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148)
江浪不太理解,“为什么?”
难为闵修竹了,从小到大就没有怎么胡说八道过,憋了半天,灵机一动道,“我还没有去过北陆,想去走走。”
说完,他又看了看旁边的沈初雪,艰难挤出一个微笑来,“师父他也去北陆走走。”
“是吧,师父?”
沈初雪迟疑着,点了点头。
但他不是想去北陆走走。
他是想去护着江浪。
江浪如今目标太显眼了。很危险。
江浪想了想,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嗯。”
正好,他也想把修竹留在身边。
他还有事情没有搞明白呢。
至于沈初雪,当作看不见就行了。
于是,他们三人就一行出发朝着北陆去了。
江浪在东水的南边青牛镇那留了个去北陆的传送阵,所以他们得赶去青牛镇那。
一路上,沈初雪都很安静,几乎没有怎么出声。
江浪也不在意,和闵修竹一如既往地有说有笑着。
沈初雪只会待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看着江浪的笑容,哪怕不是为他笑的,他都觉得很是满足了。
赶路到一片荒郊野外时,他们起了火。
江浪坐在火堆前百无聊赖地扯了根枯草在编东西,火光在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中跳跃。
沈初雪拿出刚刚在路上买的一份糕点递给闵修竹,轻声道,“修竹,把这个给他。”
闵修竹看着沈初雪递来的油纸包,“师父,您为什么不亲自给江浪哥?”
这一路上,沈初雪总是自己偷偷买了吃的,然后让他转交给江浪。
闵修竹那叫一个过意不去。
闻言,沈初雪抿了抿唇,目光偏移过去,“他讨厌我。”
“我若是给他,他不会吃的。”
闵修竹看着自家师父,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怕闵修竹不愿意帮忙,沈初雪软下语气来,“修竹,帮帮为师。”
闵修竹这才伸手接过,“好吧。”
沈初雪又递给闵修竹一个水壶,耐心嘱咐,“还有水,让他多喝水,不要噎着了。”
闵修竹从未见过沈初雪如此细致温柔的样子,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习惯。
但想到这份温柔体贴的对象是江浪,他又觉得合理了。
闵修竹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糕点去找江浪了。
火堆前,闵修竹坐下,把糕点给了江浪。
江浪没有推辞,接受了,然后和闵修竹分享了糕点。
闵修竹把水壶递给江浪,按照沈初雪的嘱咐道,“江浪哥多喝水,不要噎着了。”
江浪听不下去了,“你师父还让你过来干什么?”
闵修竹没想到江浪会发现,一下子愣住了,“江……江浪哥,你说什么啊?”
“不是你师父让你过来的吗?”
江浪咬了一口糕点,嚼了嚼,漫不经心道,“还有上次的糖葫芦、糖人、油糕、花生酥,不都是你师父让你拿来的?”
闵修竹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江浪哥,你原来都知道啊……”
江浪点了点头,“要不然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干嘛?走一会给我塞个吃的,一路上我这嘴就没消停过,你总不能是看上我了吧?”
闵修竹干干一笑。
他哪里敢和师父抢人?
所以哪怕心里有什么,也只能憋着。
过了一会,闵修竹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江浪哥你明知道是师父给你的,收下了,是不是……”
“不是。”
江浪知道闵修竹想说什么,果断否认,“我嫌麻烦而已。”
“拒绝了以后,你师父肯定没完没了的,跟个怨夫一样,索性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收下得了,但我没想到你师父送上瘾了。”
闵修竹,“……”
好吧,是他想多了。
江浪继续道,“让沈初雪别送了。”
闵修竹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哦。”
他师父没戏了。
闵修竹转告了沈初雪,但说的比较委婉。
“师父,江浪哥说他暂时不想吃东西了,所以让您……不是,让我,不要再送了。”
哪怕闵修竹这样说,沈初雪也猜出江浪肯定发现了,他轻轻点了点头,细长的眼睫毛扇动了一下,在那一双无神的眼中蒙了淡淡的一层阴影。夜深江浪睡得并不踏实,悠悠转醒的时候,刚好瞥见火堆还没有灭,而火堆前坐了个身影,很是高大,风轻轻吹过,先前合身的道袍竟已变得宽松,晃晃荡荡的依稀窥见其底下那清瘦的身子。
风停下来,可那双肩还在微微发颤着。
他在哭。
第173章 沈初雪,你有病吗?
第二天,江浪三人赶到了青牛镇。
沈初雪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如既往站在不远处,不靠近,也不说话。
江浪偶尔瞥见跟在他和修竹身后一言不发的沈初雪,总会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他哪里看错了。
但进了青牛镇后,很快江浪便将沈初雪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这个青牛镇,江浪还是在一百年前来过一趟,那时候,青牛镇还只不过是个荒芜的僻远镇子,如今,青牛镇竟繁华起来了。
江浪和闵修竹走在街上,迎面就走来一个提着篮子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公子,给心上人买盒胭脂吧。”
江浪和闵修竹哪里认识什么姑娘?便婉拒了。
老婆婆就朝江浪和闵修竹身后的沈初雪走了过去,用了一模一样的台词,“公子,给心上人买盒胭脂吧。”
闻言,沈初雪抬眼看了看前面的那抹眼看要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喉咙微微发涩,轻声道,“我的心上人不用胭脂。”
言罢,沈初雪拂袖快步追上。
江浪永远走得很快,沈初雪一直跟在后面。
望着那个宽肩窄腰、从未回过头的背影,沈初雪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一场永远不会停下的大雨,连绵的大雨化作了洪水,摧垮了他心中建立的高墙,最后巨大的潮水一点一点将他淹没。
沈初雪很用力地呼吸,这才把心口传来的溺水感压下。
再是抬眼望去,微风而过,江浪发丝随风飘扬。
可他觉得江浪那乌黑的发间似乎缺了些什么。
江浪很随意地仅用一根黑色布条束起马尾,而身旁的闵修竹家境优渥,自然是束着镶玉的银冠。
沈初雪恍然大悟。缺了根簪子。
他刻意留意了路边卖的簪子,都似乎太普通了。
他想不到什么样的簪子才配得上江浪。
很快,江浪领着他们一路走进了一间最热闹的青楼中。
青楼大堂里,无数男男女女亲昵地凑在一起,嘻声笑语无数。
闵修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很是不好意思,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只能面红耳赤地看着江浪。
江浪淡定地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当初设传送阵的时候,这里还是个赌坊。”
话音刚落,迎面走过来一个扭着细腰、酥胸半露的标志美人,柔软无骨地要往江浪身上倒,“公子……”
娇滴滴的话还没有说完,美人纤细的手腕已被一只手用力地抓住,美人也不得不把身子站直了,扭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张寒气逼人的脸,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吓得魂都快要没了。
江浪瞥了沈初雪一眼,“松手。”
沈初雪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江浪笑眯眯地对美人道,“麻烦要一间天字号房。”
说完,江浪伸手一摸腰间,反应过来自己没钱付房费,一抬头,两个钱袋递了过来。
闵修竹有些尴尬。
早知道他师父拿了,他就不拿了。
要不然江浪不拿他师父的钱袋,他师父肯定又会难过到要死要活。
江浪看着面前的钱袋,犹豫一会,最后选了沈初雪的。
他实在不好意思花自己晚辈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