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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啖一肉(17)

作者:烤翅店店长 时间:2017-09-14 09:03 标签:强强  天作之合  幻想空间  三教九流  


  青毓瞥了他一眼,点点头飞快地说:“四小姐可知道,这腊肠是初三早上没的。”

  宝璐说得几乎眼泪都要下来,她鼻子一酸正在不让人察觉的小心吸鼻涕,乍一听没反应过来,一愣才道:“可我三姊是初一的丑时……起的火。”

  “她为甚么不顺便将腊肠也丢在火场,反而要事后再冒险偷出来?要知道夜长梦多,万一有不老实的人偷食了腊肠她的事就败露了。除非……”

  除非她一时之间忘了这件事,过了许久才急急忙忙想起来的。

  有甚么事能让她忘记这样的大事?

  也就三小姐的死了。

  可三小姐的死是她一手策划,没有理由因为即成结果而扰得自己心境大乱。

  东山叹了口气:“会不会是我们这些日子案子查多了,搞得疑神疑鬼?”

  青毓翻了个白眼,当下就要说放屁,可他字正腔圆的两字还没吐出口,就被下人敲开了门。

  那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四小姐,大事不好了!杨家人上门来看杨四小姐,杨四小姐将这事一说,现在他们正在老夫人跟前闹呢!”

 

 

第19章 第十九章

  宝璐当即怒得摔了个杯子。

  “杨家欺人太甚!这四面八方的证据都指向她,就这样我也是对她有礼相待,她却好,一见着自家人忙不迭的去告状!怎么着,他们在母亲面前闹什么?我们委屈她了?我们亏待她了?我们冤枉她了?他们怎么不想想我们陈家刚死了长女!”

  她怒气冲冲的一转头,对邹仪行礼道:“邹公子不必在宽慰我,这下药之人就是杀人纵火之徒,我现下赶去母亲身边,希望各位尽快找到确切证据,我看她还有甚么话要辩!”说完就走,脚下生风那下人要小跑才能跟上。

  东山挪过去关了门,将寒风阻在外头,室内又是这样温暖亮堂。

  他一回头,就见邹仪和青毓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在打甚么哑谜。

  东山道:“别的不管,反正杨四小姐是下药之人这点必然跑不掉。”

  邹仪称是,可是,证据呢?最关键最确切最不能让杨若华反驳的证据呢?

  那些腊肠到底去哪儿了?

  青毓忽然开口,朝邹仪点了点下巴:“满谦,不要急,我们从头梳理一遍,就像刚刚那样,一定能发现些新线索。”

  邹仪点了点头,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如果不从头梳理恐怕也想不出甚么。

  青毓说:“首先——我们从去杨四小姐的花房开始吧,她请我们喝茶吃点心。”

  邹仪道:“你没有喝茶,我问她为甚么要害死三小姐,她情绪很激动,被逼问几句立马就失控了。”

  青毓:“不错,那副模样瞧着倒不像是心虚恼怒,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情绪失控了,就在这时候四小姐来了,她抚平了她濒临奔溃的情绪。”

  邹仪:“我们将证据一点点的说给四小姐听,她相信了,引得杨四小姐大怒,逼问我们要确切证据,这时候东山来了。”

  他将目光投向东山,东山忙清清嗓子,一字不差得又复述了一遍:“杨四小姐送来一包腊肠,一包酱肉还有一箩筐的狐狸——不过前几日的肉菜还没吃完,这狐狸还不曾吃全都臭烘烘的挤在大箩筐里。厨房里的人说厨房失窃,丢了杨四小姐送的腊肠和一些香菇。”

  青毓说:“那香菇是为了她掩饰而偷的。紧接着我就向四小姐求了许可,翻了花房的土,但是一无所获。”

  一整个流程下来,似乎并没有甚么问题,一切都顺理成章。

  邹仪用食指点着桌面道:“如果你们是她,你们会怎么做,会把腊肠藏到哪里?”

  东山思索片刻苦着脸说:“埋起来啊,我想不出比埋起来更好的方法了。”

  “不,不对,”青毓压低了声音,“你没有变成杨若华,你不懂她,她非常的情绪化,和她提起腊肠的事情让她相当激动甚至濒临奔溃,那有药的腊肠对于她来说非常有负罪感。”

  东山:“负罪感?”

  “没错,”邹仪接了下去,“人死了满腔悔恨发泄不出去怎么办?她不想死,也不想把罪名扣在自己头上,为了减轻负罪感让自己好过一点,她会把负罪感强加于某一物体,某一行动之中的工具,比如那个下了药的腊肠。”

  东山:“行兵杀人,不怪己而怪兵?那她面对那个非常有负罪感的腊肠该怎么办呢?”

  青毓反问:“那你会怎么办呢?”

  东山托着下巴沉吟片刻:“如果是我……如果是我那我一定心里头特别难受,恨不得立马扔了就好。”

  情绪激动,濒临奔溃,拿到那串油腻馥郁的腊肠仿佛见到了自己杀人的刀,提醒她自己是怎么样下了药,怎么样潜入三小姐的房间,怎么样杀死自己的爱人——那她在惊慌失措的当口她会怎么做?

  她无法忍受提着那串腊肠走那么远回到院子,也无法忍受自己给爱人种的花因汲取凶器的养分而盛开,她恨不得立马丢开,并且要它完完全全的消失……

  邹仪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想象自己就在厨房,手里提着一串腊肠,浑身的冷汗,惊魂失魄的打量着周围有甚么最隐蔽最安全最不可能被发现的地方……

  “前几日的肉菜还没吃完,这狐狸还不曾吃全都臭烘烘的挤在大箩筐里。”

  他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青毓瞪大的眼睛,那里有他熟悉的神色。

  两人异口同声道:

  “厨房!”

  “狐狸!”

  邹仪匆匆披上外袍就走,临走之前还要回头白青毓一眼:“你有没有一点默契!”

  青毓愣了一愣,捂着自己受伤的肋骨笑得床上打滚,结结实实享受了一把甚么叫痛并快乐着。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们真的在那装狐狸的箩筐里找到了一把香菇和几截腊肠。

  狐狸是食肉类动物,它们就被安在厨房,就算身上有股腊肠味也不奇怪,更何况狐狸臭得很,臭味早早的把腊肠香给掩盖掉了。

  幸而过年厨房里头残羹剩饭丰富,狐狸也享了福,不会扒拉着稻草垫里的食物残渣,倘若再晚来几日它们说不定就把腊肠吃了个精光,再经过五脏内腑一通按摩挤出一条奇丑无比的粪便,这才是真正的无计可施。

  邹仪将腊肠喂了捉来的小老鼠,那老鼠吃了一小截就闭着眼睛浑身瘫软,怎么戳都戳不动。

  杨四小姐带来的腊肠,确确实实是掺杂了迷药。

  这下可谓是铁证如山了,本来在老夫人面前闹得脸红脖子粗的杨家一干人等,都瞪大了眼睛瞧着他们的四小姐,这谁不知道杨四小姐对陈家三小姐一往情深呐,怎么、怎么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杨若华当场奔溃,浑身发抖,将扔得动的统统扔过去不许人靠近,最后哭得太厉害昏死过去。

  她再次醒来时床边站着宝璐和邹仪,她又想故技重施,却发现四肢被捆,邹仪带着他那双如沐春风的眼刀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见她醒了,露出一个极其尖锐的笑容。

  “杨四小姐莫要见怪,只是怕您情绪激动才出此下策。”

  杨若华只有嘴巴能动,用力地啐了一口:“滚!滚!你们都给我滚!”

  没有人将她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那本来也是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这下眼睛通红,披散着头发,像个骂街的泼妇,她的青春美丽如同一件华美的袍子,下面是丑陋又不堪一击的内里。

  邹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发一言,却硬生生将杨若华的骂声给逼停了。

  她不敢再骂,却哭个不停,眼泪几乎浸透了整个枕头,到后来宝璐不得不把她头抬起来怕她哭噎过去。

  三个人都不发一言,两个站着的都极有耐心的等她哭完,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哭得口干舌燥,两眼发黑,双耳发聩,她眼泪已经流干了,但因为哭得太久抽抽噎噎停不下来。

  邹仪弯下腰对上了红得滴血的眼睛:“那些腊肠你为甚么不丢在火场,一把火甚么都没了,也省得提心吊胆再把它偷出来。”

  那哭得筋疲力尽的若华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差点跳起来咬到他的肉。

  “我没有!”她喊,“我没有!我、我只是下了药,我知道你们都不信我,可我只是下了药!真的!我很喜欢她的我绝对不会伤害她!”

  眼看她又要哭晕过去,邹仪忙上前一步,一手拄着拐,一手托住了若华的背心,强迫的把面孔贴的极近。杨若华在这个角度能看见青年如月牙般的眼睛,虽然弯着却没有一丝笑意,那不像月牙,更像镰刀。她忍不住一哆嗦。

  邹仪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声音又低又轻,却能一下子灌到她的耳朵里:“嘘,别哭,你既然爱她就更不应该哭,哭有甚么用。你说你只是下了药,没有杀她,那你下药是为了甚么呢?”

  杨若华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太难过了,我太恨了!我那么喜欢她,一心一意想嫁给她,可她老是推辞,已经延过一次婚,就因为那个贱男人绿衣死了她又延婚!于是……我就想下了药,生米煮成熟饭,她……她就算再不肯也得娶我,日子久了她一定会明白我的好……我不知道她会死的!真的!”

  男人?

  不容邹仪多想,她一把抓住了邹仪的手腕,一个瞧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力量大得险些捏碎他的腕骨,邹仪不消看就知道必然已经起了乌青,杨若华瞪大了眼睛:“我真的不知道呀,我真的不知道琼萤会死呀!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吗?我那么喜欢她,我那么爱她,我连伤她一根头发都舍不得怎么会舍得让她去死呢!”

 

 

第20章 第二十章

  邹仪轻轻的嘘了一声,她就像训练有素的狗一样蓦然没了声响。

  邹仪又轻又缓地说:“嘘,不要哭,眼泪甚么也解决不了。你慢慢的深呼吸,乖,听我的,慢慢的,对像我这样,慢慢的深呼吸。感觉好点了吗?”

  若华点了点头。

  “我接下去问的问题,很有可能关系到害死三小姐的凶手——”

  杨若华睁着红肿的大眼睛看向他:“你……你相信我?”

  “那要看你之后的表现,”邹仪拾起了刚刚被打断的话头,“你一定要认真的回答,第一个,你的金乌丸是哪儿来的?”

  杨若华道:“我的大姊是个有名的纨绔,上次险些闹出人命来,这之后父亲就叫我盯紧了她,我才发现她在服这些毒物。”

  “真的?”

  若华用力的一点头。

  “你介意我现在去杨大小姐的屋内搜查吗?”

  “去吧,”她垂下眼睛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就在书房的暗格里,外面有座根雕做掩护。”

  邹仪望向宝璐,宝璐点点头去吩咐下人。

  “第二个,你这个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告诉过甚么人?”

  “没有!”她又想挣扎,和邹仪黑得吓人的眼睛一对视才冷静下来,“我……我一直很小心,这事连我那贴身的侍仆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

  “那药是怎么偷来的?”

  “同我大姊吵架的时候,我将她一整盒都摔了,她在地上捡的时候我偷偷藏了一颗在袖子里,那时候屏退了下人,房里只有我们两个。”

  “那腊肠呢?”

  “是我在自己院子的小厨房做的,本来有帮手,下药的时候我寻了借口支使她出去。”

  她说到后来声音都低了下去,缩着下颔,一副做错了事惴惴不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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