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83)
由于邪祟习性爱追光,所以他们没有点照明符,而是摸黑往前走。
江浪一边走一边骂,“这破密室谁修建的?”
沈初雪脚步一顿,“这密室不是你建的?”
江浪冷哼一声,“要是我建的,我现在就去找出口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沈初雪道,“这密室可是在无底渊底下。”
江浪听出沈初雪语气中的不信任,便笑了出声,“你看看,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于是,空气再度沉默下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密道终于走到了尽头。
江浪和沈初雪走出密室门,那是个很是宽敞的山洞,此时,山洞里正爬满了邪祟,而山洞的角落中趴俯着一个巨大的黑球。
那个黑球足有十几米高,巨大的身子几乎占据山洞的一半。
更加奇怪的是,邪祟正从那个“黑球”身体里钻出来。
“哪里来的黑球?”
江浪嘴上嘀咕着,脚却不小心踹了一颗石子出去。
一声细微的声音在山洞间响起。
下一秒,那个黑球竟然动了!不仅如此,身侧还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腿,头颅上的九只眼睛也在瞬间睁开来。
江浪和沈初雪连忙躲了起来。
江浪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那哪里是什么黑球?
分明是一只大蜘蛛!
江浪怕自己看错了,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再去看。
只见大蜘蛛贼溜溜地转动着头顶上的九只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或许是没看见什么异样,它这才重新闭上眼去,鼓鼓囊囊的腹部还在不停的收缩蠕动,继而源源不断地排出更多的邪祟来。
江浪一眼就认出了那只蜘蛛是何物。
“九眼狼蛛。”
江浪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腿,不由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继续感慨,“上古魔兽之一,据说是当年一位仙君的坐骑,后来沾染了魔气,堕了魔,极邪,极恶,在天崩结束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被养在这里啊。”
“长年喂食恶念与邪气,邪祟就会在九眼狼蛛腹中孕育,难怪地裂之后,这么多邪祟从地底下钻出来,原来是这东西作祟。”
“难怪此处灵力如此稀薄,敢情都被这只大蜘蛛掠夺过去生崽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稀奇东西都见了个遍。”
大概是因为瞧见了稀奇的东西,所以江浪滔滔不绝说了个不停。
等说完,江浪忽然反应过来沈初雪一直没出声,于是,他回过头去看沈初雪,发现沈初雪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眼神复杂而古怪。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江浪茫然地眨了眨眼,很快意识到沈初雪眼神这么古怪的原因,没好气地道,“你该不会觉得这玩意是我养在这里的吧?”
“……”
沈初雪没有回答。
但眼神已经告诉江浪答案,沈初雪正把他当成罪魁祸首呢。
江浪冷哼一声,不满地道,“我还没有这么变态养这种东西,我讨厌这种长了很多腿的东西,看见就起鸡皮疙瘩。”
“嗯。”
沈初雪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相信江浪的话,眉眼平淡,只是提起“初出茅庐”就要走。
意识到沈初雪打算干什么,江浪一把挡在沈初雪前面,“你干什么?你打算在使不出法术的情况下和这种大东西打?”
沈初雪眼神坚定,身姿挺拔如青松,“不除了它,我们就出不去。”
江浪觉得沈初雪未免太过固执,深呼吸一口气,“也有一种可能,是除不掉它,然后我们两个成为它口粮。”
可谁知,沈初雪却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不会的。”
“……”
江浪抱起胳膊环胸侧到一旁,斜睨了沈初雪一眼,“我可不帮忙。”
“嗯。”
沈初雪没有半点反应,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你自寻个安全的位置待着,待我杀了九眼狼蛛就去找你。”
说完,沈初雪真的头也不回地提剑走了。
“……”
第99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密室通道里,江浪气冲冲地往回走。
一边走,江浪嘴上一边在骂。
“劝都劝不动,难怪他们说哀牢山上的道士倔得跟牛一样!”
“明知道是去送死的,偏偏还要去!”
“哼,不是被九眼狼蛛弄死的,也得是被邪祟活生生吃了。”
“不管他!死了拉倒!”
骂到这里,江浪突然脚步一顿,然后皱着眉开始一本正经地咂摸,“不对啊……沈初雪要是死了,那我岂不是永远回不去了?”
突然想到这一点,江浪不由愁得眉心紧锁,他往前走了一步,停下来,然后转过身踱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再度往回走。
一想到沈初雪干的那些事,江浪就恨得牙痒痒,但想到沈初雪要是真的出事,他又有些心里刺挠,这脚就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了,就跟被粘在了地上一样,死活动弹不得。
最后,江浪一咬牙,拔剑出鞘,提着剑转身大步走了回去。
这回倒是走得利索起来了。
江浪一边疾步往回走,一边心里絮絮叨叨。
算了算了,就当他是还送剑之恩吧!
谁让沈初雪送了他一把剑呢?
真的是吃人的嘴软。
他当初就不应该收下这把剑!
江浪就在后悔之中原路返回,还没有回到山洞,九眼狼蛛愤怒的咆哮声已经落到江浪耳边,震得他耳膜都在生疼。
看来,沈初雪已经彻底惹怒九眼狼蛛了。
江浪不由加快了脚步,待回到山洞,一阵风迎面拂来,他在其中嗅到一点有些刺鼻的血腥味。
当下,江浪心头一沉,抬眼望去,山洞里已经一片狼藉,邪祟在不安地躁动。
而山洞中央,九眼狼蛛似乎极其愤怒,杀意凛凛,仔细一看,竟是九只眼睛被生生捅瞎了三只,就连腿也被砍去了两只,大抵是从未受到过这种屈辱,九眼狼蛛立起身来,远比刚才还要来的巨大。
在其庞然大物前面,一人正提剑玉立,道袍破烂,遍体鳞伤,鲜血浸湿了衣衫,一点一点地沿着衣角往下滴落,纵是如此狼狈,那人背脊未弯下半寸,一如既往的挺拔。
江浪感觉的出来,沈初雪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了。
不仅是江浪,就连那些邪祟也察觉出来沈初雪的虚弱了,乘虚而入地蠢蠢欲动靠近沈初雪,妄图吃掉沈初雪。
看来,这是一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恶战。
看吧,他就说沈初雪是去送死。
在灵力稀薄到使不出法术的情况下挑战上古魔兽,简直是痴人做梦。
九眼狼蛛皮糙肉厚,多来几轮都未必死得了,但沈初雪是肉体凡胎,无疑是以卵击石。
江浪叹了一口气。
一只邪祟终于按捺不住,勾住沈初雪衣角,不知为何,沈初雪没有发现,只是望着前面,身子微微发着颤,鲜血一点一点往下掉。
就在邪祟要爬上沈初雪身上道袍之时,一把剑迅速掠过,一把将那只邪祟扫至一旁,下一秒,被剑狠狠地洞穿,邪祟挣扎了几下,不动了,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中。
沈初雪听到声音,终于回过头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有血泪往下流,试探着问了一声,“江浪?”
江浪心脏骤然一紧,“你眼睛怎么了?”
沈初雪已经分辨不出那个声音究竟是不是江浪,只能勉强靠耳边隐隐约约响起的几个字推测出对方说了什么,张了张嘴,嗓音沙哑地回答,“被九眼狼蛛喷出来的毒液溅到了眼睛。”
难怪沈初雪伤的这么重。
原来是看不见了。
眼看九眼狼蛛已经缓过来,江浪不多说什么,抬手哗啦撕下衣服一角,跑到沈初雪身旁,把布条丢进沈初雪怀中,“还能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