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万人迷在装阴郁啦(36)
郁舒朝他看过去,袖子随着动作往手肘溜:“给你看呀。”
陆凌风吸进去的那口气忘了吐,憋在胸腔快爆炸了。
他系了几分钟,手臂酸了,索性放弃地松开手,衣领宽大,沿着肩头滑了一截:“演出的服装出了点儿意外,我拿了自己压箱底的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陆凌风觉得还是继续留着压箱底比较好。
他这样想着,话说出口却变成了:“坐好,我帮你系。”
郁舒坐在椅子上,陆凌风踱步到他身后,后脑的头发上次随着刘海一并在理发店修短了,显得脖颈修长。
绑带设计是交叉的,不复杂但繁琐,陆凌风平时能一连不间断转笔五分钟的灵活手指忽然变得笨拙,引,穿,系,成结,简单重复的步骤他愣是花了十分钟才完成。
郁舒调整好衣服的褶皱,站了起来,“比不上原来那套,只求不要差得太多。”
郁舒是天生的衣架子,这一点从各大金主对他的青睐程度可见一斑,偏偏自己浑然不觉,少了作秀的成分,更加高级。
陆凌风从桌上摸过来手机轻轻摇摆:“拍张定装照?”
郁舒欣然同意:“好,等下发到群里给大家看看衣服。”
等陆凌风调整好手机的参数,找准机位,镜头对准他的那一瞬,仿佛又回到了摄影棚里,郁舒一秒进入状态,眼神认真起来。
狭窄的寝室空间受限,好在陆凌风技术过硬,调整角度,避开杂乱的背景。
镜头对焦,墨染般的黑发湿答答贴着鬓角,洗涤过的眸子湿漉漉、雾蒙蒙的,脸颊和嘴唇的色彩浓重如画,黑色的绸缎溢着通透的光泽,衬得包裹在里面的皮肤格外白皙,薄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领口皱起,一颗红色的小痣突兀入镜。
陆凌风喉咙滚动,镜头从脸上下移对准黑色衬衫,声音不稳道:“好了,我发你。”
郁舒收到照片,疑惑问:“怎么没头啊?”
陆凌风反问:“不是要给他们看衣服?”
郁舒觉得有道理,完全没发现他答非所问,只是看见陆凌风又拿起毛巾往浴室走:“怎么了?”
陆凌风没回头:“刚又出了汗,再冲一下。”
郁舒自小体弱,体温全年偏低,有些羡慕:“你身体真好。”
陆凌风的背肌僵了一瞬。
郁舒爬上床后把照片发在了群里。
怪怪的郁舒:[图片]这套衣服可以么?
陈洁大概正为这事焦头烂额,看见立刻回复。
怪手巧的陈洁:非常可以!不过这是一个很火的小众设计师品牌吧?听说是纯手工限量的,郁舒你从哪里搞到的?
郁舒对服装的品牌了解不多,并不知道这套衣服的品牌价值,只说是一个朋友送的。
郁舒顺带把照片也给郁隋发了一份。
ys:[图片]哥,心理剧大赛,我要参演了。
他收起手机,他哥这个点钟应该在开会,看不到消息。
谁知郁隋居然秒回,消息十分简短就是了。
YS:加油。
郁舒看着消息,满足地弯起嘴角,他会加油的。
这几天校园里活动氛围越来越浓郁,各主干道旁的大树挂起各式各样的明信片,逸夫图书馆办起心理健康书展,教学楼边甚至支起了不少自助周边购买的小摊,为深受学业压迫的学子提供了别样的解压方式,就这样,终于迎来了京大心理健康月收官夜暨心理剧大赛开幕。
下午五点,东八演播厅门口有序地排起了进场的长队,各学院都有一定比例的观赛席,没报上名的就挤在二楼的观景台。夸张的是,居然有人自发形成了应援团,灯牌、手幅,阵仗堪比明星演唱会。
“紧张么?”
陆凌风陪郁舒他们在后台候场,帮他调整身后的绑带,将衣领提到锁骨以上的位置。
“不紧张。”
“真的?”
“真的,反正下面坐着一堆马赛克,有什么可紧张的。”
陆凌风见他还能开得了玩笑,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原来还有先天优势。”
郁舒有点小骄傲:“面孔失焦症也就这点优势,不怯场。”
“郁舒!”
外院七怪到齐了,出乎意料地,圆圆也跟进了后台。
几人围上来,郁舒曾经开导过卫欢,卫欢眼眸亮晶晶的,把那时的话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他:“郁舒,你在我们心里已经是冠军,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杨洛附和:“是啊,庆功宴已经订好了,现在也就走个程序。”
杨洛今天要跑个龙套,演一个没有台词不用露脸的黑衣人。问题是他见其他演员都在上妆,心里不平衡,非要陈洁和卫欢也帮他整一套舞台妆面,擦完粉还修了眉毛,扫过腮红,五官精致了许多。
陈洁比较务实,抓紧时间传达从已经比完的队伍那儿打听来的经验之谈:“郁舒,一会你上去会有机器怼脸,别紧张,你看着那个红点儿就行……不看也行,总之你怎么舒服怎么来,要是忘词儿了就往台下瞅一眼,王鑫弄个了校园记者证蹲那儿时刻准备给你提词呢,一会儿灯光暗,你看穿着红裤衩子的那个就是他。”
王鑫捂着自己的红裤衩瑟瑟发抖,感觉节操碎了一地:“完全丧失校园择偶权。”
陈洁拍了他一掌:“别打岔,我还有什么没提到的……好像差不多了。”
陈楚依旧是最冷静淡定的那个,他拽了下背包:“好运。”
郁舒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大家,心里暖呼呼的,十分充盈,他想这就是名为友情的力量。
“谢谢大家,我会尽全力的。”
陆凌风的手机叮叮咚咚地轰炸起来,学生会负责比赛的小干事第一次接触大型活动,有很多细节都要一一和他确认。
郁舒催他:“你先忙去吧。”
陆凌风想了几秒,说:“一结束你就能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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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洛忽然想起来什么,打断他们:“风哥,一会儿你会给我献花吗?”
“献花?”陆凌风愣了愣,而后状似随意道,“你拢共在台上才几秒钟?”
杨洛不服,哼了两下:“甭管几秒钟,最后不都是要一起上台谢幕么,还好我自己在花店订了,楚楚一会儿记得出去拿下鲜花外卖,谢幕的时候送我。”
“好了好了,孩子们,郁舒马上就要上场了。”圆圆中断了他们的闲聊,最后鼓励一下,“郁舒,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真的很惊喜,看到你有这么大的变化,无论如何你已经战胜了过去的那个自己,这次的活动就没算白参加!”
圆圆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怎么他才年方二八,忽然就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呢?
上一队表演结束,舞台灯光亮起,主持开始报幕,郁舒深吸一口气,和大家道别:“我去了。”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我们和你同在啊!”
“和你同在!!”
“同在!!!”
通往舞台的台阶上铺着静音布,脚步声几乎听不见,可郁舒觉得他踏上去的每一步都震耳欲聋。
短短两个月时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踏上最后一阶时,他回头看去,每个人都望着他,仿佛他身上承载了无数希望。
光线昏沉,他仍一眼就瞧见陆凌风嘴唇微动,左手竖起大拇指,看唇形是在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