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柔攻养大后(137)
“那给谁?”林简心口微微发烫,明知故问。
“给我,给所有在乎你的人。”
林简喉结不受控地滑动一番,低声问:“怀情绪,你也要?”
“为什么不要?”沈恪又笑起来,淡声回答,“不仅是糟糕的情绪或是败坏的心情,甚至你的缺点和无法改变的坏习惯,我都要,都接着。”
“你……”林简怔然片刻,嗓音有些不稳,“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你才是完整的。”
是完全属于他的一个人。
他要他的全部。
全部都是他的。
林简保持着微微扬头的姿势,在幽暗的光线中,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恪的眼睛,心头烦躁的冷意被驱赶,只剩下这个人留下的熨帖的余温。
半晌,他一晚上都略显紧绷的肩背终于松弛下来,一仰头,在沈恪的唇角亲了一下。
像是被安抚驯服后,终于肯向主人示好的小动物。
沈恪眼尾稍稍弯起,垂眸看着林简模糊的侧脸轮廓,问:“开心了?”
“嗯。”林简声音还是有点闷,“开心多了。”
“嘴硬。”沈恪无奈笑了一声,轻轻动了一下被林简搭了一晚上的腿,没想到怀里的人霎时皱眉“唔”了一声。
沈恪讶异地停下原本还想转个身的动作,停两秒,放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忽然在两人之间一晃而过。
“看来不单是嘴硬。”沈恪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刚刚掌心转瞬即逝的触感分外明显,他难得意外,“林设计师,你该不会这么半天都是这个状态吧?”
林简庆幸此时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也被厚重的窗帘全部挡在窗外,幽暗的环境是脸红的最好遮掩,他咬牙道:“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可不都这样,你以为我也三十五啊?”
这话说得就有点欠收拾了,不过沈恪倒是没在意,只是双手忽然扶住他的腰.侧,手臂一抬,就将人扶了起来,坐着放在了自己肩上。
一时间的天旋地转,林简猝不及防,一把抓住了床头的木栏,才不至于重心失衡栽到他脸上。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试试三十五岁的人臂力怎么样。”沈恪说话间拉下他的家居裤,怔了一下后,屈指轻弹,嗓音中染上一点含糊的笑痕,“顺便再让你彻底开心一下。”
说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林简的后.腰,身上的人脊柱一麻,霎时像前倾身过去。
“沈恪!”
眼下的画面冲击力太大,林简在黑暗中瞥了一眼,只觉得自己此时脸烫得真的能滴出热水来:“不用,你别——”
“不用?”沈恪笑声微哑,伸手又弹了一下,问,“那你就一直这么站着,半夜睡熟时翻身压断了怎么办?”
谁他妈能把这个压断啊,又不是缠腰上!
“你——”
“嘘。”沈恪轻声打断他,温声安抚此时快要忍炸了的青年,“别出声,你这公寓隔音可能不行。”
说完就很温柔地垂下头。
那一瞬间,林简心底的浪涛澎湃成了一场灭顶的海啸。
他正面坐在沈恪肩膀的位置上,甚至不敢低头看一眼此时的情形。
那是……沈恪啊。
是他的小叔叔,更是从小到大,他仰之弥高的人。
现在竟然……
就算是在混乱狼狈的梦中,他都不敢梦这样的场景。
林简抓住床头木栏的手指不断收紧,死死咬着牙冠,不让自己泄露半分声音。
沈恪用极致的温柔,抚慰包容着他所有的棱角和硬骨。
意识昏沉漂浮,林简用最尽后的自制力和理智,才没有让自己在最后的时候胡来,但即便撤开得再如何及时,沈恪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沾染。
汗珠自林简额前鬓边成串滚落,砸下来,碎在沈恪的眉心眼尾,他怔怔地呆了片刻,而后才惊.喘不定地俯身,想去吻他的唇。
“别。”沈恪却稍稍偏头避了一下,嗓音中的哑意愈发明显,笑着说,“先让我去漱口。”
说完就要将人从身上扶下去起身,但林简却没动,看他两秒,忽然扬开被子,整个人往下蜷过去。
沈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失力的人拽了回来,抽出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替他整理擦拭:“不用。”
“为什么不用?”林简过了很久气息才平歇一些,看着沈恪问。
他刚才感受到了,动.情的明明不只是他一个人。
“不用你做这些。”沈恪声调中的波澜褪去不少,平静而和缓地回答。
“……只能你给我做,不可以我给你?”
“不是这个意思,别乱想。”沈恪笑了一声,将用过的纸巾攥在手里,准备去卫生间扔掉,“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其实是有很多的舍不得。
说完不等林简再有动作,便从床上起身,到浴室重新刷牙漱口去了。
等他整理好折返回卧室,就见林简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睡眠灯重新打开,他躺在床上,很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恪。”
“怎么了?”沈恪掀开被子,重新回到他身边。
“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林简看着他,目光澄净又凝定,“也不用舍不得,我……对你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不愿意的。”
这样向人刨白心迹,对于林简而言是一样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说完,便移开目光,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而身边的人静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轻声说:“好,我知道了。”
随后,像是奖励般的,俯身亲在了他的唇珠上。
唇齿摩挲。
于是林简就又得到了一个清爽的,带着薄荷味的晚安吻。
第七十章
原定的关于城市公园水文调蓄排放系统的评估测量在一周后进行。
工地现场, 项目组的设计人员站在一边,看着承建方和腾晟的工作人员与水利部门的工作人员进行实地测量,最后开始数据核算。
林简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内心已经平静得毫无波澜。
承建方负责人和测量人员瓜田李下的眼风已经毫不掩饰,他甚至已经预想到了最后的结果。
但沈恪前不久才说, 情绪是太过于珍贵的东西,他不屑再给予外人半分。
而且,即便最终结果差强人意, 也总是会有办法的。
小半天的实地测量结束, 一行人乘车来到腾晟公司的会议室, 进行数据分析和结果演算。
会议室中,腾晟的张总居于会议长桌的主位, 林简和项目组一起坐在会议桌的左侧, 对面则是承建方团队。
水利部门负责数据库分析的工作人员打开投影, 准备现场测算。
而此时, 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敲了两下。
厚重的玻璃门被应声推开,屋内所有人都抬眼看过去, 待看清了来人后, 腾晟这边的张总和几个副职像是应激的本能一样,“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其余人反应没有那么快, 但几秒过后, 也跟着不自觉地迅速起身。
徐特助单手扶住玻璃门, 保持着开门的动作没有变, 而沈恪走在最前方,身后跟着两位集团副总, 大步入内。
腾晟的张总一马当先疾步跑过来迎人:“沈、沈董,您怎么突然来了?”
沈恪没应声, 径直走到会议长桌边上,徐特助此时从后方上前,替他拉开座椅,才平声回答:“集团内部例行巡视,没有提前发通知,今天刚好随机到了腾晟这里。”
“……哦。”腾晟的张总勉强挤出个微笑来,“我们这边正在进行数据分析,沈董您看……要不然……”
沈恪没回头看他,只是扫了一眼投影幕布上的阶段数据汇总图例,淡声问:“分析什么?”
“呃……”张总卡了一下,目光不自然地瞥了一眼站在台前此时已经半石化状态的工作人员,磕绊着说,“是城市公园的那个项目,就、就施工现场和设计方案有了一点出入,应该影响不大,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召集了各方负责人,进行了实地测量,分析过后才能下最终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