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岁俱乐部(139)
我二十年前就应该在的。
宁念明顺从地窝起身子,趴在他怀里,像一只受伤却又忍痛的小兽。
“都春,”宁念明忽然启唇,声音有着哭过之后特有的闷涩,“你……愿不愿意和我去见见父母?”
作者有话说:
要见父母辣,都春正式盖章成为小宁的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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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无数遍,还是被删了一小段,我尽力了_(:з」∠)_
我拿了快十年的C1照,却在佩子这里屡屡翻车……
第89章 “长恋爱脑啦!”
快乐的辰光总是短暂,都春和宁念明腻歪了会儿,把床单揉得一团乱,天光已然大亮。
都春趁宁念明洗澡换衣的工夫,心事重重地下了楼。
“小白,一会儿去帮我挑几束百合,包个花束,百合要好一点的。”都春道。
白皑皑应了声:“神君要出门?”
都春心思跑了偏,没回答。
他脸上情愫未褪,仍旧显出洇红,于是用手背贴在脸上降温,又像是在给自己增加脸皮厚度。酝酿了半天,都春才对正在准备早餐的白皑皑吞吞吐吐道:“你那个,你以前在三九……在先生身边,人间阅历丰富些,我,我那个什么,有件事拿不太准,想请教你。”
白皑皑刚把碗筷摆好,听都春一口有求于人的调调,惊讶得不行:“神君您折我寿了,您尽管说,百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我有一位小仙朋友,最近寻得真爱,爱人要带小仙去‘见父母’,他拜托我来问问,如此这般是何用意?”都春脸皮再厚,也挡不住其中些许的尴尬神色。
白皑皑想了几秒,噗嗤笑出声来,清了清嗓子开玩笑道:“神君,您朋友近来是否觉得头皮发痒?”
都春情不自禁挠头:?
白皑皑语调骤变,透出几分戏谑:“神君,这位小仙,他长恋爱脑啦!”
都春:???
“是小仙的爱人要带他去见父母?”白皑皑不敢再和花神开玩笑,便一本正经道,“这是凡人定情之后最重要的一步,见过父母,叫一声爸妈,接下来——”
都春急切问道:“怎样?”
白皑皑弯了弯眼角:“接下来他二位便可喜结连理,琴瑟和鸣,做一对恩爱夫妻。”
“哦,也可能是恩爱夫夫。”白皑皑逻辑严密。
按理说都春已经平静了许久,但不知为何,他的脸又重新红成了天边的朝霞。
白皑皑见他的动作和神色,此时才反应过来都春在“无中生友”,她眼睛瞪得溜儿圆:“神君,您……不会说的是您和小宁先生吧?”
都春没有答话,只是帮她把餐袋打开。
他感觉小百合脸上写了一行字:【我可以单身,但我磕的cp必须结婚。】
白皑皑持续惊讶:“你们要去哪里见父母?”
都春:“墓园。”
白皑皑噎住。
……
宁家家规森严,宁骁和李如馨横死路上,不能进祖坟,便葬在了花神堂旁边的公墓中。
和都春想象中的不同,公墓并无多少肃穆之感,反而多了几分静谧和谐。凉爽的风吹过墓园中的野花和松柏,空气中都漾着草香,相当怡人。
园中的花木似是知道花神今日莅临,卯足了劲儿摇曳摆荡,似在和神君打招呼。
都春和宁念明并排走着,和昨晚一样,他用小拇指悄无声息地勾住宁念明,低着头掩盖傻笑。
甜蜜是一种薛定谔式的感觉,只要你认定,它就存在。
都春的小心思很快被宁念明发现,他偷偷挠了挠都春的手心:“笑什么呢,嘴角要上天了。”
都春不过脑子、或者说他脑中被宁念明所占满,根本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他于是道:“这里真好啊,特别适合谈恋爱,我们以后常来。”
宁念明脚步一滞,宠溺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活了二十七年,还是头一回听说墓园适合谈恋爱的。
墓园大而空旷,连个摆渡车都没有。走了片刻,宁念明忽然停住,撑着双膝:“都春,我有些累,找个地方歇歇。”
都春连忙扶他坐到一旁的长凳上。
宁念明对这里很熟悉,指向前方,温声道:“不远处有个小卖部,帮我买瓶矿泉水吧。”
宁念明不是个喜欢使唤别人的人,都春刚来花店“当学徒”的时候,宁念明都没有支使他做这做那,此刻都春的恋爱脑稍稍褪去,心中疑窦丛生,却还是朝小卖部走去。
“宁哥,你要的矿泉水。”都春返回,略带歉意,“等久了吧。”
小卖部看上去很近,但墓园的路都有既定路线规划,都春绕了好几个圈儿,才摸到小卖部门口。
“不久。”宁念明却莫名其妙地笑了。
下一秒,他捞过都春的右手,浅浅印下一吻,又朝无名指上套了个物件儿。
都春手中的矿泉水“砰”地砸在地上,明白了宁念明刚才故意把他支走的原因。
是一只草编戒指。
毛毛草应当是新鲜掐下来的,都春的无名指末端,还沾了些汁液。
草根和指根皮肤相处,抵着血管,如悦动的音符,酥酥麻麻地将欣喜传递至都春的心尖。
宁念明和都春十指紧扣,感受他的温度,甚至触碰他的心跳。
他虚空的双眸对上了焦,探寻着都春的脸:“不久,时间正好。”
都春越看这圈绿色越喜欢。
仿佛它超出金银,胜过铂铱;仿佛它是这世上最渺小的一个宇宙,也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一颗红豆。
他好似掉进一罐红豆糖水中,巨大的甜蜜浸入心间,令他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毛毛草,好看,好喜欢。”
都春害羞得不行,想找个话题转移一下尴尬。他记得宁念明每次提到花儿,总爱科普花语,便问:“毛毛草的花语是什么?”
“唔……毛毛草其实没有花语,”宁念明喉结微动,在都春手背郑重印下一吻,“就像我们之间,也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和定义。”
……
“爸,妈,”宁念明带着都春,摸索着在一块墓碑前停下,“好久没来看你们了。”
“和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我的爱人,都春。”宁念明声音淡淡的,正经之中又有雀跃,“你们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他又转头牵起都春的手:“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宁念明掌心温暖湿润,沁得都春心快化了。他将带来的水果糕点一一摆好,又恭谨地把一捧洁白的狐尾百合放在墓碑下方。
——晨间宁念明无意间提起,百合是宁念明的母亲李如馨最爱的花朵,他便记了下来。
都春抬眸望向墓碑。
与“左邻右舍”不一样,宁念明父母的墓碑前,安静地立着个镶金相框。
相框中是一对年轻夫妻的黑白合照,发黄残角诉说着照片的年代。男士衬衫平头,女士碎花连衣裙卷发,二人略略靠近,嘴角都泛着不太自然的微笑,很有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影楼风格。
都春按照白皑皑刚才教他的“人生经验”,羞涩着,低声喊了句:“爸爸,妈妈。”
宁念明忽而有些悸动,牵起都春的手,摩挲对方无名指根处的草编戒指。
他不愿意放开,就这样牢牢握着。
“小宁,”都春望着这对与宁念明眉眼相似的夫妻,随口说道,“你和爸妈长得真像。”
宁念明从无边的情愫中出离:“你怎么知道爸妈长什么样子?”
都春:“有照片啊!”
“?”宁念明道,“哪里有照片?”
都春小心翼翼把墓碑前的相框拿起,递到宁念明手上:“喏,这相框不是你放在这儿的?”
宁念明抚摸着相框,颇为惊异,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