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万人迷在装阴郁啦(70)
郁舒的手掌柔软冰凉,而陆凌风的炙热滚烫,像是要和他的皮肉熔在一起。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陆凌风从郁舒另一只闲着的手上夺过装爆米花的袋子。
??!
陆凌风只是要帮他提东西,仅此而已!
他怎么会去牵人家的手啊!!!
手指尴尬得想蜷起来,郁舒试图松开陆凌风,却没想到被抓了回去,变成十指紧扣。
他偷偷抬头,发现陆凌风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唉?所以其实他也是想牵手的么?
手指自然舒展任人扣住,郁舒放心了。
陆凌风买的是vip影厅的票,人口密度没那么大,座位也宽敞。
看得出来郁舒对看电影实在没什么兴趣,进场找到座位坐下后郁舒才想起来问一嘴:“是什么电影?”
“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坐都坐下了,还想走不成?”陆凌风把矿泉水拧开递给他,他特地买下倒数三排的所有座位,视野开阔,无人打扰,“看吧,是一个再映的法国文艺片。”
郁舒抿了口水,灯光暗下去,音响响起一段钢琴乐声,是《Northern Lights》。
电影开始,穿着背带裤的法国青年在一片金黄的麦田里拾穗,一个长镜头拉过,麦田里出现了另一个青年,他衣着考究,活像个小农场主,站在稻草人旁为那个正在劳作的青年读诗。
读的是法国诗人保尔的那首《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青年舒缓磁性的嗓音十分动听,念起情诗来更是像拂过麦田的风一样温柔。
只可惜这首诗一出场便奠定了整部电影悲伤的基调。
随着电影情节不断推进,出场角色越来越多,郁舒不可避免的……走神了。
如果说对于身边的人还能够通过记忆特征来进行身份识别,那么这个方法放在一个全是外国人的圈子里则完全行不通。
也就是说,他的脸盲症在面对外国人时,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陆凌风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影屏幕,似乎对电影很感兴趣,郁舒不想扫他的兴,也装模作样地认真看大荧幕,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影厅灯光昏暗,陆凌风有些紧张地在心里掐着走秒的进度,默数着倒计时。
这部电影当然不是他心血来潮随便选的,而是特地挑的。当中男二向男一告白的镜头一直被欧洲影坛奉为经典,虽然最后是悲剧结尾,但不妨碍高潮时刻的氛围感拉到极致。
倒计时十秒,男二换上一身军装出现在他和心上人相遇的那片麦田,前排几个姑娘大概是看过了,纷纷抢着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陆凌风藏着几分刻意,凑到郁舒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道:“你猜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被陆凌风这么一喊,郁舒灵魂回体,眯着眼睛看向大荧幕,细细分辨。
五秒后,郁舒凝眉问:“这个人之前出现过么?他是第三者?”
陆凌风:“……”
“无所谓了。”倒计时三秒,陆凌风五指抚上郁舒的后颈,烫得他条件反射地想要缩起脖子,却被那只手死死叩住,陆凌风倾身在他耳边念出流利的法语,竟是和电影中青年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我愿意爱你直到战火平熄,直到麦田再熟两季,直到心脏停止跳动。”
周遭响起掌声和尖叫,外界纷纷扰扰,可郁舒只听得见耳边炽热缠绵的告白。
郁舒从前和外婆一起聊书,觉得“爱”字很是虚无缥缈。外婆说是他短了阅历,缺了见识,他嘴上不说,心里不服。
现在他大概坐拥了那份阅历和见识。
炮火将麦田上空映红的那一刻,他借着光亮终于看清了陆凌风赤诚的眼睛,然而下一刻,陆凌风忽然捂住他的眼睛,气息不稳的吻了上来,急切又温柔。
原来优等生也有方寸大乱的时候,只是一想到是因为自己,郁舒的心跳也跟着加快,牙关都松了一道口子,恍若默许,叫人得寸进尺。
濒临缺氧窒息时,郁舒把陆凌风推回他自己的位置,猛地吸了口气,炸开白光的大脑逐渐恢复清明,恍然间郁舒好像看见那个找他要联系方式的格裙女孩就坐在影厅中间的位置。
距离挺远,光线也暗,和手边的人递个擦眼泪的卫生纸都像盲人摸象。
可郁舒就是觉得,她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们拥吻。
于是,他翻过身一掌按在陆凌风胸前,吻了上去。
如果她转身,又凑巧夜视能力不错,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男生真的是他对象。
郁舒没有什么技巧,全是感情,磕磕碰碰,兵荒马乱间他听见陆凌风嘴边溢出一声闷哼。
郁舒感觉陆凌风在他后脑上揉了揉,低声说:“电影要散场了。”
郁舒勉强找回理智,撑着扶手起身。
他问:“什么时候走?”
陆凌风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角又把自己收拾好:“现在就走。”
“现在?”郁舒瞥了眼大屏幕,演到哪里了不知道,哪些角色出场了也不知道,只知道还在走剧情,纯纯看了个寂寞,但他认为做事要有始有终,便问,“不等结局了?”
VIP影厅有四个出口,陆凌风拉起他走后门悄悄离场:“不等了,不吉利。”
第48章 模拟法庭
啪啪啪——
上午第一讲,教学楼里莘莘学子强打精神迎接着早八,与此同时,络绎不绝的拍球声徘徊在东区体育馆的上空。
身材高挑的男生躬身屈膝,惯常握笔的修长手指毫不费力地将篮球紧紧包住,跟着一个爆发力极强的起跳将篮球扣进篮筐,瞬间,汗珠从流畅的肌肉线条上滑落。
“帅!!!”
“风哥牛逼!”
“喔——!!”
院篮球队这帮怪咖一大早就跑到寝室来喊约球,他本来不想去,谁知郁舒对篮球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还说想看他打球,便带他一块来了。
突然,一片喝彩声中混进突兀的手机彩铃,郁舒朝场上不知疲倦地运球、投篮的陆凌风挥了挥手。
“陆凌风,来电话了!”
刚一出声,院篮球队的人纷纷停下动作,长颈鹿似的探出脑袋,看向场边站着的男生。
早上来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了,本以为风哥的颜值就已经是京大天花板,没想到他室友长得也忒精致了,气质又文文弱弱的,和他们这群大老粗不一样,几人站一块就像是小少爷和他的保镖们,简直是降维打击。
一下被这么多人盯着,郁舒别扭地往后挪了几步。
“啪——!”
陆凌风把球直线扔给左手顺位的球队队长,翩然离场:“你们继续。”
见人走出边线,郁舒忙把响个不停的手机递上去:“电话……”
“谁打来的?”
郁舒把手机翻到正面看来电提醒:“罗成。”
陆凌风取下护腕放到一边,拿起背包里的毛巾擦汗,运动后的薄荷味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袭来:“你帮我接。”
“我?……好。”
郁舒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凌风,最近忙什么呢?约都约不出来。”
郁舒眼神飘忽,有点心虚。
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之后见天儿呆在一起,陆凌风都不怎么参加其他活动了,和他每天一起教学楼,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
正出神,耳边忽然有异动。
借着毛巾的遮挡,陆凌风拨了拨郁舒的耳垂。
“你……”郁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上绯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