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182)
纪征转过身,也蹲在他面前:“怎么了?”
夏冰洋捂着心口,拧着眉毛一脸痛苦道:“完了完了,心跳过快要猝死了。”
纪征失笑,把他拽起来继续往前走:“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回去的路上,纪征开车,夏冰洋问他给梁霄桐的木盒是哪来的,里面装的是什么。
纪征道:“我在画室里捡到一张首饰店的名片,我去首饰店问了问,那里的人说吴峥刚回国就定制了一对戒指。我就以吴峥朋友的名义付了尾款,把戒指取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吴峥送给梁霄桐的戒指。”
纪征微微笑了笑,道:“一对男士对戒,而且其中一枚还刻着梁霄桐‘桐’字。”
夏冰洋默了默,看着窗外感叹道:“看来姚紫晨真的不是吴峥的未婚妻,吴峥回国或许是为了梁霄桐。”
说完,他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十根手指,故意叹了声气,然后偷眼瞄纪征。
纪征看到了,装作没看到,开车拐过路口,忽然把车停在步行街路边。
夏冰洋问:“停下干嘛?”
纪征用一种让夏冰洋感到陌生的眼神看着夏冰洋,他的神色虽然依旧沉稳,但是眼神却十分具有压迫感,夏冰洋被他这样盯着,刚降下来的心率陡然升高。
纪征问:“饿不饿?”
夏冰洋无由觉得紧张,吞了口唾沫才道:“不饿。你饿了吗?那我们下去吃饭。”
说着,他要推开车门,但车门却‘咔哒’一声,被纪征上了锁。
夏冰洋心跳更快了,回头看着纪征:“干嘛呀哥?你别吓我啊。”
纪征的下一个问题就完美解答了他的疑惑,纪征声音平稳又低沉地问:“回家还是去酒店?”
夏冰洋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这下他真的险些心率过快而猝死,他抵挡不住纪征那么直接的询问和那么露|骨的目光,急忙别开脸道:“都,都都都都都都行,都行。”
纪征一笑:“那就听我的?”
“嗯嗯嗯,听你的。”
纪征解开安全带:“我下去买东西,你在车里等我。”
夏冰洋的智商离家出走,傻呵呵地问:“买什么东西?”
纪征笑着朝他看过去,悠然地看着他。
夏冰洋对上他的眼睛,耳根瞬间就红了:“啊啊啊,买东西,对对对,买东西,那我去买。”
纪征问:“你有经验,知道该买什么?”
夏冰洋徒劳的摆弄车门开关:“我知道啊,不不不,我不知道......他妈的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不知道!”
纪征笑了笑,道:“待在车里别动。”
他打开车门下车,往公路对面的成人用品店走去。
夏冰洋抱着膝盖坐在车里看着纪征过马路的背影,脑子里疯狂的翻云覆雨天旋地转,难以相信他和纪征今天晚上就要圆|房了。
第122章 邪魔坏道【5】
夏冰洋本以为纪征会带他回家, 没料到纪征会带他去酒店。在车上, 他向纪征问怎么不回家,纪征一边往车位倒车一边说了句:“近。”
纪征就近选择了一间酒店, 他拿着夏冰洋的证件在前台办理手续的时候, 夏冰洋在玩酒店前台上摆着的金蟾。金蟾嘴里含着一颗玉珠, 夏冰洋把手指伸进金蟾的嘴里,一下下地转动那颗珠子, 玩的很专注。
纪征拿到了房卡, 走到夏冰洋身边看着夏冰洋玩了一会儿珠子,然后抬手搭在夏冰洋肩上, 道:“上去吧。”
夏冰洋没察觉纪征在他身边, 被纪征一碰, 浑身猛地一颤,触电了似的往一旁躲了一步,说:“哦,在几楼?”
纪征看他片刻, 没有回答, 率先走进电梯, 等夏冰洋跟进来,按下16楼楼层键。
在电梯里,纪征侧眸去看夏冰洋,见夏冰洋背对着他,面朝轿壁,拿着手机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从来酒店的路上开始, 夏冰洋就这样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似乎压着心事,但是眼睛里却时常放空。不仅如此,纪征发现夏冰洋还一直避免和他产生肢体接触和眼神接触,甚至连话都不和他说了。他好几次试着和夏冰洋交流,试探夏冰洋的想法,但都被夏冰洋支支吾吾的敷衍了过去。
纪征不知道夏冰洋此时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夏冰洋经历了怎样的思考历程,他忽然觉得带夏冰洋来酒店似乎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或许夏冰洋以往挂在嘴上的想和他‘办事’只是说说而已,狼来了多次以后,真狼来了,他自己就怕了,所以就想退缩了。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纪征开始忧心今天如何收场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十六楼到了。他用门卡打开房门,夏冰洋先走进去,在自动亮起灯光的外堂看了一圈,然后进了卫生间。
纪征关上房门,落锁,听到卫生间传出水龙头的哗哗流水声。他解开西装外套的两粒纽扣,走向落地窗边的吧台。因为他开的房间规格颇高,所以房间里一瓶酒店赠送的香槟,香槟窝在吧台上的冰桶里,一旁搁着开瓶器和两只高脚杯。
纪征不常开酒,手法不算纯熟地用开瓶器打开香槟,往两只高脚杯里各倒了半杯酒。他倒好酒时,夏冰洋从卫生间出来了。
夏冰洋洗了个脸,发根到脖子全湿了,即使已经用毛巾擦过,但皮肤刚沾过水还是显得湿润且白嫩。他诧异地朝纪征走过去:“喝酒吗?”
纪征端着两只高脚杯朝他转过身,把左手的杯子递给他。
夏冰洋接过杯子:“你能喝吗?”
纪征道:“没关系,可以稍微喝一点。”
夏冰洋笑道:“我好像还没见过你喝酒。”
纪征微笑着说:“马上就见到了。”,说着他朝夏冰洋举了举酒杯。
夏冰洋只能跟着纪征一起喝,他喝酒的时候一直看着纪征;纪征喝酒的姿态优雅且娴熟,一点都不像很少乃至从不喝酒的人,他喝了一口后停了一下,似乎在品尝味道,然后开始喝第二口;纪征站在吊灯底下,璀璨的灯光掉进他手中的杯子里,高脚杯里像盛了一杯金色的琥珀光,晃动的琥珀光像一道水纹似的在他的眼镜镜片上淌过。
像是壮胆似的,夏冰洋一仰头,把被子里的就喝光,然后放下手里的杯子,往前站了一步贴在纪征身前,抬手摘掉纪征脸上的眼镜,然后看着纪征那双没有镜片阻挡更显濡黑和深邃的眼睛,纪征的眼神太静,也太深了,深到可以把人吸卷进去......
夏冰洋一头跌进他眼睛里漆黑的深潭中,怔住了。
纪征看着他,继续喝杯子里的酒,直到杯子见了底才把酒杯放下,然后用他体温略冰的手指抬起夏冰洋的下巴,低头吻住夏冰洋的嘴唇……
他和纪征的吻技都很好,彼此配合也很默契,夏冰洋起初还能跟得上纪征的节奏,但当纪征逐渐深入,用力的时候,他渐渐没了主动权,脑袋里昏昏沉沉,身上逐渐发热,像一叶飘荡在海面上的小舟似的被动的颠簸着起伏......
忽然,他低下头避开了纪征的深吻,力竭似的攀住纪征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纪征的气息要比他平稳许多,他扶住夏冰洋的腰,发现夏冰洋的身体随着他的触碰变得僵硬,搂着他脖子的胳膊也在发颤。
纪征的嗓音低沉暗哑着问:“怎么,害怕吗?”
夏冰洋迟了一会儿才说:“不是,我,我太紧张了。”
“紧张什么?”
“不知道,我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他妈的。”
夏冰洋忍不住对自己爆粗口,他的心跳太快了,快到连说话都走音,他想尽快平静下来,但是他越用力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胆怯,结果就像现在这样,鸵鸟一样藏在纪征怀里,连眼神都不敢和纪征对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像个从没经历过云雨之事的毛头小子。纪征当然不是他的第一次,但是纪征远比他的第一次给他的刺激和冲击要强烈一千一万倍。好像他和纪征的这次之前都算不得数,二十几年来连人都白活了。
纪征猜到了一些,但不是全部,道:“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还没准备好,那就——”
夏冰洋忽然把他抱紧,忙道:“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纪征发现他的身体更僵硬了,纪征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还没有准备好。”
夏冰洋默了一会儿,恼了似的硬邦邦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想了你这么多年,你说我没准备好?”
纪征道:“这是两码事。”
“一码事。”
“冰洋,别逞强,我们慢慢来。”
“我不想慢慢来,我想要你,想疯了。”
纪征此时的定力本就薄弱,听他这么说,也就剩了一丝半缕,他捏着夏冰洋的下巴抬起来,眼睛里有簇火在烧:“我也想要你,但我也不想伤了你。”
夏冰洋用一双妖异的眼睛看着他,近乎挑衅地说:“就算我死在你手上,我也心甘情愿。”
烈火烹油似的,纪征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炸开了,他把夏冰洋拉向几层台阶之上的大床,近乎粗鲁地把夏冰洋扔到了柔软的床铺上。
后来,夏冰洋死死揪住被单,在痛苦和快乐之间剧烈挣扎,喘息着说:“真的......要死了!”
纪征道:“不是说死在我手上也心甘情愿吗?”
夏冰洋用力抱住纪征汗湿的脊背,沉沉地笑了一声:“来吧,弄死我。”
一位名学家说过,人是一座冰山,身为一座冰山,就应该淡淡地爱着微风和洋流,直到遇到另一座冰山,他们彼此全心全意的相爱。夏冰洋却觉得把人比作冰山,太孤单了,他不是冰山,纪征也不是,他们是烟火和星尘,是层叠的山峦间呼啸的风,是山林中瓢泼的大雨,是林间狂饮风露的自由的欲望和灵魂......
烟火撞击星尘的瞬间,夏冰洋紧紧拥抱着纪征,像是风雨中颠簸起伏的小船攀附着坚实的海流,在纪征耳边说:“哥,我爱你。”
纪征没有回应,但他知道纪征一定也是爱他的,因为纪征用整晚的时间为他造了一场梦,梦里还是那片狂风呼啸,大雨瓢泼的山林。层林染着金色的阳光,下着金色的大雨,他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但却第一次如此强烈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在梦里,他是呼啸的风、是金色的雨、是狂奔的骏马、飞翔的白鸽,以及藏在树丛中悉悉而动的梅花鹿......
夜很长,但最终还是过去了。夏冰洋睁眼的瞬间就被窗外雪亮的阳光刺到炫目,他眯起眼,等眼前的重影散干净,又朝窗外看过去,看到一个人影侧对着他坐在窗边,那是纪征。
纪征坐在落地窗边一张单人沙发上,他穿着昨天的西装裤和白色衬衫,但是裤腰里没有扎皮带,衬衫的两片衣襟也大敞着,袒露着从脖子到小腹每一条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