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为我火葬场(30)
沈怀君不得已用手把住门板,诧异扭过头:“师尊您这是……?”
灵虚仙尊神神秘秘地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怀君,这里头可是师尊的老友归灵君的徒儿,凤城俊秀里的头名,模样俊修为高,本尊瞧见时当即就想到了你!你进去看看是否合心意。”
“……”
沈怀君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师尊为他寻到的道侣人选,他理应进去看一眼。
而沈怀君踏入包厢前,灵虚仙尊还不忘嘱咐着:“和人家好好说啊!”
随即包厢门合上,跟在后头的墨砚寒傻眼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鬼主的猎物,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进了包厢,要和另一个男人谈道侣的事。
偏偏他不能大动肝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包厢合上。
“灵虚。”墨砚寒磨了磨后槽牙,呲牙咧嘴:“百年未见,你胆子越发大了啊!当年九转囚龙大阵的仇,本鬼主还没和你算呢!”
灵虚仙尊一派平和,悠悠地背过手,笑呵呵道:“小鬼主,你脾气还是这般的火爆啊。”
两人在仙魔战场对视的第一眼便已确定了对方的心思,然灵虚不愿惊动众人,小鬼主心怀别样的心思,两人都装作没看见对方,眼下大战终于一触即发。
墨砚寒怒从心中起,一直指向了包厢门:“怎么回事?为了气我?”
小鬼主即便面对两百多年前计划将他封印的仇人,未曾暴怒,仅仅看不顺眼而已,可如今却大动肝火,要灵虚给个说法。
哪料灵虚仙尊连忙摆了摆手,无辜道:“若是气你,本尊大可再研制一套阵法,可怀君急需位道侣双修,身为师尊当然要为他多多介绍些修真界的才俊了!”
墨砚寒一时语塞。
对呀,人家师尊关心徒儿的感情生活,有何不可?倒是他,无缘无故的跑开质问。
墨砚寒自知理亏,放狠话:“沈怀君是本鬼主的人,他不能有道侣,他若敢有道侣,本鬼主就把他抓住锁起来。”
灵虚仙尊并不畏惧,饶有兴致地说起:“啧,牛郎织女一年方得见一次面,你挡得住人,挡得住那两颗热切的心么?”
墨砚寒一顿,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头一次被逼得手足无措,干脆破罐子破摔,叉着腰冲灵虚仙尊大骂:“老不正经的!不好好帮自家徒儿修养经脉,反而劝他去双修!亏你还是万人景仰的仙尊!”
灵虚仙尊温和一笑,毫不在意地理了理袖子:“本尊一向老不正经,对了,据说凤城有独家的生子秘术,等怀君身子好一好,为师就帮他把生子秘术寻来,不到百年本尊就能抱上徒孙了。”
“哈哈哈,本尊最喜欢满地跑的胖娃娃了!”
“……”
灵虚仙尊畅想着自己怀抱胖娃娃的模样,宽大的衣袖一摆,背在身后,哈哈大笑大步跨出花云楼,墨砚寒在后面气得七窍生烟。
波舍一直潜伏在周围,待灵虚仙尊离开后,他才敢靠近自家主人,这Y.U.X.I。时才听见墨砚寒暴怒着发出一声痛骂。
“灵虚……你个老不死的!”
波舍打了个哆嗦,服侍鬼主百年,他从见过小鬼主这般恼怒过。
而波舍还没回过神来,身子被人一拽,眼前的场景翻天覆地,小鬼主抓着他跳上房顶,俯身趴下,小心翼翼地挪走了一块瓦片。
“您这是?”波舍不解。
墨砚寒将食指竖在唇间,嘘了一声,一人一乌鸦向下一瞧,竟然是沈怀君所在的包厢。
*
沈怀君在窗口的软椅坐下。
包厢布置清雅,摆设贵重处处精致,又燃着花香,他眼前是一位衣袍华丽的男子,白衣衣衫绣满了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灼灼盛放,而男子容貌秀美,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一股妖娆。
若单看脸,的确是选择道侣的绝佳人选。
“在下花云容。”男子起身行礼:“归灵君的大弟子,真君修为。”
“花云容?”沈怀君觉得名字很熟悉。
想了想后,他回忆起这人曾向送过生辰礼,他声名狼藉,生辰的礼物寥寥无几,然而花云容寄给他一封信笺,纸页上有淡淡的花香味。
花云容轻轻地摇动着白羽扇:“灵虚仙尊与我家师尊是至交好友,当年灵虚仙尊说你受了冤屈,我和众师弟便从未随波逐流。”
沈怀君心念一动,眼眶不自觉地发热,能在那段岁月相信自己的人,可谓是此生挚友。
花云容浅浅一笑,又道:“我乃真君修为大成,在飞升仙君后咱们就可以结成道侣了。”
他稍稍靠近,声音低哑魅惑:“届时,我帮你。”
“你?”沈怀君猛然抬首,道侣之事,他可不想随随便便就定下了。
花云容明显察觉到他的诧异。
“不瞒您说呀。”花云容垂下漂亮的眼眸,叹气:“小时候我去清霄门玩耍,不小心摔伤了腿,是你将我扶起来,递给我一颗糖,此后,我心里眼里,便都是你了。”
给糖?当年还有过这一档子事?
沈怀君疑惑地皱起眉头,但事隔遥远,他也记不清了,而花云容明目张胆的表白,他一时尴尬,抬手去倒茶。
桌前摆着白瓷茶壶和四只杯子,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白瓷杯时,一双手伸出,牢牢攥紧了他纤细苍白的手腕。
男人翻开手掌,指尖生花,无数条嫩绿的蔷薇藤蔓顺着手指蔓延生长,花苞打开,满掌的粉色蔷薇花娇艳欲滴,仿佛在对仙君诉说着爱意。
“我从小一直仰慕你,我的花镜是藤蔓蔷薇,你……喜欢么?”花云容满脸期待。
沈怀君:???
房顶,波舍颤颤巍巍地劝道:“主人偷听不好,您别发火,您可千万别发火呀!”
下一秒,墨砚寒手中攥着的瓦片应声化为齑粉,他腿用力一踩,瓦片塌陷,噼里啪啦地掉下了去,他整个人摔在茶桌上。
“是谁,竟然敢偷听我们谈话!”花云容向后一退,可大半的华衣都染上了尘土,气得起身质问。
沈怀君忙解释:“别,这是我带来的人,他年纪小不懂规矩。”
花云容锐利的视线将墨砚寒打量了一遍,最后对上少年阴森森的目光,质疑着:“仅仅是不懂规矩而已?可不像呢。”
沈怀君这边以仙术清理灰尘,将墨砚寒拽下茶桌。
花云容瞧这两人亲密的姿态,勉强地笑了声:“怎么?这愚吸畽堆。是你徒弟?合该叫我一声师叔吧。”
墨砚寒呲着牙回怼:“不是徒弟,别妄想我叫你师叔。”
花云容却道:“连徒弟都不是啊,我不喜欢收养小猫小狗,怀君我们二人大婚后,就把他扔出去吧。”
沈怀君抿紧了唇角,淡淡道:“我从未有意,阁下自重,莫要讲大婚之事,免得惹旁人误会。”
说罢起身,拽着还在呲牙咧嘴的墨砚寒离开了。
凤城街道,人群熙攘。
墨砚寒气愤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扯了扯沈怀君的衣袖:“我在上面瞧着都恼火,你为何不一巴掌扇过去,打他个半死不活!”
沈怀君摇了摇头,“砚寒,我不能这样做。”
这句话叫墨砚寒怔住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长街上,看到沈怀君走进客栈休息也没跟上,自己找了个茶水摊子坐着。
波舍扇着黑翅膀,小心翼翼的落在主人手边。
墨砚寒满脸落寞,他从未有过这种奇异的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心口像是缺了一块,怎么补也补不回来。
他瞧着沈怀君的态度,似乎并不厌恶花云容,况且花云容指尖生花,确实引人心动......沈怀君不会真心动了吧?
“沈怀君若真要结成道侣,本座就把他抓到鬼域去,反正他一身病骨,也反抗不得。”墨砚寒怔然道。
波舍犹豫地点了下头,缩着翅膀不敢说话。
“可、可我还是很生气。”墨砚寒低落道:“凭什么那人说几句话,便能勾走沈怀君的心,他有悬霜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