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70)
夜色寂静无声,烛台上的火光被灌入屋来的风吹的隐隐要灭,屋子里忽明忽暗。
沈初雪却看的真真切切。
屋里空无一人。月下荒山中乌鸦扑打着翅膀往前飞,江浪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穿过一片乱石,踏过一处荒地,乌鸦在空中盘旋一圈,最后直直落入一悬崖边上。
江浪走过去一看,那乌鸦慢悠悠地落在了此时站在悬崖边的段厌身上。
段厌正笑眯眯地挥手朝他打着招呼。
江浪走了过去,踹了段厌一脚,不太高兴地道,“无缘无故叫我出来干什么?”
段厌没躲,受了江浪一脚,倒还能乐出来,“反正你也睡不着,还不如出来陪我赏月。”
江浪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忍不住吐槽,“这东西,十年如一日的,有什么好看的?”
“和我看就没什么好看的。”
段厌冷哼一声,不高兴地开玩笑道,“和沈初雪那个道士看呢?”
江浪听到沈初雪的名字,心里荡起些许涟漪,没有回答,只是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了。
段厌直觉敏锐,立马察觉出些许不对劲,在江浪旁边坐下,偏头追问,“你和沈初雪在那洞穴里头真的没发生什么?”
段厌的话不由让江浪想起洞穴里发生的一切,下一秒,那些暧昧的画面又仿佛镜花水月一般迅速消失。
江浪有些怅然若失,很快又整理好情绪,他瞥了段厌一眼,然后道,“说了没有就没有。”
反正只是一时意乱情迷而已,并不能证明什么。
段厌听着江浪的回答却是一笑,自信满满地道,“你们肯定有发生些什么,我们可是一丘之貉,你怎么瞒得过我?”
“……”
江浪无语翻白眼。
这个魔尊是文盲吧?
一丘之貉是贬义词啊就会瞎几把乱用今夜月色正好,这是片荒山,四周毫无遮掩,月光便尽数落在了江浪和段厌身上。
江浪坐累了,干脆用手枕着脑袋躺在了地上,仰头望着月亮。
段厌侧躺在江浪旁边,支着脑袋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浪,继续劝道,“你们就不是一路人。”
“何必作践自己呢?不如跟我在一块得了。”
“你自己不在乎,我可瞧着心疼。”
段厌说的情真意切,无比深情,就连语气也温柔到能滴水,江浪也不打断,就支着脑袋听着段厌的胡言乱语,等听的差不多了,他便直截了当地拒绝,“多谢你好意,不过我对你不感兴趣。”
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甚至于没有半点犹豫。
段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捂着心口,极其矫揉造作地道,“你怎么每次拒绝我都拒绝的这么快?我真的好伤心。”
但凡江浪迟疑那么一秒,他也用不着这么伤心。
江浪望向段厌,轻飘飘地道,“不拒绝你快一点,我怕你误会我对你有意思。”
段厌一听,哀怨的像是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那你偶尔也要给我一点甜头嘛,要不然我怎么继续坚持下去?”
江浪淡淡地道,“你可以不坚持。”
“真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不过……”
段厌不怒,唇角勾起,倾身上前,双手撑在江浪头两侧,然后低下头缓缓朝江浪靠近,很有分寸地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了下来,“我喜欢。”
段厌垂落下来的发丝挠得江浪脸有些痒。
段厌那张俊美妖孽的脸近在咫尺,他掷地有声地同江浪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对我感兴趣的。”
江浪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希望有这一天。”
到时候他应该会过得轻松自在些。
段厌看出江浪笑里那一份苦涩,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坐起身来,对江浪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得先离开几天,等我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我再来找你。”
江浪就知道段厌这次喊他出来是为了告别的,所以也没有多意外,一边点头回应,一边挥了挥手,“嗯嗯嗯,走吧走吧,不来找我也行。”
省得沈初雪怀疑他和段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完,江浪闭上眼去,准备今天晚上就在这天为被、地为床地凑合一宿了。
反正他就算回去也睡不着了。
刚是闭眼,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江浪耳边忽然落下段厌的声音。
“本来我是打算,你要是答应了我,我就带着你走的。”
段厌似乎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迅速地消散在了风中。江浪一愣。
等他回过神来坐起身朝段厌方向望去的时候,段厌已经离开了。
江浪茫然地四处张望一圈,发现段厌的确已经走了,他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而不远处,沈初雪背着剑平静而立。
风过,道袍墨发随风翻滚,道君身形不动,夜色深沉,窥不清面容,只见其修长挺拔却寂寥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晨光洒落在被白雾弥漫的山头。
道君才终于动了动,衣角翩跹,身影很快消失在雾中,只剩下地上的一捧用荷叶装着的野果。
一滴露水从荷叶尖摇晃着坠落,最后沉入土里,悄无声息地消失。
第84章 白鹤传信,归镜月域
东方初白。
躺在地上睡了一夜的江浪被鸟鸣声吵醒。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鸟?
江浪懒洋洋地睁开眼朝天上望去,晨光微弱,天边飞过一只红顶长翅的白鹤。
待看真切,江浪忍不住纳闷嘀咕,“这不是传信的白鹤吗?”
那些有钱的名门望族府里都会饲养这种专门用来传信的白鹤,这种白鹤可日行千里,单凭收信人的一点灵力,哪怕隔山跨海也能准确无误地把信送到收信人手上。
但这种白鹤饲养条件极高,再加上白鹤本身就珍稀昂贵,所以平日很少会看见。
特别是在这种荒郊野岭。
江浪心想怕不是出什么事了,于是,他迅速起身,掸去身上尘土,朝着白鹤飞去的方向去了。
白鹤一路朝南飞去,最后在空中扬起一个优美的姿态,落入山谷,江浪抬眼望去,“那不是赵吉祥住的木屋吗?”
江浪加快了脚步,等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沈初雪站在木屋院子里,缓缓抬起胳膊,任由白鹤稳稳地停在他手臂上。
白鹤低下修长的脖颈,将叼着的玉简放到沈初雪手心,然后扑打着翅膀再度飞上天空。
沈初雪站在原地,将玉简捏入手心,将灵力灌入,玉简发出一阵刺眼白光。
待白光消散,沈初雪也看完玉简中的内容,将玉简放下。
这时候,江浪走了过来,问沈初雪,“怎么了?”
沈初雪朝江浪望去,淡淡道,“闵老传了信过来,说有要事与我们商讨,让我们结束完蓬莱山的事情速速回镜月域一趟。”
闵温韦能有什么事情和他们商量?
无非是闵麟的事情。
于是,江浪好奇地问道,“闵温韦这是想通了?”
沈初雪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道,“恐怕是闵麟不行了。”
“我曾收到一些消息,据说,闵麟自我们离开以后就病倒了。”
闻言,江浪不由想起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觉得颇为无奈,“那要回去吗?”
沈初雪思索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嗯,我们与镜月域缘分尚未结束。”
江浪和沈初雪临走前特意跟赵吉祥道了个别。
沈初雪问起赵吉祥以后的安排。
赵吉祥挠了挠头,想了一会,然后道,“现在蓬莱山用不着人守着了。”
“我打算四处走走,看看五湖四海,长长见识,也增进一下修为。”
江浪一眼看破赵吉祥心里的小九九,“我看你是打算去找媳妇吧?”
赵吉祥被戳穿,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不好意思地道,“这可是我二叔的遗愿,我当然得听他老人家的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