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养了别的徒弟(58)
陆丰瞧着他,微微笑道:“你在哪里,师父都能找到。”
亓官就嘿嘿笑了起来,又忍不住把脑袋扎进师父怀里,依恋地蹭了蹭。陆丰伸指替他理了理头发,忽见他仰起头来,道:“师父,你身上真好闻。”
陆丰愣了一下,不觉失笑。他摸了摸亓官的鬓角,转移话题:“我瞧着,你的周天星罗剑阵已经颇有火候,距离登堂入室也不远了。”
亓官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周天星罗剑阵?”那是什么?
陆丰有所察觉,遂道:“你破掉金猱雷阵的那一式,就是周天星罗剑阵。”
“金猱?”亓官脸上显出好奇的神色,他想了想,又有些困惑,“师父,那不是绣花剑么?”
绣花剑……
陆丰想了想,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名字倒也不错。”他拉着亓官坐起来,将榻尾放着的衣裳展开来,道:“剑就是剑,叫绣花剑或是其他什么名,都不要紧。”
亓官点了点头,抬起手臂钻进衣袖里,衣带都没系好就从榻上跳下来,胡乱蹬上靴子。陆丰招手让他走近一些,亲为他将衣带系好,又取过革带替他扣在腰间。
余莲踏进门,瞧见榻前的身影,面上露出一个稍显热情的笑:“亓道友醒了……”话音还未落地,她便看清了屋里的情景,脚步顿时一顿,脸上显出些疑惑——不是说不是道侣么?
陆丰只扫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只替亓官将衣角抻平整。亓官扭头见是余莲,有些奇怪地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啊。”他一开口,余莲就将心底的疑惑抛开,自然地走了过来,又从袖囊里取出一个方盒递给他,“给你。”
“什么?”亓官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些袖珍小巧的玩意儿。他看了看,拈出一只鸟儿,但见其黑羽白腹,做得十分精细,连眼睛都仿佛有神采一般。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余莲在一边指点:“你输入一点儿灵力进去,它就能飞了。”
亓官依言而行,果然就见那只鸟儿拍拍翅膀飞了起来,还叫了两声,颇是清脆悦耳。亓官看着它转了两圈,又低头看了看盒子里剩下来的几个小物件,挑出来一只不及巴掌大的王八,就听余莲殷勤道:“这个会水的,里头还嵌了护身法阵,输入一点儿灵力,就能撑起一道护身宝光。”
她语气中颇有点献宝的意思,然而亓官听不出来,只好奇地拿手指拨弄王八的腿,看它其他三条腿也跟着划动起来,便很有兴趣地继续拨弄着玩。
余莲瞧他玩得不亦乐乎的模样,矜持地道:“这些不过是我随手做的小玩意儿,你若喜欢,回头还给你做。”虽然她暂时还炼不出来很厉害的法宝,就连做这些小玩意儿的宝材都是剩下来的边角料,但只要亓官喜欢,她可以炼好多!
“有劳费心。”陆丰站起来,手握着亓官的肩膀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淡淡地扫了余莲一眼,“七官儿想要什么,自有我替他置办,且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收一收。”说着,掏出来一个灵果递到亓官手上,顺手将那王八放进方盒中,又极自然地接过来,转而放进了小洞天中。
余莲瞪大了眼睛,她是正大光明来求亓官做道侣的,这怎么能说是见不得人的心思?
她盯着陆丰看了一会儿,目光又移到亓官身上,来回转了两圈后,她忽然悟了,握着拳头在手心击了一下,叫了一声:“是了!”她从前在师门里也是见过几场爱恨情仇的,这时便看着陆丰,满有把握地道:“你该不会是对亓道友求而不得,所以才会阻挠我对他好,是不是?”
陆丰:“……”
亓官眨了眨眼睛,仰脸看他,一脸茫然:“师父,她在说什么?”
余莲一愣,师父?
陆丰摸了摸亓官的头发,语气温和:“不必理会——饿了么?先去洗漱罢。”
亓官果然就不再问这件事,乖乖地点头,自去洗漱,留下陆丰和忽然安静的余莲。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有些发冷,余莲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神情有些讪讪。
“不许在七官儿面前胡说八道,若有下回,便如此物。”陆丰说着,屈指一弹,一缕剑气遽然命中仍在室内转圈的鸟儿,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做工精细的小玩意儿就炸成了尘埃。他那淡漠的一眼扫来,余莲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顿时有些待不住,匆匆寻了个借口便离去了。
待亓官洗漱罢,回来已经不见余莲的身影,他也并未发觉有异,只雀跃地拉着师父的衣袖,要领他去那一家手艺与左家嫂子颇有些像的食铺。
陆丰任他拉着出了门,但街上的店铺市肆却多数没有开门。
姜城受了妖潮之祸,那巍峨的城墙有老长一段只剩下一堆废砖,城内一大片坊市建筑也都被夷为废墟。侥幸百姓们都躲得快,虽然有些人家连屋子带地窖都被震得塌了,军士们也伤亡了许多,但终究大部分的百姓是活下来了的。
只要人在,姜城就在。
不过显然,要安抚民心、安置无家可归的百姓、重新将城墙建起来都不是轻松的事,更别说还有修整军队、招募兵丁,组织匠人重造床弩、修理武备等事宜,秋收之事也要时时督促,一时间忙得各个官员都恨不得能分成八瓣,作为城主的姜蕴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也须强撑病体主持大局。
第67章 愚不可及(修)
得知亓官醒来,姜蕴抛下一干事务,特地登门拜访。
实际上,亓官尚未醒转时,姜蕴就有心与那位突然出现的仙师攀一攀情面,奈何那位对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于,仅与莲师说了几句话,神情也十分冷漠。
姜蕴并不为这样的冷遇而感到奇怪,且要忙的事情太多,她也并没有多余的功夫去为仙师高傲的态度感到愤怒和不甘。甚至,在有必要的时候,她可以殷勤、甚至是卑躬屈膝地侍奉仙师——在一城百姓的安危面前,个人的脸面尊严不堪一提。
听闻姜城主上门拜访,亓官转头看了看师父。陆丰温和地问:“要见一见她么?”
亓官皱了皱眉毛,表情不太情愿。他不太喜欢那位城主。
陆丰摸了摸他的头:“不喜欢她赶你走?”
亓官点了点头。
陆丰瞧着他,并未直言这样是对是错,只问:“七官儿,你想救姜城的凡人么?”
亓官点头。
“那么,”陆丰缓缓地问:“若她来就是为了救姜城的凡人,你要见她么?”
亓官眨了眨眼,一时有些不太明白。陆丰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随手沏了一盏灵茶。亓官抱着茶杯,皱着眉毛想了好一会儿,才理清这中间的关系,便抬头看师父,点头:“见。”
陆丰低低一笑,抚着他的发顶,“乖。”
姜蕴进来后,二话不说,略一整肃仪容,便对着师徒二人大礼参拜。陆丰冷眼看着,并未避开。以亓官护卫姜城百姓的功绩,自然受得起这一拜。
姜蕴参拜已毕,并未起身,拱手肃容道:“多谢二位仙师援手之德,救我姜城百姓于水火,我等上下感激不尽!”
陆丰神色淡漠,并未言语。亓官抱着空了的茶盏转头看了看,他略有所觉,又拣了一个灵果递过去。亓官便安心了,放下茶盏抱着灵果咔嚓咔嚓地啃。
姜蕴仿佛没看到一般,仍旧跪在地上,诚恳地请求道:“仙师,姜城不幸遭逢大难,幸而有两位仙师相助,才将妖潮灭去。但如今妖患已愈演愈烈,姜蕴实在不知何日百姓才得安宁。为这一城百姓性命计,姜蕴斗胆恳求仙师施展仙术,救一救无辜百姓!”
亓官咬着灵果,转头看师父。陆丰神色依旧淡漠,他道:“我不为难你,但有一个问题,需由你解惑。”
姜蕴连忙道:“仙师但请垂询,姜蕴知无不言。”
陆丰半垂着眼,霜雪也似的面孔生具凛然之气。他也不看姜蕴,只淡淡道:“姜城长一千步、阔八百步有余,城中有百姓计三千余户,算上鳏寡孤独、流民乞丐,约有一万二千余人口。”他眼皮微微一抬,“这等规模的城池,镇妖盟必定会遣数名弟子镇守,庇佑一地百姓,但姜城却只有余莲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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