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化的一捧雪(15)
他认真道:“但我觉得至少看上去她挺适合的。”
汪千帆啊了声,佘泛看着场内的屏幕说:“他要找个温柔的,脾气好的才行。不然可能哪天就刑事法庭见。”
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温柔。
汪千帆看着他这平静的模样,心说打赌又输了。
其实他们没打算真介绍,就是有点怀疑佘泛跟薛肆的关系……毕竟他们都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弟。
现在看来,佘泛确实对薛肆就是弟弟对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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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和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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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个小雪人
次日到快吃晚饭时,佘泛都没听见薛肆出去的动静。
他不由得出了自己的书房去找薛肆。
薛肆家大平层,就住他们两个,两个人都有单独的书房、洗浴间和卫生间这些配置。
甚至薛肆是把设计的还带了个内置的小杂物间的主卧给了佘泛,用来给佘泛放画以及囤颜料、石膏体、画画用的摆件那些。
他俩虽然都在书房,但门都没关。
佘泛出现在门口时,薛肆就注意到他来了:“怎么了?”
“你没去么?”佘泛问,“汪千帆攒的局。”
薛肆挑眉:“是他跟你说了还是他让你来劝我去?”
佘泛言简意赅:“前者。”
薛肆这才满意,毕竟佘泛就是那种别人让他帮忙劝什么,他一定会懒得,甚至就回个表情包又或者句号敷衍的人。
“没去,没兴趣。”
薛肆随意道:“他们太闹腾。”
佘泛并不意外薛肆会这么说。
薛肆虽然看着好像是那种浪子、爱玩,但其实薛肆从小到大最怕吵。
他说过太嘈杂的环境会让他心烦。
但佘泛有点惦记未来嫂子。
所以他看着薛肆,没有说话。
薛肆没听见他离开的脚步,从电脑中再抬起眼看他:“你是有事么?”
“…没。”
佘泛想算了。
薛肆自己都不急,他丨操丨什么心啊。
可在佘泛走之前,薛肆又多问了句:“你想去玩?”
佘泛小时候就爱热闹,那时候望星市还没禁烟花,逢年过节又或者哪家有大日子就喜欢放一放。
每次一听见烟花声,佘泛一定第一个跑到窗户边去找那短暂而绚烂的花朵。
佘微雨和梁琼甃谈什么事时,他也老喜欢凑热闹。
认识佘泛以后,薛肆被问得最多的也是什么什么是不是有很多人。
只是长大后佘泛就没提过,也没问过。
他不再只是那个被迫关在屋子里的鸟,而是自愿将自己封锁在地下室,不愿见天日。
佘泛知道他要是点头,薛肆就会带他去,但他摇头说:“不想。”
那是正常人的世界,和他这个异类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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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早,所以望星大学在一月初就要进行期末考。
佘泛也得去参加。
今年美院绘画专业的期末考是油画,题目暂时不知道,因为说是要等考试开始才公布,免得遇上“借鉴”。
佘泛不跟其他人一起考,应佘泛要求,学校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辅导员亲自监考。
不过望星大学美院院长林间月觉得其实佘泛考不考都无所谓,单纯走个流程罢了。
要知道佘泛匿名的画作有一幅还挂在了望星大学美院的艺术展览厅里供学生观赏学习,好几幅的电子版都是上课的教案。
佘泛是真的幼年成名,只是他以前用的是一片雪花的图案署名,现在转数码手绘后,用的也是“归雪”的名字。
无论是从前佘微雨和梁琼甃,还是现在薛肆,对他的个人隐私保护都很到位,只要佘泛自己不提,就没人知道他就是那一片雪花和归雪。
去期末考,自然也是薛肆送佘泛去的。
毕竟佘泛的包都是他给背着。
因为佘泛的特殊性,薛肆被允许送到小画室门口,他把包递给佘泛后,佘泛接过。
薛肆看着佘泛的手没有半点抖,想小孩好像确实长大了,力气比起以前也大了不少。
这一包的颜料他拎着确实没感觉到重,但不代表没重量。
薛肆隔着帽子揉了把佘泛的脑袋:“考试加油。”
佘泛只点了下头就进去了。
这次考试只有两个小时,画最小规模的油画,题目在宣布考试开始时就发了下来。
题目就是一个“冬”字,范围很广,只要能跟冬搭上关系的,就都能画。
林间月是在考试开始后一个多小时才到每个画室转转的。
有几个有创意的画了过年和冬天的节日,但大部分还是画雪相关的。
毕竟这确实是跟冬天密不可分的自然气象。
等到转到了佘泛这,林间月的脚步才停下来。
她不得不说,佘泛总能给她带来惊喜。
佘泛画了候鸟。
望星市是正儿八经的南方城市,大部分从北方而来的候鸟都会停留在这,小部分还会继续南飞。
不同的候鸟起飞的时间、抵达的望星市的时间也不一样。
有些候鸟已经在这儿安家了,有些候鸟才到、有些候鸟也还要继续南下。
佘泛把这些全部都画了出来。
他的冬天没有年味也没有萧索更没有半点雪的痕迹。
他以望星市著名的湿地公园,也被誉为冬候鸟之乡的公园里的一片天然湖泊作为背景。
阳光明媚、波光粼粼的湖面,成片成片的冬候鸟。
没点常识的看这幅画确实看不出“冬”字。
但细看一眼,就能认出佘泛画的全是冬天会到南方来的候鸟,各种各样的候鸟。
而且夏天的湖和冬天的湖是不一样的,就算同样处在骄阳下,在现实里也看得出来。
冬天的湖,其实要朦胧、浓厚且静谧一些。
佘泛注意到了这一点,并画了出来。
林间月站在画室外,轻声说:“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薛肆就守在外面,听到这话扬了扬眉,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林姨,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
林间月没有等佘泛画完画出来就离开了。
这种小规模油画,佘泛用不了两个小时,他画完出来后,薛肆说:“我还以为你会画雪。”
佘泛稍偏头:“我没亲眼见过,就不会画。”
佘泛不是没画过那种光怪陆离的,没点艺术细胞都看不懂的抽象画,但那也是他自己见识过、身处其中,他才画得出来。
只是看看照片,佘泛是画不出来的。
“那以后带你去看雪?”
“嗯。”
两人聊着往外走,薛肆接过佘泛递来的包,单肩背上后就打了伞在佘泛的脑袋顶上。
微弱的阳光被挡住,色彩有些浓的阴影笼罩住佘泛,将他整个人再藏了藏,却也还是无法挡住过路人好奇的视线。
毕竟从头到尾全副武装到这个地步的,在望星市这种暖冬城市,着实少见。
薛肆不是那种在意旁人目光的人,但此时他却在意佘泛在意。
他动动唇,刚想用别的话题吸引佘泛的注意,就听见一声有点迟疑地招呼:“佘泛?”
藏在伞下的佘泛抬抬眼,透过墨镜向旁侧看去,薛肆跟着他看过去,就见一个长相精致的青年在旁侧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真是你……哦你们美院今天期末考吧。”
薛肆皱眉,他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脸,他不认识他,可佘泛却认识:“嗯。”
甚至他们好像还有几分熟稔:“你不是实习了吗?”
“是啊。”
青年叹气:“这不期末吗,我们今天也期末考,我刚考完一科,下午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