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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山河(58)

作者:九渊无夏 时间:2017-12-22 13:46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年下


沈轻君一笑,“难不成我出个门儿,还得要向皇帝陛下报备?对了,你刚才说?”

楚玄昭随他朝雅竹轩走去,边走边解释道,“是这样,我已经下令为,为沈将军平反昭雪,追封他为护国大将军。封其子孙为卫国公,世袭罔替,这里就是国公府。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指出沈将军子孙为何人,只说待其归位,你不想要,咱就不要,什么时候需要了,又随时能用这个身份。”

沈轻君点了点头,“…多谢。多谢你为先祖父平反。”

楚玄昭笑了笑,“应该的。沈将军一生戎马辛劳,蒙冤而死,我既知晓,岂有无视之理?况且,他是你的祖父,我更是理当如此。”

这最后一句话,语意不明,却让沈轻君心头一麻。

沈轻君走进雅竹轩,摘了披风,楚玄昭顺手接了过来,感受到他披风上带来的寒气,又想起之前的话题,“你这是去哪了?”

“横蓝山。”

横蓝山?那不是之前两人去狩猎的地方吗?

楚玄昭有些不解,“你去那里做什么?”

沈轻君停下脚步转过头,挑了挑眉梢,“陛下这是在审问我吗?”

楚玄昭将披风往椅子背上一挂,坐了下来,枕着披风往椅背上懒懒一靠,“对,在审问你。”

沈轻君一笑,“我在蓄意谋反。你给的一万五千死囚,我已经让肖鹰带去了横蓝山,又调来了阁里的其他人,正在严厉地训练他们。我想,用我阁里的方法,不出一两个月,他们就会成为一支可怕的队伍。当然,最后这支队伍,我预计的,是一万人。多出来的五千,是我为筛选留的缺儿。”

楚玄昭抓住了他的衣袖,“你真的在养私兵?”

沈轻君淡淡道,“你怕了?”

楚玄昭放开他的衣袖,叹了口气,“我当然怕。我不是怕你说的这个,我是怕……,轻君,你知道,我刚下九杀令,第八条,玩兵养寇者,杀无赦。这横蓝山又不是什么隐秘之处,我怕万一有人发现你……”

即便旁人奈何他不得,但终究会是场麻烦。

沈轻君笑了笑,“所以,我来找你。我从未想过把他们当作私兵,我要他们成为正规兵,我要他们,成为剖开拓加胸腹的一把利刃。”

楚玄昭问道,“那你是想要?”

沈轻君从腰间摸出两张纸,他拿出了第一张,展开来,递给了楚玄昭,“你先看看这个。”

楚玄昭接了过来,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张图纸,上面画了一个似刀似戟又似镰的物什儿,器柄处画了局部图,局部图展示器柄转动,可拖拽出藏于柄中的长锁链,微弯的锋刃上还有两处似长牙般的锋利倒勾,楚玄昭皱眉,“这是?”

此物看起来甚凶,比阎罗殿中索命鬼的链子狼牙槌还冷厉几分。

“我给它取名为飞勾刺。”

楚玄昭抬起头来,微讶道,“你给它取名?你的意思是,这个玩意儿,是你设计的?”

沈轻君点了点头,“正是。此物,上可削人首,下可勾马腿,刃有反刺击中难逃,而且,它柄中藏有长链,只要转动手柄,使用此物的人,经过操练,可置身马上,手柄握于手中,将前刃使出,远远飞取他人头颅。”

楚玄昭听完,不禁抚掌一叹,“此物甚绝!”

“嗯。不过,它的使用,需要熟练的使用,因此,那些死囚,尚需训练。”

楚玄昭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是,你为何不是把正规官兵带去训练,而是选了这些死囚?”

“因为,我需要一群不那么怕死也能忠心的人,他们需要有亡命之徒一般的拼劲儿。所谓死囚,都是些死罪难逃的人,一旦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就会紧紧抓住并感恩戴德。左右都要死,与其被处死在刑场,不如战死在沙场。因此,我们各取其利。”

“嗯,的确。”楚玄昭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另一张纸,“这张又是什么?”

沈轻君将纸缓缓展开,上面只有三个字,“飞骑军”。

“我想让你,为他们正式立名。还想,让肖鹰做个飞骑将军,这就是我要找你的事了。”
楚玄昭笑道,“这个好说,我随时可以下旨。”

…………

天色渐暗,楚玄昭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沈轻君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该回宫了?”再不济,回旁边瑾溪阁也行啊。反正地道挖完,床又放回去了,又不是没处睡觉。

楚玄昭抿了抿唇,犹豫的开口,“轻君,…那个,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轻君眼睛眨了一下,“哪件事?”

楚玄昭眸色一暗,脸色有些不大好,“你说哪件事?”

沈轻君似乎恍然大悟,“哦,那件事啊。我拒绝。”

楚玄昭一急,“为什么?”

沈轻君眨眨眼,“拒绝还需要原因吗?”

楚玄昭也眨了眨眼,语气有点腻腻的,“小君~,别这么狠心嘛!”

沈轻君差点一个激灵,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你,你别学赫连辛!”
小君什么的,赫连辛一个人叫已经很是折磨了,好在楚玄昭不知道,小时候赫连辛还叫‘君君’来着,打了一架才有了现在这个称呼。

当然,他也不会知道,‘君君’这个称呼,楚玄昭在心里念叨过多少次,就是一直没那个贼胆儿叫出来。

楚玄昭往前凑了凑,“那你说清楚,为什么拒绝我?不然以后我就叫你,”叫你夫人!

沈轻君轻咬了下内唇,眼睛似乎不太敢跟他对上,“因为,你违背了承诺。说过不随便动手动脚,可你之前动过手……,在房顶。”

楚玄昭无奈地呼了口气,“我不动手你就掉下去了!”

沈轻君反驳道,“若不是你突然上来,我也不会——”

楚玄昭打断了他,“我倒还想问你,站在房顶,想什么事,那么出神儿?一向五感过人的阁主大人,竟然连我站在你跟前都没发现!”

想起当时自己的反应,沈轻君忍不住低下头,发间露出的耳尖又泛了红。

这次楚玄昭总算察觉不对了,脑袋继续朝前凑了凑,鼻尖几乎碰到他垂着的额头才堪堪停住,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你怎么了?”

沈轻君的呼吸急促了一下,“…地龙烧的太热了。”

“哦~”楚玄昭挑了挑眉,终究没有去揭穿他,怕这样问下去又要闹得不愉快,往后退了退头,转而说道,“楚玄青死了。”
“嗯。”

楚玄昭又一字一顿重复,“我说,楚、玄、青、死、了。”

沈轻君疑惑地转头,“嗯,我听到了啊。”

“……”

“你不可惜他?你不是?”楚玄昭见他神色与往常无异,越是问,嘴角越是忍不住翘了翘,又翘了翘,最后忍不住干脆咧嘴一笑。

沈轻君有些不解他脑子里都过了些什么,“可惜,有一丝吧,不过,他终究要死的。”

楚玄昭心里一乐,“轻君,那件事,你尽早考虑啊。”

沈轻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失忆了?我刚才不是拒绝过了?”

楚玄昭一扬手,“我就这点好,选择性失忆。”
所以,凡是拒绝,我都听不到,听到了也记不住。





逐鹿西北
                        第97章 争执
“关州八百里加急奏报!关州八百里加急奏报!”

此时已是腊月十三,年关将近。一声急报却打破了京城祥和安静的氛围。

…………

收了奏报,楚玄昭急急掀开帐幔,打开了地道。

地道两端,都是藏在床帐之后,不用搬床,踩着床掀开帐幔,扳动开关,打开隐门,就能踏进去。

他之前让人将昭华殿的暖阁收拾了出来,布置全部按沈轻君的喜好弄的,他也跟沈轻君提过,可是沈轻君除了通过地道来说过一次飞骑营的事,就再没来过,更别提在暖阁住下来了。

他感觉,他和沈轻君,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分踞王府和雅竹轩小院的状态。这一登基,简直一切努力,付之东流了。

楚玄昭踏出地道时,便看到沈轻君站在床外,朝自己问道,“怎么了?”

沈轻君听到地道有脚步声传来,开始没当回事,后来却发现脚步声甚疾,这才起身来了暗道出口。

楚玄昭边关隐门边回道,“程至腾送上八百里加急奏报,拓加叩关!”

沈轻君问道,“程将军可有应对?拓加带军的是谁?”

楚玄昭迈出床榻,因迈的急了些,险些被被褥绊倒,沈轻君急急扶了他一把,楚玄昭笑了笑,心神也放松了些许,“我没事。程将军已准备开战,拓加带兵的是二王子果步鲁,不过,我总觉得,他有可能被格吉思利用了。”

“为什么?”

楚玄昭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这果步鲁虽然好战,也最得拓加王青睐,然而,此人以往犯边,并不为城池,而是为粮食财物。拓加不比大渊,他们游牧为业,冬季常常食不果腹,于是便将眼盯准了大渊。果步鲁往年犯边,一般都是抢掠一番,扬长而去。可这次……,说实话,我觉得这次的事,根本不像果步鲁的作风。”

沈轻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楚玄昭已经平复下来,“我打算,让程至腾正式宣战,放弃以往以守为首的方法,以攻代守,也许日子久些,也许艰难些,好歹彻底绝了隐患!”

这也是他上位的首要目标,灭了拓加。

“我去西北。”沈轻君淡淡道。

楚玄昭愣了愣,继而声音有些发颤,“…你说什么?”

“我去西北。程将军为人鲁直,格吉思却奸诡狠毒,又善于伪装,我怕程将军应付不了他。”

“不行!你想都别想!”楚玄昭直接拒绝,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尖锐。

“楚玄昭。”沈轻君的语气也不由重了几分。

楚玄昭缓了语气,嗓音却仍然有些跑调儿,“…轻君,不要,不要去。乖,听话好不好?”

“楚玄昭,我不是你的宠物,你别拿哄劝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也不需要被你圈在圈里!”

楚玄昭摇了摇头,“我没那个意思,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轻君,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西北苦寒之地,又是战场,你能不能不要,”

楚玄昭捶了捶脑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折磨我!”

沈轻君见他如此焦心,有些不忍,放轻了语气,“我以军师身份前去,既不领兵,也不打仗,就给程将军他们掌掌眼或者提提建议,你放心,行吗?”

现在两国交战,西北是真的需要一个能出主意的人。

这一点,沈轻君清楚,楚玄昭也清楚,只是楚玄昭无法接受这个人是沈轻君。

但事实是,他也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

于公,他不该拒绝沈轻君的请求。
于私,他却心痛不已,实难接受。

楚玄昭无意顾及两人的约定,抬手抚了抚他的肩头,“你等我,等我稳住朝中的事,我们一起去,我御驾亲征。”

“来不及的。我可以等你,在西北等你。”

“轻君!”

沈轻君退了一步,朝他躬身行了个礼,“从一品卫国公沈轻君,恳请陛下准行。”

楚玄昭心口一痛,颤手将他扶正,“你在逼我。”

沈轻君侧开头,“我是在逼你。”

楚玄昭闭了闭眼,沉声道,“一定要如此吗?”

沈轻君默然。

半晌,楚玄昭重重叹了口气,“年关已近,年后再走。”

“战事不等人,陛下。”

“沈轻君,你是不是在躲我?因为那件事,我逼你逼得紧了些。若你……,我可以不逼你了,别走,行吗?”楚玄昭开了口,但是却连他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

他想一起去西北,可是他刚登基不久,朝中局势未稳,实在脱不开身,而且楚玄昕还无法独当一面。

沈轻君叹了口气,“陛下多虑了。”

楚玄昭急道,“多虑?那你为何称我为陛下?你分明是有意疏远于我。”

沈轻君无奈道,“楚玄昭。”

……

“非走不可吗?”

“非走不可。”

楚玄昭扯出一个笑,“那你多带些人去,我不放心。狐裘暖炉都带上,还有,你答应我,每隔几天给我回次信。”

“我是去做军师,不是去做将军,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再说了,就算带了人,你确定,他们能保护我,而不是拖累我?”

楚玄昭蹙了眉,“那你能不能带上朱晴和碧鸳?那个肖鹰也行。”只可惜无法带上我。

沈轻君摇了摇头,“晴儿和鸳儿毕竟是女儿家,怎能去战场上磋磨?至于肖鹰,他还得留下带训飞骑军,早点训练出来,早点派上用场。”

楚玄昭一把抓住了他的臂膀,力道有些大,眼角也隐隐有些发红,“你也知道是磋磨?!你也知道是战场?!”

还有,你能不能别叫她们“晴儿”、“鸳儿”?!

沈轻君叹了口气,冷声道,“楚玄昭,我是男子!”

“我也没说你是女子!可是,你有寒疾!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非要去找死!”

楚玄昭说完就后悔了,他最怕他神色悲凉地说那个“死”字,如今自己却在说他是找死。
楚玄昭有些手足无措,又不敢去触碰他,手支在半截,“…对不起,对不起,我——”

沈轻君低下头,“你就当我脑子有问题吧。楚玄昭,我也想看看,祖父曾守护的地方,是何等模样;我也想去亲自为与拓加交战尽一次心。你能不能,就别拦我了?”

楚玄昭无力地坐在了身后的床榻上,低头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他突然站起身来,“轻君,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说罢,也不待沈轻君回答,便上前一步,张开手臂将他的腰身和两侧没有抬起的胳膊齐齐抱在了怀间。

沈轻君整个身体顿时变得僵硬。

之前虽然楚玄昭也时常动手动脚,借机触碰自己,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从上到下,紧紧相贴。

楚玄昭安抚性地抬手,抚了抚他的背,又继续抬手,将他的头扣在脸侧,缓缓闭上眼,感受他拂在自己颈窝的呼吸,久久未动。

“…楚玄昭,能不能放——”

“别说话。”
楚玄昭轻声打断了他的话。

沈轻君闭了嘴,身体却愈发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了,埋在楚玄昭颈侧的脸上也悄悄烧起一片红云。尽管冬衣厚重,但两人并身相贴,他仍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杵在自己腰下那极为尴尬的存在,同为男子,他当然清楚那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楚玄昭才觉得心里的撩痛感和毫无着落的心慌感轻了些,他轻轻抚了抚沈轻君的头,“你要小心些,穿的暖些,等我去西北找你。”

“…好。”

“我写封信,奉你为军师,你带给程将军。”

“好。”

“你真的不能年后走?那打算什么时候?”

“今——”
“今天不行!”

“那明天。……不能再晚了。”

“好。今晚我不回宫了,你别赶我走。”

“你,先放开我……,胳膊勒的疼。”

楚玄昭微微松了松手臂,却没放开。

“你把我贴身玉佩带上,既能向程将军他们证明身份,也……,也有个念想。”

“在哪?”

“在我腰侧,袍子和中衣里面。我放开你,你自己伸手去取,或者等我抱完了,我来取给你。”
“……”

…………


楚玄昭不情愿地放开了沈轻君,解开金绣黑袍的系带,又探进中衣,摸索出一块净透的玉佩来,玉佩并非无暇,也并非极品好玉,只是一块很普通的扣雕盘花环佩,下面坠了半截朱红璎珞,边缘已经光滑,显是常常佩戴于身所致。

楚玄昭将衣带系好,拉过沈轻君的手,将环佩放在了他的手心,“千万收好。程将军见过的,只是书信怕他犹疑,见了这个,想来定保无虞了。”

这个环佩,楚玄昭之前也常常挂在外袍腰间,沈轻君也是见过多次,但此时一看,他原以为不带的时候,其实是收在了里衣,想来极为贵重,遂推了推,“这玉佩是你贴身之物,想来很重要,我还是不要带了。”

楚玄昭包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扣在手心,握住了玉佩,笑道,“正因为重要,才要你收着的。我恐你在西北跑了,有件东西在你身上,以你的性子,你就是跑,好歹也得先送回东西来。”

他没有说,那个环佩,其实是一对儿,这一只他一直收在里衣里,根本不是沈轻君和程志腾见过的那只。这是他母妃的遗物,而且专门交代过,一只留给未来的儿媳。

也许,母妃说这话时,不曾想过这个儿媳,会是个男子,但楚玄昭还是觉得,环佩要交给这唯一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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