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175)
“我知道,其他人还没接触到证物,检验室也只有几个检验员在,”阿志似乎有些恼怒,低声喝道,“别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我有个办法能看出谁是内鬼,你想试试吗?”陆与闻快速道,“我去找陈鸣,试探他的态度,和他打太极,他很有可能向你们局里的内线确认,你只要看谁的电话响了或者谁来了。”
阿志不耐烦地打断他:“先不说他会不会联系、怎么联系,这样做你也会暴露,你觉得他事后想明白的可能性有多大?你打算赌?”
“你们找我不也在赌吗?”陆与闻耐心劝说,“我还有后招可以洗清嫌疑,不用担心我暴露,我等会过去,来不及拿窃听器了,我短信通知你。”
“窃听器方雨那有,他问我要了一个,你可以问他拿。”阿志挂断电话前满怀恶意地扔下这一句,陆与闻瞬间变了脸色,来不及追问,电话只剩一串忙音。
陆与闻回了卧室,没有开灯,黑暗中依稀可见床上隆起的一团,方雨睡觉喜欢蜷着身体,他在会往他怀里缩,他不在就会像现在这样,无知无觉地蜷缩成一团。
陆与闻走到床边坐下,抚摸方雨露出的半边侧脸,方雨呼吸均匀,睡得很香甜,无意识嚅动的唇好似要和他分享点什么,只是碍于睡梦中无法实现。
于是陆与闻将熟睡的爱人抱起来,像怀抱着婴儿那样,低头咂吮爱人的唇,探听睡梦中还未分享的新鲜事。
方雨在吮吻中仍未醒过来,但已经能条件反射攀上他的肩膀,更懂得张开嘴巴挽留他,好像被攻城略池也无所谓,哪怕熟睡也做好了城门大开的准备。
陆与闻施了点力气,咬了方雨的唇,他常干这事,爱人未能察觉到危险,他不得不延长至十秒,二十秒,直到爱人从甜美的梦境中醒来。
方雨睁开眼睛,嘟哝了一声老公,搂上他的脖子,继续和他接吻,看见是他便忘了为什么受痛,看见是他也原谅了所有的疼痛。
陆与闻在爱人最意乱情迷之时,稍稍分开彼此的唇,轻声问道:“刚才睡觉前和老公说了什么?再说一次,说给老公听。”
他要爱人重复诉说爱意,在言语中反复确认自己的心意。h,u,a,n,g,杜家问
方雨注视着他,黑暗为人卸下包袱,黑暗也让人忘却羞耻,方雨的表达充满狂热,毫无保留,他听见了方雨赤忱的内心,“爱老公,很爱很爱老公,老公最厉害,老公不能离开我,一分一秒也不能离开我。”
陆与闻亲亲方雨的唇,回应道:“我也爱你,爱我老婆,爱方雨,那现在告诉老公,你把窃听器藏哪了?老公的手机、衣服还是钱包?”
方雨猛地睁大眼睛,眼里的惊慌、畏惧同样毫无保留地显现在他眼前。方雨随即惊恐地发现,陆与闻正放下他,陆与闻将他从紧窒的怀抱中强行剥离,他回到空荡荡的大床,而陆与闻正起身离开。
方雨跌下了床,抓住陆与闻的手,一开口是哭声,“不要,老公不要走,老公抱我,我不是有意的。”
陆与闻看着地上的方雨,强迫自己狠下心,不管爱人浑身赤裸地跪着,不管他无助地哭泣,爱人多有主意,竟会想到对他用窃听器。
“想要我抱你,就拿出来,”陆与闻抬高方雨的下巴,“我知道你离不开我,我抱你回来,我看不得你哭,我去哪都带着你,你呢?你知道我原本打算是什么?”
“送你回家,等到事情都解决了再去接你。家里人会照顾你,家里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你想出去不可能,你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还没发现家门钥匙和密码你都没有吗?”
方雨惊愕地抬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他握住陆与闻的大手,几近语不成句,“不要,要老公,不要关,我要老公,老公抱我。”
陆与闻俯下身摸方雨的脸,“现在,把窃听器找出来给我。”
方雨挪动双膝到衣柜前,拉开下层的抽屉,拿出一根皮带,他把皮带给了陆与闻,手仍然抖动,陆与闻从皮带里找出小小的窃听器,端详一遍又放了回去。
方雨掉着眼泪,无声地哀求,等待陆与闻将他抱起来。陆与闻搀着腋下抱他起来,方雨回到陆与闻的怀抱,迫不及待要同他接吻,唇舌卖力,眼睛用力睁着,不愿意少看他一分一秒。
陆与闻安抚着受惊的爱人,轻轻地拍着后背,纵容爱人吻了许久。
吻使人安心,方雨渐渐闭上眼睛,陆与闻将他放在床上,他也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他以为随之而来的会是陆与闻炙热的身躯,多少个夜晚都是如此,他深信不疑。
却没想到陆与闻转头打开衣柜,挑出衬衣和西裤,陆与闻开始穿裤子,系皮带,方雨惊疑地问:“老公要去哪?”
陆与闻穿上衬衣,把爱人哄来给自己系纽扣,方雨跪在床上,为陆与闻一颗一颗的系上纽扣,他还以为他也会跟着去,既然陆与闻没有避开他做出门准备。
“老公加一件毛衣,外面冷。”方雨下了床,走到衣柜前,翻找陆与闻要穿的毛衣,陆与闻从身后抱着他,说:“乖乖回去睡,我很快回来。”
“我要去,老公带上我。”方雨着急转身,陆与闻怀抱牢固,他压根动不了,“不许,你要睡觉,睡醒就见到老公了。”
“我不要,不要,老公带上我。”
方雨急得要哭,抓紧腰间的双臂,手指甲在手臂上留下划痕也浑然未觉。陆与闻亲吻方雨的侧脸,哄劝道:“乖,不哭,窃听器我带上了,你可以随时监听我,从现在起老公不瞒你,做什么你都能知道。”
第140章 十八岁的我们
陆与闻下车前解开了几粒纽扣,将扎进裤腰的衣摆扯出来一点,对着车前镜左右端详自己的脸,怎么看都是酒后亢奋的模样。
他又揉了一把脸,脸颊发红发烫,这和酒精无关,任谁刚和爱人热吻,怀里还残留爱人的体温,都不可能太快镇定下来。
出门前,方雨知道可以监听,不再闹着要跟他出去,只是缠着要亲要抱,不知脸皮为何物,下个楼梯也要索吻,拉着他踉踉跄跄地退到墙角,搂着他吻住了便不肯放开。
到了门口,方雨的双手还挂在他脖子上,他说松手,方雨说不要,他说听不听话,方雨一个劲的叫老公,他说乖,方雨说只想要老公。
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与闻不记得从前他和方雨是怎么谈恋爱,是否也这么难舍难分。最近他很少想起往事,尤其是十八岁的方雨,在他梦中简直像消失了一样,他找寻无果,但他不觉得遗憾,因为怀里的爱人,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奇怪的是,昨晚他又梦到了十八岁的方雨,方雨忽闪着明亮的眼睛,对他说要好好对这个家伙,他疑惑方雨说的是谁,方雨一指他怀里,说:“他啊,他一个人孤苦伶仃了很久,差点活不下去了,很辛苦才回到你身边。”
陆与闻低头,怀里正是酣睡的爱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比十八岁还要依赖他,没了他就不行。梦中他感到心口酸胀,用力抱紧爱人,他问十八岁的方雨,那你呢?
十八岁的方雨仰起脸冲他笑,笑容灿烂又动人,他说,我要去找陆与闻了,这个笨蛋也等我很久了。
陆与闻很想告诉十八岁的方雨,不要离开陆与闻,哪怕一天也不要,老天最爱开玩笑,他会让有情人分离。
如果那些厄运无法避免,如果他们还是走散了,不要怕,不要被击垮,要早点回来,早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回到陆与闻身边,回来把所有事都交给他,他们不会再分开了。
然而梦中的他开不了口,喉咙哽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见十八岁的方雨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失在他的梦里,昨晚他醒过来,怀抱空荡荡,他才想起他一个人在会所,而方雨被他留在家里。
不可以再这样了,陆与闻想,他们要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于是他脱了西装包住方雨的身体,将人打横抱起来,方雨惊呼一声,不等他发话便搂住他的脖子,眼神热切,像是知道自己又一次战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