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压麦芒(19)
老七趁凌霄走到一边,飞快地道:“就你和你女朋友出去那天下午定的!”
“为什么选他呀?”
“可能因为当时你没在吧……”
“真的?!”
“……你还真以为是啊?”老七受不了地摇摇头,“天真无邪……”
我的站位在队列中央,凌霄就等于直接站我跟前,他穿着一件湖蓝色T裇,外面是一件简单的黑色外套,就这么平凡一件衣服穿他身上偏就是卓尔不群地好看。讲真我长这么大,各种形形色色的男生也见过不少,就没见过和凌霄一样,气质这么拔尖的。看看周围的汉子们,凌霄往这群糙汉子中一站,那简直是鸡群里的一只丹顶鹤,淤泥中的一枝并蒂莲。
也就是……这么平行面对面,实在叫人不知道把眼睛往哪儿搁。凌霄那件黑色外套是反光材质的,被灯光照得透出一丝丝紫,我盯着那些迷幻的紫色在他肩上、胸口、衣袖上流转,鼻子悄悄嗅了嗅,嗯,头发八成用的清扬~
凌霄还是一张不苟言笑的冰山脸,不过话还是说得很客气的,说虽然教练让他担当队长,但他并没有带队的经验,希望大家和以前一样按部就班地训练,还说了以后请多指教。
大家七零八落地鼓着掌,谁敢指教你啊……
唉,还以为老胡走了可以轻松一天,没想到走了皇帝老儿,又来了太子监国……
“乔麦,出列。”
凌霄冷不丁叫到我的名字,我背上一个哆嗦,与老胡过招的种种经验告诉我,开训就让人出列绝对没有好事。
老七撞我我也不走,死也要死在兄弟们中间,绝不做孤魂野鬼。
凌霄也不恼:“我现在要带大家练步伐,你还要练吗?”
我才想起我崴了脚,忙出了列,想用眼神传达一下感谢的心情,凌霄却只是低头看老胡给的训练安排的本子,并不打算接受我的满腔感激。这人就是闷骚,唉算了,迟早我也得习惯~
老七问凌霄,他干吗不用练啊。
凌霄合上本子放一边:“他有特殊情况。”
全队哄堂大笑。
我瞪着他,你才有特殊情况!
不过脚崴到了还是得歇歇,这种事不能硬来,特殊情况就特殊情况吧,我慢吞吞走到一旁坐下,看大家被凌霄带着训狗,不时逗他们几句,哈哈哈,作壁上观的感觉还挺爽的~
老七恨恨地向队长投诉我:“队长,能不能管管替补席上那家伙啊,嘴太贱了!”
凌霄朝我的方向看过来,我不禁有点小紧张,然而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没管我。
嘿,这就是默许了吧?我靠原来凌霄是个真腹黑哈哈哈!叫你们以后在背后议论人家小白脸!
有人撑腰,我嘴上又继续跑火车了,偶尔瞄一眼凌霄不苟言笑的背影,琢磨着万万不要超过他的底线。
老七边练边道:“队长,你这样是不行的,对付麦子这样的熊孩子就得拿出教练的手段,罚他去!”
我心里一个激灵,莫非凌霄是要放长线钓我这条大鱼?
凌霄回头瞧我一眼,对老七道:“罚不罚他今天我说了算。”
……能想象我的心情吗?我整个人都要飞升了!这台人形AI我也是搞不懂了,这是换了系统吗?
无论如何我喜欢这个新系统~
上午的训练我就这么太太平平地歇过去了,要是老胡在,是断不可能让我就这么坐过去的。我就是说我腿断了,他也会微笑着推一部轮椅过来,让我滚着轮子训练。两相对比,越发觉得,人有时还不如一台AI。
大家大约也是感觉到新队长虽然不爱讲话,但是心中尚存人间真爱,训练结束后更衣室里的气氛也是难得的喜气洋洋。我理了理头发走出更衣室,凌霄靠在门边抬脚挡住我,对我道:“跟我走吗?”
我想也没想就点头,高大胖那冒失鬼又从后面猛撞上来,我往前一趔趄,接住了险些掉地上的手机,大胖搂着我肩膀招呼我:“走,吃饭去!”
“不了,凌……”我示意前面正在等电梯的凌霄,“队长让我跟他走。”
“跟他走?去哪儿啊?”高大胖纳闷。
想了想,这我好像还真不知道。
高大胖脸上顿时充满了“你都不知道去哪儿他让你走你居然就跟他走”的鄙夷。
电梯门开了,凌霄回头看我,我拍拍高大胖的肩赶了上去。电梯门合拢时我看着大胖冲我翻白眼的样子,心中真是有苦说不出。话不能这么说呀大胖,毕竟是我对他有好感,我想和他套近乎,我在比赛场上虐过他,那我的姿态放低一点也是应该的。
我回头问凌霄:“我们去哪儿啊?”
“五楼。”凌霄说。
“哦~”我按了五楼,也不懂这个时候不下楼吃饭,还往楼上走是什么道理。
五楼一到我就明白了,五楼是医务室,我完全忘了我崴了脚的事了。柳医生正在那边付外卖,转头看见我们,一脸怪异的表情。
“他的脚扭了,给他看看吧,下午还有高强度的训练。”凌霄说。
柳医生给我看了看脚,喷了点药,说这种程度的扭伤没什么大不了,说完就急不可待地去吃他的外卖了。
“可我还痛啊,医生。”我对这庸医说。
“痛肯定要痛啊,感冒都要七天才能好呢。平常训练时注意点,那种脚下负荷比较大的训练就别参加了,每天常揉揉,多热敷,过几天自然会好,你以为给你上那么多药是好事啊?……啧啧,美香居的海鲜烩饭,香不?”
我把脚收起来,说:“不好揉,脚一抬就痛,揉起来费力。”
庸医说没让你自己揉啊,是让别人帮你揉,说着意味深长地瞥瞥凌霄,对我说:“自个儿怎么揉啊,你又没有触手。”
“哦。”我十分遗憾,“要别人揉啊,那算了吧,这里没有别人。”
站在门边的凌霄沉了口气,走过来提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把我的脚抬他腿上,问:“怎么揉?”
庸医就教他。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会儿坐我面前低头帮我揉脚踝的人是凌霄,这要不是因为医务室是恋爱的福地,就是老胡这队长选得太好了,被扣上了队长的名头,凌霄就开启了队长(奶妈)模式。
凌霄低着头没看我,只不时说一声:“痛的话告诉我。”
我含泪道:“队长谢谢你,你真是个好队长!”
人家压根不理我。不过AI不愧是AI,集人类文化智慧之大成者,连做起按摩来都那么舒服,节奏力度刚刚好,比触手还好用。关键那是握佩剑的手啊,触手那么丑哪能和佩剑选手的手比呀!
庸医出去接电话了,我被按摩得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靠在床头,就听见凌霄说:“说点什么。”
“啊?!”我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
凌霄依然低着头:“说点什么,不然这样很怪。”
也是,医务室里没人,阳光又正好,我们安安静静地做着马杀鸡,气氛是有点暧昧。
我说:“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好笑吗?”
还挺挑的你!“那要看对象。”我说,“对你来说,我也不知道哪种程度才好笑,我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