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咸鱼美人揣崽了(53)
“太太没事,你们回去吧。”程希觉抬抬下颚,示意他们离开。
谁都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的脸,默默地离开。
周姨低着头正要走,程希觉从背后叫住她,正儿八经地说:“明天把所有房间的漱口水全换了,别再用含薄荷的。”
第40章
耳光挨得程希觉哑口无言,那么娇皮嫩肉的地方被一通残忍的折腾,是个男人都会有心理阴影,以至于在家这几天,他心甘情愿给顾渐弄一下,顾渐躲他和躲魔鬼似的,扯着裤子系带宁死都不让碰。
顾渐做了定期孕检一切正常,胎儿正在发育生长,医生说近期会频繁胎动,宝宝冷不丁踹肚皮一脚很正常,现在多和宝宝聊天,听些音乐,胎教能促使智力发育。
为此,程希觉将酒窖里的黑胶唱片机搬到卧室里,他担忧听多钢琴曲崽崽长大和穆罗关系亲近,唱片全换成悠扬的交响乐,每天固定播几个小时,不知道还以为家里开舞会。
顾渐在家躺得乏味,这天吃完早饭后,他往椅背一靠,双手抄进宽敞的卫衣口袋,“我今天回引力。”
程希觉扣上西装外套扣子,瞥一眼他隐隐约约的肚子,思忖道:“我送你去。”
顾渐慢悠悠站起来,和他肩并肩走到宽敞庭院里,门前台阶下停着一辆漆黑轿车,开车的是从钱塘挖来的高助理,宋律师坐在副驾驶,笑眯眯地和顾渐挥手。
程希觉屈指敲了车窗玻璃,示意高助理下车到后排去,他不放心不是专业的司机开车,平常自己通勤无所谓,但今天载着大着肚子的伴侣,自己开车更放心。
高助理朝顾渐腼腆笑一下,顾渐在玩扫雷,端着手机敲得叮叮当当地响。
程希觉一手把着方向盘,另手掰下车镜看着他,嘱咐道:“引力公司的音响设备有电磁辐射,你去了之后避免接触。”
“好的。”顾渐头也不抬地说。
程希觉目视前方认真开车,不徐不疾地说:“会议你不用参加,喷香水和抽烟的人太多了。”
“谢谢。”
“别睡办公室沙发上,顶层经理办公室以后是你的了,里面的休息室有张床。”
“嗯。”
“冰箱里拿出的冷水不能直接喝,你知道吧?”
“知道。”
“午饭不能在你们公司的饭厅吃,里面可能有花椒桂皮之类的香料,你要少吃。”
“太麻烦了。”
“不麻烦,我在新荣记订餐,中午送到引力看着你吃。”
顾渐从手机上抬起眼,冷着脸问:“你今天很闲吗?”
弗雷投资距离引力公司距离遥远,为了一顿饭来回折腾得不偿失,何况顾渐这些天,天天对着程希觉的脸,看腻了,想自己静一静。
程希觉瞥一眼旁边神情诡异的宋卫,略顿一下,轻声问道:“我今天有事么?”
宋卫从方才的震惊回过神来,哪见过程希觉像个老妈子絮絮叨叨的,认真翻阅了今天的日程表后说:“早上约了咨询,中午作为特邀嘉宾出席金融峰会,下午四点和郑行长打高尔夫,五点……”
程希觉神情平静,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
高助理能从钱塘调来余宁,全因为他是个机灵人,日程都是提前一周安排的,程希觉早都知道今天有什么工作,能问出这个问题,等待的可不是这个回答,“程总,这些工作都能推了,您和顾总监的事情最重要。”
程希觉赞赏地瞥眼他,透过车镜朝顾渐说:“我今天有空。”
顾渐静静地“嗯”一声,懒得搭理他,点开手机继续玩游戏。
将顾渐送到引力公司后,轿车驶向程希觉今天的第一项安排,余宁市一家心理咨询机构,来之前做了简单的调查,这家机构在余宁收费高昂,服务优秀,是本市最好的心理咨询机构。
心理诊疗室的墙漆成大面积浅绿色,两张暖黄色的沙发搁在阳光下,旁边放置一圈令人精神放松的绿植。
程希觉解开西装扣子,施施然地落座,接待员端来一杯香醇咖啡,递上机构的咨询师名单,任凭他挑选。
“这位。”
程希觉随手一点,选中一位资历最丰富的咨询师。
他从来没来过心理咨询室,人生经历顺风顺水,想要得到的全部到手,身心完美健全。
咨询师抱着夹子推门而入,坐下来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善地拉近和患者的关系。
程希觉报了名字,其实不用说,预约的时候机构就知道他的身份,这几天内部传疯了,大家服务态度格外地好。
咨询师端详他一遍,笑着问道:“您来这里,是因为工作上的压力么?”
程希觉仰靠在椅子里,十指交叠压在高挺的鼻尖上,“我有一位朋友,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我来咨询怎么和他交流。”
众所周知:我有一位朋友等于我自己。
咨询师心领神会地点头,“你朋友有什么明显的症状?”
程希觉不假思索地道:“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逃避深层次的感情交流,自我评价很低。”
咨询师讶然地睁大眼,委婉地说:“可能是抑郁症?”
“不太像。”程希觉所处的金融圈压力很大,身边不乏抑郁症患者,日常相处中他观察顾家并不消极厌世,只是懒得理会外界的声音。
咨询师低头写上几笔,“不能凭借症状就断定是抑郁症,最好做一个检查,心理疾病的种类非常多。”
程希觉摇头,淡道:“他害怕来医院,所以我才坐在这里。”
心理咨询的第一步是打开心扉,患者承认自己有病才能开始治愈,咨询师搁下笔,郑重其事地说:“表明光鲜亮丽的人,并不代表内心完整健康。”
“当然。”程希觉眼神肯定。
想撬开成功人士的嘴任务艰巨,咨询师思考一下说,“心理疾病除了广为人知的抑郁症,还有双相,强迫症、偏执,创伤后应激障碍……”
程希觉坐起身子,转过桌上的咖啡杯,“抱歉,我今天只有一个小时,稍后还要和我太太吃午饭,我只想知道怎么能让他没那么难受,其他的事情下次可以再谈。”
咨询师看眼墙上的表,无奈地说:“程先生,你不要觉得心理疾病很简单,曾经在你这张位子坐过一个人,看上去年轻漂亮,没有任何的心理疾病困扰,但当周围完全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他会难以自控地发抖,你看背后那面墙。”
“他用脑袋撞墙,撞的墙上都是血,我倒杯水回来可吓我一跳。”
程希觉不经意地问:“为什么?”
“刚和你说的重度PTSD。”
机构不会透露病人的身份信息,但会用病例举例让咨询者祛除病耻感。咨询师回想起曾经那个少年,模样标志到一见难忘,第一次来咨询的时候眼里藏着希望的光彩,眼神清透明亮,直到一次一次地脱敏治疗,几年时间耗光他身上鲜活的生命力,最后一次咨询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咨询师惋惜地叹口气,于心不忍地说:“他在一间安静的房间关了三个月的禁闭,期间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我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摧毁他的精神,我的这位病人意志坚定,疼痛和责打都不会让他屈服,他是学音乐的,痛苦的来源反倒会给他创作的灵感,能摧毁艺术家的是——虚无。”
程希觉稍怔,“学音乐的?”
咨询师点头,“艺术家很容易患上心理疾病,我这里有很多的病患都是艺术家。”
程希觉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咨询师,不再打断他。
咨询师长长地叹气,“房间里没有窗户,没有钟表,除了一张床和洗手间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一开始他很镇定,一格一格数墙上的砖,数碗里的米粒,拧开水龙头数水滴的声音,把着手腕数自己的脉搏,但当这些事情都做到腻烦之后,孤独的窒息开始淹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