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重生之言哥儿(24)
那人像是才想起还未介绍自己,颇有些不好意思,到底也是有教养的,他拱起双手道:“在下姓谢,行四,你唤我谢四便可。前日听闻郑英雄为救人,徒手打死猛虎,在下甚是钦佩,今日来一睹兄台风采,若有叨扰之处,还请兄台海涵。”
这人正经起来,说话文绉绉的,郑大宝听着都觉费劲。
听他说是谢府的人,想着这几日多亏谢家照料,郑大宝自然不会赶人,只道:“唤我郑大宝便好。”
谢四也不客气,坐在离郑大宝较远的桌边,好奇的与他攀谈起来。
谢四许是没去过村子里,也没打过猎,对于猎户有问不完的问题,即便郑大宝回答时总是板着脸说上三两句,他也兴趣不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春生回来了,推开门,还未见人,便听他道:“郑大哥,你猜我路上……”
待看清屋内的三人时,春生愣了一下,张口唤道:“四……”
自进门便未出声的小厮,这会儿忙出声道:“春生,你刚作什么去了,四少爷来了半日也未见你。”
春生听闻这话,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回道:“回四少爷,小的刚回谢府送食盒去了。”
见他识趣,谢四看着他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日后也要如此。”接着又转头看着郑大宝道:“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郑……”想着不能再唤兄台,他又改了口道:“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领着小厮便走了,那小厮与春生错身时,低声在他耳边道:“记住,是四少爷!”
待人走后,春生也忘了要与郑大宝说路上的事儿,面容有些纠结的站在那里。
对于谢四,郑大宝只当他是好奇心重的富家少爷,没甚多余的想法,见春生在那愣神,不禁有些奇怪,问道:“春生,你愣在那里作甚?”
见春生摇头,郑大宝多少勾起了一些好奇,叫个哥儿作老爷,突然到访的四少爷,还有这个话多的小厮,他不禁感叹了句:“谢府还真有意思!”
春生对于谢府自然是忠心的,听郑大宝说起谢府来,便将府城里有关谢府的传闻讲与他听,内容便是谢老爷长相英俊,又多么能干,谢家商铺遍布南北,谢老爷经商多么的厉害等等。
虽然洋洋洒洒说了一个多时辰,也有些逸闻趣事,但关于谢家内里的事儿,春生一个字也没有提。
郑大宝对于谢家的事儿也没甚兴趣,只是感叹于谢家果真有钱,有钱人吃得好,穿得好,他也应当多赚些钱,以后让方言过好日子。
想起方言,郑大宝便又想起了平安扣。
这次受伤醒来,便不见了平安扣,想来是那晚与老虎搏斗时碎了,虽然有些可惜,但想着许是方言亲手做的平安扣才保了自己平安,郑大宝便觉开心。
过了十几日,谢管家提着个包袱来看郑大宝,郑大宝终于能下地了。
“看样子郑小兄弟已经大好了,”谢管家进到屋内,将包袱放在桌上,唤道:“你且过来看看。”
春生扶着郑大宝走到桌边坐下,谢管家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的黄色,吓了春生一跳。
那里面竟然是虎骨、虎皮。
谢管家解释道:“郑小兄弟打死的那只老虎,我托人收拾了虎骨、虎皮,费了些时日才晾好,这便拿来了。”
虎头早已不成样子,只身尾处的虎皮硝好了。将那皮子打开,还能看到上面有一个豁口,应是那匕首留下的。
想起那匕首,谢管家便不由失笑,还是那日谢夫人让他带上防身的。
虎骨便是去了筋肉,洗净、阴干的,比原来要轻上许多。
郑大宝原也没想,还能得了这些,抬手摸了摸,他也算打过老虎的人了。这些年他连狍子、狼都打过,就是没打过老虎。
谢管家见他喜欢,又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他,还未开口,便被郑大宝挥手拒绝了,“给我这作甚,这些日吃着谢府的,又有小厮使唤,莫再给我了!”
谢管家见他如此,面上带了笑意,将银票放在桌上,向郑大宝方向滑过去,道:“郑小兄弟,这是于班头托我转交与你的赏银。”
听他如此说,郑大宝便将银票收了起来。
原来谢管家偶遇了于班头,听他提起郑大宝没有去府衙领赏钱,便将郑大宝的事告知了于班头,才有了今日这遭。
银钱充裕,只带个戒指儿给方言便觉寒酸,想着怀中的金裸子,郑大宝便有了主意。
待左腿能吃力,走动时也不会崩开伤口了,郑大宝便准备去取戒指儿,春生听闻他要出门,无论如何要跟着伺候,郑大宝也只能无奈点头。
到了聚宝阁门前,春生看了看头上牌匾,不禁感叹郑大宝与谢家还真是缘分不浅。
打发春生在外等着,郑大宝便独自进去了一趟,取了戒指儿,又买了些东西。
从聚宝阁出来,郑大宝便不准备回医馆,伤已好的差不多,药钱也是谢府结的,他想亲自去谢府道谢。
第一次进谢府,郑大宝有些紧张。
自门外看,谢府只是比别人家气派些,走在院子里,跟着春生绕来绕去,郑大宝不得不感叹,谢府比他见过的县里大户人家,要富有的多。
进到会客的花厅,上首坐着谢老爷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那女人穿着的衣裳繁复,看起来颇有贵气,头上明晃晃的金饰更是显眼。
还未等郑大宝开口唤人,那女人便问道:“这便是那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的郑大宝?”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鬼鬼祟祟拿着一卷纸往外走,让机警的兔作者抓了个正着。
打开纸卷一看,上面竟然是要投诉兔作者的内容:主角好几集不出场,有骗收视的嫌疑。
兔作者颤抖着手指,道:“你不是我亲生的!你出去!”
方言转身投入大宝的怀里,高兴道:“大宝,这下咱俩不是一个娘了,可以做羞羞的事了。”
避开了亲兄弟这一点,二人高高兴兴的回屋去做不可描述的事了,只余兔作者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是的,夫人,”引郑大宝进花厅的谢管家回道:“他便是郑大宝。”
“别站着,”那谢夫人热情道:“快请坐。”
郑大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谢管家给他倒了杯茶。
见他走道虽有些跛,精神甚好,谢老爷问道:“郑小兄弟这是大好了?”
郑大宝走了半日正有些渴,这茶不冷不热,入口刚刚好,他喝了半杯后,站起身来一揖,道:“这段时间,多亏谢老爷照顾,如今我已大好,准备返回良柳县。”
“良柳县?”谢夫人不自觉便问出了声,“听说郑小兄弟是青山县郑村人,怎得要回良柳县?”
其余二人也很诧异,自郑大宝受伤之后,谢老爷与谢管家去探过两次病,说到籍贯时,郑大宝的确说的是青山县。
已进十二月,江水都结了冰,水路是不能走了,自府城回良柳县或是青山县路程差不多,郑大宝便想先去看看方言。
挠了挠头,郑大宝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寻一位朋友。”还未定亲,便直言去寻个哥儿,自是不好听,他便没有明说。
谢老爷与谢夫人对视了一眼,试探着问道:“郑小兄弟,可知良柳县有一绣坊?”
见郑大宝点头,又问道:“你可知那绣坊谁主事?”
郑大宝去年过年那段日子,每日接送方言,听他说了不少绣坊的事,这会儿便道:“绣坊里管事姓曹,不过当家的是谢婉娘。”
听他如此说,谢家人便信了□□分。
郑大宝说到这里也注意到了,不禁问道:“那绣活很好的谢婉娘,是你们家的?”
谢老爷点了点头,道:“正是,谢婉娘乃是家妹。”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谢夫人,见谢夫人点头,又接着道:“还有不足一个月便要到年关了,我正想给婉娘去封家书,不知郑小兄弟可愿帮我这个忙?”
这些天多亏谢家照应,又是给方言的师父带信,郑大宝便点头应了。
商量好谢家帮忙找回去的马车,郑大宝言道想去镇北寺许愿,谢家又派了马车送他去到山脚下,约定两日后再去接他。
谢老爷本担心他腿刚刚找好,爬上几百级石阶太过劳累,想让春生跟着他上山,郑大宝却记得店小二说“诚心才能得佛祖保佑”,便拒绝了。
虽然爬石阶时累得很,但求到开过光的护身符时,郑大宝便觉一切都值得。
待离开那一日,谢管家将郑大宝领到府城北门。
谢家毕竟经商多年,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对于出行之事甚是熟悉。这次便帮郑大宝寻了个往北的商队,途经良柳县。
带郑大宝认识了商队的头儿,又将他送进了马车里,谢管家道:“郑小兄弟,今日府内还有些事务等着处理,我便送你到这里。”
又客气两句,谢管家便回去了。
还未等郑大宝感受即将离开府城的落寞,以及不久便要见到方言的喜悦,便有人掀开布帘。
竟是谢四。
小厮挑着帘子,谢四看着郑大宝,脸微微有些红,他将手中的包袱往前递了递。
只皱了皱眉,郑大宝并没有接。
“这里是些吃食,留着你路上吃。”谢四道。
听说是吃的,郑大宝虽然喜欢,但也未伸手去接,他自己准备了些干粮,这会儿不好平白收人东西。
见他不接,谢四便有些急了,“你送虎骨与我,我只送你些吃食,你怎得都不接?”
原来郑大宝养伤这些日子,谢四便不时去看他,二人也算熟络。一次谢四提及谢老太爷身体不好,想寻些虎骨给他用药。想着自己受了谢府照顾,郑大宝便将虎骨分了他一些。
这会儿听他如此说,郑大宝也不好再拒绝。
见郑大宝伸手要接,谢四将包袱往回撤了撤,又拿出个盒子给他,有些调皮的笑道:“这个也给你。”
郑大宝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平安扣,这平安扣乃是和田软玉所制,成色比方言给的那块好太多。
“听说你原来那块碎了,我便寻了一块与你。”谢四道。
将盒子扣好,郑大宝又将它还给谢四,道:“我不要。”
“怎得不要?”谢四眼眶微红,瞪着眼睛问郑大宝。
虽然平安扣只寓意祝福平安,但郑大宝见此物便不想收,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将头转向一边,郑大宝再不开口。
谢四将双手回收,趁谢四不注意,便将盒子塞进了包袱里,虽然紧张地心砰砰跳,他仍是面容平静,将包袱递了递,道:“那这些吃食你且收下吧!”
见郑大宝收了包袱,他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商队的头儿是老手,一路上还算顺利,只是寒冬腊月,地上积雪,本就不大好走,又飘起了雪花,才耽搁了些时间。
这次府城之行用了一个多月,其中所见所闻、所遇危险、所识之人,若是细说起来,便是讲上半天也不一定能讲完,但郑大宝仅在两个馒头、一碗粥,一碟咸菜的时间里,便将经过讲完了。
围在一旁的方家三人,听着他平淡的叙述,那些惊心动魄之事也似蒙上了一层纱,不那么真实。
直到郑大宝将包袱里的虎皮、虎骨拿出来,交给张秀,三人才有了真实感觉。
方老二本想让郑大宝将东西拿回家,奈何郑大宝不愿,言道他家不缺兽皮之类的。
饭后在堂屋聊了会儿天,见张秀与方老二一直陪着,郑大宝拿眼睛偷偷的瞟了方言几次,心中略有些失望,道:“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见郑大宝起身,方言赶紧跟着道。
方老二和张秀在,方言便是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送郑大宝到了院门口,方言有些不舍,唤道:“郑大宝。”
郑大宝转过身,看着方言,眼中闪着光,若不是青天白日,又在院门前,没准他就扑上去了。
“叫大宝,”郑大宝道,“我娘都这么叫的。”
唤了声“大宝”,方言脸上绽开了笑,接着道:“你能平安回来,真好。”
方言还是那个方言,此时脸上带笑,便是肤色有些黑,也将郑大宝迷得不成样子,若是能抱一下多好!
忍下了心中的冲动,郑大宝将为方言准备的礼物,一股脑的塞给他,道:“送你的。”便似逃跑般转身走了,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便忍不住想碰方言。
望着他的背影,方言笑容渐收,微微皱起了眉,他还有许多话想说呢,怎么郑大宝就走了呢?
东屋内,方老二从窗缝往外看,见郑大宝走了才“哼”了一声,似是不太满意。
张秀听到声响,不禁失笑,问道:“你这是怎得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方老二的心思,郑大宝去府城的这段日子里,方言虽然每日人在这里,心却不知飞到哪去了。
想着自己养大的哥儿,被个认识不过一年的汉子勾去了魂,便是郑大宝对方言再好,方老二这个当爹的也是看他不顺眼。
刚刚在堂屋,他便看见郑大宝一直拿眼瞄方言,心中升起的火起,许是只有当爹的人才能懂。
“那小子走就走,不知又塞了些什么给言哥儿。”方老二气哼哼道。
张秀坐在织布机前,笑着斜了他一眼,叹道:“你啊!”
直到再也看不见郑大宝的身影,方言才拿着他给的东西进了屋,刚进屋便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在外面站了半柱香的时间,他这会儿才感觉冷。
照常忙活了一日,到了晚上,方言才小心翼翼地将郑大宝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木盒一个包袱,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两个银圈,银圈的下面有一张护身符,如今方言已经识得不少字了,将那符拿出来看了看,红布上面绣着金线,看着便安心,想着明日编个绳子再戴,方言便又将符放了回去。
两个银圈,一大一小,约有两分宽,上面还有些花纹,方言研究了好一会,也不知这两个是做什么用的,便又将它们装了回去。
最后他将那个沉甸甸的小包袱打开,见到里面的东西,方言不知怎得眼泪就流了出来,那包袱里竟然是大大小小十个金裸子!
那种春日里捉了一只鸡,到秋天便收获一群小鸡仔的感觉,方言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无关银钱,只是那人对自己的在乎。
自郑大宝归来,时间也过得快了,方言觉得便是这年也比往年好过得多。
年后,二月初六,张庄外行来一列车队。
一行四辆牛车,车上都装着东西。
已至冬末,张庄一片银白,那些车行的很慢,路上偶有一两个人看见,都惊讶于那车上的东西。
第一辆车上放着些酒坛子,粗略一看竟有六、七坛;第二辆车上放着个大红木箱子,并几匹布;第三辆车上放着些装的鼓鼓的布袋子,还有些干肉、腊肉;最后一辆车上则放着皮子,还有些小木盒子,不知装得是什么。
每辆车上都系着红布条,待有人看到车上坐着的郑大宝时,便知这是来方家提亲的,还是直接带了聘礼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自带BGM)
【系统】叮!方言上线,夫夫合体正式提上日程!(づ ̄3 ̄)づ
PS:今日兔作者不高兴(。•ˇ‸ˇ•。),小甜饼被吃掉了。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郑大宝家住郑村,他娘乃是县城郑府的小姐,这些年与郑府从未断了联系,这次郑大宝提亲,郑大宝的娘体弱不便,便是郑府派了管家小厮,找了媒婆同郑大宝一同来的。
议亲之事及其顺利,定下二月二十六成亲。
距成亲只有二十日,要准备嫁妆用具,又要作新衣新被,张秀叫上邻居李大娘帮忙,每日里忙得不亦乐乎,比他自己成亲还要高兴。
闻听方言定亲的消息,木雨竟也来方家帮忙了。
他曾经有些微胖的脸,如今清瘦了许多,虽然不复原来的活泼,但人很精神,想来木家对于木雨和离之事,并未过多责怪。
自年前接了家书,婉娘便回了府城,正月十八才回来。
方言自正月二十便开始去绣坊,每日一个时辰的学习从未落下。
到了二月二十四日,方言到绣坊时,曹管事候在门口,言道婉娘在会客厅等他。
见了婉娘,行了礼,站在堂中,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来绣坊时,那时的方言还很紧张,能得一份给绣坊作零活的活计,对于他来说乃是天大的喜事。
如今,拜婉娘为师也一年多,再次站到这会客厅,有的只剩下从容,以及与婉娘的亲近。
自行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今日既然不是在书房,想来婉娘已经知道他即将成亲的消息了。
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只是将要离别,方言心中甚是不舍。
“师父,我后日便要同郑大宝成亲了。”方言道。
郑大宝一趟府城之行,婉娘过年归家时,便从谢老爷那听说了,在她看来二人也算是良配。
端着茶碗,微微有些怔愣,与方言每日相见,令她有一种看着自己孩子成长的感觉,如今孩子要出嫁,明知是好事,心中却空落落的。
只片刻功夫,婉娘便收拾好了心思,将茶碗放在桌上,微笑道:“成亲是好事,莫要苦着张脸。”
见方言面色似是和缓了些,婉娘又接着道:“你我师徒一场,今日便给你上最后一课吧!我将家中之人相处之事说与你听……”
婉娘未嫁作人妇之前,也是大家闺秀,便是年幼时有些活泼,该学的礼仪一点都没少,如今将自己所知说与方言听,作为村里野生哥儿的方言受益匪浅。
讲了约有一个时辰,期间曹管事来添了两回茶,当婉娘说道:“今日便讲到这里吧!”便意味着学艺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