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恋人让我氪冥币(74)
沈司星从关门到转身,一前一后才几秒钟,这些早点就出现了,比昨晚还要丰盛。
晏玦抓狂:“唧,又来?沈司星,你到底招惹了什么玩意儿?”
“……我不知道。”
沈司星踌躇片刻,看到那熟悉的碗碟分明和昨晚是一套,拿起汤匙看向匙柄,果然刻有“酆都御制”。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什么?
如果说变出食物的人别有用心,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沈司星坐下,盛了一碗蟹肉粥。浓厚的米香窜入鼻腔,米粒被煮得软烂,蟹肉饱满。
“唧,你想干嘛?!”
“吃一口试试看。”
沈司星舀了一勺,水汽沾湿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撅起嘴,吹了口气。
晏玦上下翻飞:“不行,万一有毒怎么办?”
“有人想让我吃这些东西,我不吃一点儿,恐怕他不会消停。”
而且,餐具上的刻字,他真的真的很在意。
再说了,一个会帮忙洗碗的人,或者鬼,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沈司星板着小脸,喝粥跟喝毒药一样严肃,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蟹肉粥入口滚烫,但和它散发出的香气一样鲜美,胃里暖洋洋的。
另一头,陆廷川光是看沈司星吃饭,就生出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玉笏上不断跳出文字:“好感加一,玩家请再接再厉!”
“好感加一,好感度负十八。”
陆廷川思忖道,原来好感度要这么刷,得想法子把沈司星喂胖一点才是。
晏玦提心吊胆,看着沈司星喝了一勺又一勺,转眼儿把一碗粥喝得一干二净,一粒米都没剩,纳闷道:“你今天胃口怪好的,平时跟吃猫饭似的,两三口就饱了。”
沈司星也有些新奇,捂着肚子,四下张望,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仿佛那隐藏在暗处的人只是看他可怜,想让他吃一顿饱饭。
不管那人是不是陆廷川,与酆都有何联系,至少目前看来对他没有恶意。
沈司星把剩下的餐食放回冰箱,打算暂时观望观望,等那人露面,或者露出马脚再说。
可是,等沈司星推开卧室的门,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不是他想井水不犯河水,就能不犯的。
卧室的床上、地上堆满了包装精美的礼盒,摞成小山堆,没有下脚的地方。
晏玦已然麻木:“好家伙,这是风流债,有鬼在追你啊!圣诞节送礼,还是只洋鬼子。完了,这下真完了。哪天被拽下去结冥婚,别怪哥们不救你。”
陆廷川:“?”
什么洋鬼子?
沈司星抿唇,蹑手蹑脚走进卧室,先腾出一块空地,盘膝坐下,一件件拆礼物。
有刺绣精美的道袍,有用途不明的法器,还有单纯用于赏玩的摆件。
沈司星把礼物全部收进背包,那是《地府ONLINE》消失后,他唯一能在脑海中使用的功能。
经由背包鉴定,总共十八件法器、材料,有十三件等级不俗,四件珍稀,还有一件属于天材地宝。
晏玦兴奋地啾啾叫:“发达了!”
还拿翅膀拍了拍沈司星,让他苟富贵,勿相忘,不管是哪条道上招惹到的烂桃花,嫁就嫁了吧。
“……别乱说。”
陆廷川满心期待,以为一屋子的礼物总能投其所好,没想到,沈司星的好感度仅仅缓慢地增长两点。
“好感度负十六,不要气馁哦!”
*
年尾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一眨眼,就到了元旦三天假期。
沈司星怕冷,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拉开羽绒服拉链,让晏玦钻进去,准备去赴约。
临出门前,沈司星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屋子,嘴唇翕动:“你要跟来么?”
“什么?”晏玦在他怀里拱了拱,探出一颗鹅黄的小脑袋,“我当然要跟着了,唧,最近怪事那么多,你一个人出门,遇到危险我还能搭把手。”
沈司星勾了下嘴角,没搭腔。
陆廷川怔住,随即感觉到玉笏上的禁制解开了一层,他试着戳了下门外,视角就跟着沈司星一起走了出去。
看来,想出门的话需要征得沈司星同意才行。
陆廷川端详着玉笏,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所学的炼器知识,心想,得是怎样精密的法阵,高明的炼器手法,才那炼就如此神器?
正想着,他就被玉笏里的图像震住。
只见沈司星出门后,钻进一只铁皮笼子,笼子猛然下坠,陆廷川没来得及担忧,笼子又打开了。
外面是阴天,鸭蛋青的天空看着阴沉沉的,寒风侵肌。
楼宇高耸入云,每一栋都比酆都和人间来得高大。高楼上开着一扇扇玻璃窗,密密麻麻,整齐划一,仿佛一只只鸽子笼。
陆廷川跟着沈司星走出小区大门,八车道柏油马路比酆都官道都宽敞平坦,郊区车速快,一只只铁皮小盒子呼啸而过。比一日千里的幽冥灵车,天庭华盖之车要慢,但比凡人驾驶的马车、驴车快上许多。
陆廷川难得陷入迷茫,这是哪儿?人间吗?
也不像啊。
受了一路的冲击,陆廷川逐渐恢复冷静,看到沈司星钻进一条长长的铁皮盒时,已然见怪不怪了,还觉得挺有趣。
原来,沈司星所在的世界是这般模样。
*
市中心,飨宴私房菜馆大隐隐于市,环境清幽不说,还在寸土寸金的地界建了一座十步一景,古色古香的中式园林。
一群西装革履,大腹便便,脑门锃光瓦亮的中年人在亭子里喝茶,荜拨燃烧的炉火和地暖,让他们即使在冬天也温暖如春。
这些人的脸,往往在医学研讨会、医药公司网页上出现,都是国内医药界响当当的大人物。
闲谈间,有人问起:“孙天师,你说的小天师怎么还没到?”
孙天师乐呵呵的:“沈小友住得远,可能堵车了吧。”
“老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天师那般人物,横空出世的青年才俊,手上握着这么重要的药方,应该派辆车去接,才能表达诚意嘛。”
孙天师看了眼老七:“听到没?去外头接一下小天师,别是迷路了。”
老七懒得动,抱着胳膊,抬了下眼皮,看了眼天色,冷声说:“他快到了。”
话音未落,园子另一头响起服务生的声音:“先生,我们这不是公园,不能骑车。”
众人齐刷刷抬头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园子的小门边上,一位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年轻人慢吞吞从一辆共享单车上下来。
他的声音清澈温软:“不好意思,高德地图导错路了,请问这儿是飨宴私房菜么?”
“呃,是,先生您这车……”
“可以请你帮忙停在门外么?一会儿我还要骑它去地铁站,麻烦你了。”
服务生也没料到,还有骑共享单车来吃人均五千私房菜的主,呆愣愣地接过车,等回过神,就看到一道高瘦的黑色背影。
孙天师嘴角抽搐,高声招呼:“沈小友,这边请!”
赴宴的众人面面相觑。
啊?传说中的小天师骑自行车坐地铁?这能靠谱吗?
“孙天师,这……”
“唉。”孙天师捋了捋胡子,故作高深,“高人么,总要几个怪癖。小天师年纪轻,又天赋异禀,性子特立独行了点儿也不打紧。”
众人被孙天师说服,等再看清沈司星的长相时,对孙天师的话信了大半。
沈司星的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那过分苍白的皮肤,一看就是做这行的,就是脸长得太好看了点,气色再好些,能送去娱乐圈出道。
众人一一与沈司星握手见礼,引着他走进包厢,各个热情和善,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高中生年纪的小年轻,而是什么不世出的大师。
包厢里雕梁画柱的,熏着风雅的香,立着花鸟屏风,富贵逼人。
人太多了,屋里开着地暖,空气沉闷黏重,沈司星有些局促不安,点点头,小声道过好,就坐到圆桌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