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为我火葬场(27)
沈怀君不明所以,自顾自拿起诗卷看,忽然地面如地震般抖动,连芥子空间都在颤抖,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引爆,声浪携着沙土铺天盖地地袭向营帐,周围接二连三响起惊叫。
沈怀君当即抄起灵剑走出芥子空间,待灰尘散去后,发现那道运转了足足有两百年的大阵速度渐渐放缓,“嘎吱”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停止了运行,符文散去,九转囚龙大阵失效。
“怎么、怎么可能?”众人失声。
随即一人自尘埃中走出,正是衣衫褴褛的余思欢。
白笙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手指颤抖,看着模样若非有人在,他是真的想捏死余思欢。
不知情的修仙众人还在惊恐地喊着:
“鬼主难道要出世了?”
“天呐,他不会把咱们都杀了吧!”
“天下大乱了!”
......
众人议论纷纷将惊恐衬托到了极点,然而待灰尘彻底消散后,没有鬼主,甚至没有鬼气,大阵里呱呱一声,跳出了一只癞蛤蟆。
“......”
“还真是癞蛤蟆?真真是白费了本座的顶级符咒。”墨砚寒小声嘀咕着。
空旷的仙魔战场上一片寂静,冷风呼啦啦地刮过,众人沉默都化成了石像。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那个,鬼主呢?”
没人回答他,即便是真君修为的大能也呆愣住,无法解释眼前这一幕,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质疑的目光撇向白笙。
白笙却镇定道:“逃走了。”
“逃走?”有人不相信。
“对,鬼主一定会报复,大家快些回去准备吧。”不愧是白笙,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突发情况下立刻编出了一套谎话,而长久树立的威严也让人轻易接受了这副说词。
众人深信不疑,正要回家。忽然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道金白的剑光,那光芒越来越盛,直到落地。
白笙惊讶:“师尊?您怎么来了?”
仙尊傲然而立,金白长袍,银发及地,银白双眸仿佛阅尽世间沧桑,无悲无喜。
沈怀君下跪:“见过师尊。”
见到百年难遇的仙尊,周围的修者同样诧异,七七八八地跪下行礼。
灵虚仙尊点点头,视线移到白笙身上,缓缓启唇:“白笙,复述一遍那日鬼主封印后,你对本仙尊讲的话。”
白笙咬了咬牙:“困龙锁崩断,我独自一人封印鬼主......”
“本尊命你复述。”
在修者齐聚的仙魔战场、众人揣测的目光下,白笙不愿开口,但迫于师尊,艰难开口:“鬼主欲逃窜,我趁其不备加快封印速度,亲自封上阵口。”
灵虚仙尊转身:“怀君,你也复述一遍当年的话。”
沈怀君从容跪下:“回师尊,鬼主逃窜伤人,我来不及完成大阵封印,便以自身半数修为强行镇压鬼主。”
作者有话要说:
哇谢谢小天使们~
第24章
沈怀君听到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呼,众人甚至不再顾及仙尊在场,高声谈论。
“白笙当年说以剑气逼迫鬼主入阵,现在又改说法?”
“以剑气压着鬼主入大阵,沈怀君剑道冠绝,怎么没用剑气?”
“而且大阵里干干净净没有鬼气,鬼主封印了两百多年,一点鬼气都没有?”
沈怀君闻言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当年鬼主癫狂,他想以自身为祭封印鬼主,幸而只废了半数修为,但也足够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清醒。
而清醒后才知,外界疯传是白笙力挽狂澜、封印鬼主,白笙正在宴请八方彰显功绩呢。
他诧异之余,跌跌撞撞寻到师尊说明情形,师尊当初同样疑惑,便告知八方,说封印一事有疑,暂停摆宴。
可众人都称是亲眼瞧着白笙布下大阵,师尊的说法非但没有为他正名,反而招来了铺天盖地的嘲讽,说他想强占师弟白笙的功劳。
于是,此事便成为他声名尽毁的源头。
“这么说来,白笙只是布下大阵,但鬼主并没有在大阵里?”
“白笙把咱们都耍了?”
“我的天,白笙就是个夺人声名的小人!”
白笙狼狈地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身后满是辱骂和讥讽,若非灵虚仙尊在,周围的人怕是要上前指着鼻子来骂。
“师尊,我当时只顾着封印阵口,根本没有时间探查鬼主是否在大阵中!”白笙仍在辩解。
而周围人并不买账:“呦,这回终于记起来当年事了?”
灵虚仙尊叹了一声,移开视线:“白笙品行低劣,不配为清霄仙君,今日夺去清霄仙君称号,去思过崖反省。”
白笙身体颤抖着,向前深深一叩首:“是。”
灵虚仙尊略过他,抬手携着沈怀君一起进入营帐,墨砚寒本想留在原地瞧白笙被万人指责的狼狈模样,见状也跟了上去。
营帐前,灵虚仙尊狭长的双眸望了墨砚寒一眼,手指一伸画下道虚空的横线,墨砚寒不屑地撇撇嘴,停下脚步。
“百年未见,如今你却是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营帐内,灵虚仙尊摇了摇头,两指搭在沈怀君脉搏上,面色越来越难看。
沈怀君垂下眼眸:“天命如此,一切随缘。”
“你瞧你,区区三百岁的年纪,心态比我这老头子还要老成,你若无欲无求,干脆修无情道好了。”灵虚仙揶揄尊道。
沈怀君一怔,想到门外蹲着的少年,嘴边泛起一抹笑来,晃着脑袋道:“不修。”
随即他正色,说起要事:“徒儿修为跌落,鬼主趁机出世,我已和他打了几次照面。”
灵虚仙尊眼睛一眯,望了望门外的身影,斟酌着词句:“他同你说了什么?做了何事?”
沈怀君有些为难:“若说恶事倒也没有,他不让徒儿来仙魔战场,还......还逼我喝下一整碗的悬霜草!”
灵虚仙尊搭脉的手指一动,心里了然,果然是悬霜草。
沈怀君却身子倾斜,靠近了师尊急切问道:“师尊您说鬼主他到底想干嘛?难道计谋着在人间掀起一场血腥么?”
灵虚仙尊呵呵了一声:“与其关心天下苍生,不如多想想自己吧。”
沈怀君疑惑:“师尊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灵虚仙尊咳了咳,撤回手指,思虑再三后才道:“怀君呀,你有没有想过找位道侣呢?”
夜色寂静,小童手持一盏琉璃灯,灵虚仙尊送沈怀君回芥子空间。
一路上,灵虚仙君不忘劝说:“怀君你未尝过人间情爱的滋味,不如放手试一试,或许真的有用呢?”
沈怀君面露难色:“师尊,您也知我不通此事。”
“此事水到渠成,何来通不通晓之说?”灵虚仙尊将人送到芥子门口,拍了拍他肩膀,叮嘱着:“知道你不愿,可人总有第一次,何况这也能助你恢复修为。”
沈怀君嗯了一声,乖巧点头。
而一直跟在身后的墨砚寒呆住了,他停下脚步,重复着:“道什么?道侣?”
墨砚寒不知为何心里涌起来一股火气,他憋着火无处发。泄,随便走着来到了望骨丘,正巧见到高灵曜的身影。
白笙抢夺沈仙君功劳的事传遍了所有营帐,过不了多级便会传遍整个修仙界,白笙几乎是蒙着脸跑进的营帐,高灵曜作为徒儿自然免不得被人指指点点。
墨砚寒走上前,阴阳怪气:“灵曜真君是头一次受这种屈辱吧?怕是不习惯,可谁叫你选错师父了呢。”
高灵曜却轻声道:“还好吧。”
身为庶子时,受的白眼、排挤比如今过分得百倍千倍,他倒也不甚在意。
而墨砚寒满脸幽寒,如幽灵般靠近。
“灵曜真君,你知不知道,两百年前你站在此处,差点要死了?”他幽幽道。
高灵曜一愣,转过身来:“什么快死了?我当初只是在望骨丘上观战,全程都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