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扬名(35)
关靖泽并不着急,与其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首都处处受制,还不如在淮昌好好学点东西。他虽然比别人要多上十几年的“隐藏年龄”,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骄傲的资本,政道风云诡诈,不努力点儿根本玩不过别人。
关靖泽信步踏入绿树葱郁的党校,鼻端嗅到了空气中熟悉的气味,整个人精神一振。
这是新的开始!
与此同时,郑驰乐也踏入了淮昌一高。
淮昌一中和淮昌一高是一家,基本上一高的学生都是一中往上升的,乍然出现一个新面孔难免会引人侧目。
郑驰乐倒是不介意,他入学走的是推荐路线,直接升上了高三。
郑驰乐这几年学得杂,高中知识反而没有系统地学过,直接去考试可能会死得挺惨,花点时间正常学习是必须的。巧的是潘小海和潘胜男也在淮昌一高念书,潘胜男念书早,循规蹈矩地升上高三,而潘小海是打心里觉得这边人不够淳朴,怕这个堂姐吃亏,直接跳了两级跟了上来——这导致个儿还很小的他成为了班宠,人人见了都捏捏脸揉揉头。
潘小海心有苦逼口上难言,见到郑驰乐后就抓着他大吐苦水。
郑驰乐不仅没安慰他,还加入了“疼爱”班宠的行列之中,伸手将潘小海的脸蛋捏来捏去,玩得不亦乐乎。
潘小海炸毛:“滚滚滚,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混账!”
潘胜男嘻嘻地笑着,伸手从背后搂住潘小海这个弟弟,好言好语地捋毛:“大家是喜欢你才逗你嘛。”
他们三个人聚头后没多久,陆冬青和薛岩也找过来了。
五个人长相都还过得去,站在一块聊起天来格外养眼,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好几个前来搭话的人。
郑驰乐最爱交朋友,可以说是“来者不拒”,很快就跟对方热络地聊了起来。
瞧着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郑驰乐心里其实有些怀念。
当初他虽然只在淮昌一中念了一年,但也跟很多人交好,要是顺顺利利地跟这伙人一起念下去的话,说不定会结下一生的友谊。
可惜的是郑驰乐还没怀念完呢,事儿就找上门了。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有道理的,郑驰乐、薛岩和陆冬青刚站一块没一会儿,就有两个冤家路窄的家伙迎面走了过来。
那是曹辉和赵麒麟。
赵麒麟是薛岩母亲的继子,也是让薛岩一直处于半休学状态的罪魁祸首。
这胖子比第一次见面时瘦了一点儿,可身上的横肉还是很多,看上去依然有些凶横。他身边的曹辉郑驰乐也是认识的,当初陆冬青和曹辉起了矛盾,郑驰乐自然是帮着自己的朋友,跟曹辉闹得挺狠。
没想到这两个人倒是凑到一块了。
郑驰乐不由往陆冬青和薛岩看去。
薛岩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郑驰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陆冬青的神色也很平静,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父亲对曹家的亏欠,陆冬青彻底收起了对曹辉的那点儿念想,而且有意识地疏远了曹辉。
小孩子之间的情谊能有多深?他一段时间没往上凑曹辉也把他忘了。
两人渐渐没了交集。
奇怪的是赵麒麟也很平和,见到他们后这胖子脸上掠过一丝狠意,尤其是在看到郑驰乐时,脸色更是阴沉得要命。
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招呼曹辉无视他们转身走了。
陆冬青算是最常在学校的人,见状给郑驰乐解释:“这个赵麒麟以前可是有名的小霸王,不过听说他几年前给人打了顿狠的,这几年倒是收敛了。”
郑驰乐还是不明白赵麒麟怎么就只瞪着自己,明明他以前比较恨薛岩才对!
难道他当初打了那家伙一拳,那家伙的仇恨值就被他拉过来了?
薛岩显然也注意到了赵麒麟看向郑驰乐的凶狠眼神,跟郑驰乐一样陷入了沉思。
郑驰乐说:“你们先聊,我去办个事儿。”
薛岩和陆冬青点点头。
潘小海却鬼头鬼脑地凑上来问:“什么事?”
郑驰乐想到潘小海那“包打听”的能耐,一手搭着潘小海的肩:“边走边说。”
郑驰乐自然是想知道自己怎么会给人恨上了。
他虽然不怕事,但他来一高是为了备考来着,不想被别的事情干扰。
听郑驰乐脸色认真,潘小海呐呐地说:“这个……”
郑驰乐斜了他一眼,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潘小海支支吾吾地说:“我当初意外撞见他们在商量着怎么教训人,就停下来听个仔细,没想到他们的目标是你!听那个胖子的意思好像是你打了他一拳,他想报复!于是我和姐一商量,就悄悄请了两个人把那胖子揍了一顿,当时那胖子的父母找上门,我只能报上家门,警告他们别再有动你半根毫毛的念头……”
郑驰乐:“……”
敢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多了个仇家?
潘小海振振有词:“我们也是想帮你!”
郑驰乐摸着下巴:“你还真是伪善不欲人知啊,你姐怎么说的?也说不告诉我一声?”
潘小海悄悄往后退了退。
郑驰乐伸手勾住潘小海的脖子,稍稍一用力,不松也不紧地勒着这只不要脸的小狐狸:“我猜猜,能劳动你这家伙出手的肯定是你姐吧?应该是你姐转学过来后赵麒麟骚-扰过她,你心里头有气,正好碰上了我的事就借题发挥——潘叔看在我师父治好了你姐的腿,肯定会出这个面。这样一来你既出了一口恶气,又把赵麒麟的仇恨值转移到我身上来,真是聪明得紧哪!”
潘小海见鬼似的瞪着他。
郑驰乐对潘小海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一瞧那小表情儿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收紧手臂,把潘小海勒得更紧:“你觉得我这么好骗?被你坑了还对你感恩戴德?”
潘小海脸憋得通红,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连忙讨饶:“乐乐!好乐乐!我知道错了!”
郑驰乐盯着他那皱成了包子的小脸蛋逼问:“错在哪里?”
潘小海立刻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我真的知道错了!以暴制暴不是问题,以暴制暴还暴-露自己才是问题!以暴制暴暴-露自己只是小问题,拉乐乐你下水才是大问题!”
郑驰乐当然不是真的生气,潘小海这家伙有时候是有点儿坏心眼,关键时刻却比谁都靠得住。
不过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还是得予以教育与教育。
见潘小海蔫不拉几地哭丧着脸,郑驰乐笑眯眯地说:“知错就要改,来,先从称呼改起,叫声乐哥来听听。”
潘小海:“……”
郑驰乐才不管潘小海憋不憋屈,仗着身体上(大两岁)和精神上(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优势,微笑胁迫他跟自己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怎么修理潘小海是一回事,怎么处理赵麒麟那边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
薛岩已经被黎柏生收养了,也展现出了足够优秀的能力,郑驰乐觉得埋着这么个炸弹在一边总不是个事儿,指不定哪天薛岩平静的生活又会被扰乱。
当晚郑驰乐跟薛岩聊了很久,薛岩说:“周末我就去赵家一趟。”
郑驰乐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薛岩淡笑说:“没事,我已经可以面对了。”
郑驰乐并不知道的是,薛岩送走他以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许久。
黎柏生对他很好,把他当亲儿子来看待,这样的生活状态他很满意,所以曾经无法释怀的东西如今几乎已经淡忘。
他跟郑驰乐一样往上跳了两级,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到时候再加上黎柏生在中间牵线,尽力冲一冲首都大学医学院。
黎柏生始终遗憾自己考不上首都大学,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不得不努力一把。
这个时候最好能够排除所有干扰——包括来自亲生母亲那个新家庭的干扰。
有时候薛岩很挺羡慕郑驰乐。
郑驰乐做什么事都都很轻松,而且永远比别人要更胜一筹。
薛岩曾经在郑驰乐收到的信件那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字迹,那来自于黎柏生希望他能考上的首都大学医学院的教授们——薛岩对笔迹非常敏感,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郑驰乐用“岚山野医”这个身份在跟对方交流,信里面他们是以平等的语气在探讨问题,对方也没察觉跟自己对话的居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
在他们才刚刚起步的时候,郑驰乐已经跑出很远了。
薛岩始终觉得有个丑恶的怪东西在啃噬着自己的内心,驱使着他拼命往前跑。
可是世界上总有这么一些人,不管你怎么追赶他都远远走在你前面,而且他看起来是那么从容,让你的急切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薛岩闭起眼睛,按下内心涌动的暗潮。
他走回房里拉开抽屉,取出里头的一封未拆封的信静静看着信封上的字一会儿,终于还是拆开了它。
信纸是最普通的白色信纸,上头用红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外文。
薛岩下过苦功夫去学外文,看起来也不吃力,只不过红色的文字看着总有些触目惊心,写信人的笔迹也有些古怪,又用力又扭曲。
薛岩第一次看见时就敏锐地察觉对方的精神不是很正常。
事实上从陆续接到的信来看,对方的心理确实有严重的缺陷,不过条理非常清晰,引导性也非常强,光是几封信就已经让他陷入对方的思维之中。
这是个危险而神秘的人物,始终隐在幕后让他看不清楚。
薛岩想了想,提笔给对方写了封回信:“周六不行,我要去处理点事情,改周日,其他一切都按你的安排。”
不管这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他信里说的是真的,这说不定会是个机会!
——他太需要一个机会了。
薛岩周六跟黎柏生一起去了赵家拜访。
赵家一家人都知道薛岩的事,所以黎柏生也没有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提出了希望往后见面当做不相识的要求:“薛岩正在准备高考,我不希望这些事会干扰到他的正常学习。薛岩已经避了你们儿子好几年,最后一年我希望不会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薛岩母亲的丈夫倒是个讲理的人,听完后正色说:“我也不希望两个孩子起什么冲突,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吧。”
薛岩看了眼始终冷着脸坐在一边的母亲,点点头说道:“还有乐乐。您的儿子似乎对乐乐有很大的敌意,前些年潘家出面修理您儿子是因为您儿子跑去招惹别人,原因在您儿子身上,乐乐完全不知情,往后请您儿子也不要找乐乐麻烦。”
赵麒麟瞪了他一眼,想要骂咧几句,却被他父亲一个眼神止住了。
赵父对黎柏生说:“我会管好麒麟。”
等客客气气地把黎柏生和薛岩送走,赵父转头看着自己儿子:“我说过了,不要招惹他们,这些家伙我们惹不起。麒麟,我只有你这么个儿子,你明白吗?现在你不能跟他们硬来,我让你忍着是想保护你。等你长大了,可以应对这些事了,你再忍着我还会骂你一顿!”
如果被劈头盖脸地马上一顿,赵麒麟肯定会听不进去。可被自己父亲这么殷殷地望着,赵麒麟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一样,整个人都安分下来了。
他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
赵父负责的是淮昌的公安系统,消息灵通,哪儿有重要人物来了都一清二楚。
他给赵麒麟分析:“除了曾经出面搁下话的、军方的潘明理之外,从中央退下来的陈老爷子、过来淮昌休养的耿老爷子等等大人物,都到过那个叫郑驰乐的小孩现在住的小诊所。而且那个郑驰乐的师父季春来曾经进过岚山监狱,岚山那边却查不到他的案底,现在慕名来找他治病的人数不胜数,甚至有人称他为‘医界圣手’!再看看跟他们搭上关系的黎柏生吧,本来他只是最普通的大学讲师,这几年也变得很风光了——你只是横了点,又不傻,应该能看出里头的门道吧?”
赵麒麟从小没少仗着自己的好背景作威作福,被他父亲这么一提点就“以己度人”起来:这个郑驰乐背景那么深,要是郑驰乐想摁死他怎么办?
见儿子一脸惶恐,赵父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给了一棒子就该给个甜枣,赵父缓下脸色,改为好言安抚:“你打小仗着有我在,整天出去欺负别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是我太忙,都把你交给你妈来管教,你妈疼你,怕我打得太狠,都瞒着不报。等我知道的时候事情都过去了,而且那也都是小孩子之间闹点口角,不算太过分,所以我没管得太严。但是现在爸不能不管,因为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麒麟,你也不小了,要开始学会忍耐。忍一时之气,才能熬到将来的出头之日。”
赵麒麟低着头好一会儿,抬起头时目光一下子变得成熟了不少:“我明白了,爸。”
赵父很满意,伸手抱了抱他:“爸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69第六十九章:怀疑
赵麒麟当天就找上了曹辉,两个人找齐了一起长大的那伙人正正经经地合计起往后要干什么。
赵麒麟往后的路是早就定下来了的,他要去考警校,然后回头接他父亲的班子。
以前赵麒麟没什么紧迫感,觉得有自己老子在什么都不怕,天塌了都不会影响到他作威作福。踢到了这么一块铁板后赵麒麟怎么看自己身上的赘肉怎么觉得碍眼,他对曹辉说:“我准备每天从家里跑到……跑到北郊的党校那边,再绕回来,学校那边你帮我解决一下。”
曹辉母亲的职能跟教育相关,在学校那边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曹辉没想到赵麒麟居然有这样的决心,不过要是赵麒麟来真的,他去央母亲开个口倒也没什么。
他点点头说:“没问题,咱俩谁跟谁啊。但你怎么突然想这么干?是不是……”
赵麒麟却没对曹辉说实话。
他这人很横,可又不傻,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是知道的。
第二天是周日,赵麒麟果然按照计划起来往外跑。薛岩母亲觉得惊奇,喊住他说:“麒麟,你去哪儿?”
赵麒麟说:“妈你甭担心,我是去锻炼。我觉得要好好搞好身体,将来考警校绝对不能让人说是靠关系进去了。”他脸绷紧,“妈,虽然我念书不如那个家伙,但是我以后会负责养你和爸的。”
郑驰乐的出现让赵麒麟感觉到了危机感,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父亲是无所不能的,结果他父亲却慎重地告诫他如果他继续胡闹下去可能会给家里招来祸患。
事实上从潘家出面修理赵麒麟那次开始赵麒麟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昨天黎柏生带着薛岩过来跟他继母划清界限,赵麒麟才真正下定了决心。
在他爸还有点儿小权的时候薛岩就带着黎柏生过来耀武扬威,要是薛岩再厉害点儿,还不得过来打击报复?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说他杞人忧天也罢,赵麒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肩膀上其实有着沉甸甸的责任。
他父亲和继母只有他这么个儿子,他甚至曾经偷听过他们商量说“往后都不要孩子,不然麒麟会觉得被忽视”,这两个人都爱他,所以他要快一点成长成真正的男子汉。
赵麒麟不停地往前跑着,不时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身体尽量协调起来。跑到一半他已经气喘吁吁,但他并没有放松,一直到看见了党校才俯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停下来缓步往前走着,让绷紧的腿部肌肉获得片刻的休息。
慢步走了两三分钟,他又开始往回跑。
这时候天才刚亮。
而这时候关靖泽已经不在党校了,他正挟持着郑驰乐一起去陈老那边做客。
陈老已经彻底退下来了,门庭没耿老爷子那边那么热闹,关靖泽和郑驰乐的到访并不会太引人侧目。
带上郑驰乐也是陈老提的,因为陈老对郑驰乐送给关靖泽的那箱“礼物”很感兴趣,想跟郑驰乐讨论一下怎么才能让信息渠道变得更宽一点。
听到关靖泽转告的话郑驰乐就知道关靖泽在打什么主意了,怎么拓宽信息渠道关靖泽还能不知道吗?而且还把他送的“礼物”搬到了陈老面前,明显是想帮他在陈老面前刷刷存在感,以后没事就拉他过来旁听。
郑驰乐知道这是关靖泽耍的心机,倒也不在意。他虽然没有明着说要接受关靖泽,但也正在做着跟关靖泽共度一生的准备。
两个人都是男的,他觉得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明白,对于关靖泽想给彼此创造多一点相处机会的心思也乐于接受。
而且能从陈老这边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郑驰乐和关靖泽一起在陈老面前坐定,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下午陈老给他们布置了一个任务,调查淮昌食品市场。陈老没说要调查哪个方面,说出大命题就赶他们出门了。
郑驰乐和关靖泽面面相觑,最后只能买了叠白纸跑到附近的树荫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白纸上也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彼此的意见。
说到食品市场关靖泽就想到了“菜篮子”工程,这是农业部即将提出的重要政策,中心工作是建立肉、蛋、蔬菜以及相关农副产品的生产和销售体系,最终目的是保证民众一年四季“菜篮子”不空——有菜吃,有好菜吃!
虽然这个工作现在还没有下发公文,但也应该提上议程,陈老一定是听到了消息,才让他们借这个机会好好练练手。
郑驰乐也听过“菜篮子”工程,不过总归还是没有关靖泽这个体制内的人感受来得深。他只知道这个“作业”看起来很有分量:“那我们认真一点,一步一步来,而且要边做边记录。如果拿出来的东西陈老也认同了,就给你爸那边也发一份。他们那边忙过了头,再来这么一项工作可能人力物力都要捉襟见肘了,我们先多试几条路,失败了也不要紧,就当是帮他们绕开行不通的路。”
关靖泽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想要这么干的话光靠我们两个人可能不太够。”
郑驰乐说:“你忘了你现在在哪儿念书吗?”
关靖泽说:“那好,我回去动员动员。”
郑驰乐说:“我也找些人来,淮昌大学那边也有挺多人快毕业了,我忽悠他们来攒攒经验。”
关靖泽说:“那我们先讨论出几个调查方案来吧。”
郑驰乐把前面的讨论稿整理了一下,换上新的白纸:“来吧。”
九月秋风已经渐渐抬头,两边的行道树也开始落叶,关靖泽和郑驰乐讨论得投入,几乎注意不到时间流逝。
等两个人综合“前世”的记忆,弄出了具体的行动规划时,太阳已经西斜了,金色的余晖从稀疏的枝叶中落下来,给人一种格外宁定的感觉。
关靖泽抬起头看向陪自己讨论了一整个下午的郑驰乐,定定地瞅着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在做最后整理的郑驰乐察觉了关靖泽的目光,抬起头一看,突然就笑了起来——还是笑不可仰的那种。
关靖泽有些莫名:“怎么了?”
郑驰乐抬手取下正好插在关靖泽发间的一片落叶:“连叶子掉到头上你都没发现。”
关靖泽:“……”
郑驰乐拍拍瘪下去的肚皮:“饿了,去吃饭吧。吃完饭还得回去做点事,学校那边也得去一趟。”
既然想要到人家那儿蹭课,到位率还是得保障一下的。
关靖泽说:“就去一高附近吃一点吧。”
郑驰乐说:“也好。”他把整理好的手稿塞进关靖泽的书包里。
两个人背着书包走往淮昌一高,一高就在一中的后头,高中部和初中部就像背靠背一样相依而建。学校两旁的街道狭窄而热闹,关靖泽和郑驰乐并肩穿行其中,很快就走到了附近的“美食街”。
“美食街”各种热食店铺比邻而开,挨家吃过去的话每家店吃上一小口就管饱了。
郑驰乐见了这地方也有些怀念,当初他可没少呼朋唤友地来这边觅食,倒是关靖泽,他好像没见过这家伙到这边来过。
关靖泽接收到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那时候家里的饭点很准,他自然没法跟郑驰乐一样在外面逗留,只有一次他跟一个老师讨论得太晚了,老师请他到附近下馆子,他才有机会领略“美食街”的风光。
那时候他规规矩矩地坐在那位老师对面吃饭,那位老师突然看到了在对面跟朋友谈笑风生的郑驰乐,笑着跟他说起了郑驰乐的事。
提起郑驰乐,无非就是他那开朗的性格、阳光的笑脸以及数不清的朋友,他像是天生就能讨人喜欢一样,走到哪里都能迅速找到可以相谈甚欢的知己好友。
关靖泽听着听着就控制不住地往窗外看,那边的郑驰乐跟人说说笑笑,似乎永远不会有丝毫厌倦。
那时候关靖泽心里其实在羡慕着郑驰乐的朋友。
关靖泽指着郑驰乐以前最常去的那家店说:“去那里吧。”
郑驰乐一看他指的地方就高兴了:“你眼光还不错,这家店的老板可是老淮昌,做的菜特别地道,下辣也很顺,辣味带出来了但又不会太刺激,我不久前还跟他讨教过呢!”
关靖泽不甘落后:“你喜欢的话我也去请教一下。”
郑驰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他想不出关靖泽跟店家请教怎么做菜的画面,感觉完全不对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