额角。
有个交警拿着伞过来帮他挡雨:“严书记……”
这可就把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严民裕骂道:“你给我撑伞做什么?我淋一下雨难道会死?道路交通不搞好丢的就是人命!”说完也看那个交警青红交错的脸色,骑车往火车站那边赶。
严民裕赶到时救护车也都已经赶到了,需要原地急救的伤员也被医护中心留守的医生和临时来援的医生进行了即时抢救,大多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过当场死亡和无法救治的情况就没有任何办法了,死亡人数已经有十一人。
医护中心收治的四十五人加上自行离开车站去求治的伤员,伤亡人数叫人触目惊心。
大团圆的日子闹成这样子,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出了这种事,火车站负责人急得满头是汗地守在医护中心外面,远远见到严民裕来了,掏出手绢擦干脑门上密密的汗珠:“严书记!”
正事要紧,严民裕没再骂人:“情况怎么样?”
火车站负责人比谁都上心,一一给严民裕细说。
见负责人也是急得不得了,显然是一直在跟进,严民裕脸色虽然还是紧绷着,语气却没那么严厉了:“马上找齐所有相关人员,对整个事件进行汇总,我要第一时间了解所有情况。记住,目的不是要问责,是要还原真实的情况,总结事故经验,杜绝类似事件的发生!”
负责人立刻去干活。
严民裕走进医护中心,跟医护中心负责人问起伤员的详细情况。
医护中心负责人说:“伤者的情绪都已经稳定下来,严重的外伤都处理过了,可以转移到医院进一步治疗。”
虽然因为这个事故而心情沉重,该肯定的严民裕也照样肯定:“你们医护中心做得很好。”
医护中心负责人说:“其实我们的医生和其他医护人员也有很多去休假了,帮忙抢救的大部分是旅客里面自愿前来帮忙的医生。其中一个最小的医生才十九,对于这种伤患众多的急救工作却很有经验,听说他参与过永交那边的灾后救援,严书记你要不要见见他?”
听到“十九岁”,严民裕有些惊诧,问道:“他在哪里?”
医护中心负责人说:“现在在那边跟那个伤患说话的就是了。”
严民裕往负责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大约十j□j岁的少年站在病床前安抚着始终哭丧着脸的伤者。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对方脸上的痛苦渐渐淡了,在他的劝说下闭上眼睛休息。
对于他这个市委副书记的到来,对方根本就不曾察觉,转身就走向下一个伤者身边给伤者复查。
严民裕摇摇头说:“他还在忙,等他忙完再说。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负责人说:“他叫郑驰乐。”
132第一三二章:同床
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这种事,梁定国是第一个赶到的,负责疏散的就是他手底下的人。等梁定国知道路被堵了以后一下子就火大了,可很快又传来消息说严民裕已经抵达,并且疏通了道路,脸色才缓和下来。
军方能做的事基本做完了,梁定国去医护中心跟严民裕见面:“严书记来得很快。”
严民裕说:“来得快都糟糕透了,再慢点还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
梁定国说:“钱书记没到?”
严民裕说:“钱书记大概有别的事。”
梁定国冷笑:“我看不是什么正经事吧。”
首都市委书记钱运鸿兼任着市长职务,是实打实的一把手,这种要紧关头居然没半点声息,只有一个可能性——根本就是醉得不省人事!
梁定国对钱运鸿的作风问题可是早有耳闻的,钱运鸿跟副市长许宝胜交情非常好,而许宝胜管的是市委财政那一块,两个人常常聚在一起玩乐,极为奢侈。
碰上了中秋这种好日子,钱运鸿和许宝胜肯定不会放过。
对这两个人没有好感,梁定国没多说什么,转而问起严民裕这边的情况:“伤员稳定下来了吗?”
严民裕说:“旅客里有一批医护人员主动来支援,伤员的抢救工作做得很及时。”
梁定国说:“那就好,我要回去往上汇报情况,留批人给你帮忙维持秩序吧。”
严民裕点点头说:“成,我也要去跟车站这边的人进一步了解情况。”
梁定国正要走,突然就瞧见了旁边走出个十j□j岁的年轻人跟其他医护人员说话,看起来还有几分稚气。他顿足问道:“怎么有个这么小的娃儿?是医护中心的人还是来支援的人?”
严民裕听到郑驰乐的名字就想起郑驰乐是谁了:“这就是关振远那个小舅子郑驰乐,他应该也是来首都过节的,只不过刚下火车没多久就碰上这事儿。”
梁定国讶道:“原来是他。”
梁定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这才一个多小时呢,其他医护人员好像把他当成了核心,一个个都认真地听他指挥。
梁定国想起自家儿子也夸过郑驰乐几句,直说郑驰乐跟他很看好的关靖泽不相上下。
看来这家伙能耐不小啊!
梁定国说:“时间不对,要不然我就会会这小子了。民裕你要是跟他说上话了就给我捎句话,说他要是想跟信仁叙旧的话可以到我们家去坐坐。”
严民裕没想到郑驰乐还跟梁信仁认识,这小子真是了不得啊!以梁信仁在新生代里面的影响力,郑驰乐要是跟他交好的话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首都这个大圈子。
这点顺水人情严民裕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严民裕趁着空档找郑驰乐说话。
郑驰乐对严民裕的观感还不错,不过也了解得不多,因而始终不卑不亢地回答着严民裕问的每一个问题,没多说别的话。
严民裕也没心思说太多闲话,勉励了郑驰乐几句就将梁定国的话转述给他。
郑驰乐偶尔也跟梁信仁通信,闻言说道:“谢谢严书记转告。”
眼看医护中心的病患陆续被救护车接去相应的医院进一步治疗,也没他们这些临时来支援的医生什么事了,郑驰乐脱下医生袍向众人道别。
这时雨势变小了,他快步跑到车站,乘上了前往关家的电车。
关靖泽那边倒是没什么情况,他一到家关老爷子找他过去问话,得知郑驰乐去支援车站医护中心之后他顿了顿,说道:“我叫人跟进跟进。”
关靖泽就坐在旁边等消息。
佳佳这会儿已经六岁半,长到关靖泽腰部那么高了,见关靖泽久久不从书房出来,小心翼翼地敲了敲书房门。
关靖泽意识到自己把妹妹给忘记了,过去开门把佳佳抱进屋:“你小舅舅有事,暂时还不能过来,你不要急,他忙完后马上就到。”
佳佳听话地点点头:“我不急,我能等!”
关靖泽拿出郑驰乐的行李:“要不要看看你小舅舅给你带的礼物?里面有很多是小舅舅那边的哥哥姐姐给你做的小玩意儿。”
佳佳摇摇头:“我要等小舅舅回来再看!”
关靖泽说:“那好吧。”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哄孩子,只能闷不吭声地抱着佳佳。
佳佳怯生生地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关老爷子。
关老爷子当然不会忽略她的目光,瞧见那小心翼翼的打量,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跟孩子相处的经验基本为零,虽然他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但关振德小时候被寄养在别人那儿,老二和老三又跟他不亲,小女儿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从小就黏着她家小竹马跑,早就变成了人家的童养媳,年纪一到就嫁了过去。
他儿子和女儿这么小个儿的时候,他在干什么来着?
关老爷子一下子想不起来。
他只能板着脸坐在一边等电话,边听关振远哄妹妹。这时候何伯敲门走了进来:“老爷子,凛扬回来了。”
关老爷子腮帮子抖了抖,余光看了关靖泽一眼,说:“让他也进来吧。”
关凛扬走进书房,礼数周全地问好:“爷爷。”
照理说他没什么理由回来,毕竟他早就跟关振德断了关系,但关靖泽给他转达的是关振远的意思。为关振远摇旗呐喊就是踩关振德一脚,关凛扬做起这种事来那叫一个愉快,因而听说关靖泽到家后马上就跟着回来了。
反正他也要跟关靖泽好好聊聊,关家也算是说话的好地方!
关老爷子见关凛扬虽然生疏,姿态却还是摆到了,脸色也缓和下来:“凛扬你也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关凛扬说:“也没什么打算,回外公那边帮帮忙打打下手。”
关老爷子想到关凛扬以前可不是安分的主,想要敲打几句,却又知道自己根本没那个资格说什么,只能说:“你外公看得透也看得远,你要多向他请教。”
关凛扬心里冷笑。
现在倒来说这种话了,早干嘛去了?不是说他外公只是个横行地方的老土鳖,养出来的女儿配不上他儿子吗?早些年以为他还不晓事,冷脸可没少给。
不过他是看着关振远的面子回来的,自然不会把场面闹得太僵,恭恭敬敬地应承下来:“我知道的。”
气氛有些僵。
关凛扬就站在关靖泽和佳佳跟前,佳佳看看老爷子又看看关靖泽,最后怯怯地拉了拉关凛扬的衣角:“你也叫爷爷当爷爷,我叫你哥哥对吗?”
关凛扬见到窝在关靖泽怀里的小不点,有点搞不明白关靖泽怎么能跟她感情这么好。大概是因为两家的情况不太一样吧,关振远那是再娶,关振德那是婚内出轨!反正他完全没法想象自己跟那个关俊宝融洽相处的场景。
关凛扬尽量让脸色缓和下来:“没错,你确实是叫我哥哥。”
佳佳说:“我叫关佳佳,不过大家都叫我芽芽,小舅舅说跟萌萌哥加在一起就是萌芽!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关凛扬说:“关凛扬。”他瞄了关靖泽一眼,怎么都没法将他跟那个略嫌可爱的“萌萌”联系在一起。
佳佳问:“凛扬哥哥,你没有小名吗?”
关凛扬说:“没有。”关振德心本来就不在家里,母亲又一心要把他教得比别人更优秀,哪有时间想什么小名。
佳佳一脸同情:“怎么可以没有小名,小舅舅说这是代表亲近的!一定要有!我给你起一个好不好?”
关凛扬:“……随意。”
——在往后的日子里,关凛扬都在为这个错误的开端而懊悔不已!
佳佳听到肯定的答案后两眼一亮,样子要多机灵就有多机灵:“凛扬哥哥的名字里有个扬字!那以后我们就叫你咩咩哥哥吧!”她高高兴兴地拉着关凛扬热情地重复自己给他起的小名,“咩咩哥哥!”
关凛扬:“……”
他恶狠狠地瞪向关靖泽。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家伙绝对是在笑吧!
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关老爷子在一边看着他们堂兄妹三人相处,根本插不上话。
幸而这时一个电话打破了僵局。
关老爷子接通电话,很快就了解到了最新情况。他挂断后对关靖泽说:“梁定国去得很快,严民裕后脚也赶到,场面很快稳下来了,就是伤亡数字还没确定下来,还得再等等。不过你张世叔刚好也碰上了这桩事,这回恐怕是捂不住了。”
关靖泽说:“这事本来就不该捂。”
关老爷子知道关靖泽脾气像关振远,也没说别的话去招他反感。很多藏在底下的问题其实谁都看得见,可就像叶仲荣、梁定国那么方正的人,往往能做到的也只是“洁身自好”而已,他们要是想着“除恶务尽”,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清理干净,那肯定就腾不出时间来做正经事了!
在影响不大的前提下,有些东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世明现在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媒体领头人,这些年发起过的声讨声无比响亮,几乎成了走到哪哪都恨不得关上门不做事的“鬼见愁”。
要是张世明还是光棍一条那还真是没什么可顾忌的,偏偏他现在几乎是跟关振远绑在一起的,有这么个盟友在,关振远难免也会受影响啊!
可关振远这些年没家里帮扶,张世明没少替他上下奔走、各方吆喝,以关振远的脾气定然不会疏远张世明——那不是过河拆桥吗?谁都会不齿!
何况对于关振远来说,张世明也许比他这个老头子更亲近。
关老爷子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得,只好打起官腔:“这种事件确实应该引以为鉴,往后人可能会越来越多,交通也会越来越拥堵,像车站这些地方的安防工作需要进一步加强。”
关靖泽点点头,跟关老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关凛扬对这种对话嗤之以鼻,在一边逗佳佳玩。佳佳能感觉出关凛扬的善意,所以高高兴兴地借了张纸拉他玩纸上五子棋,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可惜没一会儿作息很规律的佳佳就有点犯困了。
关靖泽注意到佳佳在强撑着想等郑驰乐,转头对关老爷子说:“乐乐可能没那么快,我们先带芽芽去睡,爷爷你也早点休息。”
关老爷子说:“要不我再叫人问问她小舅舅那边的情况?要是没事了就让他快点回来。”
佳佳蓦然睁大眼,巴巴地瞧着关老爷子。
那可爱劲让关老爷子觉得有点儿受不了,拿起电话就要往外拨。
关靖泽却制止了:“乐乐忙完自然会过来,还是不要催了,这会儿天黑路滑,赶太急不好。”
关老爷子说:“那好,你们先把芽芽带去睡觉。”
佳佳急得快哭了:“我不困,我要等小舅舅!”
关靖泽蹲下跟她说话:“你要是不按时睡觉,你小舅舅一定会难过的。他那么关心你,你却不爱惜自己,你说小舅舅回来后心里难不难受?小舅舅是在救人,救很多很多的人,他也想马上回来看你,可是他要是急着要赶回来没好好帮人救治,那些受伤的人可能就会死掉。”
佳佳委屈地红着眼眶:“真的吗?”
关靖泽说:“真的,哥怎么会骗你。现在你乖乖去睡觉,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小舅舅了。你小舅舅回来一定也很累了,要是再看到你不听话,肯定很不开心。”
佳佳垂着小脑袋:“那我去睡了……”
关靖泽抱起佳佳往外走,把她送到张妈那边,看着她乖乖入睡才走出房间。
关凛扬一直站在外面,看到他出来后说道:“你还真有耐心。”
关靖泽说:“这有什么。”
曾经他也像关凛扬一样,一看到佳佳这么个小不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后来哄多了也就顺手了。佳佳是他跟郑驰乐之间的黏合剂,要不是有佳佳在,那时候郑驰乐也许就真的永远不会再回淮昌了。
光凭这一点,关靖泽就觉得怎么疼佳佳都不为过。
这理由关凛扬是不可能知道的,因此关靖泽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关凛扬眼里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解释为关靖泽这人很重亲情。
关凛扬说:“今晚我跟你睡一块。”
关靖泽讶异地看向他。
关凛扬说:“想跟你聊聊天儿,还有,我那房间被那个恶心的家伙睡过了,脏。”他毫不掩藏自己的憎恶。
关靖泽也知道关凛扬有多厌恶那个关俊宝,可他也有自己的犹豫在,他向来是跟郑驰乐一块睡的,多一个关凛扬算什么事儿?
郑驰乐刚忙完肯定很累,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房间里有另一个人,那感觉能不糟心吗?
关靖泽的天平自然是往郑驰乐那边倒的:“乐乐也要睡这儿。”
关凛扬说:“旁边有的是客房,睡着也舒坦,何必跟你挤。”
关靖泽相当自觉地维护郑驰乐的权益:“这话搁你身上也是一个理。”
关凛扬觉得关靖泽简直是奇葩了,接受妹妹就算了,好歹也有一半是亲的,怎么还跟继母的弟弟也那么好?
难道真想认了这个舅舅不成?这也太有趣了吧!
关靖泽不乐意,关凛扬反而打定主意不走了:“三个人谁也没问题,你这儿不也有上下铺吗?我们先来聊聊天吧,怎么睡的问题等他回来再商量。”说完就一屁-股坐到床上明摆着不会再挪动。
关靖泽拿他没办法,只能问:“你是真打算回定海吗?”
关凛扬说:“那地方我熟。而且我也不指望往后走多高,像我这种情况再怎么使劲,顶多也只能在地方上转几圈,再往上走别人也不带我玩儿。与其把自己弄得那么艰难,还不如早早认清现实,回那边舒舒服服地呆着——这样的话很多时间也能腾出来做其他事情了。倒是你,这几年得好好磨啊!”
关靖泽说:“这我当然知道。”
关凛扬说:“其实老爷子不该把你跟你那小舅舅放一块,你那个小舅舅,怎么说呢,虽然出身不如你,但捣腾事情的本领可比你要强。你跟他凑一起了,虽说不至于被他掩了锋芒,但被分掉关注是肯定的。”说到这儿他又乐了,“老爷子肯定也没料到把你们扔去那种地方你们也能那么快搞出名堂来。”
说起来现在欣赏关老爷子那张快要绷不住的脸简直是关凛扬的乐趣:叫你以前那么拎不清!现在想回头来修补关系可不一定能把人拉拢回来。
关靖泽倒是不在意关凛扬说的情况:“这算什么名堂,都是踏踏实实地做事而已。而且能一起往上走不是很好吗?我们华国能人无数,就算放在邻县的不是乐乐而是其他人,我也不一定能盖过对方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