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又被小替身拿捏了(29)
祁奚见傅檐川向他盯来不说话,摸了摸脸问:“怎么了,檐哥?”
“他什么时候开始给你介绍约稿?你画过了多少幅?”
“渣哥吗?”
祁奚不明白傅檐川问这些做什么,还是仔细地回想,数着年份说:“我们是在我刚上大一的时候认识的,过了几个月他知道我想赚钱,就给我介绍了……到现在两年多了,我画了、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张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给你的稿费都是几百?”
“当然不是!”
祁奚反驳,“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百,到底怎么了?”
傅檐川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怀疑什么?”
“你的画可以值更高的价格。”
祁奚当然想过,如果哪天他的一幅画能卖好几万,就再也不会缺钱花了。
但傅檐川这么说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痴心妄想,笑起来回:“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那个柏总还骗说他花了10万找我约稿,我才没那么傻会信!我只是因为喜欢画画又刚好可以赚钱,赚得多当然好,但是我赚不了那么多,只要画得我自己高兴就行了!”
“柏总?”
傅檐川听到了耳熟的名字,祁奚解释,“就是上次被我砸了头的那个柏总,他出来后一直找我,说他欣赏我的画,其实就是想再骗我去和他喝酒!”
上次派出所的事之后,他担心柏培勇会再找祁奚的麻烦,找人调查了一下,柏培勇确实是见山美术馆的老板,为人轻浮,但没有过什么犯罪记录。
柏培勇说欣赏祁奚的画应该是真的,10万约稿也应该是真的,真正骗祁奚的人,是那个在中间的渣哥。
祁奚会被骗,最大的原因是太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一开始对他表达过善意的人,在他心里就会一直是“好人”,就如他。
这是祁奚的缺点,可也是比最罕见宝石都还要珍贵的东西,他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的猜忌怀疑,不想破坏祁奚对他人的那份纯粹的信任。
“没事,去吃饭。”
傅檐川最终没有直接说出来,和祁奚吃过饭后,回房间叫人去找柏培勇的电话。
柏培勇接到傅檐川的电话差点吓死,主动承认,“是不是祁奚和你说了什么?我真没有骚扰他,是真的想买他的画。不过,我怀疑他可能被什么人骗了,但他不相信我。”
傅檐川举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就是和你说这件事,你知道什么?”
听到傅檐川不是来找他算账的,柏培勇松了口气,把他的怀疑和约稿的过程和傅檐川说了一遍。
“把你知道那人的所有信息都给我。”
傅檐川全然命令的语气,柏培勇很不爽,但怂得理直气壮,连连回答:“没问题,没问题!傅总还有什么要求我都全力配合。之后,你能不能和祁奚说——”
话到这里,傅檐川就把通话挂了,他气得骂了一句脏话。
拿到渣哥的信息,傅檐川全部转交给了他的私人法律顾问,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了关于渣哥的实名身份。
渣哥真名黄俞建,今天32岁,10年前毕业于一所排不上名的美院,现在没有工作,以祁奚助理的身份在YI网上面接商稿。
律师以约稿的名义联系了黄俞建,用20万一幅的价格约了一张画,付了4万定金,拿到了黄俞建的约稿合同。
傅檐川看了一遍合同的内容,乙方的名字并不是祁奚,也不是黄俞建,而是一个工作室,祁奚是作为工作室的画手提供约稿。
也就是说这20万会分给祁奚多少,要看祁奚和工作室签的合同。
以祁奚对合同的理解,恐怕这份合同没有一处保障到他的权益,不然不会一幅画只有几百稿费。
祁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骗了两年多,还在高兴画了两个星期的画赚了1000。
傅檐川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才去找祁奚。
今天周六,祁奚不用早起上课,这会儿还在睡懒觉。
傅檐川在外面敲了两次门都没有动静,正准备走了,门里突然“咚”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在地上。
过了半分钟,房门打开,祁奚揉着乱糟糟的头站在门里向他看来。
“檐哥,早。”
傅檐川的视线从祁奚的脸移到下面的锁骨,睡衣的扣子没有扣到顶,衣领大开,滑到一边露出了半个肩膀。
他面不改色将祁奚滑下去的衣领拉起来,一边去扣祁奚没扣好的扣子,一边问:“还想睡吗?”
祁奚打了个哈欠,对他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抓住他扣扣子的手,眼睛里装着自以为的聪明说:“檐哥,你今天是不是也不上班?这么早来找我,是不是想——”
祁奚说着手攀在傅檐川的胳膊上,爬到了傅檐川的肩膀,贴近过去踮起脚,唇对在了傅檐川的唇前面接了上面的话。
“——和我做替身该做的事?”
傅檐川双手扣紧在祁奚的腰侧,僵滞了片刻把人推开,祁奚的手从他肩膀上滑下来,他才说:“我有事告诉你。”
“哦。”
祁奚失望地退回房间,坐到床上抱起了橘猫开口,“什么事,你说吧。”
仿佛成了他在听祁奚的吩咐,傅檐川坐到祁奚的床尾凳上,面向祁奚问:“你有没有和黄俞建签过合同?”
“黄俞建?是谁?”
“就是给你接约稿的人。”
祁奚明白过来,“你说渣哥啊!有啊,他每次都会和我签合同,不会骗我的。”
“合同拿给我看。”
祁奚奇怪傅檐川怎么突然对约稿的事这感兴趣,跳下床去在箱子里翻了半天,找出来一份以前和渣哥签的合同。
傅檐川拿到手里仔细看了一遍,如他所想,祁奚甚至不是工作室的正式员工,而是以签约的形式为工作室画稿,稿件的版权在交稿后就完全属于工作室,给祁奚的稿费每一次都由工作室决定。
相当于祁奚用几百将自己的画所有版权都卖给了工作室,工作室再将祁奚的画卖出去多少钱,都与祁奚没有关系。
一种看似很高明,且没有漏洞的方式,很难追究民事责任。
祁奚见傅檐川看了合同半天,从床上趴过去,脑袋凑到了傅檐川的腿上面问:“檐哥,合同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画画得非常好,你相信我吗?”
祁奚仰着头,下巴几乎抵在了傅檐川的腿上,他认真地盯了傅檐川半晌,疑惑地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傅檐川不解祁奚的疑惑,祁奚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画得好?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的白月光,你爱屋及乌?”
“你怎么联想到这里的?”
傅檐川没有忍住捏住了祁奚的脸颊,不自觉地弯下了身和祁奚说:“昨晚的那幅画,我愿意出100万,你画完了可以卖给我吗?”
祁奚倏地扒下了傅檐川的手,坐起来满眼惊恐,“你在逗我玩吗?”
“我是认真的。”
对上傅檐川笃定的眼神,祁奚问他,“我的画又不值那么多钱,你买去做什么?”
“祁奚。”
傅檐川坐起身认真地说:“艺术品本来就没有价格,有人愿意出这样的价格买,就说明它值。”
“可是我画得没有那么好!”
傅檐川拿出平板,打开了一个游戏的宣传页,作为主推图的是一幅上古妖怪的插画,律师从YI网上祁奚的画里找到的。
他问祁奚,“你记得这幅画吗?”
祁奚看一眼就认出来,因为是他画的,他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可是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
傅檐川接着说:“这是一款下载量超2000万的游戏,你的画作为游戏的宣传插画,说明至少有上千万的人,认可你的画。”
“可是——”
祁奚把五官都皱在一起,仿佛遇到了一个解不开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