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养了别的徒弟(103)
只这一手,就教谢琅骇得心胆俱飞——这是什么闻所未闻的神仙手段?!
“曲澜别院,谢琅。”那青年开了口,声音有一丝淡漠,“七官儿已经安然无事,不需你再寻找。”
“七官儿?”谢琅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亓师弟?”这么亲近的称谓,显然对方与亓官关系不浅,但谢琅搜尽枯肠,却想不出来会是谁,面上不由得有些惊疑,“……不知尊驾是哪位前辈?”
然后他便听见一声:“七官儿乃是本尊徒弟。”
“……”谢琅呆了一下,而后,缓缓睁大眼睛,震惊得回不过神来。亓官的师父是元禄剑君,这岂不是、岂不是说……他脑子里轰轰直响,一时片刻这天地都仿佛失了色彩,只有眼前那道颀长的身影,和脑中响彻的那个赫赫威名。
陆丰见他不说话,朝他微一颔首,将云虺放进小洞天,转身便要走,忽而被一声唤住,“等、等等!”
陆丰回首。
谢琅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舌头仿佛打结了一样,憋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你、您……您是、是元禄剑君么?”
陆丰眉梢微动,“你有何事?”
“我、我知道您……”谢琅想说自己久闻他的威名,并且对他当年一人一剑独赴北荒的英姿心向往之,又曾多少次遥想他在定水畔立下剑石的气魄,但心头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有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然后,他就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陆丰,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陆丰并未生怒。单凭谢琅千里迢迢来北荒寻找亓官下落,此时再怎么犯傻都值得他优容。他微一沉吟,弹指将一枚碧海睛珠射至对方面前,缓声道:“你修的是水系道法,此物便权做你照看七官儿的谢礼。”
谢琅一脸受宠若惊,捧着那颗碧海睛珠如捧着世间至宝,眼见陆丰要离去,立刻叫了一声:“剑、剑君前辈!”他勉强定了定神,将自己激动的心情平抑下来,迎着陆丰的目光,问,“七官儿……我是说亓师弟,可曾有恙?”
陆丰看了他一眼,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道:“无碍。”又问,“你还有何事?”
谢琅赶紧摇头,摇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又连忙大礼拜了下去,恭谨道:“恭送剑君。”
陆丰瞥了他一眼,一步踏出,身形便在原地消失不见。
待谢琅直起身来,眼前已经没有了陆丰的踪迹,他脸上的表情仍旧带着不敢置信的迷幻,半晌,才捧着碧海睛珠喃喃道:“皇天在上,我见着活的剑君了……”
大乘修士,缩地成寸,即使是千万里之遥,亦不过数步之间。陆丰迈出两步,身周所处之地便变了两番,而后,他微一停步,抽隙往小洞天里望了一眼。
他的小洞天此时已能外化显现,其间灵气充沛,玄奥道意萦绕,距离成为真正的洞天福地,亦不过只有一步之遥。云虺乍入此境,顿觉周身舒展,尺余长的幼虺体型迎风化长成长达数十丈的庞大身躯,在云海中畅快地游动,那巨嘴一张,发出一声长啸,“嗥——!”
随着这一声长啸,一枝懒洋洋搭在玉梧仙木上的藤陡然抬起了“头”,四下里一探,便准确地探到了云虺的身影。
这条蠢蛇居然也进来了?藤的枝条和叶片扑簌簌抖了一下,仿佛有些跃跃欲试,下一瞬,它整个儿便凌空出现在云海中,正处在云虺的正前方。
正在云海中翻滚得兴起的云虺乍一见得那一抹碧翠,陡然一惊,猛然刹住去势,改换成绕着藤缓缓游动,一双灯笼大的凶睛死死盯着那条对它来说尤其纤巧的藤条。
对,没错,就是这个气息!当初就是这条藤把它族中的蛋偷走,后来又无数次欺它压它!
云虺竖瞳一瞪,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巨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蹿,张开满是利牙的巨嘴,一口向藤咬去,凶戾气息尽显。然后——
啪!
藤灵活地绕到云虺旁边,挥起长长的枝条,照着它的脑袋狠抽了一记。
片刻后,“嗥——”
云虺在云海中疾蹿,巨大的身躯时隐时现,倒是有一种飞龙在天的气势,只是细细一看,就能发现它速度虽然快,但姿态却仿佛有些狼狈,而那灰白身躯旁边,还有一枝碧翠紧紧相随。
第122章 云龙
一藤一虺在小洞天里混闹,陆丰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转而将目光投向仍躺在云床上的亓官。
亓官识海中新纳了一只蜉蝣妖,纵使有陆丰将之植入藤身,免去他炼化的功夫,但这只蜉蝣妖已经修炼了数百年,且当初的妙真人也没有陆丰的神通,可以将它卷裹来的灵气都化归己用,蜉蝣妖积年灵力骤然暴涌进来,即以亓官不同寻常的天赋,要想将之完全吸纳消化,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所幸这蜉蝣藤一根两枝,有原先居于藤身的蜉蝣妖代为分薄,他的经脉丹田才不至于被狂涌而来的巨量灵力撑得爆裂,得以徐徐吸纳,化归己用。
那蜉蝣藤得了这般的灵力,骤然拔长起来,而今这后来的一枝仍位于亓官识海,原先的那一枝却因为陆丰曾用神念温养,熟门熟路地探进了小洞天,贪婪地汲取道意,复将这等玄奥之妙经由蜉蝣藤传递至亓官识海。
在这玄奥道意的不断熏染之下,亓官的识海也渐而发生了变化。
那漫天的星海中不知何时聚起了丝缕薄纱般的雾气,缠绕萦结着,渐渐变成了稍厚的云层,将星辰若隐若现地遮蔽起来;星海之下也有些玄妙的变化正在发生,一些凝实厚重的东西沉下来,聚集在一处,渐渐就落成了坚实的大地。
原本空荡荡的星海,一方小天地正在形成。
陆丰瞧了一会儿,微一沉吟,将正在被小藤追打的云虺拎过来,骈指点于其首正中,徐徐将一缕气息灌入。
早前在关云堡之时,鹤妖曾用一城百姓的血肉炼得阵珠,本来是为提升虎妖修为,后来虎妖身死,便将大半强塞进了云虺体内。只是这阵珠炼法残忍,颇多孽因恶果纠缠,云虺虽为妖兽,却自小长于道门,修的是清正道法,与此天生不合,只能长久地抽出泰半力量镇压此物。
陆丰本待将那阵珠之中的血孽之气直接化去,然而此物来历太伤天和,其血孽镇压一时尚可,若要化去则必须仪轨及一些特殊法物相助,他修的是剑,并不擅长此道,加之神念又未曾与真身相合,实力大减,一时也不能完全除掉,便直接将其取出来,复又往云虺体内渡去一道玄奥道意。
阵珠一去,云虺顿觉周身一松,再有一缕玄奥气息徐徐送来,当下便将心神沉敛下来,静心体悟。它距离成蛟也就欠缺一步机缘,而今既有玄奥道意为引,又有小洞天内充沛的灵气以供修炼,距离渡劫化蛟、成就妖王之尊已为时不远。
待到化蛟之劫到来,陆丰便预备设法将劫雷接引进来,如此,他的小洞天水火风雷齐备,其中便可自蕴生机,对亓官成就元婴亦有不小的好处。
且说那株细藤眼前忽然不见了云虺的踪影,立刻从中嗅到了陆丰的气息,顿时乖巧下来,悄摸摸地找了一棵树挂着,假装自己很老实。直到又察觉到了云虺的气息,它安静了一会儿,鬼鬼祟祟地左右探了探,没有发觉威胁,这才将枝叶一摆,整条藤凭空挪移到云虺边上,绕着对方打了个转。
啧,啧啧。
翠绿的枝叶迎风摆了摆,大是不屑的模样。这条蠢蛇居然也要渡劫了。
它摇了摇枝条,有些跃跃欲试地想上去抽两记,但是盘算了一会儿,思及陆丰特意将蠢蛇拎去点化,倘若叫它坏了好事,恐怕不会给藤好果子吃,只好悻悻地放下此念,转而在周围找了个舒适的地方挂着,等着看蠢蛇渡劫。
见细藤安生下来了,陆丰才收回目光,脚下一步踏出,人已在千里之外。
流华宗。
张松阳这几日总觉得心魂不定,神念躁动,便有四海冰蟾相助,那自陆丰渡劫之后在躁郁之中长得越发迅速的魔念仍旧翻涌起来,迫得他花了许久才勉强镇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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