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压麦芒(23)
老七给我开了门,表情怪异地睨着我:“看什么呢?”
“七哥,你说一个人怎么就能闷骚成这样呢?”我问。
老七一挑眉:“谁闷骚成哪样了啊?瞧你笑这么猥琐,看来是很待见人家对你闷骚咯~”
我单腿蹦进屋,愉悦地带上了门:“要看对象!”
今天是周六,天一黑,老胡一走人,老七和高大胖就蠢蠢欲动地翻墙溜出基地了。本来我也想一块儿去的,奈何脚上有伤,为了翻墙时不连累兄弟,只好一个人待宿舍。老七他们走后我打算好好冲个澡,享受一下私人时光,刚脱了上衣门就响了,我瞧见书桌上老七的钥匙,摇摇头给门外的人送过去:
“怎么每次都忘——”
拉开门我就傻眼了,凌霄就站在我面前,我屋里头的灯光“哗啦”照亮他的脸。
我看见他眼睛定了一下,就在这一秒,我朝着这张俊美非凡的脸,用力摔上了门!
“……干什么?”低音炮在门外纳闷地问。
“你等等啊,等我一会儿!”我慌里慌张地边穿衣服边打量宿舍,“等我穿件衣服!”
穿衣服只是个托词,主要是我那桌子和床太乱了,对凌霄这种万事要求完美的人来说这很减印象分的,可我这会儿想整理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门后,凌霄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高冷的鼻音:“好了吗?”
我急中生智,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老七整洁的桌面上,这才拉开门:“呵呵,请进请进!”
凌霄越过我走进屋,往我那乱得跟鸡窝似的床铺和书桌上看了一眼,我忙说:“老七和大胖就是有点不修边幅,队长你不是来查寝的吧?”
凌霄什么也没说,在椅子上坐下,示意我坐床上:“鞋脱了,坐下吧。”
那是老七的床,被我擅自改到了名下,我现在哪有脸坐,我就也提了把椅子坐下。此刻我穿着一条宽松的大裤衩,想着要把我充满腿毛的腿放到凌霄干净平整的长裤上,总觉得有点亵渎……
见我一直没动,凌霄就干脆弯腰把我脚抬起来,直接放在了腿上。
登时我心里好像有一只水壶,“吱”地沸腾尖叫起来,在医务室的时候我脚是搁在他膝盖上的,这会儿我们坐得近了一些,我的脚后跟直接贴在了凌霄的大腿上,那种隔着一层布料、带着体温、结实弹性的触感刺激得我浑身毛孔都张大了。
我万般紧张地盯着凌霄低垂的眼帘,挺拔的鼻梁,很怕他意识到我腿上起的鸡皮疙瘩,然后听见凌霄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不说话了?”
对哦,话还是要说的,说说话我就不至于这么不自在了,于是我说:“队长你手法真专业!”
“是吗?”凌霄还是没抬头,也就没看见我讨好地比出的大拇指。他稍微偏了偏头,整张脸便在我面前换了个角度,灯光从阴影处切进来,照出他形状美好的下巴,下颌的线条很矜持地敛了片刻,才松开,问:“还有别人给你揉过?”
“我和老七去过一次洗脚城,做过一次马杀鸡。”只怕他现在问我银行卡密码,最后一次尿床是几岁我都会告诉他。
凌霄专心按摩,没说话。
我又忍不住套近乎:“队长,下次我们再去叫上你啊?”
“不用了。”
“可以蒸桑拿,很舒服的!”
凌霄突然抬起头,这个正面杀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表情一时没调整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乔麦。”那双幽深中含着两点白光的眼睛看着我。
“啊?”
“以后在我面前你正经点。”
“……哈?”
凌霄扫了一眼我的笔记本电脑:“十分钟到了。”说着就拔屌无情般地放下我的腿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我道:“我晚上出去的事不许告诉别人。”
我压根就没打算告诉其他人的好吧,可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啊?用“不要”也好过“不许”啊!我跟你讲我这人就是逆反心理强,你越不许,我内心反抗的欲望就……
“发什么呆呢?”凌霄破天荒地竟然还没一走了之,手扶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刚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不情不愿地道,“不许告诉别人。”
“还有呢?”
“……让我正经点。”
凌霄点点头,带上门时留下一句“洗完澡记得热敷”。
最后这句一点都不走心!
ROUND 4
我是别想从凌霄嘴里套出什么消息了,绕了个大圈子,最后还是得求助小马甲。
小马甲姓尹,叫尹泰一,名字也是拗口,我一下给听成了姨太太,后来脑子里就再也挥之不去这三个字了……
在路边大排档我老远就瞧见了姨太太的蓝色小Polo,举起手朝他挥了又挥,姨太太停好车,下车甩门时脖子一扭,眼瞅着还有点不开心。
吃干锅我点了最贵的干锅虾,还殷勤地给他剥虾壳,姨太太吃得意兴阑珊,我心想有人请你就不错了,这顿爆炒干锅虾我们队长都吃不到呢,你看他养着那么一大家子猫,饭都吃不饱还要去打地下比赛,日子过得这么艰苦,我却在这里请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姨太太吃香喝辣,我有这个闲钱干吗不帮我们的好队长改善一下生活啊?
剥着剥着我也不开心了,撒了手,抽纸巾擦了擦,说吃吧。
姨太太惊诧于我态度的转变:“哟,怎么忽然就撒丫子不干了?女人都没你善变呢兄弟。”
我说我剥了这么多你倒是吃啊,不吃我都打包回去了啊。
姨太太这才懒洋洋地动起筷子,嘴里嘟囔着:“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你有求于我啊……”
也是,我就又给他剥了两只虾,说你也别气,我就是心里有点郁闷。
姨太太抬眼皮:“得了,说吧,想打听什么。”
我就喜欢吃人嘴软这招,我把塑料凳挪近了些,说:“就是那个地下比赛,是在什么地方啊?”
姨太太啜着虾,“啧”了两声:“不是那么有能耐么,怎么?问不出来呀?”这话一下就戳到我痛处了,丫还继续往我伤口上撒盐,“拿出你跟踪狂的本事来啊~”
我就不懂了,不是说吃人嘴软吗?眼前这个是怎么回事?!
“那要看吃的是什么~”姨太太吃着我的虾说。
“海鲜啊!”我敲锅。
“对我来说鱼翅鲍鱼那才叫海鲜。”姨太太说罢,瞧着我“扑哧”一笑,“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别这么气鼓鼓瞪着我,像一只keroro军曹!不过你真的没跟踪到他呀?”
说起这个真是一言难尽,为了跟踪凌霄我还找基地的保安大哥借了辆自行车,礼拜天那天下午他一出门我就跟上了。
“我一路跟着他还挺顺利的,好像也没被发觉,后来我就跟着他到了一家港式餐厅……”
我回忆那天的情形,凌霄走那家餐厅前还往后看了看,形迹十分可疑。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吗,穿过餐厅,走进员工间,推开一扇小门,下到地下室,再穿过长长的走廊,便是人生顶峰的地下比赛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