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养了别的徒弟(41)
亓官被雾气冲得皱起了眉毛,后退一步。云虺长颈一探,跟着凑过来,巨大的脑袋一低一拱,钻进亓官怀里,几乎把他蹭倒。
亓官稳住身形,皱着眉毛伸出一只手,把它推远一些——戴着须弥芥的手仍旧藏在背后。他转头看了看天色,很快转回来,“我要走了。”
云虺深灰的眼睛注视着他,竖瞳闪着冰冷的光芒。他想了想,又掏出一个灵果,递到云虺嘴边,与那两只巨大的眼睛对视,重复道:“我走了。”
云虺盯着他,忽然“咕噜”一声,猛地一探头颅,巨大的嘴也跟着张开,迅速咬向他的手。亓官心头警兆突生,刹那急退,云虺却不依不饶地追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亓官飞快地缩手把灵果往嘴里一塞,又抽出长剑,飞身一踏,剑遁法诀随心而起,刹那卷起一团璀璨的剑光,包裹着他的身形,急速向着远处卷去。
云虺“哧”地一声,鼻孔喷出两道浓重的雾气,一个摆尾身形即往前蹿了一大截,眼看它就要追上亓官,突然一声兽吼响起,一头花豹携着腥风猛地扑了过来,血盆大口张开,喷着腥臭的口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亓官咬去!
这花豹显然有些道行,不过在已经是金丹修为的亓官面前却有些不够看。但见他手中不吃素剑一抖,就有一道剑光掠出来,眨眼即将花豹斩成两截 ,旋即身随剑进,一息都未停顿,径自向前方掠去。
陡然——
那花豹的尸身中探出数根粗壮的藤条,在亓官即将掠过花豹的瞬间,突然暴长数丈,不过刹那就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卷着他倒缩回花豹尸身,转瞬即消失不见。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紧随而至的云虺不提防也一头扎了过来,长牙险险叼住亓官腰间的革带。接着,就见它从那巨大的头颅开始、长达百余丈的身体骤然疾缩,最后只剩筷子大小,毫无反抗之能地被拉扯进花豹的身腔,徒留下一声短促的怒嗥。
不远处,笼罩着流华宗的云海翻腾着,似有波涛汹涌,然而随着花豹的尸身消失,这一处的动静也渐渐静默下来,直至再无声息。
亓官被那古怪的藤条裹住,周身灵力顿如泥牛入海,一点一滴都调动不起来,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拽进一个冗长又狭窄的甬道,最后甚至连这点感觉也被封闭,灵识亦被困缩于体内,一丝一毫都散发不得。
“!”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官猛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灵力随心而动,瞬间奔涌至不吃素剑,一道绚烂剑光陡然发出,携着无上锋锐之气,径直奔向前方。
铮!
这道剑光极其锋利,凡所接触之地,都像是豆腐一般,无声无息地被切开、消解。此一剑虽然仓促而发,不过论及威力,比亓官筑基期时的全力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即便这一剑能叫无数妖兽丧命,却割不开眼前这厚实的壁障。
——是的,壁障。
此处不知道是什么地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连灵识也受到影响,只能在近处探索蔓延。
亓官站在黑暗中,握着不吃素剑,调动起周身灵觉,警惕地看向四方。陡然,前方传来一丝小小的波动,他耳尖一动,瞬间一道剑气斩去,而后就听一声惨嗥,那细小的动静突然闹腾了起来。
啪嗒啪嗒!
似乎是翅膀拍打的声响。那个东西一边发出细声细气的叫声,一边拍打着翅膀,向着亓官的方向撞了过来。
亓官站在原地没动,只握着不吃素剑,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直到那个东西飞到灵识触及的边缘,他“看”清楚了它的模样。这一“看”之下,他顿时一愣,悬在剑尖将发未发的剑气散去,而后,他伸手接住了扑腾过来的活物。
蛇身鱼翼。
这是一头云虺。
只不过,相对于亓官所见过的、能驮着数十人在云海中纵横来去的云虺,这头云虺则有些过于袖珍。它的身体不过尺余长,身体是圆滚滚的一段儿,连脑袋也显得圆乎乎的,那双相对蛇身来说格外宽大的鱼翼飘柔地撒开,扑拉扑拉地扇动,带着它往前移动。
“嗥~”云虺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落在他的手上,大大的翅膀垂下来,盖在他的手掌上,仿佛一匹柔绢,触感十分轻柔。它不太灵活地转了转圆滚滚的身体,把脖子扬起来,头却低下去,在亓官的手上挨着蹭着,过不一会儿,一张嘴叼住他的指根,细小的尖牙磨着那一处皮肤,试图咬穿。
是那头驮着他出云海的云虺?
亓官低头看着它,而后伸手捉住它的长条身体,把它掉了个个——就差一个指头,它就要咬到须弥芥了。
“嗥!”云虺不满地叫了一声,扭着圆滚滚的身体,又转了回去,圆乎乎的脑袋拱了拱,凑到亓官的指根处,张嘴欲咬——然后就被亓官用两个指头掐住翅根提了起来。
“没有了。”亓官把它提溜到面前,严肃认真地道,“果子没有了。”
第46章 厚颜无耻
只要一放开手,云虺就一直往手上扑腾,试图去咬他的手指。亓官只得分出一只手来,掐住它的翅根拎着,另一手提着剑,谨慎地往前行去。
奇怪的是,他明明能感觉到灵识的边缘有一层厚实的壁障,但行了许久,那层壁障仍旧处在灵识所能探及的边缘,与他的距离不增一寸、亦不减一分。
亓官停下脚步,四下望了望。然而那层壁障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内,完全辨不清方向。
云虺的翅膀用不上力,便扭着圆滚滚的身体,肥短的小尾巴使劲地甩着,吃力地扭着脖子去够亓官的衣袖。这时候亓官站住不动,它扭得越发来劲,连软乎乎的翅膀也扑腾起来,短尾巴猛地一甩,圆短的脖颈终于借力拗了回来, 小尖牙顺利勾住了亓官的衣袖咬着,嘴里发出细小的呜噜声,肥短的小尾巴啪嗒啪嗒地甩来甩去,试图从亓官手中挣脱出来。
亓官没有理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提剑往前一斩!
一道璀璨剑芒乍然显现,携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剑气,如闪电一般向前奔去,劈开夜幕一般的黑暗。云虺的眼睛叫这突然而来的亮光晃了一下,甩到一半的尾巴陡然定住,整条蛇叼着亓官的衣袖僵了一会儿。
然而这剑光转瞬即没入黑暗中,再无声息。亓官的灵识随剑气而走,清楚地“看”到剑气切开壁障,然而,剑气一消失,那道被劈开的裂缝便飞快地合拢起来,仿佛从未被剑气撕开过一般,一丝缝隙也无,亓官的灵识也随之被弹了回来,照旧只能在先前所能探及的极限处徘徊,连增进一分也不能。
亓官盯着那一处,想了想,仍旧向前斩出一剑。这一次,他驾着剑光,跟在剑气之后疾速往前掠去。
剑气前行的速度何等之快,眨眼便深深地切进厚重的壁障中,亓官驾着剑光紧随其后,眼见剑气去势已尽,立刻挥剑再斩,又一道剑光从剑尖迸发出来,如奔雷一般撕开壁障,辟出一条道路来。
一剑又一剑,亓官用剑气开路,纵着剑光一路向前,速度倒也不慢。如是行了一段路,他忽然停了下来。
不,不对。
他斩出这么多剑,连灵力都耗空了大半,哪怕是一座山也该给洞穿了,但是,他灵识所及处,不管前后都依旧是厚重的壁障,黑沉沉地立着,不增一寸、亦不减一分。
亓官握着剑,眉毛缓缓皱了起来。这地方着实古怪。
云虺叫他提溜着掠了一路,老老实实地松开嘴,安安分分地挂在他手上,这时候他停了下来,才动了动翅膀,缓解一下翅根被掐久了的不适。
亓官站在原地,皱着眉毛不知道在想什么,云虺安静了一会儿,小幅度地扭了扭肥短小尾巴,过了一会儿,又扭了一下,还使劲昂着脖子,用那比黑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观察亓官的动静。
衣袖处传来有力的拉扯,亓官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就见云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叼住了他的衣袖,正啪嗒啪嗒飞快地甩着尾巴,试图从他手中溜走。
亓官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用不吃素剑的剑柄蹭了蹭它圆乎乎的脑袋。云虺僵了一下,而后更快地甩着尾巴,奋力把脑袋往上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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