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181)
烟火下,凤易动了动,然后轻轻吻了吻江浪。
凤易迅速离开,红着脸转身急匆匆要走。
江浪却伸手拉住了凤易,告知,“我不会留在这里很久。”
凤易道,“我不介意。”
江浪没有再说什么,只见他长发随风而动,身上鹅黄的衣袍衬得他是那么的明朗,他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那双乌黑的眼睛,他靠了过去,主动亲上凤易。
沈初雪看着那一幕,不由瞪大了眼睛,眼球颤动,丝丝缕缕的血意爬上眼球,最终,他疼得闭上眼去。
耳边的烟火声隆隆,几乎要将他心脏震碎。
烟火声恰如鼓点,刚开始激昂,却逐渐偃旗息鼓,越来越小。
江浪缓缓睁开眼,他摸了摸凤易的脸,笑了笑。
似乎,接吻就是这么一回事。
跟谁都差不多。
但挺有意思的。他很喜欢。
江浪写信告诉段厌,他认识了个生得很好看的男子,那是个凡人,他与那个男子相处很融洽,有机会就带回去让段厌瞧瞧。
段厌许久才回了信。
信上只有一行张牙舞爪的字——“你敢带他回来,我就把他剁了丢万毒窟里喂虫子!”
没过几日,段厌又写了一封信过来。
这次信上的内容明显温和了不少,——“凡人寿命太短,他要是死了,你说不定会很难过,换一个吧。”
江浪乐到不行。
沈初雪买了许多布料,不知道从哪学的做衣裳,隔三差五就给他们做新衣裳。
丫丫有,修竹也有。
但大多数都是做给江浪的。
时而是绣着浪花的浅蓝色圆领袍,时而又是件素净的长袍。
每一件都很适合江浪。
有一段时间,江浪的新衣裳多到一个月下来都不带重样的。
每次,沈初雪就看着江浪换上他做的新衣裳出门去跟凤易踏青游玩。
凤易总会在家门口等着江浪。
看到江浪出来的时候眼睛会微微一亮,然后红着脸夸江浪好看。
江浪笑得明朗。
然后,他们二人一块离去。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沈初雪从未阻拦。
闵修竹走了出来,无奈地看着神色黯然的沈初雪,不由道,“师父,您这是何苦呢?”
沈初雪眼里如死水一般波澜无惊,他抠着手腕上刚刚结痂的疤,把痂抠破,鲜血涌了出来,染红了袍袖。
他轻声道,“他最近很开心,我希望他可以更开心。”
江浪玩到傍晚才回来。
闵修竹给江浪温了爱吃的桂花蜜藕。
江浪立马高兴地坐下来,拿起筷子就要吃。
闵修竹在一旁坐下,给江浪倒了一杯温水,推到江浪面前,温柔询问,“江浪哥,你和凤先生在一起了?”
江浪咬着桂花蜜藕,腮帮子鼓鼓囊囊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我们只是兴致相投而已。”
兴致相投,但不一定要在一起的。
闵修竹眨了眨眼,问,“那江浪哥你是喜欢凤先生?”
“喜欢啊。”
江浪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挺好看的。”
闵修竹又问,“那师父呢?”
江浪却是一怔,好半晌才道,“沈初雪只是朋友。”
第213章 早知当初就该杀了他
是啊对江浪而言,喜欢沈初雪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而现在,沈初雪不过是朋友。
江浪和凤易就这样来往了一个月,凤易辞去了先生的工作,准备上京赶考了。
离开那天,凤易对江浪道,“等我考取功名回来,我就……”
江浪笑着打断,“不必找我。”
凤易一愣,江浪真心诚意地祝福道,“祝你金榜题名,前程似锦,官运亨通。”
凤易终究是明白了什么,他温和地笑了笑,“好,也祝你以后岁纳永康,遇上良人。”
江浪没有再说什么,他目送着凤易离开。
等他送完人,欢欢喜喜地回了家,却迎上闵修竹牵着丫丫的手站在家里担忧地望着他。
沈初雪还在一旁沉默不语。
江浪正纳闷,丫丫走了过来,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他,仰起小脸,瓮声瓮气地对他道,“浪哥哥,不要难过,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
江浪一头雾水,“我为什么会难过?”
闵修竹抿了抿唇,解释,“凤先生此番上京赶考,恐怕你们二人会断了联系吧?江浪哥你又挺喜欢凤先生的,所以我们想着,你会不会难过……”
闻言,江浪哈哈大笑起来,“可我这段时间过的很开心啊,更何况他又不是死了,他是去考取功名了,这是好事,我为什么要难过? ”闵修竹一怔。
江浪完全不在意,他笑着朝丫丫伸出手去, “丫丫,走,我们去院子里放纸鸢。”
丫丫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江浪笑,她也开心了起来,一大一小就高高兴兴地手牵手去后院玩了。
看着那一大一小欢脱着离开的背影,闵修竹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对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沈初雪道, “师父,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顿了顿,他又道,“也不用去把凤易绑回来了。”是的,没错。
当沈初雪得知凤易要上京赶考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庆幸,而是打算把凤易绑回来,让凤易永远留在江浪身边。
比起庆幸凤离开。
沈初雪更担心江浪会难过。
只见沈初雪用力攥拳,太过用力,腕上伤口生生裂开,他目光冷冽,低声道,“果然是凡人,目光短浅,区区功名怎么比得上江浪?”
“是我看走了眼,他与江浪并不般配。”
言罢,沈初雪眼神冷了下去,阴冷的狠色在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流转,“还以为他能有些用处,看来不过如此,早知当初就该杀了他……”
淡不可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闵修竹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师父,您方才说了什么?”
沈初雪神色淡然,转瞬又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一般,他取了条方巾轻轻覆在腕上伤口上,轻描淡写道,“没什么。”
说完,沈初雪驱着轮椅离开。
闵修竹望着沈初雪离去的清瘦身影,眉头不由一皱。
他觉得他师父很不对。
闵修竹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此事不对劲,于是他特意寻江浪谈了此事。
江浪听完闵修竹的转述,神色一凝,“你师父真这样说?”
闵修竹点了点头,试探着询问,“师父最近有些奇怪,江浪哥你没发觉吗?”
其实,江浪还真是难以发觉,因为沈初雪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润尔雅、不紧不慢的样子。
像修竹所说的沈初雪,他更是从来没见过。
不过,江浪想起来,沈初雪近来的确过分的安静,越来越沉默寡言。
哪怕沈初雪从前就是不善言辞的性格,与现在也是有所不同的。
现在的沈初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却死气沉沉,仿佛是一具空有美丽皮囊的行尸走肉。
江浪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会留意的。”
为此,江浪特意去寻了沈初雪一趟。
他找到沈初雪的时候,沈初雪正坐在轮椅上安静地擦着“初出茅庐”,月光洒下来,落在沈初雪身上,衬得他肤色几乎透明的苍白。
听到声音,沈初雪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朝江浪方向望去,见是江浪,他一如既往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怎么了?”
江浪抬手,晃了晃手上的一坛酒,“没什么,酒肆的张掌柜送了我一坛酒,修竹他在陪丫丫温书,抽不出空,你陪我出去喝几杯?”
沈初雪从来不喝酒,但因为是江浪,所以他还是眉眼温柔似水地应了一声好。夜色凉如水小桥流水,四周人家灯火昏暗。
月光落在河水上,泛起丝丝缕缕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