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为我火葬场(57)
墨砚寒:“......”
小鬼主满脸震惊地站在书房角落,手拿剑诀欲哭无泪。
沈怀君布置完看守符,自己悠哉悠哉地前去睡觉,墨砚寒枯站在原地,不多时,波舍飞过来。
“别问,你主人在罚站背剑诀。”墨砚寒率先道。
波舍掩面:“主人,实不相瞒,我怕您丢脸,把周围的侍从都打发走了。”
墨砚寒点头:“这就好。”
他想了想又叹道:“唉,本以为自己能抱着师尊睡觉,哪料第一天就罚站。”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着师尊睡觉呢。
*
夜深人静,与此同时,一人也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正是秦明彻。
婚期越来越近,他的心情却越来越焦躁不安,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
今日砚寒冲他炫耀玉佩的场景不断在眼前浮现,他气恼的同时,却也疑惑自己为何气恼。
秦明彻想不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出去散散心。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书阁,书阁已上锁,但是他身为清霄门门主,自然随意进出。
藏书阁的一层是小弟子们学习的地方,他通常直接上二楼找柳斋,而今日他无事,便在藏书阁闲逛。
忽然,他瞧见一大团被卷起的黄色符纸,忍不住眉头皱起。
清霄门的教学事宜皆有柳斋安排,他从不插手,可见到符纸被不懂事的小弟子随意塞在角落里,很是不悦,打算明天和柳斋好好说一说。
于是他附身,从角落里抽出了符纸,细细展开。
他倒要看看,这是哪个顽皮的弟子画的符咒。
第41章
秦明彻手指用力,一点点展开了粗糙的黄纸符咒。
入眼便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他脸上泛起笑意,这凤凰的画法太过熟悉,已经在他的心头描摹上万遍。
这符文颇有高洁孤冷的白梅之风,正是白笙的绘制风格,毕竟白笙以白梅入道,可惜这张镇魔符非白笙所绘,是被小弟子们描摹下来的仿品,因而笔法粗糙难看。
清霄门的学规,入门弟子若学习符咒,必先临摹清霄门大能的符咒,直到生出道意后,在转而悟出自己的风格。
“新来的小弟子们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秦明彻念叨着,将符纸展平折起,打算明天和柳斋说一说,教训下这群不懂事的小弟子。
对折时,他的余光忽然一瞄,竟发现符纸的边缘竟写了一个小小的“沈”字。
“沈?沈怀君?”
这是清霄门学堂的另一个规矩,既然是临摹学习,需要对修真大能保持尊重,将姓氏写在符纸角落里。
这个“沈”字说明,这张符咒是沈怀君所绘制。
沈怀君明明以竹入道,怎么绘制出了白梅风格?
“怎么可能!这是白笙的风格。”秦明彻疑惑,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他冲到最前面的桌案上,果然找到了临摹的初始符咒。
而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沈怀君早年所绘。
秦明彻呆住了。
柳斋正晾着小肚皮,在书阁的角落里呼呼大睡,身为一只书阁精,他格外注重养生,况且今日发了一堆喜帖,腰都快被折断了。
忽然门外被外边大力推开,柳斋一个惊起:“谁?是人是鬼?”
秦明彻喘着粗气,满脸凝重:“是我。”
书阁里点起一盏小小的烛灯,柳斋喝了几口热茶压压惊后,拿过来符咒。
“大晚上的以为魔族来犯了呢,芝麻大点的小事,隔日在说又能怎样?”柳斋止不住地抱怨。
秦明彻不理他,手指点了点符咒:“白梅风格的符咒,为何标注了师尊的名讳?”
柳斋打了个哈欠:“不是你师尊了,要尊称叫沈仙君!别以后闹出笑话来。”
说罢他低头看了看符咒,又看了眼符咒的绘制的年份,道:“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你当时估计还没出生呢,沈怀君他早年未入道时,生活在白梅林,所以绘符风格有白梅之意。”
“后来嘛,怀君不小心走入竹林,忽的福至心灵,一下子就以竹入道,自此之后就改变了风格,成了凌冽的青竹意了。”
秦明彻想不懂:“那白笙他?”
即便都受白梅道意的影响,风格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啊!
“白笙初学时,描摹得就是沈怀君的符咒,所以风格神似。”柳斋解释。
原来如此。秦明彻心中默默地想着,原来白笙是模仿了沈怀君早年的绘符风格。
可既然两个风格神似,那自己的那张符纸,到底是白笙所绘,还是沈怀君所绘?
秦明彻赶忙又拿出当年的符纸,这符纸被他珍藏多年,从不示人,如今急匆匆地递给柳斋:“你能看出这是他二人谁所绘么?”
柳斋拿过一看,当即皱起了眉头。
秦明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紧紧盯着柳斋的小脸,想从柳斋的表情中读出一点信息来,然而柳斋看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不是他二人所绘。”柳斋道。
“什、什么?”秦明彻大惊,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石破天惊的结果。
柳斋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你不知道,当年魔族余孽肆虐太厉害了,全仙门的大能一起绘制镇魔符,一天不过千余张,可周围受魔族肆虐的凡人有上百万人,灵虚没办法,召集全仙门所有人都绘镇魔符,即便灵力弱,但至少能惠及更多人。”
“于是全仙门的弟子都被召集起来,去临摹大能们的符咒,以当初白笙和沈怀君的能力,万万不可能绘出这般幼稚的镇魔符。”
秦明彻心狠狠一坠:“所以?”
柳斋知道他对这张符咒的执念,为难道:“说不定是某个不知名的弟子绘制,你、你别伤心啊,反正都是清霄门的恩泽!”
可即便柳斋安慰,秦明彻双眼放空,恍若死人般木然,神情如遭雷劈。
他对这张符咒执念了上百年,苦苦寻找只想寻到符咒的主人,然而现实如此可笑,符咒主人仅仅是个不知名的小弟子,而非白笙。
白笙只拿了张粗劣的符咒给他。
柳斋见不对劲赶紧劝:“你别这样啊!”
虽说自己也看不惯秦明彻,但好歹是清霄门的门主,没了他谁来主持清霄门的事务啊!
柳斋急中生智,爬上二楼,拿出一本大事记册,翻到某页递给秦明彻看:“你看看,当年白笙在八月份去云州除魔族余孽,云州不正是你的老家么?”
秦明彻被这一番话堪堪找回些理智,他点头道:“的确,当年事情发生在八月份。”
八月十五,中秋团圆夜,他提着月饼回家,却看到自己家破人亡。
“白笙八月六日奉命前去镇压魔族,八月十二日回来。”柳斋絮絮叨叨地说着:“白笙当年初出茅庐,本来不该接下这种危险的任务,可白笙最后还是完成了任务,虽然时间有点久。”
“你的救命恩人还是白笙,当年的确是他将符咒递到你手里,你就别纠结是谁画的了。”柳斋如老妈子般的操心着安慰。
秦明彻恍然,点了点头,但还是目光呆滞。
“好了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柳斋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将人推出书阁门外。
而秦明彻呆呆地在门口站了一整晚,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他才恍然惊醒,想到了柳斋的劝说。
无论如何,白笙都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符咒之事令这份恩情并不完美,但他也非那等苛刻的人。
何况过几天就要大婚了。
秦明彻回过神来,迎着朝霞前往清霄大殿,那里还有许多事宜要等他处理。
大婚之日,清霄门红绸漫天,张灯结彩,仙乐齐鸣,来客的仙舟纷纷停在山门脚下,笑呵呵地走上山门。
即便白笙声誉尽毁,但看在清霄门的面子上,不少来客陪着笑脸献上贺礼。
那玄剑宗的宗主未到场,反倒来了个长老,奉上一对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