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岁俱乐部(87)
反正水筠痊愈后也会回到白鹅湖底,自己到时再随便编一个“最近在准备一部灵异新剧,入戏太深,都是演的”的谎言,应该能圆过去。
演员嘛,戏假情真。
在急救室里苦练演技之际,令卢念澈颇感意外的事情出现了——扎入水筠皮肤中的针头,吸出的血液竟然是鲜红色,同常人无异。
卢念澈半是震惊半是疑惑,两种情感在胸腔中来回碰撞,最终化作一块坠落于心底的大石。
虽然水筠的身份仍是未解之谜,但医院这关总算过了,他长舒了一口气。
“卢先生,患者是中枢神经系统问题导致的呼吸抑制,我们给他上了洛贝林,症状已经得到了缓解。”负责对水筠进行急救的是位年轻的女医生,“他目前的虚弱和昏迷只是暂时的,人其实已经脱离危险,您不用担心。”
卢念澈揉了揉太阳穴,三连发问:“呼吸抑制?不好好喘气儿呗?是什么原因呢?”
女医生道:“他的血液里查出了MT和对乙酰氨基酚。”
“MT,Melatonin,就是我们平时说的褪黑素,有助眠作用。褪黑素是非处方药,很多睡眠不好的患者都用,我猜您应该也用过。”女医生认出了卢念澈,兴奋得不行,对着卢念澈那张帅脸秒变迷妹,只恨自己解释的不能更详细,“对乙酰氨基酚,您别被这名字唬住了,这就是感冒药的主要成分,主打一个阵痛解热。感康啊、泰诺啊、三九感冒灵啊什么的,里面都有对乙酰氨基酚。”
卢念澈迅速发现华点,问医生道:“您的意思是,水筠他又吃了褪黑素,又吃了感冒药?”
女医生颔首:“这就是患者昏迷的原因。两种药物都有抑制作用,都作用于中枢神经,直接让他出现了呼吸抑制的症状。按照常理,这样的药量不会有如此严重的呼吸抑制,但可能是患者体质比较特别吧,幸亏你们送来得及时,再晚十分钟,人还有没有,真的不好说。”
吴盼一直跟在卢念澈身旁,闻言小声嘀咕道:“水筠经常吃褪黑素是不假,但他又没生病,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没事磕感冒药干嘛?锻炼自己的肝脏代谢能力?”
“患者这个状态,”女医生顿了顿,试探道,“恕我直言,是不是情绪出了问题?我们医院离影视基地近,隔三差五就有想不开的演员啊、经纪人啊被送过来。”
卢念澈看着女医生的表情,后者就差把【水筠要自|杀】写在脑门儿上了。
“不可能。”他笃定道,“水筠估计是误把感冒药当成褪黑素了。”
谁家小助理自尽前还没心没肺地吃了一顿夜宵小烧烤?
更何况,水草精这种生物,若是真的想不开,也应该把自己泡在盐水瓶里——感冒药里又没有氯化钠。
“我就这么一说。”女医生挽了挽碎发用以掩饰尴尬,慌忙转移话题,“还有,可能由于饮食和气候原因,患者有些肝胃郁热的症状,建议恢复期间去中医内科挂个号看看,开些清热解毒的方子,恢复期间也尽量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卢念澈从善如流地点头,心中狂喜——这下终于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让水筠少吃些火锅串串臭豆腐了——顺便挽救一下自己日益干瘪的微信钱包。
二人回到病房时,水筠已经醒了,眼神满病房乱窜,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病患的样子。
卢念澈的经纪人哥得知消息后来了电话,吴盼忙不迭出去应付经纪人哥了,房内只余卢念澈和水筠二人。
“我没事,你别担心。”水筠笑得露出了八颗牙,“你看看你,眼睛都哭红了。”
还是熟悉的自作多情,卢念澈无语的同时又不免感到亲切,于是见招拆招:“我是被你一嘴的辣椒味和蒜味熏的。”
水筠哈了口气在手中闻了闻:“有吗?没有啊,我很注意的,每次吃完都会漱口、嚼口香糖的。”
真是个精致的水草精呢!
卢念澈暗笑了下,随即恢复了严肃神色,像个训斥学生的教导主任:“那些东西少吃点,医生说了,你得清热解毒。”
水筠略略嘟嘴“哦”了一声,露出了然的神色:“念澈哥哥,你过来。”
“?”卢念澈愣怔一刹,还是不自觉地走上前去。
下一秒,水筠掐准时机揽过卢念澈的脖子,在他双唇间印下一吻。
卢念澈拍过很多电视剧,但或许是巧合,他还真没有什么吻戏经验。现实生活中,因为冯蔓的缘故,他也没有再对任何人动过心,兼之工作又忙,整个人活成了个清心寡欲的母胎solo。
此时骤然被水筠突袭,卢念澈如何招架得住,大脑也当场宕机,只留乱码。
吻如清风,还混合了某种奇妙的青草香;卢念澈脑中却轰然炸开烟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水筠边轻贴着卢念澈的唇,边将卢念澈的T恤轻轻往下拉,手指从下巴游走到脖颈,再回到脸颊,如此往复;像在品尝一颗甘美的糖果。
酥麻感连同黏糊的欲|望,从卢念澈的尾椎骨腾起,一路向上,同水筠的手指和唇舌交汇。
微凉,却又湿热。
卢念澈还在怔忪之际,水筠微微同他分开些许,咬着他的耳朵,往里面吹气:“这下我的病应该能好了。”
死机的脑袋总算重启完毕,卢念澈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后退了好几步躲进墙角,手忙脚乱地把T恤理好:“病?”
“是医生说的啊,”水筠眼中漫着雀跃,间或还掺着些小小的得意,“医生要我亲热解毒,那我不得亲够本儿?”
卢念澈天灵盖麻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喝醉了一样晕乎乎的找不到北。人是张了张嘴,喉结也跟着滚动一下,然而哪里还说得了话。
他腿软得不行,差点没歪在地板上,只得伸手扶住墙角高大的发财树。
“你不让我亲你,医生都看不下去了,当了回助攻。”水筠一记绝杀。
“小水,我跟经纪人哥报备了,哥说你要不舒服就多休息两天,新媒体那边的活儿我来负责。”就在此刻,吴盼推门进了病房。
他看到卢念澈头发凌乱脸色酡红,正捂嘴对着墙角的发财树发呆;水筠倒是好端端躺在病床上,只是病号服皱得不行。
吴盼张口就来:“澈哥,小水,你俩打架了啊?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打架?we are family,咱可不兴这个啊。”
卢念澈:“……”
几分钟之前,他还很庆幸吴盼恰到好处地打破了病房内的尴尬,此时却恨不得把这说话不带脑子的小助理按进地板里。
“没有,我们在讨论,水筠为什么会吃错药。”隔了几秒,卢念澈完全清醒过来,走近病床。
他依旧轻遮住嘴唇,生怕吴盼看到那抹异常鲜艳的红。
水筠不解地指了指自己:“我?吃错药?”
见水草精拿捏自己的那份得意荡然无存,卢念澈心里畅快,好整以暇地道:“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识字的小朋友,褪黑素和感冒药都分辨不出来。”
医生刚才说到水筠是同时吃了两种药才导致呼吸抑制,既然水筠不是主观为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误把感冒药当成了褪黑素。
水筠不顾吴盼的惊呼,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接着径自走到衣架前,摸出裤子口袋里的小药盒给卢念澈看:“我吃的一直是褪黑素啊。”
小药盒方方正正,是某宝上常见的透明款式。里面分为若干个格子,每个格子中,都安静地躺着两颗白色药片。
水筠接着道:“褪黑素一天两粒,少了睡不着多了睡不醒,我都分得好好的,从来没错过。说我吃感冒药,简直就是离离原上谱。”
卢念澈想了想,觉得水筠这个精致男孩,确实不像能误食感冒药的样子。他道:“这就奇了怪了。”
卢念澈眼风一带,拦住正要收药盒的水筠:“等等,药片不对!”
听闻此话,水筠立刻打开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