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怪物的引力超绝!(300)
御君祁现在脑子乱得像浆糊,根本听不出二者有什么区别。
祂不知道江与临解散特别行动组是为了给祂自由。
也不知那份评定报告里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百般斟酌才落笔写下的——
既撇清了祂焚天的关系,无需纳入清除计划,又点明祂存在危险,不宜继续为人类所用。
江与临如此煞费苦心,极力协调御君祁与人类阵营的关系,只为把他的小章鱼藏在一个相对安全位置上。
御君祁有九个脑子,可惜每一个都不太好用。
不把一切都安排好,江与临怎能安心离开。
御君祁永远也不知道,那看似公允冰冷的评定结语,每一个字都写满了偏爱。
*
御君祁今天穿得很正式。
高定西装剪裁合体,将怪物黄金比例身材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宽肩、窄腰、长腿,像是从杂志画报里走出的国际超模。
星眸朗目,玉树临风。
和江与临并肩站在花廊下,说不出的登对。
御君祁虽有请柬,但祂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抱着狗,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江与临身后。
祂十分低调,谁也没惊动,也不想惊动,只想好好和江与临说会儿话。
只是再低调的行为,也架不住祂那张不怎么低调的脸。
江与临本就生了副极好的容貌,独自一人时就引得周围宾客频频侧目,若不是气质太冷,早就不知多少人围过去搭话,这会儿身边站了个堪比建模脸的御君祁,更是格外抓人眼球。
几乎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要看上几眼。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御君祁的行踪。
站在亲人的立场上,齐廷当然想让二叔得偿所愿,在大喜的日子里喜上添喜,知道自己儿子还活着的消息,可真看到御君祁的刹那,他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御君祁也皱起眉,眯起眼睛盯着走过来的齐廷,浑身气场一凝,凶厉强悍,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如果不是江与临还在这里,祂很可能已经扑上去咬齐廷的脖子了
江与临奇怪地瞥了眼御君祁:“你凶什么?”
御君祁眼神瞬间变得清澈:“没有啊。”
江与临:“……”
齐廷走到江与临面前:“仪式还有四十分钟正式开始。”
江与临问御君祁:“你要去致辞吗?”
御君祁说:“可以。”
齐廷应了一声,余光看到江与临手边的高脚杯,温声劝道:“江指挥,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喝太多酒。”
说完,他招手叫来管事,吩咐:“去拿几瓶无醇气泡酒,再搬个遮阳伞和椅子过来,二位贵客在这里站了半天,你们都看不见吗?”
管事立即躬身道歉,倒退着离开了。
齐廷对江与临笑了笑:“怠慢了,真是抱歉。”
江与临摇摇头:“不用麻烦,我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一会儿就走了。”
齐廷说:“走的时候告诉我,刚才看到星尘十三在那边吃蛋糕,好像还挺合他胃口的,已经吩咐西点师加紧做了,给他带些回去吃。”
江与临淡淡一笑:“行。”
“那我先走了,”齐廷后退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看了眼御君祁,低声问:“江指挥,用不用派人……”
用不用派人跟着点这只怪物?
江与临听出齐廷未尽之意,说:“不用,我看着祂就行,祂今天情绪挺稳定的。”
齐廷欲言又止:“还是派人跟这些安全吧,毕竟祂上次还……”
“如果我想做什么,你们派人难道就拦得住吗?”御君祁皱了下眉,不满地瞪着齐廷:“我还没说你上次……”
江与临轻轻拽了下御君祁,御君祁就不再说话了。
祂也不想往下说了。
江与临现在还不了解齐廷的意图,但御君祁已经把狡诈的齐廷看透了!
该死的齐廷,居然在趁祂不在期间对江与临百般殷勤,妄想乘虚而入。
真想一口咬掉他脑袋。
可恶,这个脑袋还那么像齐玉!
这是御君祁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一个情敌出现了,这个情敌不仅在祂表现不佳的时候疯狂刷存在感,还长得很像江与临初恋。
不过御君祁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因为据祂了解——
祂就是江与临初恋。
御君祁勾起唇角,桀骜地扬了扬眉梢。
这波稳了。
第166章
江与临不知道御君祁忽然在得意什么。
齐廷头上也冒出一排问号。
三个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江与临低声嘱咐御君祁说:“今天婚礼新郎是齐玉的父亲。”
御君祁点头:“嗯。”
江与临继续道:“你可能不记得他了,但他一直惦记着齐玉,是个很好的父亲,等下致辞的时候,你拿星尘十三的稿子随便念两句就好,别说奇怪的话。”
御君祁低低应了一声:“我知道,他得了绝症,很快就会死掉,见儿子是他的执念,我会完成的。入梦来说,这叫‘临终关怀’,哄他高兴就可以了。”
在这个瞬间,江与临几乎以为御君祁已经有心了。
齐廷也没有想到,御君祁会忽然这么有人情味,亦是满眼诧然错愕。
可下一秒,御君祁的话就彻底打破了这种假象。
祂说:“原来有些病不用治,拖着拖着就死了。”
江与临&齐廷:“……”
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齐廷还有很多事要忙,和江与临打了招呼就走了。
江与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低着眸子,静静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御君祁看着齐廷离去的背影,突然说:“他是故意的。”
江与临愣了一秒,回过神来:“故意什么?”
御君祁转头看向江与临:“故意在我对你很烂的时候对你好。”
江与临笑了笑,没说话。
似乎是无话可说,又像是不予认可——
他从没有觉得御君祁对他很烂过
*
欢快的音乐风中流淌,婚礼如期举行。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也为了免除更多反对,江与临没有告诉其他人自己的计划。
其中包括御君祁。
他没有跟御君祁讲自己究竟去做什么,只说有事需要处理,过几天回来。
御君祁:“‘过几天’是几天。”
江与临说:“快的话三五天。”
御君祁皱起眉,没有轻易被糊弄过去:“要是不快呢?”
欢快的背景音乐进入中间乐章,节奏渐渐放缓。
江与临垂下眼眸,胡乱给出一个根本没有意义的期限:“可能要几年。”
御君祁没有问‘几年是几年’。
既然都用到了‘年’这个单位,那前面数字具体是什么数字也太不重要了。
御君祁很难接受,抱怨说:“太久。”
江与临笑了笑:“是很久。”
御君祁心口又闷又痛:“可以不走吗?”
江与临摇了下头。
御君祁动动喉结,明显想说些什么——
可最终,祂什么也没有说。
御君祁把喉间翻涌的甜腥,和所有未尽之言一起咽了下去。
音乐流淌在空气中,进入最后的高潮部分,节奏旋转攀升,越来越快,但也不过短短二十秒,便再度回归平缓,仿佛奔腾不息的河流最终汇入滔滔江河。
万般狂涌终归寂静无声。
两个人沉默须臾,很快又不约而同地转移了话题。
直到音乐终了。
江与临一直以为,他们那天道别只用了这一首曲子的时间。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场婚礼一直在演奏这首诀别书。
那天,他们说的话很多。
可没说的话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