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65)
这种时候,不承认似乎也没多大意义,所以沈初雪淡然地应了一声“嗯”。
“先处理处理伤吧。”
说完,江浪自然而然地牵着沈初雪朝旁边一个干净的位置走去,沈初雪微微眨眼,不知为何,他没挣开,任由江浪牵着他在一块矮些的石台上坐下。
江浪随意坐在了比沈初雪矮一阶的地上,勾着沈初雪手指把沈初雪的手牵过来,借着照明符的火光,更加清晰地瞧清楚伤口上的灰尘和深陷进去的小石子。
沈初雪大概也看见了,下意识想要把手收回去。
江浪又把手拉了回来,低声提醒,“别动。”
沈初雪知江浪是愧疚,便安慰,“无事。”
“有事。”
江浪道,“我心里过意不去。”
顿了顿,他又添了句,“也放心不下。”
沈初雪不再开口。
江浪撩开衣袍,撕了里衣一角,捏在手心,轻轻擦去沈初雪伤口上的脏污之物。
沈初雪极能忍疼,哪怕如此,也依旧能面不改色,甚至于连呼吸都未曾乱一下。
直到江浪问他,“你为什么也跟着我掉下来了?”
明明沈初雪可以独善其身的,偏偏就跟着他一起下来了。
很难让江浪心里不升起些期待。
沈初雪眉头蹙起,似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片刻之后才是不紧不慢地回答,“你是为了帮我才进山洞的,我不能看着你遇到危险而置之不理。”
“哦。”
江浪听着习以为常,但又有些不高兴,他没好气地道,“原来是因为责任心啊。”
“……”
“道君还真是菩萨心肠呢,对谁都这么好。”
“……”
“是不是换条狗跟道君你进来,不小心掉下去了,你也会照样不顾一切地跟着去?”
“……”
江浪的话似乎越到最后越变了味,迟钝如沈道君也从江浪的话里听出了些许怒意。
沈初雪想不明白,只能直截了当问江浪,“你在生气?”
江浪冷哼一声,赌气道,“我没有生气。”
沈初雪明显松了一口气,“没生气就好。”
闻言,江浪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闷得厉害,干脆是破罐子破摔,“你在意我是不是生气干什么?”
沈初雪表情很平淡,瞧不见半点波澜,长长睫羽像扇子一般散落在那一双眸子前,语气也似他神态一般平静,“不知缘由,只是不想你生气。”
很轻的一句话,没有半点重量。
落在江浪心底不由慢慢泛起涟漪。
空气也开始变得暧昧,江浪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了些,他抬眼去看沈初雪,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试探性地问道,“他们说,唾液可以疗伤,你信吗?”
沈初雪手指慢慢地蜷缩而起,提醒道,“不可道听途说。”
沈初雪并没有很强硬地拒绝,这让江浪逐渐地大胆了起来,他伸手撑在地上,朝沈初雪一点一点地靠近,最后小心翼翼地握住沈初雪另一只手,轻声道,“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是道听途说呢?”
“我们试试看好了。”
“这里附近又没能治伤的药材。”
其实,这也是江浪真正的第一次勾引人。
他有些不得其法,只能凭着自己直觉去做。
但江浪的眼睛总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明亮,太过纯真,反而会勾的人神魂不稳。
所以,他不知道的是,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这样看着沈初雪,沈初雪都会难以忍耐。
沈初雪避开江浪的目光,别过脸去,声音微微沙哑,“我用灵力疗伤便好。”
江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继续紧张地胡言乱语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为什么要浪费灵力?”
这虽然是事实,但很大一部分是江浪有私心。
可沈初雪没有挣开他的手,也没有反驳他。
他觉得,总归是有点希望的。
洞穴内光线昏暗,像是供给于七情六欲滋长的温床。
欲望缠绕至心头,挥散不去,江浪轻轻捧起沈初雪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在伤口附近落下一吻。
沈初雪身子明显僵住,但好似也被欲望所感染,没有收回手,迟疑着将目光朝江浪移去。
见沈初雪没有拒绝,江浪仰起脸望向他,轻轻眨了眨眼。
二人在昏暗中目光堪堪对上。
谁也没有避开。
微弱光线下,江浪的脸有些发红,明亮的眸子上蒙了薄薄的一层水雾。
他们二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像是一种默许。
“不够。”
江浪深呼吸一口气,旋即不紧不慢地起身,继续朝沈初雪靠近。
沈初雪不明白江浪想要干什么,只是看见江浪越来越近,温热而急促的呼吸擦过他脸旁,最后,他耳垂上落下一片冰凉温软。
沈初雪像是被火炙伤了一般,迅速反应过来,骤然瞪大了眼睛望向江浪,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里终于激起丝丝涟漪,细密的汗水也从额角渗出,微微打湿了发丝。
江浪道,“你耳朵上有伤。”骗人的。
言罢,他缓缓往下移,亲了亲沈初雪脸颊,继续道,“脸上也有伤。”
这也是骗人的。
江浪打算继续骗人,于是,继续往下移,像是一扁漂浮在江面的小舟,看似没有目的,却又别有用心,浮浮沉沉着,朝着他想停留在位置而去。
第78章 你道心乱了
火光摇曳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昏暗的洞穴中。
石台上,两具修长身影交叠着,长发纠缠在一起,无力垂落于地的手被迎上的另一只手用力握住,先是下意识地抵抗,最后却是慢慢地沉溺于狂风巨浪中,十指相扣。
暧昧悄无声息地朝着四周蔓延,加重了石台上二人的呼吸。
沈初雪骤然起身将江浪压于身下。
只见道君乌发凌乱,道袍不整,双眼被情欲浸的微微发红,已是隐隐约约有礼坏乐崩的迹象。
江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抬起有些涣散的眼睛望向沈初雪。
四目相对,似有什么在角落深处肆意生长。滋啦是照明符燃尽前发出的最后一声提醒。
黑暗一点一点地重新笼罩整个洞穴,空气中的温度也慢慢地降了下来。
江浪终于清醒了,刚要抬手再点一张照明符,却发现他动不了了。
黑暗中,江浪沉默了半晌,才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定我身?”
“……”
耳边传来衣物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是沈初雪松开了他们相扣的手,从他身上翻了下去,坐在了一旁。
回应江浪的,依旧是冗长的沉默。
江浪躺在冷冰冰的石台上,身体的温度也随着漫长的沉默而降了下来。
沈初雪似乎终于动了。
他站了起来,朝远处走去。
脚步声有些不稳,深一脚浅一脚。
江浪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吸了一口凉气入肺里,一阵发疼,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道心乱了?”
脚步声戛然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沈初雪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别说了。”
沈初雪的声音依旧冷清,但已经没了以往的从容镇定,微微发颤,“君子之交,不应如此。”
江浪有些胸闷,难以呼吸,他很用力才勉强喘过气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道,“我一开始就没想和你当君子之交。”
顿了顿,江浪或许还觉得不太够,又继续道,“我还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如果你不明白我可以说的再清楚一点。”
他算是明白了,沈初雪这个人,古板、较真又木讷。
假如他不说明白,沈初雪真的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辈子的。
沈初雪沉默了许久。
黑暗中,沈初雪的声音平静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