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标记(27)
木质香气更清晰了,明明白白地散发着醇厚的气味,轻轻慢慢,乘人不备将人围了起来。
短短的发茬果然刺人,毛绒绒圆滚滚的脑袋蹭得他的脸颊发痒。
秦段抓着萧越的衣服一通笑,笑了好半天,胸膛的震动随着空气传过去,弄得后者脖子发麻,喉头滚了滚。
“我真没想到你哥那种人也会骂人。”
胸口仿佛残留着他笑声的频率,萧越伸手拖过打包好的礼袋,翻出里边附赠的香水小样。
“你想看?下回给你录下来。”
指腹轻轻摁压泵头,一阵雾气喷了出来,浓重的前调过去,空气中余留淡淡的清苦香气,余味悠长。
他有些惊讶,鼻尖凑近泵头闻了闻,冷调的木质香清晰浓烈地传出来,一下将人拉回清晨那杯混着苦味的清酒里。
“跟你的味儿好像.....”
“嗯?”过了两秒,秦段才意识到他在说自己。
“是不是一样的?”萧越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把香水放到他眼前,示意他闻。
在惊奇目光的注视下,秦段莫名其妙红了耳根。
第20章 裤子
下午的课上完,铃声一响,指挥系一班几个AlphaBeta夺门而出,呼朋唤友地往球场上冲。
军校的学生精力旺盛,成天见儿地跟永动机似的,东奔西跑上窜下跳。
日常的高强度训练没把他们累垮,牛一样的旺盛精力根本不够发泄,课余时间还要进行各项体力消耗大的集体运动。
圆滚滚的篮球掠过高空,蹭过汗津津的手掌,变成一道道残影在地面、人群堆里来回穿梭,激烈的运动赛事并不吵闹,球场显出种诡异的安静,四面八方充斥着呼吸以及球鞋蹭动地面发出的声响。
时不时响起几道欢呼或是懊悔叹息的人声才打破这片安静。
汗珠滚过眉峰,秦段抬手拭去,他眉毛粗野,双眼皮的褶子有些深,眼睛又亮又有神,稍稍起伏的胸膛突显出蓬勃的生命力。
他目光沉静地望着场上。
身旁人突然说。
“萧越和我想得不太一样,他其实挺好的。”
许锐离开酒店时,把房卡还给了前台。
现在再看到萧越,他感慨地夸起人来。
秦段瞟他一眼:“你被他灌迷魂汤了?”
“我说真的,”许锐摸了摸下巴,目光转向机甲系占领的球场,球场上迈着长腿奔跑的人影格外吸睛,“你不觉得他这人性格不错么。有钱又大方......”
“你被他的钱灌迷魂汤了?”
“.......”他一时无语,沉默片刻,反问,“你现在不也和他玩得挺好?”
抬腿踢了踢秦段:“宿舍你还搬不搬回来了?”
秦段睫毛抖了下,视线从机甲系的场子上移开。
“你不会舍不得萧越吧?”对方一直缄默,许锐诧异地猜测。
在搬去萧越宿舍前,秦段有很多想象,大多数是萧少爷臭屁毛病多、难以伺候的低劣想象。
等到他真正和萧越住了几周后,低劣的想象全被现实推翻了。
萧越是有点少爷讲究,但不是刁钻的性格,他不会无缘无故找秦段的茬。
他只会在噼里啪啦打游戏腾不出手的时候,懒洋洋地叫秦段一声,以伤腿威胁让他给他端水;也会在睡眼惺忪的清晨和秦段挤在一个洗手台前刷牙,浅淡的柑橘味信息素在清晨雾气中慢腾腾地扩散,直到秦段受不了了拿着阻隔剂往他身上一喷,那股张牙舞爪的信息素才消停。
冷不丁被许锐打岔,他才想起他是时候搬回原宿舍了。
对他前后不一的态度反差感到好奇,许锐胳膊揽上他的肩:“你之前不是挺不喜欢萧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秦段皱起眉,目光带着不解。
他对萧越确实有些无伤大雅的偏见,可这偏见从来都藏得好好的,没显露出来过。
许锐哪里看出他讨厌萧越?
天色蓦然暗了下来,刺眼的光线亮起,昂贵顶灯照亮了衣冠楚楚的人群,他们脸上的表情无处遁形,秦段也第一次看清那双深棕色瞳孔里的散漫笑意。
不再是校园里人言传人言、风言雾语的二次捏造形象——
他在祖父七十大寿这天,从萧家人口中听到萧越两个字。
萧越朝他点点头,说了声“你好”。
秦段看了他一眼。
眼前人眼里带着客套的笑意,这笑意目的性过强,以至于呈现出冷漠。
秦段分不清这种主观性很强的观感是他后期记忆加工,还是萧越当晚确实冷漠至极。
他看起来兴致缺缺,对宴会不感兴趣。萧父带着萧起言四处寒暄,萧越逐渐落到后面,最后懒得跟上去,找了个角落站着。
当时,秦段周身围着许多人。
他扫了眼站在角落里的人影,很快又被其他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后来再见到萧越。
月挂梢头上,辉煌的灯光被隔离在阳台之外,他背对着灯火通明的大厅,月光照亮了两指间夹着的烟卷。
萧越貌似不在乎得不得体,毫不避讳地站在月光下吞云吐雾。
秦家家规不允许抽烟,秦段对烟的认知来自学校里躲在厕所偷偷抽烟的学生,也来自于便利店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香烟。
此时月下执着烟卷的人打破了他单薄的刻板印象,让抽烟这件事变得生动具体。
萧越夹烟的手指很长,皮肤白,月光覆盖在他的手上撒下一层银辉,掸烟灰的动作意外地优雅。
秦段站在落地窗内注视着他,目光沉静,不动声色。
这种错觉很快就被打破,萧越听到身后的动静,视线扫过来,对突然出现的人毫不惊讶,他眉眼不动,平静得像是没有看到伫立在落地窗内的高个子人影。
转回去抽了最后一口,细长的手指捏着烟屁股摁熄在阳台的装饰柱上。
萧越经过他,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
秦段垮着一张脸,抬步走到无人打扫的烟头前。
从阳台往下看,院子里洒落一片树荫,萧越留了一屁股垃圾后直接去到楼下,拉开车门启动车子。
萧家的车缓缓启动,萧越显然没和萧家人打招呼,自作主张提前走了。
鼻尖萦绕着香烟燃烧后的气味,空气中掺杂浅淡的、难以辨明的杂质。
萧越和他想的一样没礼貌。
......
“你当时说和萧家那些人结交就是浪费时间。”
“我有说过?”秦段的记忆模糊了,他只能隐隐约约想起许锐说的事。
见他完全失去记忆,许锐哼笑一声,不再提。
“越哥,不去打球坐在这儿干什么?”一个同班的Alpha拿着瓶喝了一半的冰水往他脸上放,萧越手指拨开:“别犯欠。”
终端挂着军校论坛,距离校园之星投票结束还有两天,秦段凭借超星运动会上碾压式的表现稳居榜首,甩开第二名几百票。
照片里的人眉目沉静,一双炯.欲.加.之.言.炯有神的眼睛搁在双眼皮下,透过静态照片也能一眼看出他富有蓬勃的活力。
掠过照片,往下滑找到自己。
托秦段的福,他依靠着十大歌手总决赛的社死现场闯到了前头,和他隔着三个位,是第四名。
首页飘着好几个爆帖,粗略扫过去全和超星运动会有关,他随机挑了个有秦段名字的点进去。
里面是一段关于秦段斩获多项冠军的视频合集,视频里的小豹子大显威风,虎虎生威。
他眉头轻挑,滑到底下看其他学生的发言,无外乎是惊叹。
滑着滑着,视线凝在一行字上。
一个叫“迟早炸了学校”的ID说:“体力真好,肯定能把我干得下不来床。”
萧越辣眼睛地皱起眉。
底下接二连三有人回复。
【我擦,炸老师请穿条裤子】
【满朝文武支支吾吾,只有炸老师敢言】
【说出了我的心声......】
萧越被辣得睁不开眼,急匆匆掠过这条往下滑。
同学们大概是被炸老师启发,越往下内容越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