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苏(103)
“哦?”嬴政道:“冯无利,你何罪之有?”
冯无利用袖袍蹭着眼睛,把眼睛蹭得通红,道:“小民……小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兄长啊!小民实在没想到,兄长会……会如此大逆不道的造反!竟是与水匪勾结,谋害陛下与两位公子,真是……真是最该当诛!请陛下放心,小民一定大义灭亲!大义灭亲!”
“甚么?”羣臣登时躁动起来:“武信侯?”
“水匪是武信侯勾连的?”
“不会罢?”
冯无利和冯涛一愣,怎么回事?为何羣臣这般惊讶,难道……难道幼公子还未指证冯无择?
胡亥从嬴政怀里探出头来,道:森*晚*整*理“冯无利,你在说甚么呀?武信侯怎么会勾连水匪呢?”
“这……幼公子?!”冯无利大惊失色:“幼公子你没有指证武信侯?”
“指证武信侯?”胡亥眨巴了两下大眼睛,装作天真无邪的模样:“本公子为何要指证武信侯?”
“可是,那些水匪……”冯无利震惊的道:“那些水匪是武信侯指使的啊,目的便是……便是……”
“诶?”胡亥笑眯眯的道:“冯无利,你怎么如此清楚?水匪勾连武信侯,你便好像亲眼看到了一般,难道……你也是同谋!”
“不不不!”冯无利吓得连连摇手:“小民不是!小民不是啊!”
胡亥又道:“你不是同谋,怎么会知晓的如此清楚?哦——我知晓了,你不是同谋,你才是主谋,勾连水匪的人是你,你想要栽赃给武信侯,对也不对?”
冯无利本就是个草包,被这么一吓唬,险些大喊出“你怎么知晓”?
冯无利颤抖的道:“不不不,不是啊!幼公子明鉴,真的……真的不是啊!”
扶苏站起身来,眯着眼目寒声道:“冯无利,事到如今,你竟还想狡辩?你与水匪勾连,倒卖齐地粮食盐铁,欲图栽赃武信侯之事已然暴露。”
“啊!”冯无利大叫声,眼睛乱晃,他没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暴露的一干二净,不只是勾结水匪的事情,竟然连倒卖粮食盐铁的事情,也不被旁人知晓了去。
“没有没有……”冯无利一口咬定:“我没有啊!我冤枉!我是被冤枉的!幼公子一定……一定是因着在水砦受了惊吓,因此才会……才会说胡话!”
胡亥挑起小眉毛:“你是觉得本公子年纪小,脸子薄,想说幼公子说谎话栽赃你了?”
“不敢不敢!只是……”冯无利一口咬定,绝不撒嘴,道:“只是幼公子被水砦俘虏,难免受到惊吓,说一些胡话,也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胡亥笑道:“好呀,死鸭子嘴硬,本公子还有人证,君父,不防请人证入幕府。”
“人证?!”冯无利吓得腿软。
嬴政淡淡的道:“准了。”
重目睽睽之下,羣臣注目,儁儿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走入幕府大帐。
“儁儿拜见陛下。”
“你是!?”冯无利一眼便认出了儁儿,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喊出声来。
胡亥笑道:“哦——你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不认识!”冯无利否认。
胡亥道:“可是他识得你。”
说罢话锋一转,道:“儁儿,告诉诸位,你是甚么人,你可识得此人?”
儁儿跪下来叩头道:“小民……小民乃是水砦之人,一直被水匪抓住,为他们洗衣造饭……这、这个人,小民常见到他与水砦的匪头勾连,说些买卖粮食的事情,还……还买卖盐铁。”
“你胡说!!”冯无利扑起来便要去抓儁儿。
“啊!”儁儿吓得大喊。
胡亥立刻从嬴政怀中窜出来,将儁儿护在身后,冯无利抓过去,眼看着便要抓到胡亥。
“亥儿!”扶苏心头一紧,大步冲过去,挡在胡亥跟前,一脚踹在冯无利胸口。
冯无利大喊一声,咕咚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幕府之中。
虎贲军反应迅捷,一拥而上,将冯无利压制在地上。
儁儿吓得慌了神,紧紧拽着扶苏的衣摆,躲在扶苏身后瑟瑟发抖,呜咽道:“长公子,儁儿……儁儿害怕……”
胡亥眨了眨眼睛,看着六神无主的儁儿,心中思忖着,儁儿都害怕,他比自己大五六岁呢,那自己这模样岂不是太虎了?
于是“啊呀!”一声,胡亥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道:“呜呜呜——亥儿、亥儿也害怕!”
扶苏一把将胡亥抱起来,道:“亥儿,不怕,哥哥在呢。”
“嗯嗯……”胡亥点点头,把脑袋埋在扶苏胸口,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害怕的表情”,尤其不能让便宜爸爸看到,就他那个火眼金睛,看人也不带滤镜,还不分分钟把自己戳穿。
嬴政冷笑一声:“冯无利,你好大的胆子,被人指认,便想杀人灭口么?”
“陛下明鉴啊!”冯无利哭诉:“这小子是水匪!又怎么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呢?小人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
嬴政挑眉:“哦?你既然不识得他,又怎知这小子是水匪?”
“我……我……”冯无利哑口无言。
胡亥保持着哼哼唧唧的模样,其实暗地里观察着,摇摇头,心里想着,就冯无利那点子智商,着实可怜,竟然还敢在我便宜爸爸面前撒谎?分分钟打得你满脸花,自取其辱!
嬴兵不动怒,看起来脾性很好,道:“既然你不承认,无妨,朕便打得你承认。”
“陛下!!”冯无利想要求饶。
嬴政还有后话,幽幽的道:“把冯无利和冯涛全都架起来,严刑拷打,朕要听实话,这父子二人油滑的紧,分开来审讯,看看是他们的皮囊硬气,还是嘴巴硬气。”
“敬诺!”章平站出来道:“陛下,卑将请命!”
嬴政都没说话,摆摆手,示意章平将人拖下去。
“陛下!饶命啊!”
“陛下,小民冤枉啊!”
“与小民无关!与小民无关啊!”
“陛下——啊!”
很快,冯涛与冯无利的惨叫声传来,起此彼伏。
“呜呜,哥哥……呜呜,亥儿怕怕……呜呜……”胡亥还在敬业的哭泣着,抽空道:“呜呜哥哥,冯无利既然与水匪勾结,多次买卖粮草,合该知晓水砦的的具体位置,让他把水砦位置招供出来,一波端了!”
扶苏道:“好,亥儿便不要操心了,一切有哥哥,快别哭了。”
“嗯嗯……”胡亥道:“哥哥最好啦。”
说着,瞥斜了一眼嬴政,嬴政还在场呢,于是找补了一句:“君父也最好啦!”
扶苏:“……”
胡亥受了惊吓,扶苏抱着胡亥离开幕府大帐,回到下榻的营帐之中,胡亥立刻就止住了哭声,道:“好渴哦!”
干嚎好生消耗体力。
扶苏倒了一耳杯的水,喂给胡亥,道:“快饮点水,润润嗓子,别哭哑了嗓子。”
胡亥堪堪饮了水,缓了缓嗓子,章平便来了,急火火的道:“长公子,冯无利招认了。”
胡亥道:“这就招认了?真是个草包,竟然还干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