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万人迷在装阴郁啦(77)
陆凌风来回扫视面前两人,最后朝杨洛嗤笑一声:“陈楚复习最大的难题就是你吧?”
杨洛:“……”好好的干嘛骂人?
要不是为了您老大寿的惊喜,他至于这样贬低自己?!到头来还要受这样的侮辱!
他眼睛瞪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楚楚你也这样觉得吗?呜呜呜呜……”
杨洛狂奔两步一头扎入陈楚的怀里,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陆凌风被他吵得头疼,投降了:“行了,我下午接了郁舒一起去帮你们复习可以吧?他好像整理了复习笔记来着……”
杨洛停下制造噪音,咽了下口水。
学霸笔记!
然而他只是哼唧了两声,毅然决然抵抗住致命诱惑:“不行!别打扰人家郁舒了,他又要练琴又要复习,哪儿好意思再麻烦他?”
杨洛被自己的义薄云天折服,回头郁舒不帮他梳理十个八个的单元知识点都说不过去。
陆凌风微微皱眉,总感觉杨洛不大对劲,好像打定主意不让他去接郁舒似的。
他只当是错觉,便没多心,只瞅杨洛一眼:“我你就好意思麻烦了?”
“那是,你是我哥,我亲哥,比亲哥还亲!”杨洛憨笑几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风哥,你暑假不是不回家要留校么?等回了寝室我那房子的钥匙就孝敬你了。”
杨洛冷不丁一提起暑假,陆凌风突然一怔,他还没和郁舒商量暑假安排。
得找个时间和他谈谈,也不知道他暑假一般怎么过。
京大东门外有一条美食街,聚集了川鲁淮扬粤湘等特色餐厅,郁舒找到那家名为“蜀道难”的川菜馆,进门报了郁隋的名字后便有服务员引他去包厢。
包间门上有镂空雕花,打眼望去里边坐了个眉眼深邃的男人把玩着一柄红泥茶盏,一身挺阔的黑西装,上位者的风范无可遮掩。
“哥!”郁舒推开门摘了背包往椅子上一扔,冲到男人跟前抱了他一下。
好像长高了。
郁隋不知如何自处的双手几秒后落在郁舒削薄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得了,吃饭吧,菜要凉了。”
兄弟俩太久没有见面,郁隋起初担心会生疏,可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怎么会变得陌生呢?
“记得你爱吃辣,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嗯。”
郁舒以前能吃辣,只是大一那年胃病加重后就戒了,他没打算告诉郁隋,只是挑着一些诸如时蔬之类的相较清淡的食物下口。
时间和距离的确冲不散血缘,却会错过许多彼此的成长与变化,人越长大越会懂得其中的无奈。
郁隋还和从前一样给弟弟夹菜,郁舒碗里不知不觉堆起小山包,连忙用双手护在碗口:“哥,太多啦,会吃不下。”
郁隋反手用筷子上半截儿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手背:“还说,就你这小身板,纸做的一样,来阵风就能吹跑,在学校没好好吃饭吧?食堂不好吃?”
“没。”郁舒担心他哥一冲动往学校捐个新食堂,忙撩起袖子秀胳膊,“我长肉了,不信你捏捏。”
他没上称,但昨晚陆凌风松开他的时候好像说终于有了点肉感……
郁隋懒得捏他那二两牙签肉,只是川味火锅够劲儿,吃热了便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旁边的椅背上,白色衬衫几乎要裹不住肌肉的线条。
郁舒:“……”故意的吧。
他记得他哥以前没那么斤斤计较啊。
锅底炉火渐熄,红油汤底冒的泡一个比一个小,食材消灭得差不多了,郁隋打算关心一下弟弟。
“暑假怎么安排?”他象征性地问问。
郁隋早就打点好了M城的一处私人庄园,这个时候葡萄藤应该已经结了满串,又近海淌了海风,气温湿度宜人,再适合度假不过。
郁舒咽下一颗甜汤里的粉栗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说:“哥,我今年想留校。”
郁隋正想倒茶清口,闻言手部动作一顿,抬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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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是今天避不开的话题,郁舒在来餐厅的路上就打好了腹稿,只是此时直面郁隋,仍有些被血脉压制的紧张:“暑假,暑假我想留在学校。”
郁隋眯起眸子,木质漆筷和骨瓷碟碰撞出脆声。
“小舒,你知道你们辅导员和我说你放弃出国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郁舒大概能猜到一点。
他们的父母去得早,后来外婆也渐渐上了年纪,许多事情力不从心,郁隋就是他的第一监护人。
他从小到大的事情都任凭郁隋做主,唯二有过两次叛逆,一是高考放弃出国,填了国内的志愿,二是这次放弃出国读研的机会。
虽然他哥年龄长不了他几岁,但一直有大家长的权威,现在郁舒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产生分歧,难免会让他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
见郁舒哑了火,郁隋才稍放软语气:“你长大了,不想我管着你,作为成年人有自己的主意和选择,我同意了,可这不代表我管不到你。”
郁舒知道哥哥误会了,只好张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软话:“哥,我没不想你管我,我只是想利用暑假时间抓紧学习。本校的研究生不是那么好考的,保研的竞争又很激烈,是你教我的,做事要稳当一点对不对?”
郁隋观察着郁舒脸部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像是在判断这话的真伪。
良久,他说:“在我那也可以学,甚至学习环境更好。”
庄园,别墅,海景,他不信哪里还有比他那儿更好的备考环境。
空气十分安静,郁舒说不过便低垂着头,单薄的身形微微晃动,像是因为郁隋的不信任案无比失落,郁隋凝起眸子,手里捏着手机若有所思。
他是不是……把郁舒管得太严了?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崇尚自由,家长的约束或许会让他们感到丢脸。可是对他们不闻不问,给予最大限度的自由又真的可行吗?
时值二十七岁的郁隋在教育问题上和其他的老父亲一样,操心操得快要长出白头发,真不知道其他家长是怎么和孩子沟通的,或许他应该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Carmen取取经。
这么想的,于是就这么做了。
五分钟后,在车里处理公事的Carmen回消息提供了建议,那看上去更像是一碗鸡汤——
松紧适度,风筝才不会断线。
郁隋看完便把手机朝下扣在桌面上,有几分焦躁。
郁舒和别的风筝……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不是普通风筝。
这边小风筝紧紧攥着椅面一角,快要愁死了。
确实,在哪学不是学,想留下来也有……他的私心。
或许他今天就应该带着陆凌风来赴约,辩论场上的万年mvp,总不能输给他哥吧?
郁舒正思考这方法的可能性,谁知郁隋忽然起身拿起了外套,向旁边俯瞰至他时叹了口气。
“我马上要去法国出差,艺术节赶不过来,暑假期间每周记得给我打一通电话。”
“哦……嗯?!”
郁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跟着起身撞得椅子往后移动:“哥!你同意了?!”
郁隋系好西服的扣子,点了点头:“别辜负我的信任,有任何情况都要通知我,否则我随时带你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得了许可的小风筝很高兴,松劲松大发了:“谢谢哥,我送你。”
粤菜馆门口。
陆凌风吃完饭出来思来想去还是想和郁舒打一通电话,谁知杨洛死活拦着不让,饶是陆凌风再稳重也忍不住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