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143)
收到他上线提醒的粉丝,正眼巴巴等着盼着,就看他会发什么微博。结果微博首页只增加了一条点赞动态,还是一道家常菜的做法,不一会儿陆与闻下线了,蹲守无果的粉丝终于彻底爆发了。
陆与闻在厨房忙活的这会儿功夫,助理发来好几条语音,简明扼要说了粉丝的不满和怨言。方雨正在用陆与闻的手机,看到微信新消息提醒,立刻拿进去给他听。
陆与闻沉默听完,说了句油烟大,叫方雨出去。
方雨替陆与闻回复助理,说有点忙,晚点再聊。
信息发出去后,方雨把手机随意搁在饭桌上,走去环抱着陆与闻的腰,脸埋在他的肩背,一声不吭。陆与闻知晓他在想什么,一手拿锅铲翻炒,一手覆在腰间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将近一点钟终于吃上饭,这天钟点工阿姨请了假,陆与闻赶鸭子上架,边学边做弄出了三菜一汤。他颇为沾沾自喜,拍照修图加滤镜发给方雨,尽管方雨就在他身边,可除了方雨以外,他没有想要分享的人了。
方雨吃得很香,陆与闻握着筷子,还在回微信,手指快速键入文字,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拧。
他把手机倒扣桌面,方雨觑着他问:“解决了吗?”
陆与闻笑笑,“解决什么?我做的菜好吃吗?”盗,文,gzh大碧池
“你不打算拍戏了吗?”方雨怔怔问,“你的工作全都停了,我看了你和助理的聊天记录,工作室所有人都在放假,助理问你什么时候复工,你没回答。”
陆与闻想用玩笑糊弄过去,“这就开始查我微信了?以后还想干什么?嗯?”
“陆与闻!”方雨着急叫了全名,他以为陆与闻又该笑话他不叫老公了吗,但陆与闻正了正脸色,说:“不用担心我,我有计划,再说快过年了提工作多扫兴。”
方雨蹙了蹙眉,心口说不出的难受,他偷偷看过助理截的粉丝的留言,句句刺耳,却也令人无法反驳,“你不解释吗?你现在挑新剧本,年后就进组好不好?”
陆与闻端起饭碗扒饭,一边给方雨夹菜,“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
看出陆与闻的回避,方雨低低地叹息,他知道见好就收,不再追问不放,陆与闻这时放下筷子道:“怎么又不叫老公了?还叫全名,来我们立个规矩。”
方雨被捉住了手,不晓得陆与闻又打什么主意,只好先听他讲。
陆与闻慢条斯理道:“以后你希望我正经一点,就叫我的名字,你要是希望我不正经,就叫老公知道吗?”
方雨哑然失笑,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在陆与闻不怀好意的眼神中递到他嘴边,目光灼灼道:“老公吃饭。”
这一顿饭闹完吃完已是两点多,方雨困了被抱上楼午睡,他们的房间又换到二楼,理由是方雨恢复得不错,而陆与闻嫌一楼房间的床太小,影响他发挥。
这是陆与闻的原话,方雨对此印象深刻,包括那天说话的语气和落于耳朵的吮吻,耳旁的闷笑声,以及陆与闻置于上方的热切眼神。
明明什么都没干,可有陆与闻在的每一场睡眠都黏糊得过分,好似窗外下起了雨,雨水润泽万物,他们交缠的四肢在雨水浸润下也油润如酥。
雨天里,打落的每一片叶子紧贴地面,每一朵花瓣碾进泥泞,万物回归本源,可他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他本来就是没有根没有家的人。
方雨想,他只能更紧地抱住陆与闻,他把每一场睡眠、每一次梦境都当作考验。睡前抱得再紧,睡着了也是无知无觉的两个人,有独立的梦境,睡梦中是他们唯一分离的时刻。
而他就连梦中也不愿意分离。
他很久没做充斥着红色血雾的梦,很久没梦到那个狭窄的房间,被框住的月亮和夜空。最近的梦对他很友好,陆与闻偶尔会出现,摸摸他的头,或者叫他藏好一点。
他想问该藏哪去,他们要躲谁,刚问出口便发现周遭的景象变了样,他不在床上,不在卧室,不在偌大的房子里,他在一尊神像的背后。
他反应过来原来他在庙里,那年那座大山,再没有回去过的山神庙,他在梦里终于回来了。原来往事故地并非只能追忆,可以再见的。
方雨梦中掉了眼泪,醒来时他迫不及待对陆与闻说梦见了什么,却说不出口。
梦境变得白茫茫一片,印象皆已模糊,他只记得那是个很好很好的梦。
方雨在床上发呆,已近傍晚时分,陆与闻刚打电话叫了餐,这会儿正在楼下讲电话,核对纪念仪式的各项事宜。
方雨本想凑过去听,但陆与闻还是觉得不吉利,好说歹说劝他回房间,最后被迫答应今晚给摸腹肌,才哄得人上楼。
陆与闻讲电话时撩开了衣服,看了看自己疏于锻炼不甚明显的腹肌,顿时后悔万分,心想还不如给方雨摸点别的。
他忧心忡忡得很,当问及仪式摆放的花束,他脱口而出要玫瑰,被再三询问才改口说要白玫瑰。
讲完电话陆与闻上了楼,二话不说把方雨圈进怀里,方雨搂着他笑问:“就那么喜欢玫瑰花?如果我不喜欢呢?”
“你不喜欢吗?”陆与闻当即紧张地问。
方雨眨眨眼睛,回道:“喜欢,你送我什么都喜欢。”
陆与闻抱紧方雨,缓声道:“举行这个仪式的目的是暂时转移那些人对你的关注,他们在明也在暗,我们很被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露出马脚。”
“也许你之前的方法是对的,你回去他们那边,反而不会被怀疑,这是为什么我能忍受你不在我身边好几个月。但上次捅人说明他们开始起疑,不管要捅的是我们中的谁,我想警告和威胁是冲着我们来的。”
陆与闻放开方雨,注视他的眼睛,“我不能让你冒险,你只有待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方雨看了陆与闻许久,直到眼里蒙上一层水汽,再次开口带上了浓重的泣音,“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的事?”
“大概知道一些,阿志告诉我的。”陆与闻坦承。
方雨问:“你想听听我的版本吗?”
陆与闻不知怎么回答,他记得方雨说过的一命换一命,他也清楚如果方雨活着,那么出事的一定是方雨的弟弟方晴,这也许是长久以来梗在方雨心中的一根刺。
既然是刺,那么拔掉它才有痊愈的可能。
陆与闻极轻地吐出一口气,“我想,我想听你说,那十多年来错过的每一天,我都想听你说。”
方雨扬扬嘴角,那本该是一个笑,却因为眼里氤氲的泪而充满伤悲,他对陆与闻说:“那你先亲亲我,我要去床上说。”
陆与闻把人抱上床,方雨自觉在陆与闻怀里寻了个位置,枕着他的胳膊,陆与闻给方雨自己的大手,“握着我的手说,如果觉得害怕可以咬我。”
方雨自躺下来说话声音便很轻,此时更像呢喃梦话,“我舍不得怎么办?”
陆与闻笑,“你咬我的次数还少吗?”
方雨踢了陆与闻一脚,陆与闻长腿一伸压住方雨的小腿,并把方雨的两条腿拨过来,看方雨老实了才哼笑一声:“这下乖了。”
方雨犹嫌不够,脸颊凑上前,轻声说:“还要亲亲。”
闭眼和陆与闻接吻时,方雨想,一定是他曾经幸福得太过张扬,才会落得全部失去一无所有的下场。
回到那年深秋,陆与闻拖着迟迟不返校,杀青已快半个多月,除了最开始回了趟家,之后十多天他和方雨住在外公留的独栋房子里。
这里没有外人,真真成为他们不被打扰的乐园,他们终日厮混,你侬我侬,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都用来亲热。
最过火的一次是方雨刚从床上起来,走了几步被地上的衣服绊倒,陆与闻端了一杯水进来,自己喝了一口,余下半杯全哺给了他。
喝了水,他央求陆与闻抱他起来,他们闹了一整个晚上,他浑身上下都被使用过度,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陆与闻打横抱起他,又将他放回床上,来不及惊呼或求饶,嘴巴已叫人堵住,陆与闻的手熟稔地脱去他的裤子,索取和进攻已不用过问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