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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在前(109)

作者:斑衣白骨 时间:2019-11-03 11:43 标签:强强 爽文 幻想空间 悬疑推理

  纪征握着艾露的手下楼,一时疏忽了边小蕖,没有看到走在他身后的边小蕖向他投去的恼怒又阴冷的目光。
  当纪征带着两个女孩儿走出唐家大门时,天恰好亮了,徘徊在巷子里的雾气散的干干净净,空气中漫着澄明的晨光。但这个美丽的清晨注定不平静,巷口传来的警笛声很快扰乱了宁静的氛围。
  闵成舟从领头的警车上下来直奔纪征,先扫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两名少女,后沉着脸问:“你怎么在这儿?”
  纪征松开艾露的手,先对她说了句‘在这里等我’,然后和闵成舟走开两步,低声道:“唐雪慧死了,是自杀。”
  闵成舟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的大门,高声对几名部下道:“你们几个进去找人!”然后他回过头,严肃的看着纪征说:“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
  纪征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质疑,道:“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
  “看到了,但是我没时间给你回。你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
  纪征右手中指抵着镜框推了推眼镜,眼神平静地看着闵成舟道:“我想告诉你,唐雪慧是杀害翟文刚的凶手?”
  无论从他嘴里听到什么话,闵成舟都已经不惊讶了,此时听到他已经知道杀死翟文刚的凶手是唐雪慧,而且比警察还要提前知道,闵成舟只是很气馁:“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纪征把从陈佳芝卧室发现的彩色丝绒线的线索和可以把猎|枪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陈佳芝床底的方法告诉他,末了又简言叙述了在唐雪慧家中那次险中生还的遭遇:“葡萄架下还有我昨天没喝完的茶,如果你不信我,取一些茶水带走化验一下,就知道里面被下了什么东西。”
  闵成舟很杂地看他两眼,道:“我信你。”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让部下取走了葡萄架下的茶水和杯子。
  纪征又问:“那封信的笔迹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闵成舟道:“是唐雪慧的笔迹,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抓人,现在......只能收尸了。”
  一名刑警从院子里跑出来趴在闵成舟耳边说了两句话,闵成舟面色深沉的对纪征说了句:“你先别走,待会儿你和你细聊。”然后和部下一起又进了院子。
  纪征朝站在黑色林肯车头前的艾露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弯下腰问:“昨天晚上你不在家吗?”
  艾露低着头道:“昨天我去席老师家里补课,晚上席老师留我吃饭,吃完饭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就在席老师家住了一晚。”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家里进进出出,神色凝重的警察,眼神里的迷茫已经散去了,她现在的目光很清晰,清晰到似乎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纪征看着她娇嫩的像是花蕊般的脸,想起夏冰洋说她在六年后犯下的罪行,并不觉得眼前这女孩儿有多可怕,因为他现在无法把艾露和一个杀人犯联系到一起。艾露和杀人犯的距离还很远,远到隔了六年时光,而在这六年里,她并非没有机会扭转自己的命运。艾露的命运已经被他扭转了吗?纪征无从得知,想必夏冰洋也无从得知,他们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帮助她扭转她的命运。
  和闵成舟一起出警的还有一位女警,纪征把艾露交给那位女警,女警又把艾露带上了警车。
  很快,闵成舟从唐家出来了,拿着纸巾擦拭手上一层殷红的血迹,脸色很不好看。他看到站在车旁的纪征,径直朝纪征走过去,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纪征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左手手腕,指了指腕上的某世界名牌手表,道:“手表掉了,我回来找手表。”
  闵成舟:“......啊?”
  纪征笑道:“很贵。”
  闵成舟当然听得出纪征是在随便找借口搪塞他,关键他还无法反驳,所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纪征:“你是想跟我进局子做笔录吧?”
  纪征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正说着话,副驾驶车门忽然被推开了,然后呼通一声又被摔上,边小蕖绕过车头走到纪征身边,蹙着眉不耐烦道:“纪征,到底走不走?”
  这十四五岁的女孩儿竟然直呼纪征的名字,而且听她语气,和纪征的关系不可谓不熟稔,这让闵成舟很意外。
  “这孩子谁啊?”
  闵成舟打量着边小蕖问。
  纪征脸上的笑意略微浅了些,并没有因为边小蕖无礼的行为而动怒,反而向她温柔道:“马上就走,你回车上等我。”
  边小蕖毫不客气地瞪了闵成舟一眼,道:“快点,我不想在这里待了,什么烂地方。”
  闵成舟平白无故受她一记白眼,目瞪口呆地看着边小蕖转身往回走的背影又问了一句:“谁啊这是?”
  边小蕖回过身高声道:“我是他女朋友!”
  闵成舟眼睛又是一瞪,愣住了。
  纪征皱眉,声音往下微微一沉,道:“小蕖,回车上等我。”
  边小蕖又瞪了闵成舟一眼,悻悻上车了,依旧把车门摔的震天响。
  闵成舟简直目瞪口呆,指着坐在驾驶座的边小蕖:“她说什么?你女朋友?她才几岁?纪征,你可别乱来!这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纪征把他领开几步,摘掉眼镜,即无奈又心累的捏了捏眉心,道:“你胡说什么,她是我外甥女。”
  闵成舟不信:“你就一个姐姐,哪来的外甥女儿——”话说一半,他对上纪征平静又严肃的眼睛,忽然懂了,不自觉压低了声音:“纪芸的女儿?”
  纪征点点头,戴上眼睛,脸色很平淡。
  接连接受意外轰击的闵成舟的脑子现在有点转不动了:“纪芸连婚都没结,怎么会给你生出一个外甥——哦哦哦,报纸上说她出道前未婚生女的事儿是真的?......那也不对啊,你外甥女儿怎么说她是你女朋友?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纪征告诉他边小蕖的身份后就不发一言,被他追问也只是点头敷衍,直到听到这句话才勉强笑道:“一个孩子的胡言乱语而已,你怎么也当真。”
  闵成舟知道他还隐瞒着一些心事,但是涉及已经死去的纪芸,他不便追问的太深,于是调换了话题:“算了,我也不问了,你记得去找我做一份笔录。”
  纪征点点头,道了声再见,随后在巷子里调转车头,开车走了。
  回城的路上,边小蕖始终闷闷不乐,纪征有心安抚她的情绪,但她置之不理。
  纪征彻夜没睡,又开了一夜的车,从精神到身体都很疲惫,和她说了几句话后就不再出声,一路沉默着回到小区。
  他刚把车停稳,边小蕖就摔上车门,率先上楼了。
  纪征朝她的背影一眼,锁上车门,然后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臂上不急不缓地走向大堂,迟了几分钟才回到家。
  吴阿姨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见纪征回来就问:“纪医生,你们去哪儿了?小蕖看起来不太高兴。”
  纪征说了声没事,然后回卧室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他刚合上浴室门,边小蕖就从卧室里出来了,在客厅里看了一圈,问吴阿姨:“纪征呢?”
  吴阿姨听她直呼纪征的姓名,神色顿时就变了,放下手上的汤勺,略陪着小心笑道:“纪医生去洗澡了。”
  边小蕖转身想回房间,看到蛋黄从她身前走过去,一脚把蛋黄踢远:“滚开啊!”
  吴阿姨连忙过去把猫抱起来,还是对她笑道:“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早饭马上就好了。”
  边小蕖一脸恼怒地瞪了她们一眼,抬脚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她看到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一个信封,并且一眼扫到了收件人是‘纪征’而寄信的地址‘白鹭镇’。她回头看吴阿姨,吴阿姨背对着她正在检查蛋黄有没有被她踢伤,于是她趁着吴阿姨不注意,拿起那封信快步回到房间。
  她把房间门反锁,趴在床上开始拆信封,信封上的寄信人叫做‘唐雪慧’,她毫不在意地扫了一眼这个名字,从信封里倒出信纸。信纸有点奇怪,被折成了桃心,折的工整又精致。她按照折纸的纹路拆开了桃心,把信纸展开,开始看一个名叫唐雪慧的人写给纪征的信。
  纪医生,你好:
  我是艾露的妈妈,唐雪慧。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我选择死亡是为了赎罪,为了我做过的错事赎罪。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我曾试图对你做无法挽回的事,但是我最后没有伤害你,因为你是心理医生,现在只有心理医生才能帮我,不,应该是帮我的女儿。纪医生,请你帮助艾露,身为我的女儿,她很不幸。就像我是阮玉兰的女儿一样不幸,我落得今天这样悲惨的结局,是我的母亲一手造成,我恨她。但我不想我的女儿像我恨我的母亲一样恨我,我想拯救她,所以我要告诉您一些事,这是我和您的私人谈话,请您看在一个以死赎罪的母亲的份上,不要把这封信转交警察,我相信您会帮助艾露,她还是个孩子,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
  我要告诉您的是;千万不要相信艾露,她身体里的某个地方已经坏掉了——
  “小蕖?小蕖吃饭了,快出来。”
  吴阿姨忽然在外面敲门,边小蕖做贼心虚般被吓了一跳,连忙把信纸往信封里收:“知道了,不要敲了!”
  信纸本被折成了桃心,布满了折痕,如果她不把信纸恢复成桃心折纸,纪征能一眼看出信纸被人拆看过,于是她试图把信纸沿着折纸的痕迹恢复成桃心,但是折纸一旦被拆开就很难复原,想必也没有人会再拆开后将信纸复原。
  边小蕖折了几下,还是折不好,索性把信纸和信封往床头一扔,然后用枕头压住,离开了卧室。
  她坐在餐厅里去看浴室,刚好看到纪征推开浴室门走了出来,他换了一套家居服,头发濡湿着,手里拿着镜片沾满水雾的眼镜。
  吴阿姨道:“纪医生,吃早饭了。”
  纪征道:“我不饿,你们吃。”说完就进了卧室。
  他关上卧室门,坐在床边把镜片擦干净,然后戴上眼镜给夏冰洋打电话。
  夏冰洋上半夜没睡,一直在等纪征的消息,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实在撑不住,守着手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立即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窗外明亮的阳光,他闭眼躲了躲灼目的阳光,想从床上起来时才发现自己是趴着睡的,脖子歪了一整夜,导致现在酸的厉害。
  他转了个身捂着后颈慢慢坐起来,刚一动脖子就扯着筋疼,他皱着眉缓缓转动脖子,拿起电话接通了:“喂?”
  纪征道:“是我。”
  他往后靠在床头,仰着头活动脖子:“纪征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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