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压麦芒(55)
姨太太给我简单做了介绍,说哥哥是左边这个叫谢永,弟弟是右边那个叫谢远,我看两人手腕上戴的都是劳力士,以为是两个纨绔子弟,接触后发现其实也就是俩逗比。我听他们唱了一曲《咱们屯里的人》,自己也上去唱了首《洋葱》,可一唱到剥葱的部分就一阵悲从中来,最后果断切了《精忠报国》!妈的现在为国争光才是我的人生目标!
唱腻了我们就玩牌,和老七大胖打牌我都是人生输家,这次居然还叫我赢了不少,荷包都满了,我就拍胸说酒钱我付了,双胞胎兄弟感激涕零地看着我,姨太太跟我说这两人一喝醉就忘了自己是有钱人……
后半夜又玩真心话大冒险,前面打牌时把运气用光了,第一把我就输了,被问到第一夜,我说:“还没来呢!”
“不会吧?”哥哥一脸稀奇地上下打量我。
“我是运动员,要禁欲。”
两兄弟一副了然的表情,弟弟又八卦兮兮地问:“那就说说初吻吧?在哪儿?怎么发生的?对象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第一夜是说不上,第一吻怎么也得说上啊,可我偏偏说不上,我越想越气,忍不住把凌霄骂了一通,王八羔子、没心没肺、拔屌无情……能用上的损人的词我都用上了,说完喝一口冰锐,实在是解气。
两兄弟在桌子那头傻愣着,姨太太咳嗽一声:“你骂他干吗啊,问的是你的初吻!”
“我知道啊!”包厢里热得慌,我松开领口,“我初吻不都在他那儿预订了吗?结果丫撩完就跑!”
弟弟以为我在找借口,在旁边啧啧啧:“哇靠,你们运动员也不是这么个禁欲法吧……”
哥哥推了弟弟一把:“哎,大学时你追那校草也是这副德行啊,没心没肺、拔屌无情……”
情绪高昂的弟弟难得有点沮丧了:“唉,别提了。”
这兄弟俩喜欢彼此唱反调,弟弟让别提,那哥哥就真要提了,醉醺醺地和我一起数落起来:“就他以前追的那个校草,成天板着个脸,好像全校人都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我弟弟巴巴地追他,人瞧都不瞧他一眼!我弟弟长多帅啊(这么耿直的自夸我服!),初中追班花,高中追校花,哪次不是手到擒来?校花都没那么大脸面呢!”
“也不能这么说,我草也是有苦衷的,”弟弟也醉得不轻,但那语气听着,俨然对那草还余情未了,“不过是挺气人的,有什么事吧,他也从来不跟你说,问什么都跟哑火似的,好不容易他给你个好脸色,你特么就跟中了彩票似的!”
姨太太好奇:“你们这种人还稀罕中彩票啊?”
“我没买过彩票,”弟弟打了个酒嗝,“不你们都这么说吗?”
我听得心有戚戚,这不就是凌霄2.0吗:“没错,就是哑火!你在这边点炮竹,就期待他那边‘噼里啪啦’响,结果点燃连个烟都不冒!妈的,都快被虐成抖M了!来咱俩抱一个!么么哒!”
弟弟与我同病相怜:“我跟你说,这种性格乖僻,冷冰冰不合群的人不是有心理创伤就是有心理障碍,我是死了心了,你也别再惦记了,你就想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不愧是过来人,我一想到凌霄或许是个抖S大变态,也觉得我还是远远地看看就好了。
哥哥嗤之以鼻:“你不还惦记了人家好久吗?”
弟弟羞涩地说:“那也是人之常情嘛,我草那种东方美男,古人怎么说来着?陌上人如玉~”
我举起一杯酒,敬凌霄:“公子世无双!”
“可惜人和公子都有毛病~~”哥哥幸灾乐祸地附和。
这么唱唱闹闹到午夜十二点,我一个酒力最差的,反而因为玩的时候都选了真心话,只喝了半杯酒,俩兄弟倒都被我放倒了,最后我和姨太太一人扶着一只大兄弟,步履踉跄地出了包间。
听姨太太说,这兄弟俩从小什么都要比一比,我是信了,我和姨太太扶着人走到电梯口,两人突然就反胃要吐,哥弟俩争着一个垃圾桶,吐完哥哥指着自己的呕吐物说,我吐得比你多!弟弟就不甘心地趴那儿一直呕,我的妈呀你俩行行好吧……
这俩都喝了酒没法开车,得找代驾,两人吐光了坐沙发上吹风醒酒,忽然哥哥就坐起来喊:“远远,快看那是不是你草?”
弟弟撩起眼皮子一瞧,立刻一甩脖子抬起头:“真的耶,校草?哎校草!”
我和姨太太也看过去,这一看我手机都吓掉了——从另一间包间里走出来的竟然是凌霄和厉欣!
厉欣一眼就看见我,还兴高采烈地抬手朝我打招呼:“乔麦!你们也过来玩啊!”
哥哥和弟弟已经争先恐后朝凌霄冲过去,我和姨太太拉都拉不住。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帅!”哥哥激动地双手握着凌霄的右手,涕泪横流。
弟弟似乎饱受打击,蹲地上抱住凌霄大腿:“为什么当初不接受我?为什么啊?”他看向凌霄身边大受惊吓的厉欣,“你不是说你谈不了恋爱吗,妈的敢情都是骗我的?!你要是喜欢这种女生我也可以为了你去变性啊!”
我看凌霄脸上阴云密布,连忙去扶弟弟,好不容易把人分开,弟弟耍赖似的向后坐在地上,仰着头,一面享受着凌霄高高在上的冷眼,一面泪流满面:“你怎么还是这么冷酷无情啊~~”
我抬头小心问凌霄:“你们认识啊?”
凌霄隐忍地收回了冷眼:“不认识。”
姨太太扶着下巴:“但是还是那么帅,还是那么冷酷无情,还是校草,听上去真像你啊……”
“我不认识这两位,也没当过校草。”
凌霄说话时眼睛盯着我,我被他盯得蛋都夹紧了,心说调侃你的是姨太太,又不是我,你为什么要瞪着我?
谢远同志总算肯骨气一点站起来了,一手撑在我肩膀上,一手指着凌霄:“老子才没认错人呢,老子也是有新欢的人了~”说着忽然就把我脸一扳,双手捏着我脸颊,使出吃奶的劲往两边扯,“瞧,笑起来还有酒窝哟,哎,酒窝呢?”
我痛得龇牙咧嘴:“你清醒点——”
姨太太来帮我,却被凌霄捷足先登,他一抬手抓住弟弟的两只手,强行从我脸上扒了下来。
这下轮到弟弟哀嚎了,凌霄还提着他双手,让他以一个投降的姿势跪了下去。“痛痛痛——”谢远同志扭头朝我求救,“阿纳达救我~~”
谁是你阿纳达?我揉着脸颊:“别乱叫啊我们今天头一回见!”
“哥你就这么看着啊?”弟弟吃痛地嚎起来,“手要断了你他妈来真的啊校草?!”
凌霄并没有放开他,只是松开了一只手,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另一只手还把人提着,听着通话的气势像是叫打手,其实是帮叫了代驾。
我看弟弟的手腕都扭出筋了,心说你别划了人家眼睛不说,又搞出个斗殴伤人事件来啊……趁凌霄在专心打电话我想上前把人拉开,哪晓得凌霄电话通到一半神奇地扭头看见我,猛一把将弟弟拽过去,根本没让我碰着。
这一下太狠了,什么仇什么怨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认识这两个不省油的逗比了。
哥哥也毛了:“校草我操,你他妈还是这死德行,大学时候老子就该找个人收拾你!给你拍几张艳照你特么就没这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