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标记(33)
一高一矮的人影往宴会厅内走去,秦母挽着自己儿子的手臂,一边向明亮的灯光处去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
萧起言神色冷淡地往阳台下瞟,夜色漆黑,隐隐能看出空旷草地原本的颜色。
回忆起方才落地窗拉开,站在阳台边缘的Alpha身子回探。
当时秦母挡了秦段半边身子,出于Alpha的敏锐直觉,他依旧准确地捕捉到……
萧起言眼底显现出迟疑。
他看到——
秦段收回的视线里混杂着一丝欲求不满。
信息素被夜风吹得散了七魂八魄,空气中弥漫着纯正的青草树木、大自然的味道。
视线掠过乌漆嘛黑的建筑物侧面。
他记得萧越小时候好动,经常在这里爬上爬下。
第24章 对手
甜腻柑橘香气萦绕牙尖久久不散,窗外光线被四面八方的阻碍切割成碎玻璃,星星点点滑过秦段的脸颊,他乌黑发亮的眼底倒映出窗外的景象。
城市的夜景极其繁华,人多车多,世界上万物都在入夜的一瞬间变得喧闹起来,连蝉鸣也穿过车流在耳侧纠缠不休。
他突然用力磨犬牙,试图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将那股缠人信息素的抗拒,期望能将它弄走。
灯光自他手上飘去,在昏暗的车厢内照出清晰的痕迹。
他虎口上散着凌乱不一的抓痕。
秦母愣了下。
“怎么弄的?”
少年气的眉眼沉静,秦段望着窗外,全程飘忽,显然没听到身旁人在说话。
“段段?”
“嗯?”猛然回过神,“怎么了妈。”
秦母有点好笑:“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手怎么弄的?”
虎口处三道抓痕长短不一,最长的一道红肿起皮,肿起的皮肤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红线,顶上渗出的血迹已经干了,形成一小片红血块粘在皮肤上。
秦段怔了片刻,树影绰绰的阳台角落重现,萧越挣扎着推开他,修剪整齐的指甲在虎口挠出血痕,没等他反应过来,长腿直袭门面,将他逼得连连后退。
再往后,他跳了下去。
想到这,口腔里残留的柑橘香气仍然时不时跳出来寻找存在感,秦段额角一抽,捏了捏鼻梁,眉眼间浮现出疲惫。
任谁差点被强制发、情都不会好受。
“没事,猫抓的。”他轻声说。
“猫?”秦母困惑,“萧家养了猫吗?”
秦段撇撇嘴,忽然觉得把萧越比作猫有点好笑。
笑了下:“应该是家养的。”
家政拿着两个高脚杯走过,萧起言视线掠过透明高脚杯,杯子里残留的酒液经过一夜放置,在内侧留下一圈斑驳的痕迹。
他脚步一顿。
“哪里收拾出来的?”
家政恭恭敬敬叫了他一声:“在阳台上放着。”
“阳台?”
“角落里。”
萧起言又看了一眼透明酒杯,阳光在酒杯上折射出亮伊v索光,照得杯口与嘴唇接触的地方酒渍明显。
摆摆手:“收走。”
“是。”
从萧家回来,秦母和忙碌到深夜才回家的秦父提了一嘴宴会上的事。
第二天餐桌上,秦段免不了被他一顿唠叨。
“多大人了连信息素都控制不好,”秦父冷哼一声,“这要是被萧家那个老狐狸知道了指不定哪天就阴阳怪气我教子无方。”
咽下嘴里的包子,秦段揉揉额角:“爸,事发突然......”
秦母乐呵呵地笑了两声:“行了行了,哪儿那么严重,你就是太看重脸面了。”
“再说咱儿子也没影响到其他人,易感期快来了还知道躲阳台。”
秦段眼皮一跳。
秦韵微端起豆浆喝了口,语气散漫。
“要是他说你教子无方,你回他‘啊对对对,我教子无方,我惹不起你’。”
“哈——”秦段利用剧烈咳嗽压下未完的笑声。
秦父两只眼睛一边瞪一个逆子:“......”
秦段下午回的学校,车顺着学校大道开进宿舍楼下的停车场,提着一袋家里阿姨硬塞给他的水果,不紧不慢迈步上楼。
一推开门,噼里啪啦的游戏音效灌入耳膜。
他拎着水果,经过坐在书桌前的人往他后颈瞟了一眼。
萧越低着头,衣领掀起下翻,露出后颈的一截皮肤。
原本平整皮肤赫然多了一道残缺的咬痕,萧越皮肤白,咬痕在他身上极其显眼,甚至有些狰狞。
澄澈的视线蓦然偏移,秦段睫毛下压,喉结随着说话一块滚动:“你——”
萧越沉浸在游戏里,目光认真,手上动作飞快,眨眼间收割了一片人头。
身侧罩下片影子,光线挡得结结实实,他手上不停,一边点操作键一边抬头。
微凉的指腹在后颈擦过,激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背。
张开的嘴猛然闭上,快速运动的指尖也顿住了。
秦段见他把注意力放过来了,很快收回手。
声音里带着困惑:“怎么还没好?”
临时标记的牙印一般停留两个小时,离两人分开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天,萧越脖子上的牙印却没消失。
“我不知道。”他也发蒙,抬手摸了摸脖子,指尖接触到红肿的地方,那里涌起针扎似的刺痛。
这痛突然让他感到有点别扭。
喉结滚了下:“你……太用力了?”
水果接触到桌面发出轻响,秦段拉开椅子坐下,听到这话,眉头下意识拧起,表情古怪地看向他。
无论咬得多凶多狠,Alpha临时标记的痕迹最多停留两三个小时就会被Omega的恢复激素抹去。
即便Alpha的信息素在Omega体内留下了,后颈上也不会再有牙印。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Alpha一直追求对自己的伴侣打下完全标记,就是因为他们想要自己的牙印永久性留在伴侣身上,以此向周围人彰显他们的主权。
萧越摸了摸鼻尖,一瞬间也想到这个,他瞟了眼游戏界面,上面出现失败字眼。
用力?
昨天他挣扎得那么厉害难道不仅仅因为落地窗外有人?
想到萧越跃下阳台前看向他的那一眼。
暮色黑沉,深棕色的眼里隐约透出烦躁,再仔细瞧,里边流淌着不经意的火气。
他没见萧越为什么事生过气。
秦段思索了一会儿。
“你。”
这话有些别扭,做了两秒的心理建设,伸手指指自己的后颈硬着头皮说:“感觉怎么样?”
萧越愣了会儿,半晌品味到他的意思,脊背爬上一阵尴尬。
秦段显然比他更尴尬,神色凝重地注视着放在桌上的一支笔。
片刻,空气中传来一阵突兀的笑声,萧越偏过头去,笑得肩膀发颤:“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Alpha为什么搞成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秦段拧起眉,被他笑得耳朵一红,凶巴巴地问:“你笑什么?”
“有点痛。”萧越边笑边说。
他这会儿的笑实在恶劣,就像是在嘲讽Alpha技术稀烂。
秦段有点被打击到,浓郁的睫毛垂下来,脑袋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也一块儿落了下去。
他舔了下嘴唇:“这东西……我也才第二次。”
萧越惊讶:“你之前没标记过人?”
原本垂落的浓郁睫毛上掀,发亮的瞳孔随即望了过来,不等他开口。
“对哦,你的标记有贞洁。”萧越又哈哈大笑起来。
秦段:“……”
见他无语凝噎,萧越决定再添上一把火:“都第二次了,技术还这么烂。”
“我怎么听人说你学东西很快?”
秦段耳朵一抖,更红了,他咬牙切齿道:“这、这种东西能一样吗!”
萧越慢慢悠悠地哦了声,瞟了他一眼,眼神里的含义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