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在劫难逃(149)
这船上藏着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他们一概不知。
时越汐冷着声音道:“梁俊,把人都给我请出去。”
闻辉和陆晚在一旁看着都没说话,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言辞犀利互不相容的Alpha太可怕了,信息素强势到连闻辉这个也是Alpha的人都有窒息的感觉。
梁俊还没动作,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手搭到自己的额头上难受地哼出声。
那几个前一秒还针尖对针尖的Alpha不约而同地围到床边,表情都柔和下来,信息素立马收敛了一半,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陆晚感叹,自己总算是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了,这要是个Omega那还得了。
惨白的天花上是复杂华丽的花纹,暗红色配着雍容的金色扭曲地舞动着,刺得他脑袋发昏,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轻呼他的名字。
曲笛转头一看,淡褐色的眼像是蒙着三月的烟雨,多情又妩媚,他渐渐模糊起来,和记忆中的那只剜他心脏的怪物重合起来。
“不要!”曲笛忽然惊呼一声,将时越汐推倒在地,居然在一众手足无措的Alpha眼皮底下想要逃跑。
还是唐朝白按住了眼神涣散的曲笛,隔着被子收敛力气将他按在床上:“曲笛……曲笛……”
唐夕言急得不得了:“你怎么了?”
曲笛双手挡在自己的的脸上,喃喃道:“别打我……别打我。”
众人皆是一愣,只站在床边的时越汐脸色发白,眼神里透着害怕……
舒逸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了,他抓着时越汐的领子将他抵在墙上,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紧咬的牙关里蹦出来:“你打他?”
时越汐垂下眼帘,扭过头不说话,额前的头发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这在三个男人眼里等同于默认。
梁俊几乎是同一刻上前抓住了舒逸的手:“舒先生,请您放手。”
舒逸无视他的话,只死死地瞪着时越汐:“你打他?你tmd敢打他!?”
话音刚落,舒逸便一拳招呼了上去。
曲笛就这么猝不及防毫无预兆地恢复了,他记得所有的谎言欺骗 记得时越汐掐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巴掌,记得在昏暗的审讯室里被当做低贱的狗一样拴着,在雪白的房间内,被掰开下体供一个又一个人羞辱。
他嘶哑地哭泣着,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咬伤了唐朝白的手,唐夕言的伤口也在混乱中被撞出血,最终他躲在了圆桌底下,怎么都不肯出来。
无神的双眼透露着无边的恐惧,他们也不肯贸然上前,害怕伤到他,他手腕上不小心过于用力掐出来的红痕已经让唐朝白后悔了。
他们看不见的这段时间,曲笛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早该想到的,时越汐怎么可能会好好对他。
最终还是陆晚的一针镇静剂让混乱的一切回归平静,曲笛过于激烈的挣扎差点弄断了针。
他紧紧地抓着圆桌的桌角,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直到视线模糊,倒在了地上。
时越汐不敢面对这样的曲笛,他带着一身被舒逸打的伤靠在门外的墙上,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舒逸背着昏睡过去的曲笛出来了。
时越汐不加思考地就抓住了舒逸的胳膊:“你想带他去哪里!”
他不允许曲笛离开他,就算是疯了,他也要把人留在身边,假若他疯一辈子,他就陪着他一辈子,将他锁在家里……
可当他看见那未干的泪痕,心底猛然颤动,双耳轰鸣般疼痛,他缓缓地松开了手。
他可以拿出一切手段将人留在身边,但这或许就代表着,那像是夏日里揉碎了的白云一般温软的笑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舒逸把人带走,喉咙苦涩,太阳穴有种充血发疼的感觉,几乎要站不稳了。
梁俊想要扶住他,他抬手阻止了:“没关系……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半夜镇静剂失效,曲笛再次打闹起来,一直熬到半夜没睡的三人有所顾忌,他跑到了床底下趴着躲了起来,怎么都不肯出来。
“小笛……”唐朝白不顾形象,趴在地上往里边伸手,曲笛已经被逼到了角落,惶惶不安地啜泣着。
“汪……汪……”他讨好地学着小狗叫,带着哭腔,那人拽着他的头往墙上撞,将吃食放到他够不着的地方时,总是笑着让他学狗叫,这样他就不用疼不用挨饿了。
第117章
瞬间房内气压剧降,所有人呼吸一窒,只剩曲笛衣服摩擦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他的抽泣声,唐朝白全身紧绷,伸向他的手缓缓握拳,青筋暴现。
曲笛似乎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想要将自己藏进黑暗里面,小声地学着小狗叫,带着恳求和委屈,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把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唐夕言暴力地扯下自己的领结,扔到地上,领结上的宝石和地面相碰发出哐当一声,舒逸脸色阴郁,冷声道:“我要杀了他。”
唐朝白又足够的耐心,最终竟哄得曲笛颤颤巍巍地朝他伸出手,没等他反悔,唐朝白便趁机抓住他的手,强制性将人拉了出来。
不出意外,曲笛猛烈挣扎,对着他拳打脚踢,但他那点力气还撼动不了一个身强体壮的Alpha,镇静剂用多了总归是不好的,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人冷静下来。
不知什么缘故,他对着唐家两兄弟还是保持着警惕,但却一直拉着舒逸的手不肯放,显然是很信赖他的样子,直到曲笛喊出那句“曼曼姐姐”他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曲笛是把和舒曼眉眼间有些相似的舒曼弄混了。
听到这称呼,因为愤怒和嫉妒而黑脸的唐夕言嘴角抽搐,差点笑出声。
舒逸却完全不在意,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曲笛给他的恩赐,他感谢自己的父母把他和舒曼生得如此相似。
曲笛拉着舒逸到了角落,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曼曼姐姐,我有个宝贝。”
他怕被人听见了抢走他的宝贝,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你看到他了吗?”
舒逸很配合:“什么宝贝?”
“小糖糖。”曲笛终于笑了,带着炫耀的味道,向他介绍自己的宝贝:“他很小,圆圆的,白白的,像个汤圆。”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他的眼睛可好看了……真的……很好看的……”
忽然他转过身趴到地上,手在地毯上摸索着,张皇失措:“小糖糖呢?我的小糖糖呢?”
舒逸不明所以,将人拉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抓着他的手臂问:“我的小糖糖呢?我的小糖糖不见了,曼曼姐姐,我的小糖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我很乖的,我真的很乖,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他渐渐开始情绪激动,指甲抓伤了舒逸耳朵后的皮肤,曲笛露出内疚害怕的表情,不停地道歉,舒逸长臂一伸将人带到了怀里,亲吻着他的头顶,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哭泣。
不知不觉天亮了,闹了一晚上的曲笛似乎累了,直接在舒逸怀里睡着了,舒逸把人抱到床上,联系了自己的人,得知他们应该在中午之间就能到了。
至于时越汐那边的人,他们留在港口的人通知他们,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出发,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下午四点能到。
既然如此,他们肯定能带走曲笛。
时越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梁俊不得已一大早要来了卡开门,一进门就闻到了熏天的酒气,时越汐靠着厨房的吧台,身上熨烫服帖的礼服被丢到一边,领带扯得不像样子,衬衫解了两颗扣子,一股颓废的气息。
他红酒一概不开,倒是威士忌全开封了,连杯子都懒得用,直接对口吹。
身边四五瓶空酒瓶,酒柜旁还碎了一瓶香槟,大概是喝着喝着睡过去了,他手里的还剩半瓶,琥珀一样的颜色映着暖暖的灯光。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时越汐挡住刺眼的灯光,手中的酒瓶滚了几下在梁俊脚下停住,他适应了光线之后抬头看向梁俊,声音沙哑晦涩:“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