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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医路扬名(3)

作者:春溪笛晓 时间:2017-08-30 21:29 标签:重生 豪门世家 种田 高干


  郑彤正坐在办公室翻看着下一个季度的销售计划,经过这几年的努力,乘风机械厂已经渐渐有了起色。

  冬季是难熬的淡季,她从前两年开始就决定从日本引进一批比较先进的医疗器械,最近几家医院的单子也跑下来,只剩下比较难啃的一两家,相信再使把劲就能把它拿下。

  郑彤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今年冬天大伙都能过个好年了!

  就在她站到窗边活动手脚的时候,整个人突然顿住了。

  她看到她的儿子正和一个中年人一起走进乘风机械厂。

  厂务缠身,要说郑彤对郑驰乐日思夜想那绝对是假的,但要说一点都不想、一点都不愧疚,那就更是假到不能再假。

  关振远是二婚,她和关振远的婚事一切从简,所以郑驰乐一开始根本不知道她结婚了。后来郑驰乐知晓了这件事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家,要不是老爷子保证他托付的人很可靠,郑彤肯定忍不住向关振远坦白一切、将郑驰乐接到身边来。

  郑彤不是没想过去看郑驰乐,可是她不能也不忍违背郑存汉的意愿,因为郑存汉的身体每况愈下,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儿子会活得比她更长久,父亲却注定会走在她前面,相权之下郑彤还是对儿子狠下心肠。

  郑驰乐主动找到机械厂来对郑彤来说是个巨大的惊喜,她打开门快步跑下楼,却在和郑驰乐打照面时停下了脚步。

  郑驰乐也停顿片刻,挣开牵着自己的魏其能跑向郑彤,张开手狠狠地抱住郑彤。

  现在他才十一岁,他还小、他还没有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露出过怨憎交加的眼神、他还没有做出那些伤人伤己的事!

  郑驰乐眼眶一热,滚烫的眼泪就落在郑彤的白衬衫上。

  他哽咽着喊:“姐,我想你了,我可想你了。”

  郑彤听到他的称呼后眼眶也一红,只不过她到底已经经历过不少事,在人前还是能忍着的:“多大的人了,一见面还哭给我看。”她看向魏其能,“是这个叔叔带你来的?还不给……姐介绍一下?”

  郑驰乐一抹泪,挤出一个笑容:“这是我们魏校长,他一路载着我来呢!”

  郑彤听后一惊,忍不住问道:“您的父亲是魏长冶魏书记?”

  魏其能没想到郑彤会知道这事儿,只能点点头说:“正是先父。”

  郑彤知道自己一开口就提起别人亡故的父亲有点失态,连忙道了歉。魏长冶可是她们那一代人心中的标杆人物,至少对于郑彤来说考大学时都是向着魏书记的号召去的,心里对这个华中省的“大家长”敬慕不已。

  见魏其能没怪自己唐突,郑彤邀请道:“不如魏校长您中午就到我们家吃个便饭吧,谢谢您把乐乐送过来。”

  魏其能说:“你这个弟弟可是很有出息的,每次考试都考第一,我可得比你更宝贝他。”

  郑彤说:“都是你把学校管得好,乐乐才能学好,这顿饭你就更得吃了!今天我们家振远也会回家,他对您的父亲也是非常景仰,跟您一定很聊得来。”

  魏其能也想从别人口里了解一下淮昌市——乃至整个华中省的现状,于是也没再推辞:“那我就叨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都定在这个点更新=-=大家早上起来一刷就有了!多方便有木有!谢谢兮临的地雷,还指出了常识性错误!>//////////////<

 

 

☆、第六章 萌萌

 

    郑驰乐以前从来没有到过关家,郑彤出着点汗的手掌牵着走进关家时他好奇地张望着,跟同龄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关振远一向不好奢华,关家客厅显得整洁而有序,右边的墙上挂着幅关振远亲手写的“岳阳楼记”,据说那是他少年时最喜欢的文章;右边摆着半旧的黑白电视和收音机,这时候正放着新闻电台,主持人一板一眼地播报着南边旱灾的情况。

  关振远和郑彤的工作都在关键时期,平时忙碌得很,将关家那边用惯了的张嫂请了过来帮忙照顾不到一岁的关佳佳和还在念小学的关靖泽。

  听到开门声,张嫂走出来招呼:“佳佳她妈回来了?振远也刚回,正在冲澡呢。”

  张嫂可是实打实的关家老人,几乎是看着关振远长大的,郑彤和关振远都客客气气地喊她一声“张姐”。

  郑彤说:“这是我弟乐乐,在岚山子弟学校念书,以前都没来过呢!这次他们魏校长把他带过来了,这位就是他们学校的魏校长,麻烦张姐你多做两个人的饭。”

  关振远和郑彤谈婚论嫁时郑驰乐都没有出现过,张嫂闻言有些吃惊。她仔细端详着郑驰乐,总觉得他有点儿眼熟,却又跟郑彤不太像,于是笑道:“早说要来的话我就多买点菜了,坐坐坐,我去倒茶。”

  郑彤说:“我来就行了,张姐你不用忙,佳佳和靖泽平时可都靠你看照着。”

  张嫂道:“这有什么?”边说着边边去泡茶。

  这时正在房间里边带着关佳佳边看书的关靖泽似乎听到了动静,搁下书走了出来。

  看到郑驰乐时关靖泽定定地瞧着他,目光里似乎有着几分好奇。但他从小就表现得很早熟,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朝郑彤喊道:“妈。”

  郑彤听到这声“妈”以后下意识地看向郑驰乐,却见郑驰乐面色平静,眨巴着眼看着关靖泽,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她的心微微揪紧,给关靖泽介绍:“这是妈的弟弟,叫郑驰乐,你叫他——”

  郑驰乐笑眯眯地插话:“舅舅,叫声舅舅来听听。”

  关靖泽的脸色由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变化,乖巧却又冷静地喊道:“舅舅。”

  郑驰乐被他喊得噎着了。

  事实上他不太了解关靖泽,在淮昌一中时关靖泽就以难以接近闻名,据说有人拿他打赌说谁能让他笑一个就给一百块,结果到郑驰乐离开后那个赌金都没人能拿到。

  关靖泽面瘫着喊他一声“舅舅”,可真把郑驰乐给震得不轻。

  郑彤看着两个小孩的互动,脸上有了点笑容。

  郑驰乐小时候很能来事儿,只是后来他发现了她是他亲生母亲,脾气才慢慢拧了起来,别扭到不行。

  关靖泽却不一样,他比别家的孩子都要懂事,似乎直接就没了童年这个阶段,待人处事成熟无比,可就是性格有点冷。

  就好像她和关振远结婚以后关靖泽虽然喊她一声“妈”,可这个称呼对关靖泽而言似乎并没有带上多少感情,就像是单纯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她是他父亲的妻子,所以他叫她妈妈。

  郑彤和关振远正正经经地谈起了关靖泽的事,才知道关靖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脾气,跟谁往来都是那副冷静又冷淡的模样——就连关振远这个父亲他也是一样对待。

  关振远也不无自责地说:“他母亲生下他以后就去了,我工作又忙,而且觉得男孩子就该放养,所以常常忽视了他,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跟我不太亲近了。”

  见关靖泽一个称呼就把郑驰乐噎得没话说,郑彤觉得让这两个年纪相近的孩子处处也许是件好事。

  郑彤让关靖泽向魏其能问好,然后就叫关靖泽带郑驰乐去玩儿。关靖泽顿了顿,主动牵起郑驰乐的手将他领进自己的房间。

  郑驰乐不太记得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手牵手是不是常态,也没挣开。他好奇地扫视着关靖泽的房间,作为家境很好的“官二代”,关靖泽的房间实在简单整洁到令人发指,什么变形金刚、玩具手枪、模型汽车之类的玩意儿,在他这儿连影子都见不着。

  整间房间就只有关佳佳那张小小的婴儿床颜色有点活泼,剩下的就是垒满了各色书籍的书架、打理得整整齐齐的书桌,以及从单位拿回来的、镀了层银色的铁架床和一整套军用的绿色床上用品。

  简直单调到乏味!

  郑驰乐以前还一直对关靖泽在学习上永远压自己一头而沮丧不已,看到这情况以后马上就释怀了——瞅瞅,这简直是没了任何人生趣味啊!

  他看向关靖泽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同情。

  他记得关靖泽后来也是个相当无趣的家伙,二十好几还没有跟任何一个姑娘牵过小手。后来为了关佳佳跟他往来的次数多了,居然还被传为同性恋——而且因为他的职称跳得有点快,一时间到处都流传着他“包养年轻医生,为他大开后门”的故事。

  虽然知道这是关靖泽的竞争对手在想方设法地中伤他,郑驰乐还是觉得很有趣:关靖泽这人永远面瘫着一张脸,颇有“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架势,也不知他听到这些消息时会是什么表情。

  郑驰乐来关家可不是为了见关靖泽的,他走到关佳佳的婴儿床前看着沉睡中的婴儿。

  似乎是察觉到有生人靠近,小娃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郑驰乐朝她露出个笑容,伸手戳戳她软乎乎的掌心,小娃儿顿时抓紧他的食指,睁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瞅着郑驰乐。

  郑驰乐作势要抽回手,小娃儿的小手马上追了上来。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这么玩闹起来。

  小娃儿一边跟郑驰乐的手指玩儿,另一只手则伸到了嘴边津津有味地吮吸,时不时眯着眼咯咯直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借着玩闹的空隙将关佳佳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郑驰乐觉得有些诧异:眼前这小娃儿的情况比他料想中要好得多,而且似乎已经有人给她调理过了,除了比普通孩子弱一点儿以外没有不良状况。

  郑驰乐仔细回忆着关佳佳的病历,突然想起关佳佳小时候有过换医生的经历,一开始是个明满华中的老中医,后来这个老中医因为年老体衰而没法继续出诊,就给关振远介绍了一个被誉为“医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的人。

  那人以专治奇难杂症闻名,医术倒是很高超的,可惜下药偏重,人救回来以后命也没了一半。

  偏偏这人大多时候治疗的都是濒死的病人,所以他这种喜欢虎狼之药的恶习反而被赞扬为妙手回春。

  郑驰乐听季春来提过这个人,从季春来的语气听起来他对那个人是很反感的。郑驰乐能判断出关佳佳后来病危就是因为早期调养时弄坏了底子,却没有联想到这一茬,现在看到关佳佳的状况就彻底明白过来。

  庸医误人!

  郑驰乐想到“前世”那个承受着无数痛苦,却还是积极乐观到让人心疼的小女孩,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火辣辣地烧着。

  既然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妹妹遭遇那样的事!

  郑驰乐对关靖泽说:“我可以抱抱她吗?”

  关靖泽看了眼他的小胳膊小腿,很不信任地拒绝:“不行。”

  郑驰乐给他理所当然的反对给气着了,麻利地将小娃儿给抱了起来:“舅舅抱外甥女为什么不行!”

  关靖泽说:“一抱她她就会——”

  郑驰乐小心地把还是个小豆丁的小佳佳抱到怀里,抬头示威般对关靖泽说:“一抱她她就会哭是吧?你看她不是没哭——糟糕!”

  郑驰乐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泡温热的新鲜尿尿到流了自己身上。

  关靖泽面无表情地补充完整:“她刚睡醒的时候你一抱她她就会尿尿。”

  郑驰乐:“……”

  尿湿了裤子的不适感让关佳佳哇哇大哭,张嫂赶了过来,瞧见郑驰乐抱着小娃儿放下也不是、继续抱也不是,顿时笑了:“来来来,把它给我。”瞧见郑驰乐的衣服湿了大半,喊过关靖泽吩咐,“靖泽,拿套你的衣服给你‘舅舅’换上。”

  郑驰乐听出了张嫂话里取笑的意味,只好接腔:“张姐你叫我乐乐就行了。”

  见他对自己礼貌得很,张嫂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孩子了:“那好!我先去给芽芽换裤子。”

  郑驰乐一愣:“芽芽?”

  关靖泽言简意赅地解释:“佳佳的小名。”说完似乎觉得这种程度有点不够看,又给郑驰乐补了一刀,“家里人都这么喊她。”

  郑驰乐知道这家伙可疼关佳佳了,也没太在意他在这地方给自己插刀。

  记得“前世”关靖泽就特别护着这个妹妹,但凡他和妹妹亲近一点,关靖泽就会使用“锁定目标”、“视线跟随”两个连续技能,盯着他不放。

  郑驰乐笑眯眯地问:“你的小名是什么?”

  关靖泽说:“我们家过了十岁就会改用正名。”

  郑驰乐刨根问底:“那十岁之前呢?”

  郑驰乐实在很好奇有什么昵称能跟关靖泽搭上边,毕竟这家伙小小年纪就跟个小老头儿似的,根本想不出能跟他搭配的小名!

  关靖泽黑幽幽的眼睛盯着他许久,慢慢吐出一个词儿:“萌萌。”

  郑驰乐愣了许久,整个人趴到床上捶床大笑:“萌萌!!哈哈哈哈哈萌萌!!!”

  他很庆幸自己不是在喝水!!

  关靖泽一把将郑驰乐揪了起来,拿出套自己的衣服扔给他,嫌弃地说:“你身上有芽芽的尿,别上我的床。”

  作者有话要说:关靖泽表示不留言就不给你们卖萌了!!=-=你们猜他重生了没有……

 

 

☆、第七章 谎言

 

    靖泽的表现让郑驰乐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原位,他可不认为他认识的那个关靖泽能够自自然然地蹦出那两句“舅舅”和“萌萌”——那家伙比谁都正经,连个玩笑都开不起来。

  郑驰乐也不知自己是该欣慰好还是该失落好。

  如果关靖泽也回来的话,他固然有了个可以好好交流的好对象,可他却没办法解释在“过去”那么多年里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到过关家,而且还生疏地喊郑彤一声“关夫人”。

  关靖泽那个人看似冷淡到近乎冷漠的地步,心里面却最看重家庭和亲人,要是关靖泽知道他是郑彤的儿子那可就糟糕了,这个护短的家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郑驰乐实在不想给郑彤的生活蒙上阴影。

  既然关靖泽没有回来,那这事儿就好办得很:他只需要把外公编好的话说出来就可以了。

  确认关靖泽“安全无害”以后,郑驰乐对上他时就轻松了很多。

  两个人都是男孩子,郑驰乐也没想着遮掩,当着关靖泽的面就把上衣剥了下来。

  他是标准的少年身材,看上去又匀称又漂亮,只不过小时候他太顽劣,下水玩耍时被玻璃划伤了肚皮,在上面留了一道浅浅的疤。

  郑驰乐倒是不在意这点儿小疤痕,只是打那以后就有些怕水——毕竟他差点交待在那儿。

  见关靖泽盯着自己那道疤痕看,郑驰乐笑眯起眼,端出了长辈的架势:“伤疤是男人的荣耀,你们这些小孩子是不会懂的了!”

  关靖泽一本正经地绷着脸,伸手戳戳他的肚皮。

  郑驰乐:“……”

  他不跟小孩子计较!

  为了防止关靖泽二次行凶,郑驰乐干脆利落地套上关靖泽找给他的上衣。

  关靖泽仗着自己年纪小,坐在一边盯着郑驰乐脱下了穿来的上衣、套上自己的衣服,又继续不客气地瞧着郑驰乐脱下了穿来的裤子、换上自己的裤子。

  他比郑驰乐高一点点,衣服也偏大一码,郑驰乐套进去后显得很宽松,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儿瘦。

  关靖泽非常自然地给出自己的观察结果:“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要不然抱芽芽时骨头会磕着她的。”

  郑驰乐也不在意自己被关靖泽看光了,边整理衣领边说道:“我当然会多吃。”

  关靖泽拿起郑驰乐换下的衣服走出阳台放水搓洗,动作看起来非常自然,看来关家的独立教育一向很不错。

  郑驰乐到底是个成年人,没办法心安理得地看着“外甥”忙活,他走过去跟关靖泽并排站着,拿过自己的裤子自己搓干净,取来衣架晾起来。

  关靖泽也把他的上衣洗好晾完了,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郑驰乐,突然问道:“以前妈怎么没提起过你?”

  郑驰乐的小心脏又被关靖泽不经意地砍了一刀。

  他当然知道郑彤避而不谈的原因,郑彤有早早立下的志向、有无论如何想要完成的事,也有想要幸福快乐过日子的期望,这一切不应该被过去犯下的小小错误被绊住脚步,而他这个意外诞生的儿子却正巧是她犯过错的证据。

  郑彤太在意这件事却又没法开诚布公,如果开口提及肯定会露出破绽,所以只要他不接受“弟弟”这个身份郑彤就不会向人提起他的存在。

  “前世”关靖泽始终不知道有他这个“舅舅”就是最好的证明。

  郑驰乐在“前世”重回淮昌时就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也不算太难受,他淡淡地回答关靖泽:“因为我不是她亲弟弟——”

  话未落音,房间门就被人突兀地推开了。

  郑彤站在房门外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太突然,推门的手停在半空不知该不该放下。

  郑驰乐看着郑彤眼里掩藏得很好的担忧,安抚般笑了起来。

  这可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怎么忍心让她生活在担惊受怕的日子里。

  在“前世”里他该任性的时候都任性过了,最后还不是谁都不开心,所以那些不必要的念想还是不要在留着比较好。

  他平静地说道:“我家里没人了,亲生的那个爷爷把我托给现在这个爷爷照看。你没发现吗?我跟姐一点都不像,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姐不提我,是我以前一直不接受这个事实——我以前还非缠着她叫妈妈!因为别人都有父母在身边,我才不相信我既没爸爸也没妈妈,我觉得我一定是姐的儿子。”

  郑彤听着郑驰乐半真半假的解释,眼睛里蓄满了眼泪。要不是想到郑存汉身体每况愈下,受不得半点刺激,她肯定会立刻向关振远坦白。

  郑彤上前抱紧郑驰乐,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乐乐。”

  关靖泽见郑彤真情流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郑驰乐倒是很看得开,他跟个小大人似的帮郑彤抹掉脸上的泪,严肃地说:“姐你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郑彤搂着郑驰乐,根本说不出话来。

  郑驰乐仗着自己只有十一岁,抓起郑彤的手让它往自己肚子上按着,很不要脸地撒起娇来:“我饿得肚皮都瘪下去了,姐你是进来叫我们去吃饭的吗?”

  郑彤这才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连忙招呼关靖泽:“你爸和魏校长已经上桌了,靖泽你快带乐乐去洗手吃饭。”

  关靖泽点点头,领着郑驰乐去洗手。

  另一边的关振远和魏其能已经相互认识了,聊得很投契。

  见郑彤去喊人后回来眼睛红了,关振远碍于魏其能在场也不好问。

  关振远是听郑存汉提起过郑驰乐的,只不过郑存汉跟他说郑驰乐正跟家里闹别扭不肯认郑彤这个姐姐,他心里对这个“小舅子”是有些不喜的。

  关振远想到魏其能是岚山小学的校长,笑着把话题往郑驰乐身上引:“乐乐在学校的表现还行吧?”

  魏其能说:“平时的表现我不是很清楚,毕竟一个学校一千多学生,我不可能全都注意到。不过你这‘小舅子’成绩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年年都是第一,整个岚山没谁比得过他的。”

  郑彤听到魏其能夸郑驰乐,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乐乐从小就很聪明。”

  郑驰乐跟关靖泽走出饭厅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相当无耻地接腔:“那当然。”语气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魏其能被他逗乐了:“做人可不能骄傲啊,满瓶的不会响,半瓶子才晃荡。”

  “校长教训得是!”郑驰乐嬉皮笑脸地应下了,然后站到郑彤身边喊关振远:“姐夫!”

  关振远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是这么个机灵鬼,别的不提,光是那黑溜溜的眼珠子亮晃晃地瞅着你,就已经让你连语气都重不起来了。

  这可一点都不像郑存汉说的那个拗小子啊!

  关振远的笑容变得和善了许多:“坐下来吃饭,你挺久没跟你姐见面了,就坐她旁边吧,靖泽你把的椅子往旁边挪一挪。”

  关靖泽点头照办。

  这样就算是认识了,饭桌上主要还是魏其能和关振远在交谈。两个人年龄相近,不少想法也很相似,聊到最后竟生出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关振远让张嫂取出瓶酒来和魏其能喝了两杯,忍不住跟魏其能说起了他父亲魏长冶的事:“华中省恢复高考那一年,你父亲那个演讲激励了多少人啊!当时那事儿是你父亲一手操办的,每一个环节都抓得很细致。他几天几夜没合眼,可精神头还是很足,有人问他累不累,他说‘累,怎么不累?但值得’,这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走我们这条路的,有很多事做起来特别麻烦、有很多事做起来简直操透了心,可它是真的值得去做的,再苦再累也值得。”

  魏其能也曾经意气风发地想要证明“虎父无犬子”这句话,听到自己父亲还被其他人牢牢记在心里,要说他心里没点感慨那肯定是假的,只不过有些东西在心里积压太久,反而不知该怎么跟人诉说。

  关振远也能理解魏其能的心情,魏长冶当初行事太刚正,不少人都吃过他的苦头,所以就有了后来那墙倒众人推的局面:魏长冶一去,魏家由他撑起来的短暂繁荣也就塌了。而且他病重时就曾把首都耿家的人得罪狠了,直接连累了刚刚决定以岚山为起点积攒点实干经验的魏其能。

  听说这两年首都耿家对魏家倒是没那么关注了,关振远问道:“明年的公考你会参加吗?”

  魏其能叹息着说:“关老哥,我已经三十六岁了。”

  关振远沉默下来。

  过完三十五岁刚好没了参加公考的资格!

  看来那边是真的盯得很紧,不把魏其能钉死在岚山那边都不会收手。

  魏其能倒是看开了:“在那边过了那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关靖泽和郑驰乐倒是没受影响。

  唯一让郑驰乐感到恼火的是整顿饭吃下来关靖泽总是在抢他盯上的菜。

  一开始郑驰乐还不觉得关靖泽是在针对自己,后来才回过味来:这小鬼的领土意识慢慢觉醒,开始排斥进入他领地的同性了。

  想到“前世”他跟佳佳玩得欢的时候关靖泽各种吃味的表现,郑驰乐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盯着关靖泽最讨厌的洋葱假意要夹。

  关靖泽果然上当,出手劫击。

  郑驰乐笑眯眯地把目标换成了一边的排骨。

  关靖泽见他脸上带着点小得意,筷子一转,把洋葱送到了郑驰乐碗里,假惺惺地说道:“给你,你刚刚一直盯着看,好像很想吃的样子。”

  郑驰乐:“……”

  他也讨厌洋葱!!

  郑彤本来就想缓和一下气氛,注意到两个小孩的动作后笑着夸道:“靖泽多懂事,从小就知道照顾人。”

  郑驰乐牙齿都快咬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居然一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天果然写不了太多_(:з」∠)_

 

 

☆、第八章 猜疑

 

    魏其能家在省城,吃完饭后就回去了。他给关振远留了个电话,说要是郑驰乐什么时候要走回岚山就跟他说一声,到时他还没回的话就捎带郑驰乐一程。

  巧的是,送走魏其能以后关家又迎来了另一位客人:原来是魏家请惯的那位老医生病退了,推荐了另一个医生给关振远。

  郑驰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位恐怕就是那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吴弃疾了。

  据说吴弃疾的父亲是个文化人,一生推崇稼轩词,老来得子后就向稼轩先生借了个名字。本来吴父是想他子承父业当个学究的,没想到吴弃疾从小就喜欢医术,还有模有样地跟着当地的医生到处跑,吴父气急,吴弃疾还振振有词地说:“既然父亲给起名叫弃疾,可不就是想我当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吗?”

  郑驰乐借口看电视赖在客厅,用眼角余光悄然打量着来人。

  那家伙大约三十四五岁,长了副好皮相,面白无须、双目有神,看上去颇有几分名医的气度。

  都说相由心生,郑驰乐不由有些纳闷了:这吴弃疾一点不像是一心追名逐利、拿病人性命开玩笑的人啊!

  郑驰乐在那皱起眉头,张嫂已经把小娃儿抱出来给吴弃疾看了。

  郑驰乐已经顾不得伪装,挤到边上看吴弃疾怎么诊断。

  平时遇到简单的事都戏称为“小儿科”,其实小儿病是最难治的,小儿科在古代被称作“哑科”,有“宁治十妇人,莫治一小儿”的说法:小孩子太小,说又说不了、听又听不懂,自己还记不了事,要是父母也没上心的话,诊断起来是非常困难的。

  季春来早年专擅儿科,郑驰乐也得了不少传承,他刚见到关佳佳时已经用上了最关键的一步:逗小孩玩。

  小孩子的反应是最真的,既然他们说不出自己的感觉,那就观察——观察他们遇事的反应、观察按压某个部位时她的表情、观察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以此得出结论。

  郑驰乐是想见识一下吴弃疾是不是有别的诊治手段,可令郑驰乐感到意外的是吴弃疾选的方法居然与季春来教给他的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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