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重生之言哥儿(15)
“出家?”哥儿出家要去寺庙吗?县城都没有,至少得去府城才行,方言皱起了眉,又问道:“已经走了啊?”
方老二也不知听没听见,低着头,抓着银票,忽然他抬起头,问道:“言哥儿,你可愿有个阿么?”
听到这话,方言便知方老二的意思,想着方老二不娶这个说不准还是要娶别的,这张秀,便只冲名字,他也喜欢,便道:“爹,你且去追吧!”
方老二听见他这话,脸上便有了欢喜的颜色,也不等方言再说些什么,便转身跑了出去。
方言想回屋去拿银子的动作,就那么顿在了那里,这急匆匆的样子,怎么感觉爹年轻了许多,方言摇摇头,自己吃早饭。
待吃过饭没多久,郑大宝便来了。
正月十六之后郑大宝曾经来过一次,在方家吃了顿饭,在发现方家的菜所剩不多时,他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便没有再来蹭过饭。
距离那一次已经有些日子了,乍一见郑大宝,方言甚是高兴,道:“宝哥儿,快屋里坐,怎得今日来了?”
郑大宝将手里的用草绳拴着的鱼晃了晃,道:“自是来给你送吃的来。”见方言伸手来接,他又有些皱眉道:“你怎得那么瘦,倒是多吃些肉才好。”
方言接过鱼,又看了看郑大宝,道:“宝哥儿,你怎得又高了些,好像还有哪里与以往不大一样的。”
郑大宝听他这么说,别扭的转了转头,道:“莫要盯着人看。”
见他似有些不好意思,方言便也不再看了,问道:“你中午可一定要留下吃饭,昨日换了些豆腐,我做给你吃。”
郑大宝闻言点了点头。
上午方言做了会绣活,郑大宝则将菜园子里的杂草拔了拔,见他如此,方言甚是不好意思,怎得郑大宝来他家净干活。
郑大宝却道:“菜地里的活我就会干这一样,春天里又不是打猎的好时候,我也没甚好干的。”
方言想了想,便随他去了。
待到做好午饭,还不见方老二回来,方言略有些焦急,方老二出门的着急没带银子,这会也不知道追到张秀没有。
郑大宝坐在桌边问道:“要等你爹回来吃,还是送饭?”
想着还有郑大宝要吃饭,方言将饭菜匀出来一些留给方老二,便招呼郑大宝吃饭。
二人正吃着饭呢,方老二便回来了。
方言在方老二进屋的时候,便皱起了眉,方老二走道有些拖着腿,显是腿不得劲。
方言见状赶紧放下碗筷去扶方老二,道:“爹,你这腿是怎么了?”
方老二坐下敲了敲腿道:“可能是早上去县城的时候有些急,这会儿腿疼。”
一听方老二说腿疼,方言便紧张了,可别是又断了!他连忙道:“宝哥儿,你帮我看着我爹,我去请大夫来。”说罢,也不再听方老二说什么,便奔出了家门。
赶着里长家的车快到县城时,方言才想起,怎得不带上方老二一起来县城,这一来一回恐怕还要多耽误些时间。
待到了草堂找柳成时,才知道今日柳成竟然不在!方言这才慌了,面带焦急,这几个月方老二的腿都是柳成看的,方言甚是相信他,若是不找柳成该找谁啊?
这时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穿着灰白的衣裳,留着半长的胡须,向方言走了过来,问道:“你可是张庄的?”
方言听到问话,点了点头。
那老者又问道:“可是年前断了腿的?”
方言又点了点头。
那老者道:“我便随你去一趟吧!”
方言看着这老者,也不知他是谁,生怕他像那济世堂的老大夫一样坑人,面上带了些犹疑,问道:“老伯,您是?”
那老者听他问话,便道:“我乃是柳成的师父,既然今日他诊治的病人出了差错,我自应去看看才是。”
方言本想说不是看错了,但老者见他又要说话,便催促道:“救人如救火,你这哥儿莫要再问,先去看病人要紧。”
方言一听,又想起方老二的腿来,也不敢耽搁,赶着车将老大夫带回了方家。
老大夫进了屋子,先是看了看郑大宝,似是有些诧异,转而又去给方老二看病,看过之后道:“无碍,断腿早已长好了。”
方言一听,便问:“可是我爹他腿疼呢?”
那老大夫看了方言一眼,有些生气,“你这哥儿一会慢的让人着急,一会又快的紧,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接着又对方老二道:“今日你这腿疼,应是几月未大动,腿脚生疏了,所以今日才会疼,你今日可是出去疾走了?”
闻言方老二连忙点点头,“今日早晨,疾走了几里路。”
那老大夫一听他的话,边捋着胡须边微微点头,道:“正是如此,你大病虽愈,这身体之事还需循序渐进,莫要着急。且歇息两日便没事了。”
给方老二看完腿,这老大夫又看了看方言,道:“且把手伸过来。”
方言见他叫自己,便将手递了过去,诊了会脉,又叫方言换了一只手,老大夫叹了口气道:“先天有些不足,但对生活无甚大碍。心脾有些虚火,平日里莫要思虑过重,顺其自然便好。”
说罢,他又转头看郑大宝,郑大宝见他看自己,眼神有些犹疑,生怕被认出来,可惜还是被认出来了。
那老者问道:“你可是郑村的郑大宝?”
闻言方老二和方言都是有些惊奇,这县城的老大夫竟然认识郑大宝。
见郑大宝不出声,那老大夫也不甚在意,接着问道:“你娘如今身体可好?”
听老大夫问道他娘,郑大宝不得不出声道:“我娘身体尚好。”
老大夫点了点头,稍仰了仰头道:“你娘只是思虑过重,显是心病,莫要听些江湖郎中的瞎话。”
听到老大夫只提了他娘,郑大宝悄悄放下些心,想了想又怕这这老大夫认出自己,便站起来道:“今日有些晚了,我该回去了。”
谁知刚走了两步,那老大夫便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有给你诊脉,”顿了顿,又道:“你个汉子,怎得眉心长了个东西,看着似个哥儿,且让我看看是什么?”
听见这话,方老二和方言都吓了一跳,郑大宝竟然是个汉子!
那老大夫没注意三人的不对,刚想再说些什么,只见郑大宝转回半个身子,作了一揖道:“对不起,今日确有急事,改日再来。”说罢便转身走了。
方老二如遭雷劈,郑大宝是个汉子,还与方言睡过同一个炕,这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方言则觉得郑大宝骗了他,虽然他没有什么损失,但仍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老大夫见郑大宝走了,才摇了摇头道:“也是个不容易的汉子啊!”
听他这么一句,方老二便回过了神,方言的名声是大事,自是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便问:“老大夫何出此言?”
那老大夫叹了口气道:“这郑大宝也是个苦命的。”
原来这郑大宝是个实打实的汉子,今年应也有十六、七岁了,家住郑村。郑村是邻县青山县下的一个村子。
前两年郑大宝的娘得了病,郑大宝便带着他娘四处寻医,附近的几个县城走了个遍,也曾来过良柳县的草堂,当时便是这老大夫给他娘看的病。
要说郑大宝他娘这病还是因郑大宝他爹没了才患的,平日里他娘大多正常,只是话少,待到吃饭时却做上三人的分量,摆上三副碗筷,还给空着的碗夹菜,让郑大宝的爹多吃些。
骗人的江湖郎中说郑大宝的娘是得了疯病,这老大夫却道:“那郑大宝的娘只是过于思念亡夫,乃是心病。”心病仍需心药医,这人都死了,也就只能这么将就着了。
听老大夫的话,郑大宝应是十三、四岁便与得病的娘相依为命,这日子想是不好过的,方言便有些同情他,自己才带着腿断了的方老二过了半年,便觉其中的辛苦。
转念一想,这郑大宝竟然骗他是个哥儿,简直欺人太甚,又觉得郑大宝也没那么可怜了。
老大夫许是知道方家的情况,也没要诊金,只道今日来没有看出什么病,不收诊金。
待送走了老大夫,方老二与方言便有许多话想要说。
方老二问道:“言哥儿,你与郑大宝一起,可被占了便宜去?”
方言闻言,自是开口否认,“大宝虽在我那屋子里住了几日,各盖各的被子,离的又远……”
方老二闻言便叹了口气,离的一里地又有何用,若是让人知道,方言便不好嫁人了。又想起了往日郑大宝的所作所为,便又道:“这郑大宝平日里没少帮咱们家的忙,但他是个汉子,与你同住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了,你的名声便也好不了了。”
方言闻言也是皱眉,郑大宝帮了他良多,若是彻底与之绝交便成了忘恩负义之辈,可这汉子之事却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脑中一团乱麻,解也解不开。
看了看方老二,方言才想起忘了问早晨的事,便问道:“爹,张秀可追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大宝露真身了Σ( ° △ °|||)︴
兔作者道:“是啊,是啊,这回你高兴了吧?”
方言一脸开心(⊙o⊙)
兔作者偷偷的码下新大纲:虐!
PS:感谢所有的小天使跟文,还有一星期下新晋,兔作者决定周末双更,看看能不能冲上新晋第一页。
Σ( ° △ °|||)︴听说这样讲会被收藏,你们不把这只戏特别多的兔妖孽收起来吗?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方老二点了点头,道:“上午在县城便追上了,我已与他说清楚,过几日便找媒人说亲。”说完又看着方言道:“言哥儿,我与你娘才和离不久,你若是不愿,我……”
知道方老二顾虑自己,方言也不想阻了二人的缘分,便道:“我自是希望爹能好,爹莫要那么多顾虑。”
方老二点了点头,方言甚是懂事,这事儿便定了。
当日晚上,方言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一会想起郑大宝的力气大,一会想起郑大宝缝补、做饭都不会,原来只觉得郑大宝与平常哥儿不同,这时再一想便说得通了,郑大宝根本就不是哥儿,而是个汉子。
想起自己待郑大宝如木雨一般,郑大宝却竟然欺骗了他这么久,方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待迷迷糊糊睡着以后,梦里便都是郑大宝。
第二日方言起床便有些困倦,面色也不好,方老二以为他担心名声的事儿,便安慰他莫要想太多。
方言做饭时哈欠连天,感觉似梦似醒,好似听见方老二与人说话,又好似只是做了个短暂的梦,待好不容易将早饭做好了,粥又有些糊锅了。
方老二吃着带了些糊味的粥,又看了看方言略显疲惫的面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道:“言哥儿,郑大宝的事,你莫要往心里去,以后便不让他来咱家了,你也莫与别人提起之前的事。”
方言听了方老二的话,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以后若成亲,名声甚是重要。可是若再也不见郑大宝,他心里又觉得不得劲。想不清楚原因,他也只好点点头。
自家农活都干的差不多了,方老二的腿又需要歇息两日。这两日方老二便都没有去地里,在家看里看着每日做绣活的方言,虽然面色稍微差了些,但无甚大事,便也就放了心了。
这日方老二觉得腿好了,便琢磨着出去找份短工或者砍柴、捉鱼去赚些银钱。怎么说也得先攒些钱,去跟张秀提亲才是,如此便觉得有了干劲,吃过早饭方老二便出了门。
方言见他爹出门了,便循例喂了喂鸡,待看到那一窝兔子,似是又胖了些,心里便想着,这畜生与郑大宝一样,吃了草就长的好了。
想到郑大宝,又想起这几日也不见郑大宝来,又没个什么说法,心里升起了不满。转念又一想一个汉子来找哥儿,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待让别人见了,再说个什么不好听的话。
就这么自己跟自己拧着,方言的表情都带了些扭曲,也不知他手里的绣活是不是也拧着呢。
郑大宝敲响方家屋门的时候,方言正在纠结着。
待听到有人敲门,方言有些奇怪,怎会有人敲门呢?村里人家平日里都不上锁,就是找人也是在院子里喊上一嗓子,这敲门的倒是少见。
方言抬头看了看门,喊道:“门开着呢!且进来吧!”
见来人是郑大宝,方言那纠结便又爬上了脸,郑大宝则直愣愣的瞅着方言,面上似是还带了些委屈,不过方言仔细看了看他的眉间,果然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痕迹,真的是个汉子!
郑大宝道:“言哥儿,你竟是真的要与我恩断义绝?”
听到这一问,方言也顾不上纠结了,疑惑道:“你说什么呢?”
“前几日我来寻你,你爹叫我以后莫要再来,可是你的意思?”郑大宝又问。
这话方言也说不好,他爹说过不让他见郑大宝,但郑大宝算是他的朋友,只是受了一次骗,便要恩断义绝?这样做,他反而觉得自己忘恩负义。
想了想,方言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毕竟骗了我……”
听他说不是那个意思,郑大宝终于放松了下来,又听到骗人之事,知道是自己的不对,郑大宝也不争辩,自怀中拿出一物,放在桌子上,道:“你莫气,我改日再来。”说罢转身便走了。
方言见他走的利索,颇有些不明白,这人来一趟,到底为何而来的?
见人果真走了,方言便拿起郑大宝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原来是用布裹着的肉干。怎得想起拿肉干来了?
待到午饭时,方老二见桌上有肉,还有些诧异,问道:“过年腌的肉干竟然还有?许久没有吃肉了,这味道似是好吃了许多。”
许是怕方老二不让他与郑大宝见面,方言没有说是郑大宝拿来的,只默默吃着饭。
方老二找了份短工,每日能得二十五文,只是要比给自家干活累上一些,不过时日短,每日都能领到工钱。
方老二与方言道,待他攒够六百文便去请媒人说媒。方言本想说自己手里还有三两左右的银子,方老二却不要。他让方言将做绣活得的银子收好,以后当做嫁妆钱。
自那日起,每日方老二出门后不久,郑大宝便会出现在方家,每次都是放下些吃得便走,开始还只是肉干,后来便又有了糕点饼子和些糖渍的果子。
方言开始不知道他的意思,慢慢得便想明白了,敢情这郑大宝以为旁人都与他一样,吃些好的,心情便会好?
肉干、糕点饼子的,还能与方老二解释说剩下的,或者去县城买的,待这一日见到糖渍的果子的时候,方言也不淡定了,连忙叫住要走的郑大宝,道:“郑大宝,你且先别走!”
郑大宝闻言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方言,问道:“你可是不气了?”
方言这会再看郑大宝,果然眉间没有一丝红色,还真是个汉子。心中那丝怨气便又飘了起来,方言问道:“郑大宝,你作何要欺骗我?”
郑大宝,转过身,挠了挠头,才说了起来。
原来被方言捡到的那一日,他确是忘了自己是谁,与方言生活了几日,有一日半夜撞到了头,第二日便想起了自己是谁,想到自己是个汉子,与个哥儿同住,终归是累了人名声,又惦念家里的娘,便立即告辞了。
后来回了家,与郑大宝的娘说了这几日的去向,郑大娘便对郑大宝道:“应知恩图报才对。”郑大宝想了想也是,便捉了兔子、野鸡想报答方言,待快走下山了,才想起自己是个汉子,怕被人误会,便用树枝戳了眉间,眉间便有了块红,这才来到了方家,后来几次当然也是如此。
方言一听,这变成哥儿之事也怪不得郑大宝,不过郑大宝也有错,便问道:“你明明可以早些告诉我,怎得隐瞒我那么久?”
“我……”郑大宝这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那次方言送了他绣了花的钱袋,他回去便问他娘,送钱袋可是有特别的意思,他娘说:“那是人家哥儿心悦你,不好意思说出口,你若也喜欢他,自是可以收下的。”
郑大宝既已收了钱袋,便想着方言虽然笨了点,矮了点,力气小了点,但是会给他做好吃的饭,方言能相中他,甚是有眼光。
又想着他爹的丧期还没过,不好这会去提亲,郑大宝便想着继续扮作哥儿去找方言,本是一切顺利,奈何老大夫阴差阳错揭了他的老底。
郑大宝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也是豁出去了,道:“你既心悦我,我也喜欢你,但我爹孝期未过,这会还不能提亲,我只是想与你在一处,没想的那么多。”
听见这话,方言便愣了,什么心悦,什么喜欢,郑大宝这是在说什么呢?
狠狠的皱起了眉,方言道:“我何时说我心悦你?”
郑大宝自怀中掏出钱袋让他看,自是方言送他的那一个。郑大宝道:“这不就是。我还送了发簪与你,你也收了。”
方言见了钱袋便想起了去年的事,这怎么就成了喜欢了!还有那发簪……
“我不是那意思,”方言想了想又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哥儿,不会绣活,才送你钱袋。”
听他如此说,郑大宝的面色立即变了样,怒道:“方言!你可是要反悔?”
这还是郑大宝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方言,显是气急了,又道:“我已心悦你,你怎可如此对我?”
郑大宝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了心如刀绞的感觉,原以为虽然二人没有明说,但是方言应是喜欢他的,连他亲手磨的簪子都收下了,谁知方言今日竟要反悔!
郑大宝从未生过这样大的气,他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深吸了口气,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